程蔚朝走过去，叫道：“齐叔。”<br />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br />
程蔚朝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他：“你要的邀请函。”<br />
齐源接过，笑了下：“谢谢。”<br />
然后他手心朝上，往旁边示意了下，继续开口道：<br />
“这是我朋友，海城瑞旻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br />
程蔚朝的目光落过去，直面对上后，就会发现之前所窥见的气场不是错觉。<br />
对方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很高级的内敛威严感与从容。<br />
不会随意扎伤人，但也不容许轻易冒犯。<br />
女人适时地伸出手，简洁利落道：<br />
“你好，初次见面，向殊。”<br />
第49章<br />
“你好,程蔚朝。”程蔚朝伸手回握，礼貌道，“好名字,书本的书吗？”<br />
向殊淡笑了一下：“不是，寓意不同与特别，殊途同归的殊。”<br />
程蔚朝也笑了：“也是好名字。”<br />
“谢谢,你也是。”向殊解释道,“我听齐源说,今天他要帮我来拿展会的邀请函，正好我也在，就想着当面来道谢一声,或许有些唐突,不好意思。”<br />
说着,向殊将手中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他：“程先生才华横溢,非常期待艺术展的开幕。”<br />
“向律师客气。”<br />
“不是多名贵的东西,但应该还比较有趣,希望喜欢。”<br />
“谢谢。”程蔚朝收了下来,然后看了眼一旁的齐源。<br />
他倒无所谓,只是对齐源来说，应该不算是一件好事。<br />
看似无差错的礼仪性行为，可要是想深一些，就会发现其中最深层的目的是和齐源拉开距离。<br />
她自己的人情自己还,尽量不加诸在齐源身上。<br />
可人之间亲密关系地养成,不就是人情的你来我往吗？<br />
她对齐源太客气了。<br />
但他没多说些什么，只随口问道：“你们现在是要去吃晚餐吗？”<br />
“对,程先生要一起吗？”<br />
程蔚朝笑着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br />
齐源适时开口：“蔚朝，谢谢了,那我们就先走了。”<br />
“嗯。”<br />
向殊朝着他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随着齐源离开。<br />
在转身的一瞬间，程蔚朝愣了一下，下意识扭头多看了几眼女人的背影。<br />
刚刚在眼前一闪而过的侧脸和那副冷淡疏离的气质，蓦地带给他几分熟悉感。<br />
可想了半晌，却又寻不到踪迹，于是也不再多思，转身上楼回房间。<br />
海城正是晚高峰时期，车辆走走停停，汽车鸣笛阵阵响起。<br />
在车辆再次停下来后，齐源看了眼身边的人。<br />
对方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向窗外。<br />
侧脸线条流畅轻盈，是显得很聪明高智的长相，目光总是清明冷静，带着稳定以及秩序感的力量。<br />
很出众的容貌和气质，以致见过的人完全看不出她已经四十出头的年龄。<br />
也完全寻不到二十多年前……那个蜷缩在行李箱里崩溃哭泣的姑娘的影子。<br />
齐源没有骗程蔚朝。<br />
当年向回确实留下了一封信和一笔钱，然后只身离开。<br />
他只是没有把故事说完整。<br />
9年后，他们相遇在北市高级人民法院，对方是原告的律师，他是被告的律师。<br />
见到他的时候，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中。<br />
也是，递交各种材料的时候，对方应该看到了他的名字。<br />
最后，对方以最专业的态度、最冷静的姿态、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无可挑剔的口才，让他经历了入行以来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败诉。<br />
那时候，她叫向殊。<br />
齐源想象不出来，一个从没有去过外面世界的姑娘，在身上没有钱、没有住处以及有严重心理问题的情况下，是怎么走到今天的。<br />
但他想，小云说得对，他姑姑是很厉害的人，只要给她一个出去的机会，就能有一片天。<br />
只是可惜，她想庇护在自己那片天里的那朵云，散了。<br />
在庭审结束后，齐源在外面等着。<br />
似乎早有所料，出来后向殊直接走过来，带着笑说了他们九年后重逢的第一句话：<br />
“我刚刚是不是很凶？”<br />
齐源摇摇头，哑声道：“不会。”<br />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朋友，偶尔出去吃饭聊天，讨论工作。<br />
好像多年前的往事如梦境一般。<br />
终究有一天，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提到了那个敏感的话题：<br />
“你有没有回……”<br />
向殊笑了，却笑得很难过，明明在法庭上说话铿锵有力的人，那一刻仿佛大厦将倾。<br />
“我还想着你准备忍到什么时候再问。”<br />
最后，她带着齐源去到了墓园。<br />
看着那块被墓碑，齐源陡然颓丧了下来。<br />
他都回去过，只怕向殊要早得多。<br />
向殊带着满身的疲惫感，坐在了那块墓碑旁。<br />
“出来的第三年，我在读书，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没有多少钱，但足够雇请保镖和我一起进那牢笼一趟，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把小云带走。”<br />
“到底是晚了一步。”<br />
齐源半蹲在她面前，他都已经感觉难过得无以复加，何况是对方。<br />
“才三年，你已经尽努力最快了。”<br />
向殊摇摇头：“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村里其他人告诉我，小云因为生病去世了。”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br />
程蔚朝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他：“你要的邀请函。”<br />
齐源接过，笑了下：“谢谢。”<br />
然后他手心朝上，往旁边示意了下，继续开口道：<br />
“这是我朋友，海城瑞旻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br />
程蔚朝的目光落过去，直面对上后，就会发现之前所窥见的气场不是错觉。<br />
对方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很高级的内敛威严感与从容。<br />
不会随意扎伤人，但也不容许轻易冒犯。<br />
女人适时地伸出手，简洁利落道：<br />
“你好，初次见面，向殊。”<br />
第49章<br />
“你好,程蔚朝。”程蔚朝伸手回握，礼貌道，“好名字,书本的书吗？”<br />
向殊淡笑了一下：“不是，寓意不同与特别，殊途同归的殊。”<br />
程蔚朝也笑了：“也是好名字。”<br />
“谢谢,你也是。”向殊解释道,“我听齐源说,今天他要帮我来拿展会的邀请函，正好我也在，就想着当面来道谢一声,或许有些唐突,不好意思。”<br />
说着,向殊将手中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他：“程先生才华横溢,非常期待艺术展的开幕。”<br />
“向律师客气。”<br />
“不是多名贵的东西,但应该还比较有趣,希望喜欢。”<br />
“谢谢。”程蔚朝收了下来,然后看了眼一旁的齐源。<br />
他倒无所谓,只是对齐源来说，应该不算是一件好事。<br />
看似无差错的礼仪性行为，可要是想深一些，就会发现其中最深层的目的是和齐源拉开距离。<br />
她自己的人情自己还,尽量不加诸在齐源身上。<br />
可人之间亲密关系地养成,不就是人情的你来我往吗？<br />
她对齐源太客气了。<br />
但他没多说些什么，只随口问道：“你们现在是要去吃晚餐吗？”<br />
“对,程先生要一起吗？”<br />
程蔚朝笑着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br />
齐源适时开口：“蔚朝，谢谢了,那我们就先走了。”<br />
“嗯。”<br />
向殊朝着他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随着齐源离开。<br />
在转身的一瞬间，程蔚朝愣了一下，下意识扭头多看了几眼女人的背影。<br />
刚刚在眼前一闪而过的侧脸和那副冷淡疏离的气质，蓦地带给他几分熟悉感。<br />
可想了半晌，却又寻不到踪迹，于是也不再多思，转身上楼回房间。<br />
海城正是晚高峰时期，车辆走走停停，汽车鸣笛阵阵响起。<br />
在车辆再次停下来后，齐源看了眼身边的人。<br />
对方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向窗外。<br />
侧脸线条流畅轻盈，是显得很聪明高智的长相，目光总是清明冷静，带着稳定以及秩序感的力量。<br />
很出众的容貌和气质，以致见过的人完全看不出她已经四十出头的年龄。<br />
也完全寻不到二十多年前……那个蜷缩在行李箱里崩溃哭泣的姑娘的影子。<br />
齐源没有骗程蔚朝。<br />
当年向回确实留下了一封信和一笔钱，然后只身离开。<br />
他只是没有把故事说完整。<br />
9年后，他们相遇在北市高级人民法院，对方是原告的律师，他是被告的律师。<br />
见到他的时候，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中。<br />
也是，递交各种材料的时候，对方应该看到了他的名字。<br />
最后，对方以最专业的态度、最冷静的姿态、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无可挑剔的口才，让他经历了入行以来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败诉。<br />
那时候，她叫向殊。<br />
齐源想象不出来，一个从没有去过外面世界的姑娘，在身上没有钱、没有住处以及有严重心理问题的情况下，是怎么走到今天的。<br />
但他想，小云说得对，他姑姑是很厉害的人，只要给她一个出去的机会，就能有一片天。<br />
只是可惜，她想庇护在自己那片天里的那朵云，散了。<br />
在庭审结束后，齐源在外面等着。<br />
似乎早有所料，出来后向殊直接走过来，带着笑说了他们九年后重逢的第一句话：<br />
“我刚刚是不是很凶？”<br />
齐源摇摇头，哑声道：“不会。”<br />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朋友，偶尔出去吃饭聊天，讨论工作。<br />
好像多年前的往事如梦境一般。<br />
终究有一天，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提到了那个敏感的话题：<br />
“你有没有回……”<br />
向殊笑了，却笑得很难过，明明在法庭上说话铿锵有力的人，那一刻仿佛大厦将倾。<br />
“我还想着你准备忍到什么时候再问。”<br />
最后，她带着齐源去到了墓园。<br />
看着那块被墓碑，齐源陡然颓丧了下来。<br />
他都回去过，只怕向殊要早得多。<br />
向殊带着满身的疲惫感，坐在了那块墓碑旁。<br />
“出来的第三年，我在读书，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没有多少钱，但足够雇请保镖和我一起进那牢笼一趟，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把小云带走。”<br />
“到底是晚了一步。”<br />
齐源半蹲在她面前，他都已经感觉难过得无以复加，何况是对方。<br />
“才三年，你已经尽努力最快了。”<br />
向殊摇摇头：“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村里其他人告诉我，小云因为生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