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韵终于稍微收回目光，喃喃道：“这也太冷酷了吧？”<br />
冯孜骋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可是，难道不是师尊你喜欢这样未经驯服的家伙吗？还是说，师尊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br />
“胡说！”李闲韵作出一副恼怒模样，“没大没小，居然敢这样胡说八道。”<br />
冯孜骋躬身道：“缘尺前辈的事，这根红色翎羽，您还得满足一下弟子的好奇心。日后见了顾师妹，也好同她说上一说。”<br />
李闲韵像是一下子陷入回忆之中，脸上出现缅怀的神色，不过只是很短的时间，很快她脸上的表情就恢复如初。<br />
“只是久远的往事罢了。”李闲韵思索着，“说起来，只是意难平而已。如今，这根红色翎羽到手，夙愿已了，便再也没有什么了。”<br />
冯孜骋快速联想到“孽缘”两个字，面部表情由此变得稍稍失控。<br />
“不是你想的那样。”李闲韵往后一靠，语气变得轻轻的，“活得久，就会经历很多很多事，有些事明明已经过去很久，偏偏因为寿命太长，时不时地想起。若不是得到解决，不知道会不会搞成心魔啊？”<br />
李闲韵已经度过渡劫升仙的大劫，成为真仙，那么，这件事肯定就不是她口中的“心魔”。<br />
第133章<br />
修士以神识观察世界, 视角还是修士本身，并不会出现从高处俯瞰一切、并且将修士也作为被观察者带入视野之中的情况。<br />
可是这样的事情在顾斟真身上发生了，而且还不是在她用神识观察世界的情况下。<br />
呼！<br />
顾斟真长出一口气, 从入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br />
她刚才居然做梦了，不，严格来说不是梦, 而是在李闲韵讲道产生了道心层面的共鸣，这样的影响持续到现在。<br />
对于某些问题的思考，导致顾斟真仿佛掉进一个类似于幻境的世界, 在那里, 她仿佛成为了冷酷的创世者，无情的造物主, 用冰冷的目光打量从高处打量整个世界，偏偏在那样的世界之中，她还能意识到自我的存在，知道这一切并非真实。<br />
直接用袖子擦了额上的汗珠, 不止是额头，就连背后的衣裳也湿透了。<br />
“你这次入定, 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月, 情况不太好啊。”<br />
身外化身走进来，并没有用那种戏谑的语气说话, 她认真起来的时候，就说明情况已经很严重了。<br />
“我不知道……确实有点糟糕。”<br />
顾斟真竟然开始语无伦次，她疲惫地看向身外化身, 从榻上起来, 转身去了浴房，那里备有灵池, 从前这样的地方是用来修炼的，如今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洗澡的地方。<br />
褪去衣物，全身心浸入微凉的灵池水中，入定时候看到的世界，却还是不断在脑海中闪现。<br />
在某个瞬间，她甚至有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这目光并非来自闲韵峰，也不是来自路过的高阶修士，为什么能如此肯定呢？因为她曾经有过那样的感觉。<br />
当年，在蛮荒边境的时候，顾斟真永远忘不了那种被什么东西看着的感觉。<br />
只是一瞬间。<br />
至今回想起来，都还会觉得毛骨悚然。<br />
可是从蛮荒边境进入浮原那个大草原，渡过大河，上岸，一直走到今天，在顾斟真的认知当中，是属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就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br />
哪怕真的有那种等级的强者，也不至于同时注视着两个世界吧？<br />
可若是推翻某个猜测呢？<br />
若是顾斟真一路走来，并不像她理解中的那样，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仅仅是在同一片土地上打转，只是因为太过辽阔，以至于深陷其中，不能获得全面的信息，所以产生了误判呢？<br />
都是假设，都是猜测，可以是前者，为什么不可以是后者？<br />
顾斟真曾经有过很多猜测，她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却未必希望所有的猜测背后都代表着真相。<br />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必要被证实的。<br />
尤其是在无法改变现状的时候。<br />
接过身外化身递过来的帕子，顾斟真擦了擦脸，头痛已经被缓解了，但是一颗心，还是像掉进了冰窟窿里。<br />
身外化身坐在池子边上，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艰难的事情。<br />
长毛狸花猫慢悠悠地走进来，这猫是小世界所化的灵猫，身上具备猫的基本特质，曾经也是不喜欢水的，只因某一次身外化身把这猫按在水里洗澡，又教猫游泳，于是这猫就爱上了玩水。<br />
“哇呜！”<br />
长毛狸花猫兴奋地叫唤着，探出一只猫爪子，正要伸进水里，被身外化身一个眼神阻止了。<br />
“喵哇！”<br />
长毛狸花猫看看水里的顾斟真，又看看边上的身外化身，慢悠悠地走到顾斟真身边，站着池子边缘，伸出猫爪，一副想要把人捞起来的样子。<br />
顾斟真伸手握住一只猫爪，这是灵猫，身上很干净，肉垫子上也不染灰尘，毛发即使沾了水，抖一抖也就干了，摸起来毫无心理负担。<br />
她忽然就想：若是这猫自己跑出去，应该也能自己生存，无论之后小世界是否存在，猫都可以独立存在。<br />
长毛狸花猫从诞生的那一刻，就不再是顾斟真附属物品。<br />
它是一个独立的个体。<br />
那么——<br />
顾斟真看向自己的身外化身。
冯孜骋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可是，难道不是师尊你喜欢这样未经驯服的家伙吗？还是说，师尊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br />
“胡说！”李闲韵作出一副恼怒模样，“没大没小，居然敢这样胡说八道。”<br />
冯孜骋躬身道：“缘尺前辈的事，这根红色翎羽，您还得满足一下弟子的好奇心。日后见了顾师妹，也好同她说上一说。”<br />
李闲韵像是一下子陷入回忆之中，脸上出现缅怀的神色，不过只是很短的时间，很快她脸上的表情就恢复如初。<br />
“只是久远的往事罢了。”李闲韵思索着，“说起来，只是意难平而已。如今，这根红色翎羽到手，夙愿已了，便再也没有什么了。”<br />
冯孜骋快速联想到“孽缘”两个字，面部表情由此变得稍稍失控。<br />
“不是你想的那样。”李闲韵往后一靠，语气变得轻轻的，“活得久，就会经历很多很多事，有些事明明已经过去很久，偏偏因为寿命太长，时不时地想起。若不是得到解决，不知道会不会搞成心魔啊？”<br />
李闲韵已经度过渡劫升仙的大劫，成为真仙，那么，这件事肯定就不是她口中的“心魔”。<br />
第133章<br />
修士以神识观察世界, 视角还是修士本身，并不会出现从高处俯瞰一切、并且将修士也作为被观察者带入视野之中的情况。<br />
可是这样的事情在顾斟真身上发生了，而且还不是在她用神识观察世界的情况下。<br />
呼！<br />
顾斟真长出一口气, 从入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br />
她刚才居然做梦了，不，严格来说不是梦, 而是在李闲韵讲道产生了道心层面的共鸣，这样的影响持续到现在。<br />
对于某些问题的思考，导致顾斟真仿佛掉进一个类似于幻境的世界, 在那里, 她仿佛成为了冷酷的创世者，无情的造物主, 用冰冷的目光打量从高处打量整个世界，偏偏在那样的世界之中，她还能意识到自我的存在，知道这一切并非真实。<br />
直接用袖子擦了额上的汗珠, 不止是额头，就连背后的衣裳也湿透了。<br />
“你这次入定, 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月, 情况不太好啊。”<br />
身外化身走进来，并没有用那种戏谑的语气说话, 她认真起来的时候，就说明情况已经很严重了。<br />
“我不知道……确实有点糟糕。”<br />
顾斟真竟然开始语无伦次，她疲惫地看向身外化身, 从榻上起来, 转身去了浴房，那里备有灵池, 从前这样的地方是用来修炼的，如今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洗澡的地方。<br />
褪去衣物，全身心浸入微凉的灵池水中，入定时候看到的世界，却还是不断在脑海中闪现。<br />
在某个瞬间，她甚至有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这目光并非来自闲韵峰，也不是来自路过的高阶修士，为什么能如此肯定呢？因为她曾经有过那样的感觉。<br />
当年，在蛮荒边境的时候，顾斟真永远忘不了那种被什么东西看着的感觉。<br />
只是一瞬间。<br />
至今回想起来，都还会觉得毛骨悚然。<br />
可是从蛮荒边境进入浮原那个大草原，渡过大河，上岸，一直走到今天，在顾斟真的认知当中，是属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就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br />
哪怕真的有那种等级的强者，也不至于同时注视着两个世界吧？<br />
可若是推翻某个猜测呢？<br />
若是顾斟真一路走来，并不像她理解中的那样，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仅仅是在同一片土地上打转，只是因为太过辽阔，以至于深陷其中，不能获得全面的信息，所以产生了误判呢？<br />
都是假设，都是猜测，可以是前者，为什么不可以是后者？<br />
顾斟真曾经有过很多猜测，她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却未必希望所有的猜测背后都代表着真相。<br />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必要被证实的。<br />
尤其是在无法改变现状的时候。<br />
接过身外化身递过来的帕子，顾斟真擦了擦脸，头痛已经被缓解了，但是一颗心，还是像掉进了冰窟窿里。<br />
身外化身坐在池子边上，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艰难的事情。<br />
长毛狸花猫慢悠悠地走进来，这猫是小世界所化的灵猫，身上具备猫的基本特质，曾经也是不喜欢水的，只因某一次身外化身把这猫按在水里洗澡，又教猫游泳，于是这猫就爱上了玩水。<br />
“哇呜！”<br />
长毛狸花猫兴奋地叫唤着，探出一只猫爪子，正要伸进水里，被身外化身一个眼神阻止了。<br />
“喵哇！”<br />
长毛狸花猫看看水里的顾斟真，又看看边上的身外化身，慢悠悠地走到顾斟真身边，站着池子边缘，伸出猫爪，一副想要把人捞起来的样子。<br />
顾斟真伸手握住一只猫爪，这是灵猫，身上很干净，肉垫子上也不染灰尘，毛发即使沾了水，抖一抖也就干了，摸起来毫无心理负担。<br />
她忽然就想：若是这猫自己跑出去，应该也能自己生存，无论之后小世界是否存在，猫都可以独立存在。<br />
长毛狸花猫从诞生的那一刻，就不再是顾斟真附属物品。<br />
它是一个独立的个体。<br />
那么——<br />
顾斟真看向自己的身外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