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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p> 真好呢。五条怜想。</p><p> 这里的装修风格显然比甚尔家更好。</p><p> 甚尔家是没有什么装修风格一说的。家具和搭配全都来自宜家现成的样板房,乍一看很精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家的温暖”这种东西更是少得可怜。</p><p> 或许,她也该在家里挂一点禅院惠的画?但这孩子对画画好像没有太多兴趣就是了。</p><p> 甩甩脑袋,还是别想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她拿起电话,依着记忆,拨给甚尔的手机号,“嘟——”声显得好漫长。</p><p> 没想到又要落入等待的漩涡之中,真是凄惨。</p><p> 几秒钟之后,电话接通了。</p><p> “喂,甚尔?是我。”五条怜知道他肯定能听出自己的声音,便懒得说复杂的开场白了,直言道,“我马上回家。”</p><p> 甚尔嘛,他只“哦”了一声,别的什么也没说。好冷淡的答复。</p><p> 五条怜有点不高兴。</p><p> “你都不问我去哪儿了吗?”</p><p> 大概是听出她的心思了,也可能纯粹地只想当个不动脑子的捧哏,甚尔这才说:“你去哪儿了?”</p><p> “吉祥寺,正在给同学送复习资料。”</p><p> “哦。”</p><p> 又是冷淡答复,这下她真的要生气了。</p><p> “你一点都不担心女高中生的安危吗?”</p><p> “对你,有什么好担心的?”</p><p> 好像,被小瞧了?</p><p> 五条怜生着闷气,语气也变得硬邦邦的了:“反正我马上就回来了。”</p><p> “行。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张彩票。”</p><p> “你又中不了。”她无情地戳穿了甚尔的希望,“再说了,未成年人不能买彩票。”</p><p> “装作你是成年人不就好了?”</p><p> “成年人才不会穿高中校服。好了,我挂啦。”</p><p> “嘁——”</p><p> 呼……真是恼人又疲惫的对话。</p><p> 摆好电话机,五条怜准备偷偷溜走,可惜才刚推开门,就被天满家妈妈捕捉到了踪迹。她小跑几步追上来,依旧是带着客气的笑。</p><p> “要回去了吗?真不好意思呐,害你在我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家里人是不是很着急?”</p><p> “嗯——有点吧。”</p><p> 其实一点也没有。</p><p> 甚尔这家伙,才不会为了她的事情急切呢。</p><p> “收下这个蛋糕吧。”天满家妈妈像变戏法那样,从背后端出一个纸盒,“正好,可以带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就当是我的赔罪了。”</p><p> “啊。”五条怜有点不知所措,“您太客气了。”</p><p> “你就收下吧。今天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了!”</p><p> “唔……谢谢……”</p><p> 半推半就的,装着蛋糕的纸盒就这么来到了她的手中。天满家妈妈送着她一路走出门外,很热情地邀请她以后有空再来家里玩。其实这样的“以后”大概率不会实现,她也知道对方只是客套而已。</p><p> 于是,来时是捧着复习资料过来,走的时候却捧着草莓蛋糕回去了,坐在电车上,又是一路晃晃悠悠,五条怜总觉得这一切带着点不真实感。</p><p> 磨磨蹭蹭回到家,小海胆扑到身边,兴冲冲地说着“欢迎回来”,张开小手想要抱抱,可惜没办法如愿了——五条怜的手里拿着别的东西呢。</p><p> “是草莓蛋糕哟。”</p><p> “蛋糕!”</p><p> 小海胆振臂欢呼,头顶上的每根尖刺都欣喜到舒展开来了。五条怜把蛋糕盒交到他手上,他一本正经地搬着它跑开了。</p><p> “哟。”甚尔趿着拖鞋踱过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懒洋洋的,“回来了?”</p><p> 他说了句废话,但五条怜也只能回答:“是啊。”</p><p> “你跑哪里玩去了?”</p><p> “替同学送复习资料去了。我不是打电话和你说了吗?”</p><p> “是吗?”他抓抓头顶,“我刚才没认真听。”</p><p> 这家伙真是……没话说。</p><p> 看她不服气地撇着嘴,甚尔多少意味到不妙了,走过来搓搓她的脑袋,算是服软了,可惜软和话是一句都没有。</p><p> 更怪的是,搓着搓着,他忽然低下头,凑近的鼻尖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吓得五条怜猛地弹起来。</p><p> “你在干什么啊!”</p><p> 甚尔完全没被她一惊一乍的大呼小叫吓到,像条狗似的又嗅了嗅。</p><p> “你闻起来有股别人家的味道。”这就是他得出的结论。</p><p> 五条怜完全没听懂:“别人家的味道是什么味道,我怎么一点都闻不到?”</p><p> “描述不出来,反正很怪。”他一掌拍在她的后背上,“赶紧去洗澡!”</p><p> “知道了知道了……”</p><p> ……这家伙真烦。</p><p> 来自“哥哥”的请假需求</p><p>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个清晨。坐在空空如也的教室里,五条怜意识到自己来早了。</p><p> 至于为什么早早地到了学校,大概率和今天醒得特别早的小海胆有点关系。</p>        ', ' ')('\n          <p> “陪我玩陪我玩!”</p><p> 几乎是刚醒过来,禅院惠就开始缠着她撒娇。</p><p> “诶?”说实在的,五条怜有点为难,“我上学会迟到哦。”</p><p> 如果休息日也就算了,偏偏今天是工作日。虽然学校里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做的事情,但要是一不小心玩得忘了时间(或是禅院惠缠着不肯停),那她可就要吃迟到处分了。</p><p> 对于高中生的担忧,小海胆当然是一丁点都不知道。他只眨了眨眼:“阿怜可以不去上学!我们玩嘛,玩嘛!”</p><p> 小小海胆,命令起来倒是霸道。五条怜可受不住这种撒娇,赶紧以上学为借口,飞快地溜出家门了。</p><p> 然后就到得太早,完全无事可做了。</p><p> “唉……”</p><p>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跟禅院惠一起玩过家家或者是公主茶话会了。</p><p> 距离标准的上学时间还有一小时,这将是独属于她的六十分钟,五条怜索性抛开了被旁观的束缚,直接懒散又自在地岔开腿,架在桌下横杠上的小腿伸得笔直,双手则是揣在百褶裙的口袋里,佝偻着身子靠在椅背上。</p><p>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绝对很像是个不良少女,也有点像是甚尔会有的姿态,但不得不说,这个姿势真的好舒服。</p><p> 保持着这副自在姿态,五条怜盯着窗外发呆,感觉困意又开始发酵了,眼睛忍不住要眯起来。如果不是忽然被喊了一声,她绝对会这么睡过去的。</p><p> “五条同学。”</p><p> 闷闷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她猛抖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p><p> “怎么怎么?”</p><p> 从无趣的窗外收回视线,才发现天满隼站在自己的桌边,依旧带着厚重的口罩,不过脸色总算是好一点了。</p><p> 上回说着马上就能回到学校的他,结果还是连着休假了整整两周。五条怜还以为他这学期都不见踪影了。</p><p> 话虽如此,在那天之后,班主任就没再叫她去送过复习资料了,大概是把这份苦差事委托给了其他倒霉同学吧。</p><p> 不管怎么说,不是自己就好。</p><p> 在冒出了这一堆的想法之后,五条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丑陋坐姿好像完全暴露在天满隼面前了。</p><p> 呃——</p><p> 尴尬感后知后觉地探出头来,但很快就填满了浑身上下的每个角落。她知道自己应该赶紧坐端正了,可不得不说,这副混子姿态实在是太过舒服,让她怎么也舍弃不了。</p><p> 再说了——她转念一想——对方都已经看到自己是什么坐姿了,要是突然变回端正模样,反而会显得自己很心虚吧?</p><p> 这么想着,她瞬间觉得自己有了百分之百懒散的理由,心安理得地绽开笑容,对他说了一句早上好。</p><p> “你也来得很早呢。”她默默地把岔开的腿合拢了。</p><p> 天满隼把书包放在了她斜后方的空桌子上:“是的,今天家里人顺路送我过来。”</p><p> “是吗?真不错。”</p><p> 揣在百褶裙口袋里的双手也拿出来了,装作不经意地捋平百褶裙凌乱的褶皱。</p><p> “之前帮忙送复习资料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p><p> 又提起这件事了。</p><p> 五条怜坐正身子,用手托着下巴,勉强地笑了笑:“真的只是很小的事情而已,不用谢我的。”</p><p> “那天,耽误了你很多时间。”</p><p> “没事的,我的时间不值钱。”</p><p> 而且,她的时间还很多——虽然说出这话总有种给自己立了fg的既视感。</p><p> 天满隼似乎是笑了一下,能看到棉布口罩上压出了一道小小的褶皱,而后就不再说什么了。</p><p> 就和班里的其他人一样,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特别的共同话题。</p><p> 再等待上一会儿,就有同学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了。他们同天满隼问好,问问他身体是不是好些了,顺便也和五条怜说了句早上好,不过这份“顺便”也不是百分之百能够触发的。</p><p> 果然……</p><p> 五条怜忍不住想,天满隼果然已经打入了这个班级的社交圈子里——也就是说,完全和她不一样。</p>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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