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n <p> 五条怜茫然地眨眨眼:“……「帐」?”</p><p> 意料之外的笨蛋答复,他也茫然了那么一秒钟,忍不住回头向她投去目光。</p><p> “你不知道「帐」是什么?”</p><p> “嗯……”她还是一脸茫然的,“对不起。”</p><p> “没事,不用道歉。”</p><p> 虽然出乎意料没错,但也还算是情理之中,甚尔其实可以理解。</p><p> 暂且先解释了一下「帐」的定义,他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教导一个有咒力的家伙关于咒术的事情。</p><p> “你只要专心凝结你的咒力,然后念出‘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这句咒语就好了。”他说,“不难吧?”</p><p> “听起来是挺简单的啦……但甚尔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你不是没有……哦,抱歉。”五条怜赶紧捂住嘴,“我不是故意的。”</p><p> 甚尔依然说“没事”。</p><p> 他并不很介意五条怜说出他没有咒力这个悲惨的事实,就好像他从来不会嫌弃一个和他一样的赌鬼抱怨柏青哥的机器中奖率越来越低。</p><p> “小时候学过。”他坦白说,“那会儿禅院家还对我抱有期待(虽然也不是什么美好的或者是灿烂的期待,他想),所以会教给我和咒术师相关的事情。他们不相信世上存在着完全没有咒力的人。”</p><p> “这样啊……”</p><p> “结果试了无数次,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被那个家骂成是连「帐」都放不下来的废物。看来你比我还废啊。”</p><p> “我没被教授过任何和咒术师有关的事情,所以——”</p><p> 所以,就连被骂“废物”的机会都少得可怜。</p><p> 啊,倒不是说她又多么想被骂啦。毕竟“被无视”和“被骂”是同一种等级的暴力。</p><p> 五条怜眯起眼,看着甚尔。</p><p> 果然,他们还挺像的。她忍不住这么想。</p><p> 甚尔被她这副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发憷:“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p><p> 她赶紧摇头:“没什么。我会努力把「帐」放下来的。”</p><p> “不是‘努力’,是‘必须’。我要把这次的暗杀任务伪装成是别的家族的寻仇,而咒术师对咒术师的杀戮,肯定少不了「帐」的掩护。”</p><p> 原来是出于这个理由,才把自己也带过来了呀。</p><p> 五条怜没觉得有多失望或是怎样。她只觉得很庆幸。</p><p> 还好,自己至少有咒力,是能够派上用场的存在。</p><p> 于是更无法想象放不下「帐」的甚尔在那个家里会是怎样。</p><p>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股强烈的冲动,促使着五条怜踮起脚尖,伸出手,搭在了甚尔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两下。</p><p> 甚尔猛地站直了身:“拍我脑袋干嘛?”</p><p> 五条怜决定装傻:“不干什么。”</p><p> 她装得实在是太蹩脚了,甚尔都懒得戳穿她,甩甩脑袋,想把留在头顶上的那点触感全部甩开。</p><p> 果然。</p><p> 甚尔想,果然在被丑宝吃进去之后,她在自己的面前越来越不加掩饰了。</p><p> 而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他遭殃的脑袋就是最好的证明。</p><p> 他轻哼一声:“你这家伙真够没礼貌的。”</p><p> “我哪有!”</p><p> 五条怜不太服气,甚尔也懒得多说什么。</p><p> 既然如此,还是先放下「帐」吧。</p><p> 该说是孺子可教呢,还是身为老师的甚尔教导成果显著呢,只尝试了一次,透黑色的弧形屏障就笼罩住了整栋别墅。别墅里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透过窗户,却只看到了独自站在门口的男人。</p><p> 说是独自,也许并不准确,因为他的脖颈上还缠绕着一只绀紫色的丑陋咒灵。他忽然笑起来,把手伸进了咒灵的口罩。</p><p> 不妙。大事不妙。</p><p> 屋里的人眼睁睁看着他掏出了一把特级咒具——</p><p> ——怪物猎人联名款限量psp!</p><p> ……不对劲!</p><p> 甚尔愣了愣,丑宝也愣了愣,而最该对此负责的五条怜正惴惴不安地待在外头,生怕自己布下的这道屏障半途破碎。</p><p> 虽然甚尔说「帐」碎了也没事,但这种事要是真的发生了,未免也太丢人太尴尬了,所以绝对不行!</p><p> 忧虑感让五条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绕着一颗小树转悠了好几十圈,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破碎声。</p><p> 回头一看,「帐」已然裂开。从最庞大的那处裂口中,甚尔慢步走出,阴沉的面孔上还沾着血。</p><p> 看来……圆满完成工作了?</p><p> 她咽了口紧张的唾沫,默默跟了上去,递上手帕。甚尔也伸出手,递过来的当然是五条怜的怪物猎人联名款限量psp。</p><p> “你干嘛把这种东西塞在丑宝的嘴里?”他好无语,“掏出来的第一把武器就是psp,真是要笑掉大牙。”</p><p> “呃——”</p><p> 其实五条怜也有点想笑,但她绝对不要发出半点不礼貌的动静。</p><p> “放在丑宝这里不容易丢嘛!</p> ', ' ')('\n <p>”说着,她又把psp塞进丑宝的嘴里了,“这台游戏机很贵呢。”</p><p> 甚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明明以前是那么嫌弃丑宝的。”</p><p>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能混为一谈啦!”</p><p> 自知丢人,五条怜一直是笑眯眯的,还推着甚尔往前走,生怕他再提及半点和刚才的尴尬事情有关的话题。</p><p> “既然什么都没落下的话我们就快点走啦,正好赶紧接惠惠回家。”</p><p> 不知道是这句话中的“惠”还是“落下”让甚尔顿住了脚步,他终于开始正视一件重要的事情了。</p><p> 于是表情也变得委外僵硬了。</p><p> “对了。”一开口,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话语居然听起来如此别扭,“因为今天难得地提到了禅院家的事情,所以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来着。”</p><p> “哦?”五条怜探身过来,歪过脑袋看他,“什么事情?”</p><p> 要不要说呢?甚尔迟疑了。</p><p> 说了能减少心里负担,不说的话,日后暴露了,绝对要被五条怜埋怨一番,他可不乐意。</p><p> “其实。”</p><p> 所以。还是说吧。</p><p> 反正这件事情也藏不住。</p><p> “我还没有和禅院家的老头子说,我要取消对惠的那场交易。”</p><p> 感觉耳朵好像出现了问题?</p><p> 五条怜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否则她不会听到甚尔说出了他还没有取消卖掉惠的那场交易。</p><p> 所以,她很愚蠢地迟钝了好长一段时间,而这么久的踟蹰带来的反馈也只是一句迟疑的“啊?”而已。</p><p> “……啊?”她甚至还“啊”了不只一回,幸好下一秒就转成明确的抱怨了,“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只要我赚到足够的钱就会取消交易的,难道你又想反悔?”</p><p> “又”……这词说得。</p><p> 甚尔越听越觉得郁闷,总觉得自己像是被钉在了羞耻柱上,正在被五条怜高高在上地批评。</p><p> 不得不说,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滋味。</p><p> 正想要替自己辩解两句,五条怜忽然又“啊”了一下——这回可是恍然大悟的“啊!”。</p><p> “你是想要两头通吃,对吧?”她很认真地瞪着他,一副认真面孔,仿佛真有这么回事,“你既想要我赚来的五千万,又想要卖掉惠的十亿元,没错吧?你这个贪婪的家伙!”</p><p> 好嘛,现在甚至被打上“贪婪”的标签了。真是糟透了。</p><p> 甚尔一度哑口无言,也不知道是无奈到无话可说了还是怎么的,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伸出手来,摁在五条怜的脑袋上,用力压下去,还搓了好几下,害得她险些被埋在土里。</p><p> “你干嘛你干嘛!”五条怜当然叫嚷起来了,“现在可不是让你插科打诨的时候!”</p><p> 说着这话的她像个大人,仿佛他们的立场完全换过来了,听得甚尔不太开心:“什么插科打诨……先不说我是不是个贪婪的家伙,‘贪婪’本身也不是什么糟糕的品格吧?”</p><p> 人就是要贪婪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嘛,那种豁达的或是舍己为人的家伙都是些笨蛋。</p><p> 五条怜可不会搭理他的这番悖论。她板起脸:“在别人身上也许是,但禅院甚尔,你这家伙一旦贪婪起来,绝对会坏事!”</p><p> “你——”</p><p> 好嘛,根本没办法反驳。</p><p> 既然如此,还是赶紧替自己辩白两句吧。</p><p> “我没有两头通吃的打算,毕竟某些人挣来五千万已经费了大劲了,要是还贪心得想要二者兼得的话,某些人绝对会在梦里杀了我吧?”</p><p> 他说着意味不明的“某些人”,目光却无比明确地注视着五条怜,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p><p> 五条怜懒得理会他拐弯抹角的定义,也不打算推辞这个“某些人”的身份,直白地举起了拳头:“在梦里杀了你应该不会,但一定会狠狠地揍你。”</p><p> 甚尔低头,瞄了眼她不如沙包大的拳头,一点都没被吓到:“就用这个揍我啊?”</p><p> “如果你希望我用更可怕一点的工具——比如像是扫帚或是拖把——也完全没有问题。”</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