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一声闷响，消防斧跌落在地。</p><p> 他的手掌再次抚向应光的脑袋，扯出一个不太美妙的笑，他说：“……应光，不要杀狗，好好活下去。”</p><p> 应光的动作一顿，随后他又开始低着头啜泣。</p><p> 奚航叹了口气。</p><p> “不要杀狗，听到了吗？”他将音量提高，“我死了，你就只有狗了，不要杀狗，好好活下去，哪怕被送到地表，也要努力活下去……应光。”</p><p> “还有……”在意识涣散之际，奚航被自己逗笑了，“帮释千把作业写了，不然她要让你学猫叫，估计你死也学不出来。要不把她杀了也行，但我觉得这有点难，你量力而行吧。”</p><p> ……世界彻底陷入黑暗。</p><p> 没有尽头的、永无止境的黑暗。</p><p> 似乎他从未存在过。</p><p> “奚航！”</p><p> 忽然，他听到一声呼唤。</p><p> 是释千的声音？</p><p> “奚航！”</p><p> 是释千的声音。</p><p> “……我才不帮你写作业呢，应光，你应付她去吧。”奚航闭上眼，“与我无关了，你要哪天能把她杀了，记得写信烧给我，让我高兴下，哈哈。”</p><p> “宁闲，你直接去把奚航叫出来！”</p><p> 又是一声呼喊。</p><p> “呜……汪！”迷迷糊糊之时，他听到了一声狗叫，随后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湿漉漉的狗嘴含住了，然后将他往别的地方拖行。</p><p> “狗你干嘛？”奚航有点无语，勉强睁开眼，和狗的蓝眼睛对上了，它的眼睛里写满了焦急，喉咙深处也不断发出“呜呜”的低吼。</p><p> 那是一只大体型的陨石边牧，眼睛是很漂亮的蓝，身上的毛发也顺滑鲜亮。</p><p> 是很漂亮的一只成年狗。</p><p> 拉扯着他，狗径直穿过了那白色的墙体，下一秒，奚航感觉他整个人蓦地坠入意识海的深处，不断地沉下、飘起。</p><p> “小闲？奚航？”</p><p> 释千的声音从很远处传来。</p><p> ……小闲是个什么东西？她给狗起名字了？是她的狗吗就乱起名。</p><p> 奚航不禁吐槽。</p><p> 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讲理。</p><p> “呜呜……汪！”</p><p> 狗的叫声时远时近，但却一直在他左右。</p><p> 奚航想，应该是他在往下坠，而狗却努力在把他往上拉。</p><p> 可他实在动弹不了。</p><p> “啪！”</p><p> 猝不及防地，他感觉到脸上传来真实的一耳光，火辣辣的烧疼。</p><p> 甚至耳朵都开始嗡鸣。</p><p> “？”奚航迷迷糊糊睁开眼，正正对上了释千的目光。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沾着新鲜血迹的脸上完全没有笑，扬起的手证明她是这一巴掌的罪魁祸首。</p><p> 不是幻觉。</p><p> “是奚航吗？”她问。</p><p> “……</p><p> ”</p><p> “啊，应该是吧。”他说。</p><p> 以及，</p><p> “你打人好疼啊，是断掌吧你？！”</p><p> 甜蜜梦乡</p><p> 室内一片混乱。</p><p> 地上趴着一具死尸，而血迹堪称天女散花，遍布天花板与墙面。</p><p> “是这样的，你先看看我这里。”</p><p> 奚航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虽然已经止血，但仍然看起来不像活人能拥有的状态：“还漏着气呢。”</p><p> 他从地上捡起一本作业，又绕到释千面前说：“然后，你再看看我这里。”</p><p> 奚航又将手指挪向自己的心口处：“我想医学生看了会非常高兴，因为他们应该没什么机会能肉眼看到人类心脏的跳动。”</p><p> 奚航总在她眼前绕来绕去，释千配合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挺活蹦乱跳的。”</p><p> “这难道不是你威胁的结果吗？”奚航蹲着从地上拿起两张试卷，上面有着很明显的喷溅状血迹，他拿两只手指捏着在眼前晃了晃，“……以及，这作业还能做吗？感觉充满了犯罪的痕迹啊。”</p><p> 释千把翟温的尸体推开，从他的身下抽出一本参考书。抖了抖，发现几乎被血浸透了。</p><p> “……你有清洁类的技能吗？”她冷静发问。</p><p>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解决了。</p><p> “魔术师人格有障眼法。”奚航答，“但是我现在没法切换人格。”</p><p> 他再次指了指自己还在漏风的喉管：“濒死状态。”</p><p> “哦，好吧。”释千语气略带遗憾，“只能和老师说是流鼻血了吧……那先做作业吧，你帮我做，我要研究升学意愿。”</p><p> “鼻血流成这样，做不做作业已经不重要了吧。”奚航语气带着浓郁的绝望感，“而且，我现在是濒死状态啊！要不要这么残忍？！”</p><p> “又不是让你做。”释千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连电话号码的前三位都记不清吗，我怕你抄答案都抄岔行，你叫应光出来做不就行了。”</p><p> “呃。”奚航抓了抓头发，眼神回避，“应光在睡觉呢，一时半会儿醒不来。”</p> ', ' ')('\n <p> 很明显，奚航在说谎。</p><p> 释千本来不打算关心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毕竟奚航这种话痨，要是想说估计早就倒豆子了，但这时候到了写作业的关头，事关重大，于是她追问道：“话说你刚才什么情况？”</p><p> “就这家伙，装作你的样子敲门，我没留意中招了。”奚航把捡起的作业整理好，笑嘻嘻地看向她，“不过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假如真被分尸了，就算是天赋超群也救不回来。在这点上我真得好好感谢你一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除了写作业。毕竟……虽然这么说有点丢脸吧，可我连电话号码的前三位数都记不清，为了你的作业着想……”</p><p> “我说的是你的情况，奚航。”释千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强调，“你知道我在问什么。”</p><p> “我？”奚航眨眨眼，“我就是在濒死之际把狗换出来了，你知道的，小动物的避难能力很强的，然后我就在里面睡觉来着。后来你不是把我一巴掌叫醒了吗？哎，别说，现在脸还疼着呢。”</p><p> 释千托着下巴看着他。</p><p> “又想学猫叫了？”</p><p> 捂着脸装痛的奚航：“……你威胁我用的话可不可以换一种？”</p><p> 他顿了下，踢了一脚翟温的尸体，语气轻描淡写：“好吧好吧，就是这家伙有催眠能力，我的意识刚才差点被他蛊惑到自杀了，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不想说就是觉得怪丢人的。应光也因为他的催眠精神有点崩溃，你见过应光的，胆子很小，现在不知道躲在哪哭鼻子呢，懒得管他，休息好了自己会出来透气的，不过现在他会装听不见，我真没办法给他叫出来。”</p><p> 虽然奚航说话一向半真半假不着调，但结合[无梦催眠师]的技能，释千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应光现在大概率是叫不出来了。</p><p> 释千想想，决定退而求其次：“那你用手机搜答案写，注意别抄错行了。”</p><p> “我真的要退游了，哪怕被送到地面上去，也总比在游戏里写作业好。”奚航哀叹道，随后坐到餐桌上翻阅释千的试卷，“这都什么，完全看不懂啊，你别说这些你都会做？……我说你玩游戏还得做作业是不是有点太认真了。”</p><p> “这些题很难吗？”释千一边捡卷子一边说，“以及，你难道不觉得上课、打工、做作业，这些很有意思吗？毕竟我就是冲着日常休闲才玩这个游戏的。”</p><p> “那你的日常休闲未免有点太变态了。”奚航表情古怪，“你这算什么？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学校布置的作业却不能不做？”</p><p> 释千看了奚航一眼，奚航立刻做举手投降状：“当我没说。”</p><p> “我是想提醒你，尽量学一下我之前的字迹，不要被发现了。”释千补充道。</p><p> “……要求还挺多。”奚航嘀咕，“怪不得你是重监犯呢。真好奇你是犯什么罪关进去的？我何德何能可以和你一个等级，真是给我泼脏……嗯，贴金了。”</p><p> 释千把最后十来张试卷放在他怀里，微笑：“聚众强迫他人写作业。”</p><p> 奚航：“……”</p><p> “行，打破学术垄断，使属于高层次的教育资源流向低层次，就该抓你！狠狠判你个几百年。”</p><p> 奚航话实在太多，理他一句能说十句，释千索性不再理他，蹲在翟温尸体前，观察他原本的相貌。</p><p> 很显然，翟温对于捏脸不太讲究，相貌和身形都十分普通，丢到人群中完全认不出来。</p><p> 应该和她一样是随机生成的。</p><p> 释千举起手机拍了张照。</p><p> 随后进行搜身。</p><p> 身上有一本身份册和一部手机。</p><p> 释千打开身份册。</p><p> 姓名：翟温</p><p> 性别：男</p><p> 身份识别码：……</p><p> 住址：[未录入]</p><p> 工作：[未录入]</p><p> “嗯？全都是未录入……”</p><p> 释千目光落到最后两行，根据她之前了解的信息，“未录入”有两种情况，第一是无业游民，第二则是保密工作。比如钟星华的身份册，就是两行未录入。</p><p> 察觉到身份册里夹着什么东西，释千往后一翻，发现了一张id卡。</p><p> 吴青市第五警所。</p><p> 释千打开手机搜索，吴青市是瀚都市的隔壁市，而市第五警所在网上基本没有信息。</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