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n <p> 太好了。他甚至这么想:他把夏油杰拖在这里的话,其他的战场就会减少相应的压力,雪菜和熊猫他们就不会遭遇太大的危险了。</p><p> “打起精神来呀,你的小青梅在看着你呢。”</p><p> “……”</p><p> 咒具和咒具互相碰撞的声音,浅淡的花香,在另一边,五条悟思考着要不要把熊猫他们传送回学校的时候,乙骨忧太听见了夏油杰的下一句话。</p><p> “如果非要一个战斗理由的话。”</p><p> “——是你吧?”</p><p> 他说:</p><p> “上学的第一天,就把女同学弄哭的小野种。”</p><p> 黄昏。</p><p> 雪菜一个人坐在医务室里面。</p><p> 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动静,快要被遗忘的礼物——左手无名指上面的戒指,忽然发起强烈的震动。</p><p> 她低下头,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感受到一阵恐慌和不安从灵魂深处传达出来。</p><p> 就好像即将要失去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p><p> 从灵魂里面,一直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喊。</p><p> 门被打碎了。</p><p> 一只咒灵闯进房间。庞大的、白色的,漂亮的,会用尾巴给她捉娃娃,又伤害了她朋友的巨龙。</p><p> 【“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p><p> 站起来,听见好多好多声音出现在脑海。</p><p> 【‘想要和虹龙做朋友……’】</p><p> 【“不可以哦。雪菜和虹龙不可以做朋友,只有杰才是雪菜的朋友。”】</p><p> 【‘那虹龙是什么呢?’】</p><p> 【“是宠物哦。其他的咒灵是雪菜的宠物,杰是雪菜的朋友,还有未来的丈夫。”】</p><p> 【‘丈夫?’】</p><p> 【“对。等我国小毕业,再念完中学,我们就可以结婚了。”】</p><p> 【‘结婚是什么?’】</p><p> 【“结婚就是永远在一起。”】</p><p> 【‘要和杰……’】</p><p> 被白龙用脑袋拱了拱。</p><p> 它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发出轻轻的、小狗一样的叫喊。</p><p> 下意识捉住了虹龙的尾巴。</p><p> 像是龙龙导游一样,它带着她走下楼梯,穿过大堂,往外走。</p><p> 这里早就乱作一团,两个充当护卫的咒术师正拼命抵抗着忽然冒出来的咒灵军团,努力保护着楼上的反转术师,却连她已经走出大门都没有发现。</p><p> 风轻轻的。</p><p> 晚霞洒落下来。</p><p> 断了一条手臂的青年坐在小巷子里,看见挚友朝他走来的身影。</p><p> “真慢啊。”</p><p> 他笑了笑:“悟。”</p><p> 手指好烫。</p><p> 整只手臂也都烫了起来。</p><p> 渐渐的,那只手臂变得透明,在夕阳下,绽放出宛如宝石一般的璀璨光彩。</p><p> 两只小小的拇指咒灵踩在同伴的脑袋上面靠过来。</p><p> “啾啾。”</p><p> 它们这样叫着 ,像是蚯蚓一样的小小身体弯曲起来,把脑袋抵在了她的指尖。</p><p> [咒灵操术。]</p><p> 凡是拥有生得术式的咒术师,在觉醒术式的那一刻,就会知道自己术式的名字和使用技巧。</p><p> 在心底里浮现这个术式的名字,在这两只拇指咒灵被她调伏,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雪菜抬起头,看着眼前白色的巨龙,心底里,又出现那一道声音。</p><p> 【“要和杰……”】</p><p> 小小的、稚嫩的声音,那个女孩说:</p><p> 【“要和杰永远在一起。”】</p><p> 脸颊被舔了舔。</p><p> 雪菜低下头,看见泪水一滴一滴滚落,卷着金色的阳光,砸在地上,又立即裹满了灰尘。</p><p> 她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p><p> 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p><p> 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p><p> 让她现在止不住泪水,灵魂深处传来绝望和焦急,哪怕丢掉性命,也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的东西。</p><p> 可是那是什么呢?</p><p> 那是什么呢……是什么,是什么啊……</p><p> “如果这是她的选择的话。”</p><p> 洒满了金色阳光的小巷,长发青年捂住失去的那一条手臂,笑了笑:“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了……虽然听起来有些狼狈,但是悟,你可以帮帮忙吗?帮她适应我的术式。”</p><p> “那就是你之前说的礼物吗?”</p><p> “嗯。不过现在是极端的版本。我担心她会痛。”</p><p> 没有再说话。</p><p> 静静的,风吹过,卷起寒冷的细雪。在同样的时节,十五岁的平安夜,高专的一年级围坐在宿舍里,那是五条悟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醉,第一次亲吻一个女孩。</p><p> 像是也想到了鸡飞狗跳的那一晚,夏油杰笑了笑,弯着眼睛说道:“被你吓得不轻呢。那孩子,第二天问我‘那是惩罚吗’,因为悟太讨厌她所以才会咬她嘴巴吗?”</p><p> “……杰。”</p><p> 就像是肩膀上的重量已经超出负载那样,五条悟慢慢蹲下来</p> ', ' ')('\n <p>,拆掉脸上的绷带,看着他。</p><p> “杰。”</p><p> 没有说话,对视之间,清楚了这两声名字的含义。</p><p> “抱歉,悟。”</p><p> 夏油杰偏头看向巷口,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学生证,和一部款式老旧的手机。</p><p> “我已经……没有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p><p> 长久的沉默。</p><p> 五条悟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接着又松开,看向他,轻轻说:“——”</p><p> “……嗯。”</p><p> 洒满了金色阳光的小巷,眉眼带着诗意的长发青年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p><p> 那是一个告别的笑容。</p><p> “平安夜快乐。”他说。</p><p> 平安夜。</p><p> 大雪白茫茫一整片。</p><p> 雪菜就坐在雪的中间。</p><p> 像是小时候一样, 第一次闹脾气,她蹲在家楼下的雪地里,等着杰过来带她回家。</p><p> 可是小时候是什么时候呢?</p><p> 那个外面会下雪的家, 又在哪里呢?</p><p> 她不知道。</p><p> 灵魂里面空空的。</p><p> 雪菜,不是一个会发出尖叫的孩子, 感知到疼痛的时候, 她只是露出一种茫然的表情, 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空气, 好像并不知道现在自己正在经历的就叫做痛苦。</p><p> 好可怜。</p><p> 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啊。</p><p> 真人远远看着她的表情,异色的漂亮眼眸中满是怜惜和满足——雪菜, 果不其然被人类伤害了。</p><p> 天底下,会真正为她长出心脏的人只有自己。</p><p> 被这样窥视的少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有些不安地轻轻用手指碰了碰旁边的那只龙。</p><p> 那也是一只咒灵。</p><p> 体型庞大,现在却如同小狗一般温驯,透露着哀伤和依赖, 就像是眷念着最后一丝温暖的小鸟那样,乖乖地趴在她的身边。</p><p> 它的鳞片闪闪发亮,在夕阳底下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她把手指触碰上去, 那些就会鳞片张开、合上,含住她的指尖,像是在亲吻讨好。</p><p> 真人感到不能忍受。</p><p> ——他也想被雪菜这样触碰。他也可以变出鳞片,去亲吻、含。住她的指尖。</p><p> 雪菜想摸咒灵的话,为什么不来摸他?</p><p> 只是几个月不见,雪菜身边就已经有这么多别的咒灵了吗?</p><p> 没关系, 只是一些没有智慧的劣等品。他会全部帮忙清理掉的……</p><p> 今天是平安夜,电影里说, 这是要和恋人一起度过的日子。所以他放了羂索鸽子,跑来了这里。</p><p> 人类不行,咒灵也不可以。今晚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如果有人靠近的话,通通杀掉。</p><p> 抱着这样的嫉妒心,真人慢慢朝她靠近。</p><p> 被拦在半路。</p><p> 浅色头发的少年,暗青色的围脖遮住半张脸。</p><p> 真人眯起眼睛打量着他,评估着双方战斗力优劣的同时,举起手往后退,以表示自己的无害和退让。</p><p> 但是那个少年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放松半丝警惕。</p><p>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趁着他呼吸交换、心跳的间隙迅速朝他发动攻击了!</p><p> 他用最快的速度向前掠进,只一眨眼就来到了少年身边,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掌。</p><p> 只要碰到!他的术式就可以改变对方灵魂的形状,从而让他的肉。体也产生变化!</p><p> 但是抓空了!</p><p> 一开始只是想抬起手臂抵挡他攻击的少年,凭借着过往的战斗经验和极其优秀的直觉在关键的一刻改变了主意,做出一个灵巧的后空翻,躲过了真人伸长的手臂。</p><p> “停下!”</p><p> 他扯掉自己的围脖。</p><p> 真人的身形停滞了一下,接着脸上被砸过来一个东西,那是一个闪烁着夺目红光的、贴满了咒纹的咒具,看起来就极其不同寻常。</p><p> 真人眼皮一跳,立即把自己的上半身缩小,躲过了这次攻击。</p><p> 咒具砸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但是少年并没有露出惋惜的神色。</p><p> 狗卷棘,咒言师家族的末裔,即使家里反对血脉论,也对咒术师的传承抱有悲观的态度,但他依旧是整个家族当之无愧的小少爷,千年来积累的全部资源供他调遣。</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