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困意袭来,意识即将消弭时,裴之澈还在庆幸,幸好祁绒睡觉喜欢靠近床沿,不然他连手都没得牵。</p><p> 裴之澈很快就睡着了。</p><p> 一片黑暗中,祁绒睁开了眼。</p><p> 他的生物钟比较晚,裴之澈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睡着。他好奇裴之澈想干什么,所以刚才一直闭着眼睛装睡。</p><p> 他看向床边已经熟睡的alpha,地面到床沿的空间对于成年alpha来说相当逼仄,裴之澈趴在床沿的姿势一看就很不舒服。</p><p> ……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p><p> 更可怜的是,alpha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身上一点保暖的东西都没有,看起来可怜巴巴。</p><p> 祁绒眉心微蹙。</p><p> 这么冷的天,裴之澈连一条毯子都不盖,是想在今晚被冻成雪糕吗?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腾谁。</p><p>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裴之澈穿得薄跟他有直接的关系。</p><p> 之前冬天他们一起睡的时候,由于裴之澈穿得厚,抱着他睡的时候总是会被他嫌弃太热,后来裴之澈把所有睡衣都换成了薄款。</p><p> 怎么就这么听话呢……</p><p> 说了厚睡衣太热,他很快就换成了薄的;说了睡前不要联系,他是真的做到了完全不联系;说了退回普通朋友的关系,他在未经允许时只敢趴在床边。</p><p> 但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听话。</p><p> 明明说好了自己睡自己的房间,他还是偷偷摸摸地过来了,并且自顾自地留下了。</p><p> 祁绒有点看不透裴之澈的做法了。</p><p> 他知道裴之澈心里是在乎他的。</p><p> 但是能有多在乎呢?</p><p> 他现在以退为进,推了裴之澈一把,裴之澈对他超乎普通友谊的在乎,在被刺激之后,又是否能够达到恋人的程度?</p><p> 祁绒并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他不喜欢在感情问题上耗得太久。</p><p> 他还记得,贺延说这是他和裴之澈被刷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月,如果这个月还是没什么进展,祁绒也不想再长久地纠缠下去。</p><p> 但在此之前,需要先防止眼前这个alpha被一夜速冻成雪糕。</p><p> 祁绒抽出自己的手,裴之澈在梦中低哼了两声,没醒。祁绒又假装睡觉时不老实,不轻不重地用膝盖抵了一下裴之澈。</p><p> 结果被裴之澈抓住了脚腕。</p><p> 祁绒:“……?”</p><p> 不是……</p><p> 他试图抽回自己的腿,但失败了。</p><p> 他只好再次尝试。</p><p> 裴之澈睡眠浅,加上趴着睡确实不安稳,很快醒了过来。弯了半天的身体直起来时腰酸背痛,他一抬头,就看见祁绒已经坐了起来,还打开了床头昏暗的小台灯。</p><p> 裴之澈立刻慌了神,小声向他道歉;“对不起,还是吵醒你了。”</p><p> 祁绒就当没听见,只是问他:“为什么过来?”</p><p> 裴之澈正要开口。</p><p> 祁绒无奈道:“你先放开我的腿再回答。”</p><p> 裴之澈慢半拍反应过来,他连忙松开手,又说了一次抱歉,这才低声解释道:“……离你太远了我睡不着,我想看看你。”</p><p> “看完了怎么还在这里?”</p><p> “我……”冬天的夜晚,裴之澈的额上居然起了一层薄汗,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我没想做什么。我们之前每天都一起睡,现在突然让我再也不要跟你一起睡了,一点过渡期都没有,我根本睡不着……”</p><p> “所以你就悄悄地跑过来了?穿这么薄,你不冷吗?”祁绒伸手去碰了碰alpha的额头和手背,都是一片冰凉。他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去把你的被子抱过来吧。”</p><p> 裴之澈的眼睛亮了起来。</p><p> 就在他以为他跟祁绒之间的芥蒂几近消除时,他听见祁绒继续道:“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那我给你几天过渡期,今晚先从不盖同一床被子开始。”</p><p> 夜里的温度不到五度,祁绒说完就冷得缩回了被子里:“你待会睡觉之前记得关床头灯。”</p><p> 裴之澈的眼神光又熄了下去。</p><p> “好。”</p><p> 裴之澈从自己的房间抱来一床被子,他在祁绒身边躺下,努力跟祁绒贴得很近,然而冬天的棉被很蓬松,他和祁绒隔着两层被子,好像已经被分离到了天涯海角。</p><p> 他承认自己真的很贪心,不能在一个房间时他觉得只要能在一个房间就很好,现在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却还是不满足。</p><p> 裴之澈想抱祁绒,他侧躺着,伸出手隔着被子抱住祁绒。</p><p> 这应该不算违背规则,祁绒只说了不能盖同一床被子,没说不能抱着睡觉。</p><p> 没说不可以就意味着可以。</p><p> 一直睡到后半夜,裴之澈隐隐约约感受到身边的人不断地辗转反侧,甚至呜咽了两声,他睡眠浅,尽管身边的人已经非常克制地不想发出声音,裴之澈还是醒了。</p><p> 他睁开眼,看见祁绒蜷缩在被子里,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他用手背去贴贴祁绒的额头</p> ', ' ')('\n <p>,所触及的皮肤温度高得不正常。</p><p> “绒绒。”裴之澈立刻坐了起来,“你好像发烧了,等我一下,我去外面拿药,很快就回来。”</p><p> 祁绒已经烧得发昏,脸上和脖颈的肌肤滚烫,后背却一阵发凉。听见裴之澈的话,他无力地睁开眼:“……你离我远一点,待会传染给你了。”</p><p> “不会,我身体素质很好的。”裴之澈急匆匆地下床去拿了退烧药,又倒了一大杯温水,还在上面插了一根吸管。</p><p> 他确实回来得很快,祁绒困得要命,还是睁着眼睛在等他。看见他回来,祁绒慢慢地撑起身体坐起来。</p><p> 坐起来就更难受了,太阳穴不仅一跳一跳地痛,头还很重,总是控制不住想往下坠,还特别想吐。</p><p> “我们绒绒这么乖。”裴之澈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把药片掰成两半喂给他,然后将吸管适时地递到他的嘴边,“多喝点水,把药吞下去,不要卡住了。”</p><p> 祁绒的大脑慢吞吞地处理完这些程序后,他再次昏昏沉沉地躺下,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反复交替,难受得不行。</p><p> 裴之澈把水杯搁在床头,随后掀开被角进了自己的被窝。</p><p> 把自己身上的寒气都捂掉之后,他将所有的规则抛之脑后,迅速钻进祁绒的被窝,把oga拉进了自己怀里,让他和自己肌肤相贴。</p><p> 裴之澈摸摸祁绒柔软的发丝,释放出安抚性信息素:“睡觉吧。”</p><p> alpha的怀抱很温暖,祁绒挨着裴之澈,在药物和信息素的共同作用下,他的不适感有所缓解,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p><p> “绒绒……”裴之澈趁机蹭了蹭祁绒的发顶,“好想你。”</p><p> 你还在怪我吗?</p><p> 祁绒反反复复烧了一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完全退烧,他醒来口干舌燥,脑袋像灌了铅一样。</p><p> 他撑起半身,看见床头的保温杯、退烧药和电子温度计, 他给自己测了一下温度, 还是低烧, 于是倚着床头又吃了一次药。</p><p> 此时,房门打开,裴之澈走了进来。</p><p> 祁绒意外道:“几点了?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p><p> “现在才八点五十,还早,你再睡一会。我把今天的会议改成线上了, 九点到十点半, 我尽快结束过来陪你。”裴之澈走近他,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还在烧, 中午我给你熬粥,想喝什么?”</p><p> “白粥就可以,现在吃有味道的会想吐。”祁绒完全没有胃口, “马上九点了, 你快去开会吧,不用管我。”</p><p> 裴之澈站在原地没有动。在他的视角里,祁绒看起来非常脆弱, 嘴唇上几乎没有血色。</p><p> oga的骨架本来就小,宽松的睡衣套在他身上,露出精致的锁骨,一举一动之间还会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线条。</p><p>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裴之澈克制住想要抱抱他的冲动,看着他重新躺下, 细心地帮他掖好被角,“我结束了马上过来,很难受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如果今天下午还没有好转,我就叫医生过来。”</p><p> 关门时裴之澈认真地反思了一下,祁绒之所以还是那么容易生病,多半是因为他照顾得还不够好。</p><p> 裴之澈离开前补充释放了一点安抚信息素,浓度不高,用于哄睡倒是很管用。</p><p> 祁绒一个人睡得并不踏实,睡眠只能维持在浅层面。冬天的空气太冷,脸露在外面冻得难受,缩回被子里又难以呼吸,他在半梦半醒间感慨,世上果然没有双全法。</p><p> 不知道睡了多久,祁绒起来后喝完了保温杯里剩下的水,觉得不够,便打算自己去厨房里倒水。</p><p> 他头昏脑胀,只能扶着墙往外走,转弯时脚踝骨撞到了墙角,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p><p> 裴之澈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p><p> 他看见祁绒扶着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立即上前问道:“怎么了?”</p><p> 祁绒说:“撞到墙角了。”</p><p> “撞到哪儿了?”裴之澈担忧地问,“疼不疼?”</p><p> 其实都是小事,但在裴之澈眼里这似乎都是很重要的事。他伸手抱住祁绒,耐心地哄他。</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