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做父皇的，比他儿子更有些本钱，或者年纪阅历的关系，也更有些手段，几乎让阿妩欲罢不能。</p><p> 阿妩闭上眼睛，她脑中依然残留着他给的触感，他是如何坚定缓慢地分开，她哆哆嗦嗦地含住，之后——</p><p> 想起这个，浑身都在颤，无法抑制地颤。</p><p> 带给她欢愉的男性尘柄，那是父皇——太子爹的物件啊！</p><p> 她想起太子那双温柔诚恳的眼睛，那双眼睛，那个人，曾经是小小娃儿，曾经是啼哭的婴儿，曾经就出自那个父皇。</p><p> 现在，她无比熟悉了太子的来处，熟悉了太子那个威严的父皇，比太子都熟悉，且深入彻底地品尝了滋味。</p><p> 她竟然和人家父皇睡了…</p><p> 太无耻背德，太耸人听闻！</p><p> 阿妩身体止不住地颤，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竟然遇到这种事，以至于不知不觉间，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p><p>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会不会落一个千古骂名？她果然不上台面，她行为不端，她低贱无耻！</p><p> 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她是不是应该自尽身亡，以全了这清白名声？</p><p> 怎么死？</p><p> 她环顾四周，似乎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三尺白绫了。</p><p> 她哆哆嗦嗦地自榻上扯出来一块锦单，拧成一根绳子，之后便满屋子找房梁。</p><p> 可这房舍建得高阔，房梁竟是高得很，便是搬了一靠背圈椅，站在椅子上往上扔，依然是够不着。</p><p> 她徒劳地跳了几下，不小心自靠背圈椅上摔下来，竟摔得两脚生疼。</p><p> 她恨极了，抱着自己的脚坐在那里，眼泪花花。</p><p> 她原也是清清白白一个好人，安分良善的小娘子，谁曾想遭遇了这么许多，先是陆允鉴，后是太子，接着竟是和太子的亲爹有了首尾。</p><p> 她幼时读过书，知道也有先后服侍帝王两代父子的，在史书上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过人家都是宠妃，贵妃，甚至当上了女皇帝，不像她，没出息，哪怕爬上太子和帝王的龙床，也只能当个没名没分的妾。</p><p> 思来想去，阿妩知道这蛊惑君王的妖姬名声她跑不掉了，说不得载入史册：祸水，银娃当妇！</p><p> 阿妩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p><p> 有侍女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地来问，阿妩也不理会，只径自捂着脸，呜呜呜地大哭。</p><p> 她不是故意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盼着能找个男人倚靠，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逃了，稀里糊涂被一个一面之缘的男人要了身子！</p><p> 可……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这身子啊。</p><p> 谁知竟沦落至此。</p><p> 娘死了，爹寻不到了，阿兄更不知道身在何方，她能怎么办，没一个男人是能靠得住的，如今她又去找谁评理！</p><p> 门外，众侍女和内侍听着里面女子伤心欲绝的哭泣，大家一个个面面相觑，大家都有些忐忑。</p><p> 谁都知道里面这位是景熙帝的新宠，也是福泰特意嘱咐过，必须要好生侍奉的，可如今这位哭了，还哭得颤颤巍巍，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p><p> 现在他们该怎么办？</p><p> 大家彼此看着，其中一个到底是低声道：“我去和福公公提一声。”</p><p> 其他人听此，小心地点头：“快，快去。”</p><p> 阿妩不知道那几个宫娥内侍的头疼，她坐在窗棂前的椅子上抹眼泪，哭了一会，最初的震惊释放，她眨巴着泪眼，想着如今自己的处境。</p><p> 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和老皇帝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没办法撇清了，也没办法假装没这回事。</p><p> 其实这老皇帝生得相貌俊美，凤仪鹤姿，傲然挺拔，一看便是身份贵重之人，在这之前，阿妩也会被这男人的雍容华贵所迷惑。</p><p> 她虽然经过两个男人，可那两个男人都比不得眼前这个，那是权势和威严沉淀后的男性魅力，沉稳内敛，既霸道又温柔，仿佛无情又有些包容，勾得她多少有些心痒。</p><p> 可现在，所有的迷思瞬间烟消云散，阿妩的心里只徘徊着一个字：老。</p><p> 他是太子的爹，他能不老吗！</p><p> 老皇帝！老！老！</p><p> 在咬牙切齿地痛斥他“老”之后，阿妩突然泄了气。</p><p> 她含着泪，委屈巴巴地想着，这老皇帝最初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身份，他自温汤中救了自己，只怕是误会了什么，机缘巧合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p><p> 他自然是贪恋自己身子，可那又如何，她如今看得再清楚不过，她这样的身份，在他们眼里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是个好看的玩意儿罢了。</p><p> 他可以贪恋自己的，也可以贪恋别人的，他是帝王，后宫妃嫔三千，随便哪个不行呢，再不济每年还有纳采新人！</p><p> 他若是知道自己竟是他亲生儿子的房中人，就是那个被他嗤之以鼻随手打发了的“不上台面”，只怕是会羞恼成怒！</p><p> 他会怎么办？</p><p> 阿妩茫茫然地想着，努力以一个帝王或者爹的想法去想。</p><p> 细想之下，不由一</p> ', ' ')('\n <p>个瑟缩。</p><p> 他必是要杀了自己，杀人灭口！</p><p> 阿妩想到此间，脸都白了，眼泪便噼里啪啦往下掉。</p><p> 就在这时，却听得外面脚步声，接着便是敲门声。</p><p> 阿妩吓了一跳。</p><p> 外面却传来一个声音，是那位福泰的。</p><p> 阿妩听得福泰那略显尖细的声音，再次觉得自己是傻子，浑然天成的大傻子！</p><p> 这明摆着是一个太监，她之前竟听不出！</p><p> 若早知道这是太监，那被太监伺候着的，可不就是皇帝！</p><p> 阿妩欲哭无泪，惶恐地看向门窗，想着自己是不是要逃。</p><p> 聂三呢，聂三呢？他还能带着她再私奔一回吗？</p><p> ——此时此刻，聂三突然变得面目可亲起来。</p><p> 这时，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伴随着的还有海泰略显担忧的声音：“五娘子？”</p><p> 阿妩瑟缩，惶恐，坐立不安。</p><p> 福泰又试探着道：“五娘子，牛乳羹最好了，娘子尝尝？”</p><p> 阿妩哪有心思想什么牛乳羹，她拼命地想着，想着现在那老皇帝必还不知道自己身份，趁着他还不知道，自己也许可以逃？</p><p> 但怎么逃，她完全不知道。</p><p> 她勉强镇静下来，道：“进来吧。”</p><p> 福泰听着，这才推门进去。</p><p> 阿妩鼓作冷静地看着窗外，仿佛在观赏风景，其实暗地里在打量着这福泰。</p><p> 福泰微弯着腰，满脸堆着殷勤的笑。</p><p>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似乎太子曾经提到过。</p><p> 当时太子说的是福公公，说今日去见父皇，福公公如何如何，反正偶尔提起过。</p><p> 听太子那意思，这位福公公可是颇受皇帝倚重信任的，就连太子在他面前都要敬上几分，还说福公公以前如何如何……</p><p> 如何来着？</p><p> 阿妩急得咬指头，她当时听太子说，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就出，哪里记得这些呢。</p><p> 她小心觑过去，福公公就在旁边，略弯着腰，陪着笑，小心翼翼的样子。</p><p> 阿妩心虚得要命。</p><p> 福公公若是知道自己是昔日太子没名分的侍妾，只怕会马上变脸。</p><p> 她怎么就沦落到了这样的境地！</p><p> 福泰见她不言语，担忧地上前：“五娘子？五娘子？”</p><p> 阿妩只好强作镇定，轻咳一声，道：“三郎呢，怎么不见？”</p><p> 其实此时提起“三郎”，她都觉得烫嘴。</p><p> 什么三郎，那是皇帝，皇帝，老皇帝！</p><p> 皇帝前面必须加一百个一万个“老”字！</p><p> 福公公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阿妩的眼睛，她眼角处还残留着些许泪光，果然是哭过。</p><p> 这女子生得美，哭过的样子我见犹怜。</p><p> 一时不免想着，怪不得万岁如此宠爱这女子，确实是可人，她只随便一个眼神，楚楚之姿，便把后宫不知道多少人比下去了。</p><p> 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的自是人精，一片叶子落下，便知道风来的方向，如今景熙帝喜欢这女子，又几乎是摆在脸上，从未有过的，他自然有心讨好。</p><p> 他点头哈腰，笑眯眯地道：“三公子如今忙着呢，又有几位贵客来访，有些府中事务要处理。”</p><p> 阿妩听这话，想着这贵客估计是朝中勋贵吧？</p><p> 如今帝王暂居南琼子别苑，可能有什么要紧的奏折也会递过来，所以他还得处理处理？</p><p> 福泰见阿妩神情恍惚，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体贴地道：“五娘子是哪里不适，可要请大夫？”</p><p> 阿妩艰难摇头：“适才侍奉三郎，身上疲倦，精神不济，用些牛乳羹兴许就好了。”</p><p> 侍奉……</p><p> 福泰看着阿妩那软酥酥的模样，分明是承了雨露的媚态。</p><p> 一时不免忧虑，按照内廷宫闱中的规矩，皇帝根本不可能如此孟浪，行幸妃嫔御妻都是有时辰限制的，到了时间就得提醒，哪可能由得皇帝这么放纵？</p><p> 如今可倒好，来到这南琼子，得了这美娇娘，竟是百无禁忌了！</p><p> 瞧人家小姑娘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怕帝王在床榻上可没怜惜。</p><p> 福泰脸都红了，不敢多说，连忙应着，命侍女呈上牛乳羹。</p><p> 阿妩留意着，他出门后，似乎也没特意吩咐什么，外面的侍女们仿佛便全都明白了，她们鱼贯进入房中，捧着朱漆托盘等各样物件。</p><p> 侍女呈上的自然不只是牛乳羹，还有其他各样精致小点心，都用最上等的白瓷盘搭配得相得益彰，才装在朱红漆托盘中呈上来。</p><p> 阿妩看着侍女们摆放时的动作，那身姿，那手法，那摆盘时的用心，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这就是只有内廷才能调教出的宫娥了。</p><p> 待到侍女们退下，阿妩才拿起羹匙，她特意看了看羹匙，连小小羹匙都是上等青花瓷！</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