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儿血腥，得分在R级里。总之不适合当睡前故事。<br/><br/> 每个在客栈的夜晚，李玄的目光在窗外星空和杨回被月光映托的脸庞流连，耳边是干燥温润的低声呢喃。<br/><br/> 如果感到难过，一翻身翻进杨回怀里，他就会轻轻揽住自己。<br/><br/> 几乎有点像家。<br/><br/> 杨回讲故事很烂，没有什么起伏高/潮，也不讲究详略。<br/><br/> 李玄一字一句都听得很认真。<br/><br/> 100.<br/><br/> 话说杨回刚诞生的时候，天地还是混沌的。地上只有走兽飞禽，没有文明。<br/><br/> 那时候女娲和伏羲刚学会造人。万物管生不管养，管杀不管埋。<br/><br/> 用盘古开天辟地说，是清而轻者还没来得及上升几丈，重而浊者也没沉多少。天上和人间几乎连成一体的。<br/><br/> 而用现代物理讲，就是宇宙还没有膨胀多少。<br/><br/> 山海经里的诡谲生物到处活蹦乱跳。先天神并不比泥巴甩出来的直立猿高到哪儿去，甚至因为更有营养而受觊觎。<br/><br/> 万物不分善恶正邪，不讲天纲人伦。吃人的兽不算凶兽，就只是普通的兽。大家相互吃来吃去，也没有什么讲究。<br/><br/> 杨回天生无父无母，没有保护，生存只有靠自己摸索。<br/><br/> 同一窝诞生的神有好几个，都被吃得七七八八尸横荒野，剩下几个拼命活下来的一起东躲西藏。<br/><br/> 白天和黑夜都是一样凶恶危险的。有兽白天骚扰，就有禽夜晚偷袭。每天的命都是在夹缝里偷出来的，一刻都不能松懈。<br/><br/> 101.<br/><br/> 杨回最喜欢在解决温饱后盯着水洼发呆。<br/><br/> 语言当时还没有被发明，杨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br/><br/> 晚上睡觉要躲进岩洞里，但是需得日出前出来，因为他们的邻居日出而作。要是狭路相逢，其中一方可以三天不用外出觅食，而另一方可以永远不用觅食。<br/><br/> 有次杨回和兄弟姐妹被穷奇追捕，匆忙逃进洞里时，被其中一个推了出来。<br/><br/> 最早的诡诈人心由此诞生。<br/><br/> 杨回非常不想死，爆出求生欲把穷奇杀了个干净，力竭倒回洞里睡了三天三夜。邻居或许出门没看见他，险险保住一条命；同类没再下手：又不是生死关头，没有必要。<br/><br/> 杨回也不计较。为了活下去，谁不是拼尽全力呢？<br/><br/> 102.<br/><br/> 后来天庭逐渐成型，人人都道杨回是脾气最好的神仙。他什么都不计较。<br/><br/> 从这方面来说，杨回确实像天母。<br/><br/> 什么都看得透，对所有生灵都是一样的，因而也什么都不管。除非天道要求。<br/><br/> 103.<br/><br/> 后来宇宙接着膨胀，天和地的距离逐渐拉大，沧海变桑田。杨回曾经栖身岩洞的山拔高成了不周山，常对着发呆的小水洼扩张成了瑶池，也作西池。其余神仙要找他就来西池一捞一个准，便称他为西池元君。虽然他的仙府在别处。<br/><br/> 那些吃神仙的兽被留在了地上，而神仙升到了生物圈上层，由于地理隔离，不会再被轻易吃了。<br/><br/> 这之后生下来或者升上来的神仙慢慢衍生出了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优越感，看地上的东西都是未开化的人间草木，而不再是令人胆寒的捕食者。<br/><br/> 杨回没有，他依旧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蛇鸟虫鱼是蛇鸟虫鱼。他从不觉得自己更高贵。<br/><br/> 104.<br/><br/> 慢慢地，许多凶兽因为几百年没在地上见过活的神仙，把神仙叉出了食谱。有的甚至开始亲近人。人类慢慢地编纂关于他们的笔记，后来演化出了山海经。<br/><br/> 杨回不太了解，他自从天庭分化出来后就鲜少到地上走动。他惜命得很。<br/><br/> 也不是没有过仙友邀请他踏青游玩。<br/><br/> 有次一位星君为新收的灵兽举办庆宴。灵兽虎面蛇身，冲杨回呲了牙。杨回眼前闪过同伴被这畜牲叼着胳膊的画面，本能地抬<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起手来，血溅当场。<br/><br/> 大家又说杨回是脾气最差的神仙，他见什么杀什么。<br/><br/> 杨回不太在意。<br/><br/> 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只有保护好自己才是硬道理。这是杨回未成年之前学会的真理。<br/><br/> 105.<br/><br/> 后来天上渐渐的热闹了，有上来做媒的，有上来炼丹的，有上来伐树的，也有上来射日的。<br/><br/> 这些神仙有的也是天地灵气化的，有的是靠自己努力升上来的，杨回一视同仁－－<br/><br/> 都不怎么搭理。<br/><br/> 不过他本来辈份就大，虽长了张年轻的脸，大家也不敢不敬。<br/><br/> 106.<br/><br/> 有一天他坐在兜率宫里发呆，这位和善的三清之一温和地劝他：”为什么不和别人多相处一些呢？你开了灵智，却每天像石头一样窝着发呆，不是很浪费吗？“<br/><br/> 杨回想了想，说好。<br/><br/> 他开始交朋友。一开始也会不知道说什么，可毕竟是早开智的上古神，只靠观察着那些人气儿浓的神仙，很快学得七七八八。<br/><br/> 然后他丢了一些自己不太想要的说话方式和习惯，又捡起来一些自己想要的。<br/><br/> 他的神格就这样渐渐丰富了一些。<br/><br/> 逐渐向人靠拢之后，杨回慢慢地有了绵延的情感，有了喜欢吃的糕点，有了想一直呆在一起的朋友。不是一起捕猎或者逃生的同伴，而是煮酒论道的朋友。<br/><br/> 他交了一些朋友，又丢了一些朋友。有的是因为话不投机，比如敖闰。<br/><br/> 有的是因为死了，比如朱明。<br/><br/> 107.<br/><br/> 一天，他坐在树下发呆，叫住有些行色匆匆的南明帝君：“你有没有觉得天界的空气变稀薄了？是不是天升得太高了些？”<br/><br/> 南明帝君正赶着平下界乱，简短回道：“小神不知，天界也不需要空气。”<br/><br/> 杨回有点疑惑地说：”可我最近总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br/><br/> 南明帝君面色怪异地看了杨回一眼，沉默了片刻，作揖道：“朱明已逝，西池元君请节哀。“<br/><br/> 杨回几乎是落荒而逃到兜率宫。<br/><br/> 108.<br/><br/> 杨回那时候没有丧葬文化和生死教育，不曾有亲长友邻领他慢慢学会面对死亡。因此他乍然生出点儿人性，比凡人还痛得不知所措。<br/><br/> 从前在地上时常有同伴死。三天见不到，就知道八成再也见不到了。杨回以前从不觉得有什么，那是各有各命。<br/><br/> 但有了心之后，居然这样难过。<br/><br/> 老君：这是好事，西池元君。你在成熟。<br/><br/> 杨回：可是它令我好疼啊，老君。如果每次重要的人死掉都这么难过，我早晚会难过死的。<br/><br/> 老君：那就去保护你觉得不该死的人，元君，这才是神仙的道啊。<br/><br/> 杨回有点懵懂。难道身为神还有要循的道？<br/><br/> 杨回：我不能直接把心丢了吗？这样应该更方便一些。<br/><br/> 老君：你的心并没有长完，你还要吃很多苦历许多劫，才能决定要不要割舍它。<br/><br/> 杨回：还要更疼？<br/><br/> 老君：经历是来成全你的。等你的心全了，你会成为一个新的你，从前种种，便如昨日死。<br/><br/> 杨回这下是真的一个字也听不懂了。过去若死，那苦不就白吃了？<br/><br/> 老君意味深长地点<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