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沈攸回到了四年前。<br />
十月十五，下元节，清溪小镇家家户户祭祀祖先。<br />
祭祀过后，镇上有赛会。<br />
从祭祖到祈福，这一日的清溪小镇格外热闹。<br />
入了夜，虽不比临安城灯会时的亮如白昼，行人如织，但小小的清溪镇却也是熙熙攘攘，男来女往。<br />
这段时日沈攸与褚骁的关系越发冷凝，趁着下元节，沈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同他一道，上街逛逛。<br />
可褚骁一大早便出门，直至夜幕降临，也未见他归来。<br />
沈攸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日头从这边的窗户跳到那边的窗户，再到最终完全消失不见。<br />
取而代之的是廊道下亮起的烛火，和院子外头热闹的喧嚣声。<br />
她眨了眨眼，硬生生将眸底那阵浓烈的失望掩了下去。<br />
他应该是不喜欢去凑这些热闹的。<br />
敲门声响起，是隔壁的大娘带着孙子来招呼她一同出门。<br />
沈攸扯着抹笑，跟着大娘和小男孩，一同出门。<br />
圆月高悬于上空，清冷优雅，月光清晖落入人间，与小镇上每一户人家门前的光亮交相辉映。<br />
杂耍声，交谈声，街贩的吆喝声，每一句都带着对生活的美好憧憬，直撞入沈攸耳中。<br />
她唇角的弧度扬得更高，是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了这烟火气。<br />
但人头攒动，不过几步路，邻居大娘与小男孩便和她走散了。<br />
沈攸顺着人流，走走看看。<br />
可恍然间，眸色微闪，在葳蕤的光亮和密集的人群之中，她似是瞧见了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br />
褚骁？<br />
她因为看到他而惊喜，眼角眉梢漾开笑意，费力扒着人群朝他奔去。<br />
一边跑，一边喊他的名字。<br />
他好像听到了，却仍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br />
沈攸不死心，继续跟着。<br />
好不容易拨开人群，即将拐入旁边小巷的一瞬间，她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踉跄，身子一歪，脚踝硬生生扭出声。<br />
“啊，”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br />
脚踝处是钻心的疼，她下意识抚住那一处，喊出声。<br />
“你站住！”<br />
小巷这一处的烛火不如外头大道明亮，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凌冽。<br />
他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半点要回头的意思。<br />
沈攸的心霎时凉了半截。<br />
为何？为何她都受伤了，他仍是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br />
他们是从何时变成这样的？<br />
十月的夜晚，寒凉簌簌，迎面吹来的风一点点将她的手脚冰封。<br />
明明离寒冬腊月还有些时间的，可为何这么冷？<br />
“你站住！”<br />
她又喊了声，可那道身影没有半点犹豫，就这样大步走出小巷。<br />
将她丢在原地。<br />
自始至终，他没有回过哪怕一次头。<br />
沈攸终于明白，他不是不喜欢来赛会，只是不喜欢同她一起来。<br />
脚踝的痛，连同心口积压许久的痛一同袭来。<br />
她鼻尖一酸，豆大的泪滴就这么砸落下来，一颗又一颗，在昏暗的小巷里砸开一朵朵冰凉的花。<br />
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掐握住，狠狠地掐，直至鲜血淋漓，难以呼吸。<br />
她好累，太累了。<br />
褚骁的血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再暖下去了。<br />
挂在小巷里的灯笼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br />
片刻后，她不再压抑着自己的哭声。<br />
如同幼兽低鸣一般，割裂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br />
——<br />
“呜...”<br />
沈攸从梦中惊喘出声，猛地抱住被子坐起身。<br />
又做噩梦。<br />
(w)(l)和当年情景一模一样的噩梦。<br />
她伸手一摸，满脸的泪。<br />
这回哭得甚至比上次还要难过。<br />
屋子里静悄悄的，幔帐挡去了外头全部的光线，床榻之上一片昏暗，犹如梦中与四年前重叠的那条小巷一般。<br />
后来她是怎么回去的？<br />
是邻居大娘寻到她，费力扶着她走回去的。<br />
之后好几日，褚骁都没有回来。<br />
再回来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br />
“沈攸，我们和离吧。”<br />
回忆至此，呼吸都有些发颤。<br />
像是水中沉入的帨巾，盖在她面上，压着她不断下沉。<br />
沈攸不喜欢这种感觉，沉重，压抑且看不见未来。<br />
她抬手拍拍自己的脸颊，告诉自己莫要再沉湎于这样的情绪之中。<br />
左右以后她和褚骁桥归桥路归路。<br />
擦干眼泪，她掀开被子，正欲下床倒水，外头绿萝已经醒过来，“姑娘，可是要喝水？”<br />
沈攸应了声，随即幔帐被掀开收起，外头蒙蒙亮的晨光映衬入内。<br />
朝日，犹如初生。<br />
洗漱用过早膳之后，外头传来些许动静。<br />
片刻后，赵嬷嬷入内，“姑娘，陈氏邀您去花厅一趟。”<br />
陈秋蓉...<br />
沈攸大抵知道她是为何要见自己。<br />
那日在书房之后答应了相看一事之后，想来这段时间她应是忙着选人了。<br />
沈攸应了声，带着赵嬷嬷去往花厅。<br />
正值夏季，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br />
主仆一边走，赵嬷嬷一边低声禀报这几日带方奇去各个铺头理帐的情况。<br />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a href="https://www.52shuku.vip/"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a href="https://www.52shuku.vip/</a>" target="_blank">https://www.52shuku.vip/</a></a>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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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下元节，清溪小镇家家户户祭祀祖先。<br />
祭祀过后，镇上有赛会。<br />
从祭祖到祈福，这一日的清溪小镇格外热闹。<br />
入了夜，虽不比临安城灯会时的亮如白昼，行人如织，但小小的清溪镇却也是熙熙攘攘，男来女往。<br />
这段时日沈攸与褚骁的关系越发冷凝，趁着下元节，沈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同他一道，上街逛逛。<br />
可褚骁一大早便出门，直至夜幕降临，也未见他归来。<br />
沈攸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日头从这边的窗户跳到那边的窗户，再到最终完全消失不见。<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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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高悬于上空，清冷优雅，月光清晖落入人间，与小镇上每一户人家门前的光亮交相辉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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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骁？<br />
她因为看到他而惊喜，眼角眉梢漾开笑意，费力扒着人群朝他奔去。<br />
一边跑，一边喊他的名字。<br />
他好像听到了，却仍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br />
沈攸不死心，继续跟着。<br />
好不容易拨开人群，即将拐入旁边小巷的一瞬间，她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踉跄，身子一歪，脚踝硬生生扭出声。<br />
“啊，”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br />
脚踝处是钻心的疼，她下意识抚住那一处，喊出声。<br />
“你站住！”<br />
小巷这一处的烛火不如外头大道明亮，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凌冽。<br />
他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半点要回头的意思。<br />
沈攸的心霎时凉了半截。<br />
为何？为何她都受伤了，他仍是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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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夜晚，寒凉簌簌，迎面吹来的风一点点将她的手脚冰封。<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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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喊了声，可那道身影没有半点犹豫，就这样大步走出小巷。<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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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他没有回过哪怕一次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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