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坦然地面对各种尴尬和不堪。大概是打击受多了，就开始习惯开始麻木了？<br/><br/> 仪式其实不长，只是尹端青当众再将诏书宣读一遍，向离上来接旨，接过由皇后亲自颁赐的修缘印玺，之后大家再吃喝一顿就差不多了。今天向离照旧穿得一身素净的白底蓝纹锦袍，高洁得像个君子。<br/><br/> 我遥遥看着他，心里忽然涌出了恨意。<br/><br/> 就是这个人，不动声色地抢走了本应属于我的东西。不论是修缘的位子，还是小皇帝的心。<br/><br/> 说不定他才是最有心计的那个人，装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好像他是最无辜的人。可最后他什么都得到了。<br/><br/> 我们都被他骗了。<br/><br/> 我虽然心里这样汹涌着，在他的视线和我对上的时候，却对他咧开嘴笑。我对着镜子练过了，应该是能让人感觉到我的“真心诚意的祝福”的。<br/><br/> 从鹿鸣殿回来后，我在扶摇殿里又呆了两三天，然后就开始重新回去文书司。我若无其事地在司里画画，假装看不见四周异样的视线。<br/><br/> 这样画了十多天后，一天晚上我得知关尚翊由于要为皇亚父画一张图，所以要熬夜呆在司里。我便没有回去，等到宫侍和御少们都走的差不多了，便悄悄来到关尚翊的门前，敲敲门。<br/><br/> “请进。”<br/><br/> 他正趴伏在几案上细心地描绘着什么，看到来人是我，有些惊讶。<br/><br/> 我踱步到他身旁，盘腿坐到矮榻上，看看他画的图。是几匹战马立在高崖上的样子，看起来颇为雄壮肃杀。<br/><br/> 皇亚父看来很有品味，也很有野心嘛。<br/><br/> “你怎么来了？”他放下画笔。<br/><br/> 我说，“那天谢谢你和我说话。”<br/><br/> 他一愣，然后笑了，“这有什么可谢的？”<br/><br/> 我没回答，就是笑笑。一旁的灯罩上有一只蛾子在扑腾着，莎莎的声音为这夜晚增添了几许寂寥。<br/><br/> “这宫里的事儿真是瞬息万变。我没想到我现在居然坐在这里和你聊天儿。”我说。<br/><br/> 他低笑一声，“我也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快原谅了我。”<br/><br/> “原本你也没有错。如果我是你，说不定会做同样的事。”<br/><br/> 他静静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低下头，莫然说了句，“钧天，你也变了。”<br/><br/> “真的么？小皇帝跟我说过相同的话。”<br/><br/> “那也不是你的错。”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在这里，没人会不变的。”<br/><br/> 我耸耸肩膀，故作轻松，“小关，我就直说来意吧。我是来和你商量一件事的。”<br/><br/> “何事？”<br/><br/> “你怎么看向离？”<br/><br/> 他想了一会儿，回答，“他确实单纯，但是活不久。”<br/><br/> “说的没错，但是估计要等上好久吧？”我对上他的眼睛，“你来宫里已经多久了？”<br/><br/> “五年了。”<br/><br/> “五年了，你仍然只是一个美人。他来这宫里一年不到，却已经成了修缘。”<br/><br/> 关尚翊微微扬起眉头，“你想说什么？”<br/><br/> “我想说，我们可以合作。”我笑起来。<br/><br/> 他也笑了，好像我说得是笑话，“他和我又没有利益冲突，我为什么要对付他？”<br/><br/> “那么你当初又为什么对付我？”<br/><br/> “那是因为你也是靠作画来吸引陛下的注意，一山不容二虎，我只有扳倒你才可以保住自己的地位。”他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不还是失败了么？”<br/><br/> “虽然他不是画画的，但是有他在上面压着，你永远别想陛下看到你。”我举起一只颜料盒，“光靠这个，陛下只有在需要画的时候才会想到你。”<br/><br/> “扳倒向离就可以了么？”<br/><br/> “扳倒向离只是第一步。”我站起身来，踱步到那扑棱着飞蛾的宫灯前，“你跟在惠公子身边，也确实不会有什么出头的机会。惠<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公子是个容易嫉妒的人，就算他暂时给过你一些好处，从长远来看他不会允许有人抢到陛下的目光。你就打算这么一辈子下去，当美人当到七老八十么？”<br/><br/> 他仔细听着我的话，半晌没有做声。我知道我的话应该是说到点子上了。<br/><br/> 这之前我已经从瑾叔那里打听过了，关尚翊刚来一年就升上了美人，很大原因是惠公子当时总是把他带在身边，向小皇帝引荐他。但是在他升到美人的位子后，惠公子便不再那么亲近他了，小皇帝对他也渐渐淡了。<br/><br/> 我侧过身来看着他，“贵公子就很不一样了。现在九宾之中最高的那几个，不全是他一手提上去的？”<br/><br/> 他端起身边的茶碗喝了一口，淡淡问了句，“所以？”<br/><br/> 我豁出去了，反正今晚的话就算他真的那么愚蠢传了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他。谁都知道他是惠公子的人，而我是惠公子的眼中钉，我与他之前又有过节。他要是说出关于我的什么，是很容易引火上身，被我反将一军的。<br/><br/> “反正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向离是我的绊脚石，如果能除掉他，你我都能有好处。而且你在贵公子那边，也能多条路。”<br/><br/> 第38章<br/><br/> 关尚翊静默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用袖子掩着嘴角，淡淡地打了个哈欠，“夜深了，我也该回去就寝了。才人也早些回去吧。”<br/><br/> 我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主意了。但是现在也不要逼他太快表态比较好，于是我说，“那我就先回去了，刚才说的事……”<br/><br/> 不等我说完，他便看向我，微微颔首，“我会好好考虑。”<br/><br/> 这个回答让我放了一半的心。他应该是动心了。<br/><br/> 他应该早就盘算着离开惠公子的势力，投靠贵公子了吧？毕竟跟着惠公子基本是永无出头之日的。<br/><br/> 我和他相视一笑，便离开文书司，坐上车辇回去扶摇殿。<br/><br/> 谁知道刚刚沿着石阶走到半山腰的地方，却见迁易慌慌张张地跑下来，“才人！陛下来了！！”<br/><br/> “啊？！”我一愣，他怎么突然来了？随即我连忙加快脚步往上跑，边跑边责怪迁易，“你怎么也不去找人通知我？！”<br/><br/> 迁易委屈地回答，“是陛下不让报的……”<br/><br/> 小皇帝搞什么鬼？半夜三更的来突袭？<br/><br/> 心里竟然是隐隐激动的。虽然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听说他来了，我竟然还是会激动。<br/><br/> 我这样是不是就叫犯 j_ia_n 了？<br/><br/> 我忍不住好奇，他是怀着何种心情面对我的？他怎么能用那样脉脉温情的眼神看着我，对我撒谎？<br/><br/> 他打算向我解释么？还是说他根本不屑于跟我解释？<br/><br/>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手心也在出汗，这份激动却不是因为喜悦，而是一种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带着愤怒，带着怨恨，却也带着些莫名的冀望。<br/><br/> 所以但我在那间他为我亲自布置的画室里见到他的时候，手竟然微微有些发抖。<br/><br/> 他正坐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我画架上没画完的画。他还是老样子，一袭红色华服，微微斜卧在矮榻上，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幅画。<br/><br/> 我喉中苦涩，向他下跪，“陛下。”<br/><br/> 他抬起头，竟然笑得一如以往，就好像过往这些天从没发生过，我们还停留在之前那温情的一夜一样。<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