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br />
雨水的冷气凉至心窝，她无望的眼里眼里连一滴眼泪的重量都难以负荷。<br />
姜小婵太累了。<br />
她说：“林嘉，我们一起在夏天死掉吧。”<br />
……<br />
闭门不出，两人在家呆了一个星期。<br />
做/爱的时候很多，说话的时候很少。<br />
他们黏在一起，像两个连体婴，一起吃饭，一起睡觉。<br />
防止她梦游，或者出现别的意外，林嘉用布把两人的手绑上。她所有的动静都能与他相连，被他洞悉。<br />
姜小婵一醒来，他也醒了。有时，她会吵着要吃汉堡，有时她只是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他也默契地没有说话。<br />
每一场大雨过后，气温都会转凉。<br />
不知不觉，他们离秋天越来越近。<br />
有天，林嘉醒时，发现腕上的布被解开。<br />
姜小婵蹲在窗户前。<br />
看着院子里许久没打理的枯萎植物，看着叶子掉光，树木变得光秃秃。<br />
她恍然道：“夏天已经过去了。”<br />
归功于他的严加看管，姜小婵没有如愿在夏天死去。<br />
“我要回学校上课了。”<br />
没头没尾，轻飘飘的一句。<br />
过去已经过去。<br />
她打算一次性抛下过去的一切，没有眷恋。<br />
林嘉神色踟蹰，手上的布条被姜小婵单方面地解开。他心里比她更清楚，这样病态的捆绑，并不是长久之计。<br />
又一次，姜小婵开始打包上大学的行李。<br />
家里变得杂乱。<br />
罐头坐在板凳上看着他们。<br />
很多东西，姜小婵都不带走，比如他们一起拍的相片、他送她的毛绒玩偶，她的大多数衣服和鞋子……<br />
东西收拾起来比想像得快。<br />
有些太快了。<br />
林嘉留心着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细碎地补充，延长着收拾的时间。为了确定她有把东西带齐，他把收拾好的行李再倒出来，反反覆覆地检查。<br />
“毛巾带了吗？”他嘟囔。<br />
“带了，”姜小婵一下子说出：“就在箱子的侧边。”<br />
“水杯呢？”<br />
“也带了。”<br />
“真的吗？我再看看。”他翻翻找找。<br />
姜小婵拿出一串钥匙，递到林嘉的跟前。<br />
“这个，拜托给你，你帮我把我家租出去吧。屋子没住人的话，很短的时间就会荒废的。”<br />
“好，”他将钥匙收进口袋，自然地应：“以后你回来住我家。”<br />
沉默几秒，她说：“我以后不回来了。”<br />
林嘉的动作顿住。<br />
“为什么？”<br />
“不想回来。”她从他身边走开。<br />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br />
哪还有其他的为什么。<br />
明明，她已经回答完了。<br />
姜小婵不知道林嘉在执着什么。<br />
他跟在她旁边，要确认她的表情，确认她的眼神，确认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姜小婵推开他，一次又一次推开他。<br />
她退无可退。最后，她吻住他，他们滚到床上。<br />
——其实不想做了。<br />
——只是，在最后，她也很想抱抱他，想被他亲亲，被他哄一哄，想贴近他。可是，他们该结束了。如今“想被他爱”比“想跟他做”更难启齿，更让她感到难为情。<br />
姜小婵哭叫着骂他，又抱紧他，让林嘉更用力一点。<br />
他把她的手臂向后扣住，圈禁在怀里。<br />
他想把她操/死在床上。这样对他们都好。<br />
……<br />
每周一次，林嘉开车来大学找姜小婵。<br />
她没有见他的意愿，即使看到他，也不会过来跟他打招呼。<br />
他不上前打扰，远远地见到她没事就行。给她买的东西，他会放在宿管阿姨那儿。哪怕阿姨跟他说，姜小婵没把东西拿走，林嘉下回还是会带。<br />
到了节日，他总会来看她，风雨无阻。<br />
大家都相聚在一起的日子，林嘉不能让姜小婵形单影只。<br />
来年的春节。他去她学校，想接她回茂城，跟她一起过节。<br />
林嘉在姜小婵的学校外等。从天亮等到天黑，没见着她。<br />
外面开始下雪，他给她打了个电话。<br />
电话响好几声，姜小婵接起。<br />
她那边的环境很吵，有闹腾的歌声和同伴们的笑声。<br />
当林嘉表明来意后，姜小婵清晰地拒绝了他。<br />
“我不跟你回茂城了。这会儿，我和其他人呆在一起。”<br />
他问她在那儿，至少他们见一面。<br />
姜小婵没说话。<br />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br />
这回，她把为什么不愿意回茂城，不愿意回到他身边，跟林嘉仔细地说了清楚。<br />
“我不想依附着你生活。那对于我们，都不再算是生活了。”<br />
“和别人呆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好过一点，他们的脸不会让我看到姐姐，想到姐姐。谁陪着我都可以，只要是没见过我寻死觅活、歇斯底里模样的人，谁都可以。我想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随便抱怨一些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该担心的事。而我们之间发生的东西，太沉重了。”<br />
“林嘉，你没做错任何事。这样苦苦等我，对你也是折磨。我离开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接受不了跟你在一起的我自己，我接受不了关于以前的一整段记忆。我得忘记它们，才能有机会活下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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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的冷气凉至心窝，她无望的眼里眼里连一滴眼泪的重量都难以负荷。<br />
姜小婵太累了。<br />
她说：“林嘉，我们一起在夏天死掉吧。”<br />
……<br />
闭门不出，两人在家呆了一个星期。<br />
做/爱的时候很多，说话的时候很少。<br />
他们黏在一起，像两个连体婴，一起吃饭，一起睡觉。<br />
防止她梦游，或者出现别的意外，林嘉用布把两人的手绑上。她所有的动静都能与他相连，被他洞悉。<br />
姜小婵一醒来，他也醒了。有时，她会吵着要吃汉堡，有时她只是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他也默契地没有说话。<br />
每一场大雨过后，气温都会转凉。<br />
不知不觉，他们离秋天越来越近。<br />
有天，林嘉醒时，发现腕上的布被解开。<br />
姜小婵蹲在窗户前。<br />
看着院子里许久没打理的枯萎植物，看着叶子掉光，树木变得光秃秃。<br />
她恍然道：“夏天已经过去了。”<br />
归功于他的严加看管，姜小婵没有如愿在夏天死去。<br />
“我要回学校上课了。”<br />
没头没尾，轻飘飘的一句。<br />
过去已经过去。<br />
她打算一次性抛下过去的一切，没有眷恋。<br />
林嘉神色踟蹰，手上的布条被姜小婵单方面地解开。他心里比她更清楚，这样病态的捆绑，并不是长久之计。<br />
又一次，姜小婵开始打包上大学的行李。<br />
家里变得杂乱。<br />
罐头坐在板凳上看着他们。<br />
很多东西，姜小婵都不带走，比如他们一起拍的相片、他送她的毛绒玩偶，她的大多数衣服和鞋子……<br />
东西收拾起来比想像得快。<br />
有些太快了。<br />
林嘉留心着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细碎地补充，延长着收拾的时间。为了确定她有把东西带齐，他把收拾好的行李再倒出来，反反覆覆地检查。<br />
“毛巾带了吗？”他嘟囔。<br />
“带了，”姜小婵一下子说出：“就在箱子的侧边。”<br />
“水杯呢？”<br />
“也带了。”<br />
“真的吗？我再看看。”他翻翻找找。<br />
姜小婵拿出一串钥匙，递到林嘉的跟前。<br />
“这个，拜托给你，你帮我把我家租出去吧。屋子没住人的话，很短的时间就会荒废的。”<br />
“好，”他将钥匙收进口袋，自然地应：“以后你回来住我家。”<br />
沉默几秒，她说：“我以后不回来了。”<br />
林嘉的动作顿住。<br />
“为什么？”<br />
“不想回来。”她从他身边走开。<br />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br />
哪还有其他的为什么。<br />
明明，她已经回答完了。<br />
姜小婵不知道林嘉在执着什么。<br />
他跟在她旁边，要确认她的表情，确认她的眼神，确认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姜小婵推开他，一次又一次推开他。<br />
她退无可退。最后，她吻住他，他们滚到床上。<br />
——其实不想做了。<br />
——只是，在最后，她也很想抱抱他，想被他亲亲，被他哄一哄，想贴近他。可是，他们该结束了。如今“想被他爱”比“想跟他做”更难启齿，更让她感到难为情。<br />
姜小婵哭叫着骂他，又抱紧他，让林嘉更用力一点。<br />
他把她的手臂向后扣住，圈禁在怀里。<br />
他想把她操/死在床上。这样对他们都好。<br />
……<br />
每周一次，林嘉开车来大学找姜小婵。<br />
她没有见他的意愿，即使看到他，也不会过来跟他打招呼。<br />
他不上前打扰，远远地见到她没事就行。给她买的东西，他会放在宿管阿姨那儿。哪怕阿姨跟他说，姜小婵没把东西拿走，林嘉下回还是会带。<br />
到了节日，他总会来看她，风雨无阻。<br />
大家都相聚在一起的日子，林嘉不能让姜小婵形单影只。<br />
来年的春节。他去她学校，想接她回茂城，跟她一起过节。<br />
林嘉在姜小婵的学校外等。从天亮等到天黑，没见着她。<br />
外面开始下雪，他给她打了个电话。<br />
电话响好几声，姜小婵接起。<br />
她那边的环境很吵，有闹腾的歌声和同伴们的笑声。<br />
当林嘉表明来意后，姜小婵清晰地拒绝了他。<br />
“我不跟你回茂城了。这会儿，我和其他人呆在一起。”<br />
他问她在那儿，至少他们见一面。<br />
姜小婵没说话。<br />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br />
这回，她把为什么不愿意回茂城，不愿意回到他身边，跟林嘉仔细地说了清楚。<br />
“我不想依附着你生活。那对于我们，都不再算是生活了。”<br />
“和别人呆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好过一点，他们的脸不会让我看到姐姐，想到姐姐。谁陪着我都可以，只要是没见过我寻死觅活、歇斯底里模样的人，谁都可以。我想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随便抱怨一些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该担心的事。而我们之间发生的东西，太沉重了。”<br />
“林嘉，你没做错任何事。这样苦苦等我，对你也是折磨。我离开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接受不了跟你在一起的我自己，我接受不了关于以前的一整段记忆。我得忘记它们，才能有机会活下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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