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舟垂眼看着她。<br />
很近。<br />
她呼吸带起的风似乎都擦过他身前，碎发偶尔挠在他下巴，有些痒。<br />
他双臂环在她脖颈两侧，沈衍舟盯着少女白净细腻的侧颈，好像不自觉地，轻缓地、悄悄地将双臂收紧。<br />
……像是一个怀抱。<br />
好像蒋唱晚在专心帮忙，他却胡思乱想，心猿意马。<br />
过了两秒，身前少女的神情倏然一放松，身体往后撤了小半步。<br />
“好了！”<br />
脖颈刚一后仰，就抵上身后的手臂，范围有限，以至于距离根本没拉开远，反而对上了他的视线。<br />
——安静的，深邃的，闪着光的。<br />
有些时候，许多言语都显得多余，像是浪漫场景之下，人自然而然的身体本能。<br />
对视几秒后，空气又逐渐变得粘稠，两个人好像也愈来愈近。<br />
呼吸若有似无地带过脸上，气息交缠得愈来愈紧，原本放松的手臂屈起一瞬，而后逐渐收紧。<br />
异样的悸动从胸腔内传来，几乎让人感到四肢酸软，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而战栗。<br />
然而，就在呼吸紧密交缠，唇瓣即将触上的瞬间——<br />
沈衍舟停止了动作。<br />
那感觉其实很明显，对于蒋唱晚而言，他那看似微弱的停顿，就好像流星擦过天空时，倏然调转了个头，往来路飞回去了。<br />
蒋唱晚顿了两秒，缓慢睁开眼，看着他。<br />
沈衍舟也沉默两秒。<br />
接着，他喉结滚了滚，移开视线，后退一步，装作若无其事地道，<br />
“水要烧开了。”<br />
蒋唱晚盯着根本没有动静的水面。<br />
“……？”<br />
-<br />
“完蛋了程姗姗。”蒋唱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把把程姗姗拽起来，拉进房间里，关上门，小声道，<br />
“我怀疑沈衍舟不再跟我表白的原因，是因为他不行！”<br />
“诶诶诶诶！”程姗姗差点儿被她扔到地上，自己努力转了个圈，才好险倒在床上。<br />
“不行？”她还没缓过神来，皱起眉，很疑惑，“什么不行？”<br />
“就是那个不行！”蒋唱晚看她还没懂，又急又气，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br />
“——那个！”<br />
“不！行！”<br />
就算程姗姗再不懂，望着她那又急又气的脸，也一下子就意识到了。<br />
她自我消化了两秒，然后发出了比蒋唱晚更疑惑的声音，“……啊？！”<br />
“他不行？！他怎么能不……呜呜！”<br />
“嘘嘘嘘嘘嘘！！！”她声音实在太大，吓得蒋唱晚连忙伸手去捂住她嘴巴，然后忐忑不安又慌张地侧耳去听身旁的动静。<br />
还好，外面一片安静。<br />
外面的人应该没听到。<br />
蒋唱晚放下心，深吸一口气，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压着声音告诫道，“小点声儿！男人不要面子的吗？”<br />
“……”<br />
程姗姗沉默两秒，缓缓道，“我觉得这种时候，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br />
蒋唱晚：“……”<br />
“但是不能啊。”程姗姗皱眉，盘腿坐起来，很是疑惑，“小沈老师看着也不像啊？你为什么说他不行啊。”<br />
“哎呀。”蒋唱晚倏然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觉得有点丢脸，挥挥手，含糊道，“没什么，就是从日常相处里感觉到的。”<br />
“这哪儿能从日常生活中感到啊？”程姗姗现在俨然一个正义使者，誓死捍卫男人的尊严，“你得实践了才能下定论，知道吗？你这什么都还没做呢，就这么说，这不纯造谣吗？小沈老师知道了会伤心的……”<br />
蒋唱晚实在没办法，木着脸打断她，<br />
“刚刚我们都快要亲上了，都互相抱着了，就差一毫米就亲上了，他刹车了。”<br />
程姗姗顿住，然后头顶上缓缓冒出来一个问号。<br />
“？”<br />
她皱眉思索了许久，试探性地抛出一个可能性，“……他是不是觉得，还没到时候？”<br />
蒋唱晚“呵呵”两声。<br />
“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然后我觉得这都不是问题，我又主动踮脚去亲他。”<br />
“然后呢？”程姗姗瞪大眼。<br />
“然后，”蒋唱晚顿了顿，扯了扯嘴角，“他说，水开了。”<br />
“……”<br />
“？”<br />
只用了一秒，程姗姗就把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一骨碌站起来，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br />
“他肯定不行。”<br />
-<br />
这件事让蒋唱晚一直苦恼到旧年的最后一天。<br />
怎么能不行呢？<br />
这么高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能不行呢？<br />
连那天晚上吃饭前，她坐在沙发前看电视，看着看着眉头就皱起来了，无意识地喃喃道，<br />
“……到底怎么能不行呢？”<br />
“什么不行？”沈衍舟站在她前面，问。<br />
“……啊？”蒋唱晚一惊，回过神来，眼珠子滴溜溜转，掩饰道，“没什么啊。”<br />
沈衍舟不语，只是站在她面前，很轻地挑了挑眉，很明显不信。<br />
“哎呀……”蒋唱晚移开视线，心里慌得不行，心想你就别问了，我这还不是为了维护你的尊严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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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近。<br />
她呼吸带起的风似乎都擦过他身前，碎发偶尔挠在他下巴，有些痒。<br />
他双臂环在她脖颈两侧，沈衍舟盯着少女白净细腻的侧颈，好像不自觉地，轻缓地、悄悄地将双臂收紧。<br />
……像是一个怀抱。<br />
好像蒋唱晚在专心帮忙，他却胡思乱想，心猿意马。<br />
过了两秒，身前少女的神情倏然一放松，身体往后撤了小半步。<br />
“好了！”<br />
脖颈刚一后仰，就抵上身后的手臂，范围有限，以至于距离根本没拉开远，反而对上了他的视线。<br />
——安静的，深邃的，闪着光的。<br />
有些时候，许多言语都显得多余，像是浪漫场景之下，人自然而然的身体本能。<br />
对视几秒后，空气又逐渐变得粘稠，两个人好像也愈来愈近。<br />
呼吸若有似无地带过脸上，气息交缠得愈来愈紧，原本放松的手臂屈起一瞬，而后逐渐收紧。<br />
异样的悸动从胸腔内传来，几乎让人感到四肢酸软，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而战栗。<br />
然而，就在呼吸紧密交缠，唇瓣即将触上的瞬间——<br />
沈衍舟停止了动作。<br />
那感觉其实很明显，对于蒋唱晚而言，他那看似微弱的停顿，就好像流星擦过天空时，倏然调转了个头，往来路飞回去了。<br />
蒋唱晚顿了两秒，缓慢睁开眼，看着他。<br />
沈衍舟也沉默两秒。<br />
接着，他喉结滚了滚，移开视线，后退一步，装作若无其事地道，<br />
“水要烧开了。”<br />
蒋唱晚盯着根本没有动静的水面。<br />
“……？”<br />
-<br />
“完蛋了程姗姗。”蒋唱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把把程姗姗拽起来，拉进房间里，关上门，小声道，<br />
“我怀疑沈衍舟不再跟我表白的原因，是因为他不行！”<br />
“诶诶诶诶！”程姗姗差点儿被她扔到地上，自己努力转了个圈，才好险倒在床上。<br />
“不行？”她还没缓过神来，皱起眉，很疑惑，“什么不行？”<br />
“就是那个不行！”蒋唱晚看她还没懂，又急又气，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br />
“——那个！”<br />
“不！行！”<br />
就算程姗姗再不懂，望着她那又急又气的脸，也一下子就意识到了。<br />
她自我消化了两秒，然后发出了比蒋唱晚更疑惑的声音，“……啊？！”<br />
“他不行？！他怎么能不……呜呜！”<br />
“嘘嘘嘘嘘嘘！！！”她声音实在太大，吓得蒋唱晚连忙伸手去捂住她嘴巴，然后忐忑不安又慌张地侧耳去听身旁的动静。<br />
还好，外面一片安静。<br />
外面的人应该没听到。<br />
蒋唱晚放下心，深吸一口气，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压着声音告诫道，“小点声儿！男人不要面子的吗？”<br />
“……”<br />
程姗姗沉默两秒，缓缓道，“我觉得这种时候，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br />
蒋唱晚：“……”<br />
“但是不能啊。”程姗姗皱眉，盘腿坐起来，很是疑惑，“小沈老师看着也不像啊？你为什么说他不行啊。”<br />
“哎呀。”蒋唱晚倏然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觉得有点丢脸，挥挥手，含糊道，“没什么，就是从日常相处里感觉到的。”<br />
“这哪儿能从日常生活中感到啊？”程姗姗现在俨然一个正义使者，誓死捍卫男人的尊严，“你得实践了才能下定论，知道吗？你这什么都还没做呢，就这么说，这不纯造谣吗？小沈老师知道了会伤心的……”<br />
蒋唱晚实在没办法，木着脸打断她，<br />
“刚刚我们都快要亲上了，都互相抱着了，就差一毫米就亲上了，他刹车了。”<br />
程姗姗顿住，然后头顶上缓缓冒出来一个问号。<br />
“？”<br />
她皱眉思索了许久，试探性地抛出一个可能性，“……他是不是觉得，还没到时候？”<br />
蒋唱晚“呵呵”两声。<br />
“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然后我觉得这都不是问题，我又主动踮脚去亲他。”<br />
“然后呢？”程姗姗瞪大眼。<br />
“然后，”蒋唱晚顿了顿，扯了扯嘴角，“他说，水开了。”<br />
“……”<br />
“？”<br />
只用了一秒，程姗姗就把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一骨碌站起来，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br />
“他肯定不行。”<br />
-<br />
这件事让蒋唱晚一直苦恼到旧年的最后一天。<br />
怎么能不行呢？<br />
这么高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能不行呢？<br />
连那天晚上吃饭前，她坐在沙发前看电视，看着看着眉头就皱起来了，无意识地喃喃道，<br />
“……到底怎么能不行呢？”<br />
“什么不行？”沈衍舟站在她前面，问。<br />
“……啊？”蒋唱晚一惊，回过神来，眼珠子滴溜溜转，掩饰道，“没什么啊。”<br />
沈衍舟不语，只是站在她面前，很轻地挑了挑眉，很明显不信。<br />
“哎呀……”蒋唱晚移开视线，心里慌得不行，心想你就别问了，我这还不是为了维护你的尊严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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