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求救，圣母慈悲。庄严的乐声从管风琴处倾泻而出，流淌在每一个角落。<br />
陆之奚看见蒋萤的消息时，唱诗班的孩子们恰好把歌唱到“christ the savior is born”这句。<br />
稚嫩的童声将歌唱完，节目结束。<br />
他悄然起身从一侧的玻璃门处离开，坐上等候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回到位于downtown的顶层公寓。<br />
落地窗外是斑斓的夜景，素色羊绒地毯上堆放着几摞新送到的旧书，圆形大理石桌面有一个尚未拆封的包裹。<br />
陆之奚随手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将包裹拆开，把毛毡小狗放在卧室床头，随后走进浴室冲了个澡。<br />
花洒里喷出冰冷的水流，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滑过颈项，落在肩头，淌过右肩的陈年枪伤，那是他在少年时为了挽留自己所不想失去之物而留下的痕迹。<br />
人总是不会满足，明明拥有一切，又觉得自己一无所有。<br />
陆之奚带着一身寒意离开浴室，换上衣服，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旧书翻看。<br />
两年前一个阴沉的下午，当他结束了漫长无趣的董事会议来到波士顿，游荡在哈佛附近的旧籍书店里时，他偶然翻到了一本在第二页写着“ying jiang”这个名字的旧书，随后在这两年里保持着购买这位卖家旧书的习惯。<br />
这两年里，蒋萤的书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br />
这本书是乔治·巴塔耶所写的《文学与恶》，他在这本书里提到了卡夫卡、萨德、艾米丽·勃朗特这些作家的作品。<br />
陆之奚找出香烟，点燃，只抽了一口便拿开，把烟头靠近书页。<br />
微弱猩红的火光将被蒋萤抚摸过的纸页照亮，也照亮那一行行关于欲望和存在的思索，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字眼，眼里带上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意。<br />
通过一个人所看的书，能窥见她心里最隐私的地方。<br />
在没有他的这些日子里，她的确过上了轻松自在的日子。<br />
她拥有了令人羡慕的事业、自己的房子，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狗。<br />
可在过了这么些年后，她似乎开始思考一些别的东西。<br />
这是为什么呢？<br />
没有他，她不是过得很快乐吗？<br />
书页在陆之奚的指尖哗啦啦地翻过，露出空白页上的名字，清秀的字迹让人能轻易地在脑海里描绘出她的美丽模样。<br />
他把烟头贴近她的名字，像是想把这两个字从书页上烫掉。<br />
动作停顿许久，烟头迟迟未真正落下。<br />
火星持续地燃烧，一寸寸地吞噬烟身，触及指尖。<br />
烟雾缭绕，恶毒地钻入他的鼻中，用迷幻的方式腐蚀他的身体。<br />
捏着烟的人太久没动，烟灰簌簌掉落在书页上。<br />
陆之奚将烟拿开，指腹却将烟灰紧紧地按压在了“蒋萤”这两个字上，用力涂抹，直到错乱无章的灰黑色痕迹将她的名字环绕，彻底弄脏。<br />
*<br />
深沉木质色调的法餐厅里，墙面挂着缠绕璀璨的丝带和灯饰的花环，餐桌上摆着鲜花和银质烛台，独立的用餐房间让这里看起来像一处温馨的私宅。<br />
冰冷的餐刀切开鲜嫩的牛排，浓香的汤汁裹着血色，顺着尖锐的刀锋流淌在雪白的餐盘上。<br />
蒋萤吃下这口牛肉，浅浅喝了口白葡萄酒。<br />
“饭菜还合你的口味吗？”坐在对面的陆之奚问。<br />
“嗯，你的安排总是很完美。”<br />
“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现在已经可以喝酒了。”<br />
蒋萤笑着说：“出席一些场合总是要喝的。一开始我会偷偷带颜色相近的苹果汁，但这实在是太麻烦了。之前不愿意喝只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后来发现浅尝辄止不会上瘾，反倒像是解开了心结。”<br />
陆之奚抬眼看向她，目光随后缓缓地落在她的酒杯上。<br />
晶莹的酒液在灯光下像一片令人迷醉的湖泊，每一滴都是他失去她的时间。<br />
他也露出一个笑容，“如果你不介意喝酒的话，今晚我可以让人拿几瓶不错的酒过来给你尝尝。”<br />
圣诞节这天，民众基本都在家和自己的家人朋友聚餐，许多餐厅在圣诞节这天都关门，而陆之奚选择的这家餐厅是自家集团旗下一个公司在管理，今天这餐饭完全是为蒋萤专属服务。<br />
几瓶酒很快就被送过来，包装精美，度数不高，都是女士喜欢喝的酒。<br />
蒋萤不敢喝多，浅尝几口，到微醺便停。恰到好处的酒精让她变得更加放松，浅浅的潮红爬上脸颊，她的话也稍微多了一点儿。<br />
她跟陆之奚聊到了自己过去几年做过的课题研究、发表过的文章，还提及等拿到博士学位后，她希望在波士顿的院校里拿到合适的offer继续做研究。<br />
陆之奚认真地听着，不时也说上几句。<br />
这是个完美的晚餐，氛围让蒋萤很舒适，聊得也很尽兴，而她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br />
吃过饭后，陆之奚开车送她回家，她主动问：“你要进来坐坐吗？”<br />
nono注意到有车停在门口时，立刻冲到了门口坐好，准备迎接妈妈回家。<br />
门一打开，它却看见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它走到这个男人身边嗅了嗅，想起上次它见过他，还被他摸得很舒服，立刻摇起了尾巴。<br />
“nono很喜欢你。”<br />
陆之奚像上次一样抚摸着卷毛小狗的脑袋，注视着它明亮漆黑，睫毛长长的大眼睛。<br />
“她的眼睛很漂亮。我在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看见了你。”<br />
“之前带nono去狗狗公园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我跟她很像。”<br />
蒋萤从一侧的圣诞树旁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正和nono玩闹的男人。<br />
“还没祝你生日快乐。”<br />
陆之奚一怔，“谢谢。”<br />
他们刚才在吃饭时已经给彼此赠送了圣诞礼物，蒋萤送给他是一个奢侈品牌子的领带夹和袖口套装，并没有提及有关他生日的事情，而陆之奚也并没有特意说起这件事。<br />
他以为蒋萤忘记了。<br />
蒋萤笑眼盈盈地看着他：“我觉得你似乎什么都不缺，想了很久该送你什么才好。这个礼物等你回家以后再拆开吧，希望你能喜欢。”<br />
“你还记得这件事就已经让我很高兴了。”<br />
陆之奚凝视着她，又问：“你邀请我进来只是为了送礼物吗？”<br />
这回轮到蒋萤愣了。<br />
她的本意就是请他进来坐坐，顺便把第二份礼物拿出来当做惊喜，如果他不打算进来的话，她就把礼物拿到车上给他。<br />
但似乎陆之奚对她的邀请行为进行了更深层次的理解。<br />
也许是今晚的酒使她头脑有些发热，蒋萤这会儿迟迟没说出话来，但陆之奚已经领会到了她的意思。<br />
他体谅地笑了笑，却走近一步，绅士地问：“那作为结束，我可以亲吻你吗？”<br />
他们在离开餐厅前都默契地去了洗手间，于是此刻接吻时都尝到了彼此唇间的清爽气息。<br />
唇瓣柔柔地触碰，舌尖轻轻地试探。<br />
他的手扣住在她的后背，并没有太用力，得体又克制。<br />
蒋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没有和人接吻的原因，这浅尝辄止的亲吻让她浑身像过电一样酥麻。<br />
她下意识伸手轻抵住他的腰腹，立刻隔着衣料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处结实的肌肉。<br />
心脏开始超乎她预料地疯狂跳动。<br />
要继续下去吗？<br />
第一次约会是不是太快了？<br />
成年人约会过后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看对眼就上床的也不在少数，可是......<br />
蒋萤脑海里冒出了各种各样的念头，几天前那荒唐的梦境也在此刻钻入她的脑海。<br />
就在此刻，陆之奚主动结束了这个亲吻。<br />
他替她理了理脸颊边凌乱的碎发，温柔询问：“今晚你过得开心吗？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br />
说完这句话，陆之奚喝了口蒋萤为他倒的冰柠檬水。<br />
这间温暖的小别墅内到处都弥漫着她的气息。<br />
门口摆放着她的鞋子，厨房放着她喜欢吃的水果，橱柜里摆满了她常用的餐具和被子。<br />
沙发被她躺过，地毯被她踩过，浴室的镜子照过她赤*裸的模样。<br />
衣柜里放着她的内衣和袜子，床上的每一寸布料都亲吻过她的身体。<br />
也许里面还有她的私密用具——她会抚慰自己吗？肯定会吧，这些年都没有和新的人在一起。<br />
陆之奚严格地按照她的要求，遵守离别时的铁律，她告诉他这样会更轻松。<br />
但对于他而言，结果却是在这些年里只能用更卑微的方式思念她，然后等了一年又一年。<br />
思念聚沙成塔，在此刻忽然被狂风卷过，轰然倒塌，碎屑漫天飞舞，在他的理智里刮着。<br />
他想把她干.烂在这里。<br />
“我不会让你感到为难的。”陆之奚放下水杯，温和地说，“我们可以慢慢来，直到你愿意更进一步。”<br />
第61章 前男友<br />
蒋萤给陆之奚准备的礼物是一个日历盒, 里面放着三十个标着日期的小抽屉，每个抽屉里放着一份小礼物，是她在接受约会邀请后抽空从集市和商场里挑选的。有奢侈品, 也有手工品，还有这几年里她觉得有效的安神香草。<br />
日历盒的趣处在于每天有所期待, 她希望借此能让陆之奚在枯燥的工作里过得有一些趣味。<br />
当晚, 陆之奚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显示他将这个日历盒放在了卧室，已经拆开了第一个盒子。<br />
「谢谢你，我很喜欢。」<br />
接下来几天里, 陆之奚忙于工作，不常联系她，只在每天拆开日历盒的礼物时给她发一张照片，随后在新年到来的倒数第三天, 问她跨年是否有安排。<br />
「蒙绍到美国开会, 新年那天会和安宁一起来我家吃饭。」<br />
蒋萤发完这条消息，又问：「你那天有计划吗？不如一起过来？」<br />
「没关系，蒙绍不喜欢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br />
陆之奚以前和蒙绍很不对付, 但这次听见她提起蒙绍却相当识趣, 甚至没有多问一个字。
陆之奚看见蒋萤的消息时，唱诗班的孩子们恰好把歌唱到“christ the savior is born”这句。<br />
稚嫩的童声将歌唱完，节目结束。<br />
他悄然起身从一侧的玻璃门处离开，坐上等候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回到位于downtown的顶层公寓。<br />
落地窗外是斑斓的夜景，素色羊绒地毯上堆放着几摞新送到的旧书，圆形大理石桌面有一个尚未拆封的包裹。<br />
陆之奚随手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将包裹拆开，把毛毡小狗放在卧室床头，随后走进浴室冲了个澡。<br />
花洒里喷出冰冷的水流，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滑过颈项，落在肩头，淌过右肩的陈年枪伤，那是他在少年时为了挽留自己所不想失去之物而留下的痕迹。<br />
人总是不会满足，明明拥有一切，又觉得自己一无所有。<br />
陆之奚带着一身寒意离开浴室，换上衣服，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旧书翻看。<br />
两年前一个阴沉的下午，当他结束了漫长无趣的董事会议来到波士顿，游荡在哈佛附近的旧籍书店里时，他偶然翻到了一本在第二页写着“ying jiang”这个名字的旧书，随后在这两年里保持着购买这位卖家旧书的习惯。<br />
这两年里，蒋萤的书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br />
这本书是乔治·巴塔耶所写的《文学与恶》，他在这本书里提到了卡夫卡、萨德、艾米丽·勃朗特这些作家的作品。<br />
陆之奚找出香烟，点燃，只抽了一口便拿开，把烟头靠近书页。<br />
微弱猩红的火光将被蒋萤抚摸过的纸页照亮，也照亮那一行行关于欲望和存在的思索，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字眼，眼里带上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意。<br />
通过一个人所看的书，能窥见她心里最隐私的地方。<br />
在没有他的这些日子里，她的确过上了轻松自在的日子。<br />
她拥有了令人羡慕的事业、自己的房子，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狗。<br />
可在过了这么些年后，她似乎开始思考一些别的东西。<br />
这是为什么呢？<br />
没有他，她不是过得很快乐吗？<br />
书页在陆之奚的指尖哗啦啦地翻过，露出空白页上的名字，清秀的字迹让人能轻易地在脑海里描绘出她的美丽模样。<br />
他把烟头贴近她的名字，像是想把这两个字从书页上烫掉。<br />
动作停顿许久，烟头迟迟未真正落下。<br />
火星持续地燃烧，一寸寸地吞噬烟身，触及指尖。<br />
烟雾缭绕，恶毒地钻入他的鼻中，用迷幻的方式腐蚀他的身体。<br />
捏着烟的人太久没动，烟灰簌簌掉落在书页上。<br />
陆之奚将烟拿开，指腹却将烟灰紧紧地按压在了“蒋萤”这两个字上，用力涂抹，直到错乱无章的灰黑色痕迹将她的名字环绕，彻底弄脏。<br />
*<br />
深沉木质色调的法餐厅里，墙面挂着缠绕璀璨的丝带和灯饰的花环，餐桌上摆着鲜花和银质烛台，独立的用餐房间让这里看起来像一处温馨的私宅。<br />
冰冷的餐刀切开鲜嫩的牛排，浓香的汤汁裹着血色，顺着尖锐的刀锋流淌在雪白的餐盘上。<br />
蒋萤吃下这口牛肉，浅浅喝了口白葡萄酒。<br />
“饭菜还合你的口味吗？”坐在对面的陆之奚问。<br />
“嗯，你的安排总是很完美。”<br />
“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现在已经可以喝酒了。”<br />
蒋萤笑着说：“出席一些场合总是要喝的。一开始我会偷偷带颜色相近的苹果汁，但这实在是太麻烦了。之前不愿意喝只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后来发现浅尝辄止不会上瘾，反倒像是解开了心结。”<br />
陆之奚抬眼看向她，目光随后缓缓地落在她的酒杯上。<br />
晶莹的酒液在灯光下像一片令人迷醉的湖泊，每一滴都是他失去她的时间。<br />
他也露出一个笑容，“如果你不介意喝酒的话，今晚我可以让人拿几瓶不错的酒过来给你尝尝。”<br />
圣诞节这天，民众基本都在家和自己的家人朋友聚餐，许多餐厅在圣诞节这天都关门，而陆之奚选择的这家餐厅是自家集团旗下一个公司在管理，今天这餐饭完全是为蒋萤专属服务。<br />
几瓶酒很快就被送过来，包装精美，度数不高，都是女士喜欢喝的酒。<br />
蒋萤不敢喝多，浅尝几口，到微醺便停。恰到好处的酒精让她变得更加放松，浅浅的潮红爬上脸颊，她的话也稍微多了一点儿。<br />
她跟陆之奚聊到了自己过去几年做过的课题研究、发表过的文章，还提及等拿到博士学位后，她希望在波士顿的院校里拿到合适的offer继续做研究。<br />
陆之奚认真地听着，不时也说上几句。<br />
这是个完美的晚餐，氛围让蒋萤很舒适，聊得也很尽兴，而她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br />
吃过饭后，陆之奚开车送她回家，她主动问：“你要进来坐坐吗？”<br />
nono注意到有车停在门口时，立刻冲到了门口坐好，准备迎接妈妈回家。<br />
门一打开，它却看见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它走到这个男人身边嗅了嗅，想起上次它见过他，还被他摸得很舒服，立刻摇起了尾巴。<br />
“nono很喜欢你。”<br />
陆之奚像上次一样抚摸着卷毛小狗的脑袋，注视着它明亮漆黑，睫毛长长的大眼睛。<br />
“她的眼睛很漂亮。我在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看见了你。”<br />
“之前带nono去狗狗公园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我跟她很像。”<br />
蒋萤从一侧的圣诞树旁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正和nono玩闹的男人。<br />
“还没祝你生日快乐。”<br />
陆之奚一怔，“谢谢。”<br />
他们刚才在吃饭时已经给彼此赠送了圣诞礼物，蒋萤送给他是一个奢侈品牌子的领带夹和袖口套装，并没有提及有关他生日的事情，而陆之奚也并没有特意说起这件事。<br />
他以为蒋萤忘记了。<br />
蒋萤笑眼盈盈地看着他：“我觉得你似乎什么都不缺，想了很久该送你什么才好。这个礼物等你回家以后再拆开吧，希望你能喜欢。”<br />
“你还记得这件事就已经让我很高兴了。”<br />
陆之奚凝视着她，又问：“你邀请我进来只是为了送礼物吗？”<br />
这回轮到蒋萤愣了。<br />
她的本意就是请他进来坐坐，顺便把第二份礼物拿出来当做惊喜，如果他不打算进来的话，她就把礼物拿到车上给他。<br />
但似乎陆之奚对她的邀请行为进行了更深层次的理解。<br />
也许是今晚的酒使她头脑有些发热，蒋萤这会儿迟迟没说出话来，但陆之奚已经领会到了她的意思。<br />
他体谅地笑了笑，却走近一步，绅士地问：“那作为结束，我可以亲吻你吗？”<br />
他们在离开餐厅前都默契地去了洗手间，于是此刻接吻时都尝到了彼此唇间的清爽气息。<br />
唇瓣柔柔地触碰，舌尖轻轻地试探。<br />
他的手扣住在她的后背，并没有太用力，得体又克制。<br />
蒋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没有和人接吻的原因，这浅尝辄止的亲吻让她浑身像过电一样酥麻。<br />
她下意识伸手轻抵住他的腰腹，立刻隔着衣料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处结实的肌肉。<br />
心脏开始超乎她预料地疯狂跳动。<br />
要继续下去吗？<br />
第一次约会是不是太快了？<br />
成年人约会过后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看对眼就上床的也不在少数，可是......<br />
蒋萤脑海里冒出了各种各样的念头，几天前那荒唐的梦境也在此刻钻入她的脑海。<br />
就在此刻，陆之奚主动结束了这个亲吻。<br />
他替她理了理脸颊边凌乱的碎发，温柔询问：“今晚你过得开心吗？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br />
说完这句话，陆之奚喝了口蒋萤为他倒的冰柠檬水。<br />
这间温暖的小别墅内到处都弥漫着她的气息。<br />
门口摆放着她的鞋子，厨房放着她喜欢吃的水果，橱柜里摆满了她常用的餐具和被子。<br />
沙发被她躺过，地毯被她踩过，浴室的镜子照过她赤*裸的模样。<br />
衣柜里放着她的内衣和袜子，床上的每一寸布料都亲吻过她的身体。<br />
也许里面还有她的私密用具——她会抚慰自己吗？肯定会吧，这些年都没有和新的人在一起。<br />
陆之奚严格地按照她的要求，遵守离别时的铁律，她告诉他这样会更轻松。<br />
但对于他而言，结果却是在这些年里只能用更卑微的方式思念她，然后等了一年又一年。<br />
思念聚沙成塔，在此刻忽然被狂风卷过，轰然倒塌，碎屑漫天飞舞，在他的理智里刮着。<br />
他想把她干.烂在这里。<br />
“我不会让你感到为难的。”陆之奚放下水杯，温和地说，“我们可以慢慢来，直到你愿意更进一步。”<br />
第61章 前男友<br />
蒋萤给陆之奚准备的礼物是一个日历盒, 里面放着三十个标着日期的小抽屉，每个抽屉里放着一份小礼物，是她在接受约会邀请后抽空从集市和商场里挑选的。有奢侈品, 也有手工品，还有这几年里她觉得有效的安神香草。<br />
日历盒的趣处在于每天有所期待, 她希望借此能让陆之奚在枯燥的工作里过得有一些趣味。<br />
当晚, 陆之奚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显示他将这个日历盒放在了卧室，已经拆开了第一个盒子。<br />
「谢谢你，我很喜欢。」<br />
接下来几天里, 陆之奚忙于工作，不常联系她，只在每天拆开日历盒的礼物时给她发一张照片，随后在新年到来的倒数第三天, 问她跨年是否有安排。<br />
「蒙绍到美国开会, 新年那天会和安宁一起来我家吃饭。」<br />
蒋萤发完这条消息，又问：「你那天有计划吗？不如一起过来？」<br />
「没关系，蒙绍不喜欢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br />
陆之奚以前和蒙绍很不对付, 但这次听见她提起蒙绍却相当识趣, 甚至没有多问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