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她摇了摇头：“他们说这附近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能是祟虫。吾今日打算边收割稻谷，边在这里等。”<br />
“那也不用上午就等着吧？”<br />
可即便是这么说了，她也依旧从上午等到了晚上。<br />
虽说年年祟虫有，这玩意也是最让我们头疼了。就像稻谷的害虫一般，彻底铲除是不可能，所以年年赐福中，旧神都会定期清除，但像我这样玩忽职守，又刚好处在交接的百年，让一只祟虫这样舒坦成长十多年……<br />
即便是害虫，那也……<br />
想到这里，我便又看了一眼在吃饭团的她。<br />
“小丰丰，你一定要找到那个吗？”<br />
“嗯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旧神，会帮吾……么？”<br />
那偏偏是带了点害怕又不肯认输的眼神，即便我当时不答应，我体内的另外三位旧神也会吵着出来让我帮忙。更何况，这可是增进我和她之间亲密的绝佳时机。<br />
“区区祟虫罢了。”<br />
“区区……祟虫……？”<br />
“那家伙就像稻谷的害虫，年年都有。嘛，不过这一只，稍微养得有些大了。”我顿了一下，“难的不是消灭它，而是找到它。只是你现在顶多就是空有神力，找它还是得看我。”<br />
虽然变成了灵体，但找祟虫的办法，还是熟稔于心。更何况，只要在她身边，实体化一段时间，自然也不在话下。很快，我便找到了它。不过，因为十几年于它而言，已经是相当长的时间了，所以狡猾得和狐狸一般。<br />
即便如此，它还是栽在了我画的法阵中。<br />
“旧神好厉害！”<br />
不知何时，在阿丰身边出现了好几个小孩子，他们激动地拍着手，后面还有几个老人，也看向了我这边。<br />
我自然是心满意足。抓到这么大只祟虫，怎么说都是我的功劳。看着被束缚在法阵中的祟虫，我转身便朝她那边飞去。<br />
远远地我听见——<br />
“阿丰，你爹爹真厉害。”<br />
“他不是。”<br />
“诶？难不成他是你哥哥？”<br />
“不是。”<br />
“那……”<br />
“真是的，那是神明大人，这种话怎么能乱说！”<br />
“可是看上去就是很像啊……”<br />
大人们忙把孩子拉过去了，对我这边则笑着。<br />
很像……么？<br />
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这才看向她。<br />
也就是这时，我感到后背一凉。体内的三位旧神一起跳出来了——<br />
“小子！汝忘了祟虫必须再加一个法阵吗？！”<br />
刹那间，肥胖的祟虫已经朝着她那边而去了。<br />
“汝还在等什么！小丰丰就要被那条虫——”<br />
旧神们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也一时反应不过来。<br />
柔和的绿光从她身上散出，小小的拳头刚好打在了祟虫身上，祟虫随之消散。<br />
我曾多次化作少年在出云国各处游玩。化作灵体的旧神，通常会被我用法阵强行留在神宫。那期间，我认识了一个颇有天赋的少年武士。他刀法厉害，似乎是家族自成一脉。我与他比试过，打成平局后，他便要十年后，再与我比试。<br />
于是，那十年里，我自然是该玩玩，该睡睡，他则日日精进刀法。只是，十年后，我们还是平局。<br />
于是，又是十年，他再找到了我，刀法可谓是巅峰了。然而，却还只是能与我成平局。<br />
而后又是十年，他再找到了我，结果却并没有改变。<br />
可那之后的十年，我没等到他。于是，我去找他，发现他已然白发苍苍，病倒于床。<br />
我向他坦白身份，并说：“你的刀法已然造极。”<br />
他却摇了摇头：“曾年少轻狂，自认为再无能与我交手之人，后来才知纵倾尽全力，亦无法达到……「人终有穷尽」……只愿您永远不懂啊……”<br />
我那时，自然不会懂。因为在所有的旧神中，她是第一个无师自通，在降生二十年内便会使用神力。有这样的她，有我的策略辅佐，我也不曾觉得有什么能够打破出云国的平静。<br />
或许是那个洞，让我明白了，自己或许是老了，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没脸见她罢了。<br />
更何况，那个洞也让我再不能灵体化，所以千年中，我没有和她的内心说过一句话，看着她经历那些，看着她的「自我」最终脱离她远去。<br />
可我没想到，那份「自我」竟然能脱离她的计划，成为独立个体。<br />
这么久了，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br />
跟随她又经历了一遍过去，那时我才真正明白，出云国早就不在了。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的阿丰，那个时候的旧神们，也全然不在了。<br />
纵然倾尽全力，亦有无法做到的事……<br />
这又岂只是人类……<br />
可比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她，我也要做点什么才对。<br />
-<br />
“汝……是……？”<br />
“哦哦，是刚学会说话吗？”<br />
“汝……是……”<br />
“我？想问我是谁？”<br />
“嗯……嗯……”<br />
“这个嘛……”<br />
“……？”<br />
“是旧神啦。”<br />
“旧……神？”<br />
“对对，旧神。”<br />
“那是……什么？”<br />
“就是神明啊……嗯……我是可以满足你愿望的神。”
“那也不用上午就等着吧？”<br />
可即便是这么说了，她也依旧从上午等到了晚上。<br />
虽说年年祟虫有，这玩意也是最让我们头疼了。就像稻谷的害虫一般，彻底铲除是不可能，所以年年赐福中，旧神都会定期清除，但像我这样玩忽职守，又刚好处在交接的百年，让一只祟虫这样舒坦成长十多年……<br />
即便是害虫，那也……<br />
想到这里，我便又看了一眼在吃饭团的她。<br />
“小丰丰，你一定要找到那个吗？”<br />
“嗯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旧神，会帮吾……么？”<br />
那偏偏是带了点害怕又不肯认输的眼神，即便我当时不答应，我体内的另外三位旧神也会吵着出来让我帮忙。更何况，这可是增进我和她之间亲密的绝佳时机。<br />
“区区祟虫罢了。”<br />
“区区……祟虫……？”<br />
“那家伙就像稻谷的害虫，年年都有。嘛，不过这一只，稍微养得有些大了。”我顿了一下，“难的不是消灭它，而是找到它。只是你现在顶多就是空有神力，找它还是得看我。”<br />
虽然变成了灵体，但找祟虫的办法，还是熟稔于心。更何况，只要在她身边，实体化一段时间，自然也不在话下。很快，我便找到了它。不过，因为十几年于它而言，已经是相当长的时间了，所以狡猾得和狐狸一般。<br />
即便如此，它还是栽在了我画的法阵中。<br />
“旧神好厉害！”<br />
不知何时，在阿丰身边出现了好几个小孩子，他们激动地拍着手，后面还有几个老人，也看向了我这边。<br />
我自然是心满意足。抓到这么大只祟虫，怎么说都是我的功劳。看着被束缚在法阵中的祟虫，我转身便朝她那边飞去。<br />
远远地我听见——<br />
“阿丰，你爹爹真厉害。”<br />
“他不是。”<br />
“诶？难不成他是你哥哥？”<br />
“不是。”<br />
“那……”<br />
“真是的，那是神明大人，这种话怎么能乱说！”<br />
“可是看上去就是很像啊……”<br />
大人们忙把孩子拉过去了，对我这边则笑着。<br />
很像……么？<br />
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这才看向她。<br />
也就是这时，我感到后背一凉。体内的三位旧神一起跳出来了——<br />
“小子！汝忘了祟虫必须再加一个法阵吗？！”<br />
刹那间，肥胖的祟虫已经朝着她那边而去了。<br />
“汝还在等什么！小丰丰就要被那条虫——”<br />
旧神们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也一时反应不过来。<br />
柔和的绿光从她身上散出，小小的拳头刚好打在了祟虫身上，祟虫随之消散。<br />
我曾多次化作少年在出云国各处游玩。化作灵体的旧神，通常会被我用法阵强行留在神宫。那期间，我认识了一个颇有天赋的少年武士。他刀法厉害，似乎是家族自成一脉。我与他比试过，打成平局后，他便要十年后，再与我比试。<br />
于是，那十年里，我自然是该玩玩，该睡睡，他则日日精进刀法。只是，十年后，我们还是平局。<br />
于是，又是十年，他再找到了我，刀法可谓是巅峰了。然而，却还只是能与我成平局。<br />
而后又是十年，他再找到了我，结果却并没有改变。<br />
可那之后的十年，我没等到他。于是，我去找他，发现他已然白发苍苍，病倒于床。<br />
我向他坦白身份，并说：“你的刀法已然造极。”<br />
他却摇了摇头：“曾年少轻狂，自认为再无能与我交手之人，后来才知纵倾尽全力，亦无法达到……「人终有穷尽」……只愿您永远不懂啊……”<br />
我那时，自然不会懂。因为在所有的旧神中，她是第一个无师自通，在降生二十年内便会使用神力。有这样的她，有我的策略辅佐，我也不曾觉得有什么能够打破出云国的平静。<br />
或许是那个洞，让我明白了，自己或许是老了，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没脸见她罢了。<br />
更何况，那个洞也让我再不能灵体化，所以千年中，我没有和她的内心说过一句话，看着她经历那些，看着她的「自我」最终脱离她远去。<br />
可我没想到，那份「自我」竟然能脱离她的计划，成为独立个体。<br />
这么久了，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br />
跟随她又经历了一遍过去，那时我才真正明白，出云国早就不在了。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的阿丰，那个时候的旧神们，也全然不在了。<br />
纵然倾尽全力，亦有无法做到的事……<br />
这又岂只是人类……<br />
可比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她，我也要做点什么才对。<br />
-<br />
“汝……是……？”<br />
“哦哦，是刚学会说话吗？”<br />
“汝……是……”<br />
“我？想问我是谁？”<br />
“嗯……嗯……”<br />
“这个嘛……”<br />
“……？”<br />
“是旧神啦。”<br />
“旧……神？”<br />
“对对，旧神。”<br />
“那是……什么？”<br />
“就是神明啊……嗯……我是可以满足你愿望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