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脸上似乎被洒上的温热粘稠之物。<br />
浓郁血腥味……<br />
可我看不清，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被那朦胧的树影取代。<br />
我强行拉回思绪，逼迫自己来想此时境地。<br />
那黏糊糊的温热之物毫无疑问是血……<br />
捂住胸口的手，不住地向树影伸去——<br />
「只要到达了那棵树，所有的一切都会有答案。」<br />
不知为何，我如此确信着。<br />
可手却碰到了一个冰凉无比却滑溜溜的东西。<br />
那是……<br />
蛇？<br />
难道说——<br />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br />
“这个伤口，吾试着用巫女灵魂来修补。”<br />
“八岐大蛇……？”<br />
八俣远是不是——<br />
“可汝不属于这个世界，用这里的任何修补都无济于事。”<br />
眼前的树影开始剧烈地左右摇摆了——<br />
“……”<br />
“所以这个伤口要愈合，只能用汝曾经丢弃之物。”<br />
树影破碎了。<br />
胸口的疼痛越发明显。<br />
眼前出现了和那个梦一样的情景。<br />
燃烧着的太阳，自己在不断地下坠——<br />
曾梦见过的无数次熟悉的场景，现在则只剩心悸和恐慌。<br />
抬手急忙朝胸口那探去，那把剑正中之其中。<br />
无数陌生的画面从我的记忆中出现，最后定格了。<br />
树林阴翳，海浪声不似荒川那般温柔，拍在岩石上恍如催人的急促鼓声，寂寥且荒凉。<br />
那里躺着一个白发男人……<br />
如同那时的葵子。<br />
了无生气。<br />
这究竟是——<br />
-<br />
流水般的影子随时间离开了空旷的神殿，夜色温柔地包裹住那个娇小的身影。<br />
「这个世界」在注视。<br />
所以那件事非做不可。<br />
她必须在此活下来，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是什么样子，无论要到达何种地步。<br />
冰凉的地面由她轻轻踏上，月光照不到这里，她从此行走于黑暗，不再与那金色相遇。<br />
也是同样夜色温柔的晚上。<br />
“八岐……大蛇？”<br />
“见到我很吃惊吗？”<br />
“……这么晚了——”<br />
来这里有什么事？<br />
她没问出口，只是察觉到了蛇的目光在她身上探寻着什么。她好久没有见到过八岐大蛇化作人形了。上一次还是少年形态，现在的形态却和须佐之男相近了。<br />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他没有像须佐之男那样礼貌问询是否能进来，而是侧身进了她的神殿。<br />
“本来都睡了。”<br />
她没有关上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八岐大蛇。夜色撩人，她端丽的容貌因此添了几分妩媚。<br />
八岐大蛇走了几步停下：“不欢迎我？”<br />
“……和我来道别吗？”<br />
月读曾和她说的那句话，现在已经是高天原尽知。<br />
究竟谁是才高天原认为的异类，已经很明了。<br />
八岐大蛇转过身来：“你不担心。”<br />
“你才更过分。”她有些情绪了。如果现在她的神殿附近有什么神使或者神明经过，她也会沦为明面上的「异类」。<br />
……虽然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br />
八岐大蛇没有接着她说的话题，说了另一件事：“最近高天原开始流行「善恶」的话题了。你和其他神说话时说点这些，或许他们还愿意和你多说几句。”<br />
“……神也会考虑「人性」吗？”<br />
“「人性」？你是这么想「善恶」？”<br />
蛇似乎在很认真地问这个问题，她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善恶相随，无善无恶，无恶无善，此亦人性。你怎么想？”<br />
蛇那双好看的紫眸眯了眯：“无趣。”<br />
“……总之，你要怎么做？”她终于还是转身过去，将神殿的门关上时——<br />
扶在门上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按住了。<br />
“你不知道吗？”蛇的语气过分轻松。她有些怀疑，他可能连他本身也不在乎。<br />
“……逃往人世吗？高天原神明神将神使那么多，更何况还有伊邪那岐在——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呢？”<br />
“神居然会相信那种预言……”蛇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br />
“真是无趣——我知道你要说这个，但之后呢？”她微微低了头——<br />
那冰冷的气息属实让她有些冷。<br />
蛇并不在意：“生或死，你选哪个？”<br />
生或死……<br />
八岐大蛇比她更清楚逃跑不是办法。<br />
一旦被认为是「异类」，那之后就是与高天原所有神明为敌，就算「异类」什么错事也没做。<br />
……站在天照的立场来说，蛇或许根本不配为神吧。天照将“爱”撒播给这个世界，而高天原大多数的神明对天照，都怀有尊重和依恋。<br />
可她无论看多少次，说过多少次话，蛇都不会有天照所说的“爱”。那就更不要说对人类心怀怜悯和慈悲了。他所关心的只有那些故事而已，而那些故事，也无非是他用来打发这漫长而无聊的时间的——<br />
就像她会因为「孤独」而向外寻求「陪伴」一样。<br />
蛇……某种意义上而言，和须佐之男，完全相反……也必然是无法融入高天原的「异类」。<br />
甚至连他一开始的存在，都与高天原格格不入。<br />
“……”
浓郁血腥味……<br />
可我看不清，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被那朦胧的树影取代。<br />
我强行拉回思绪，逼迫自己来想此时境地。<br />
那黏糊糊的温热之物毫无疑问是血……<br />
捂住胸口的手，不住地向树影伸去——<br />
「只要到达了那棵树，所有的一切都会有答案。」<br />
不知为何，我如此确信着。<br />
可手却碰到了一个冰凉无比却滑溜溜的东西。<br />
那是……<br />
蛇？<br />
难道说——<br />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br />
“这个伤口，吾试着用巫女灵魂来修补。”<br />
“八岐大蛇……？”<br />
八俣远是不是——<br />
“可汝不属于这个世界，用这里的任何修补都无济于事。”<br />
眼前的树影开始剧烈地左右摇摆了——<br />
“……”<br />
“所以这个伤口要愈合，只能用汝曾经丢弃之物。”<br />
树影破碎了。<br />
胸口的疼痛越发明显。<br />
眼前出现了和那个梦一样的情景。<br />
燃烧着的太阳，自己在不断地下坠——<br />
曾梦见过的无数次熟悉的场景，现在则只剩心悸和恐慌。<br />
抬手急忙朝胸口那探去，那把剑正中之其中。<br />
无数陌生的画面从我的记忆中出现，最后定格了。<br />
树林阴翳，海浪声不似荒川那般温柔，拍在岩石上恍如催人的急促鼓声，寂寥且荒凉。<br />
那里躺着一个白发男人……<br />
如同那时的葵子。<br />
了无生气。<br />
这究竟是——<br />
-<br />
流水般的影子随时间离开了空旷的神殿，夜色温柔地包裹住那个娇小的身影。<br />
「这个世界」在注视。<br />
所以那件事非做不可。<br />
她必须在此活下来，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是什么样子，无论要到达何种地步。<br />
冰凉的地面由她轻轻踏上，月光照不到这里，她从此行走于黑暗，不再与那金色相遇。<br />
也是同样夜色温柔的晚上。<br />
“八岐……大蛇？”<br />
“见到我很吃惊吗？”<br />
“……这么晚了——”<br />
来这里有什么事？<br />
她没问出口，只是察觉到了蛇的目光在她身上探寻着什么。她好久没有见到过八岐大蛇化作人形了。上一次还是少年形态，现在的形态却和须佐之男相近了。<br />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他没有像须佐之男那样礼貌问询是否能进来，而是侧身进了她的神殿。<br />
“本来都睡了。”<br />
她没有关上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八岐大蛇。夜色撩人，她端丽的容貌因此添了几分妩媚。<br />
八岐大蛇走了几步停下：“不欢迎我？”<br />
“……和我来道别吗？”<br />
月读曾和她说的那句话，现在已经是高天原尽知。<br />
究竟谁是才高天原认为的异类，已经很明了。<br />
八岐大蛇转过身来：“你不担心。”<br />
“你才更过分。”她有些情绪了。如果现在她的神殿附近有什么神使或者神明经过，她也会沦为明面上的「异类」。<br />
……虽然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br />
八岐大蛇没有接着她说的话题，说了另一件事：“最近高天原开始流行「善恶」的话题了。你和其他神说话时说点这些，或许他们还愿意和你多说几句。”<br />
“……神也会考虑「人性」吗？”<br />
“「人性」？你是这么想「善恶」？”<br />
蛇似乎在很认真地问这个问题，她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善恶相随，无善无恶，无恶无善，此亦人性。你怎么想？”<br />
蛇那双好看的紫眸眯了眯：“无趣。”<br />
“……总之，你要怎么做？”她终于还是转身过去，将神殿的门关上时——<br />
扶在门上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按住了。<br />
“你不知道吗？”蛇的语气过分轻松。她有些怀疑，他可能连他本身也不在乎。<br />
“……逃往人世吗？高天原神明神将神使那么多，更何况还有伊邪那岐在——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呢？”<br />
“神居然会相信那种预言……”蛇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br />
“真是无趣——我知道你要说这个，但之后呢？”她微微低了头——<br />
那冰冷的气息属实让她有些冷。<br />
蛇并不在意：“生或死，你选哪个？”<br />
生或死……<br />
八岐大蛇比她更清楚逃跑不是办法。<br />
一旦被认为是「异类」，那之后就是与高天原所有神明为敌，就算「异类」什么错事也没做。<br />
……站在天照的立场来说，蛇或许根本不配为神吧。天照将“爱”撒播给这个世界，而高天原大多数的神明对天照，都怀有尊重和依恋。<br />
可她无论看多少次，说过多少次话，蛇都不会有天照所说的“爱”。那就更不要说对人类心怀怜悯和慈悲了。他所关心的只有那些故事而已，而那些故事，也无非是他用来打发这漫长而无聊的时间的——<br />
就像她会因为「孤独」而向外寻求「陪伴」一样。<br />
蛇……某种意义上而言，和须佐之男，完全相反……也必然是无法融入高天原的「异类」。<br />
甚至连他一开始的存在，都与高天原格格不入。<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