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更像是身体被塞进了许多东西，不得不让我继续活下来。<br />
……好热。<br />
这样的灼热让我不得不睁开眼。<br />
我伸出手，低头看到了手上有什么在脱落。<br />
不只是手上，还有……<br />
我下意识地抚上了脸，却碰到了一小片一小片的圆状物。和我曾经触碰到的蛇的身上的鳞片很像……<br />
……<br />
「源稚紫」不能死，不能消失……吗？<br />
这确实是在证明，现在我还是「源稚紫」。<br />
可我分明也感到了一些不曾属于我的力量。那是某种细语，某种来自土地的联系，某种极容易亲近的力量。<br />
虽然「源稚紫」还存在，但恐怕……「她」的力量也差不多回来了。从我身上燃烧起的火焰，就是「她」所有力量回归的象征。<br />
我习惯性地用手去探胸前的伤口，却发觉还有什么在一旁。<br />
“……阎魔？”我顿了一下，不由得抬头看向她。<br />
玉座之上，冥界之主威严端坐，那双能看透所有的冥界之目，正注视着我。<br />
“千年前，汝与我约定。现在，灵魂已然归汝。此后一切，便由天命。”她徐徐说道，“汝几经生死，纵有出云国旧神之生命力，亦到极限。”<br />
“……多谢提醒。”我站起来，那些掉下来的鳞片早已被向她弯腰道谢。<br />
“此番过后，出云国旧神之脉，亦只剩汝。往后种种，我亦不出手相助。”<br />
出云国旧神……<br />
“无妨。”<br />
关于「她」的过去，我已经了解。关于夕夏的轮回，我已然明白。关于「源稚紫」的未来，我也有所打算。<br />
唯有「她」当时的计划，我还没有全部了解。<br />
在那之后，「她」是否有找到延续神迹的办法？那个计划，是否就是延续神迹的办法？若是再次遇到伊邪那岐，我又该怎么办？<br />
更重要的是，现在，我究竟该以「什么」存在下去……<br />
那在心中久久无法平息的恨意和愤怒，恐怕迟早有一天，要以某种形式爆发出来。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了那片血海——<br />
那究竟是谁？<br />
源稚夕已经真正死亡了。可若是他还存在，或许这个过程不会来得这么快。<br />
……从哪种角度来看，那都不会是令我愉快的对象。<br />
就和伊邪那岐一样。<br />
肩膀上突然一沉，一件外衣裹住了我，就像「源稚紫」很小的时候，那位阿夜一样温柔。<br />
“我们回家吧。”<br />
我错愕极了。<br />
按理来说……<br />
「她」的力量全部回归，我应该察觉得到……但他的靠近，我完全没有察觉。<br />
不……<br />
虽然「源稚紫」对他有过推测，但从来没有怀疑。<br />
“你……刚说什么？”我问。<br />
他顿了一下，有些茫然的脸上露出了点忧愁，但很快把手伸给了我：“我说，阿紫，我们回家吧。”<br />
……<br />
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br />
妖怪？<br />
可从没有谁真正看到他的原貌。是付丧神？还是精怪？都没法确定。<br />
“晴明他们刚好也处理完了事，许久不见你，他也有很多事想和你说，大家都在等着你。”他似是善解人意，收回了手，“就算变了模样，他们也都认得你。跟我来吧。”<br />
他走了几步，停在离我不远处，回头等我。<br />
我回头看向阎魔，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玉座之上看着我。<br />
“您的眼睛，是否在我身上看到了那片血海？血海的彼岸，那个女人……不，那位神究竟是谁？”我并没有转身。<br />
“汝与我并不再有何联系，汝之罪恶也非我等能审判，且我并没看到什么血海。”<br />
“有劳。”<br />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外衣整理好，向他走去，向那个得到了「源稚夕」之名的存在走去。<br />
离开冥界，又再次见到了阳光。暮色落下，远处隐约能见到远处的村庄和海洋。<br />
“这不是回平安京的路。”我停下来说。<br />
“嗯，不是。”他也停下来了，“说来话长，我找到了你的身体，带到了冥界，等冥界平定虚无之后，阎魔才抽出时间来完成约定。在我等待阎魔平定虚无的时候，浮世也来了。他和我说了一个故事，并没离开冥界。而是，当阎魔准备归还你的灵魂时，才出现。”<br />
“然后呢？”<br />
“我对他说了点话，然后他就脸色大变，让你哥哥有机可乘。那时，我注意到你的周围已经有火焰包围，但他却是直接跳进你周围的火焰之中，什么都没留下。”<br />
我只知道结果，但没想到……<br />
“……”<br />
“那样的火焰太过灼热，他几乎没有哀嚎，就那样消失了。”<br />
“……”<br />
“你一定还记得这里吧？”<br />
我没有说话，只是寻着记忆里的路前行。<br />
转眼又是一个夏日。<br />
「源稚紫」记忆中的家，那最初的所有，都在那里开始。<br />
空栗曾存在的树林，被她破坏的结界，亲手杀死葵子的地方，以及装有最初温暖的一切的家。<br />
经年未修，无人打理，这里早已被树木侵占，被雨水冲刷，夏日的风带来腐朽的味道，隐约能听到细碎的风铃声。<br />
那是……<br />
“我见他来过这里挺多次的。不过，他也只是看着，并没有想要修好这座房子的打算。人类的感情太过复杂，太过纤细，我无法推测他对你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好热。<br />
这样的灼热让我不得不睁开眼。<br />
我伸出手，低头看到了手上有什么在脱落。<br />
不只是手上，还有……<br />
我下意识地抚上了脸，却碰到了一小片一小片的圆状物。和我曾经触碰到的蛇的身上的鳞片很像……<br />
……<br />
「源稚紫」不能死，不能消失……吗？<br />
这确实是在证明，现在我还是「源稚紫」。<br />
可我分明也感到了一些不曾属于我的力量。那是某种细语，某种来自土地的联系，某种极容易亲近的力量。<br />
虽然「源稚紫」还存在，但恐怕……「她」的力量也差不多回来了。从我身上燃烧起的火焰，就是「她」所有力量回归的象征。<br />
我习惯性地用手去探胸前的伤口，却发觉还有什么在一旁。<br />
“……阎魔？”我顿了一下，不由得抬头看向她。<br />
玉座之上，冥界之主威严端坐，那双能看透所有的冥界之目，正注视着我。<br />
“千年前，汝与我约定。现在，灵魂已然归汝。此后一切，便由天命。”她徐徐说道，“汝几经生死，纵有出云国旧神之生命力，亦到极限。”<br />
“……多谢提醒。”我站起来，那些掉下来的鳞片早已被向她弯腰道谢。<br />
“此番过后，出云国旧神之脉，亦只剩汝。往后种种，我亦不出手相助。”<br />
出云国旧神……<br />
“无妨。”<br />
关于「她」的过去，我已经了解。关于夕夏的轮回，我已然明白。关于「源稚紫」的未来，我也有所打算。<br />
唯有「她」当时的计划，我还没有全部了解。<br />
在那之后，「她」是否有找到延续神迹的办法？那个计划，是否就是延续神迹的办法？若是再次遇到伊邪那岐，我又该怎么办？<br />
更重要的是，现在，我究竟该以「什么」存在下去……<br />
那在心中久久无法平息的恨意和愤怒，恐怕迟早有一天，要以某种形式爆发出来。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了那片血海——<br />
那究竟是谁？<br />
源稚夕已经真正死亡了。可若是他还存在，或许这个过程不会来得这么快。<br />
……从哪种角度来看，那都不会是令我愉快的对象。<br />
就和伊邪那岐一样。<br />
肩膀上突然一沉，一件外衣裹住了我，就像「源稚紫」很小的时候，那位阿夜一样温柔。<br />
“我们回家吧。”<br />
我错愕极了。<br />
按理来说……<br />
「她」的力量全部回归，我应该察觉得到……但他的靠近，我完全没有察觉。<br />
不……<br />
虽然「源稚紫」对他有过推测，但从来没有怀疑。<br />
“你……刚说什么？”我问。<br />
他顿了一下，有些茫然的脸上露出了点忧愁，但很快把手伸给了我：“我说，阿紫，我们回家吧。”<br />
……<br />
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br />
妖怪？<br />
可从没有谁真正看到他的原貌。是付丧神？还是精怪？都没法确定。<br />
“晴明他们刚好也处理完了事，许久不见你，他也有很多事想和你说，大家都在等着你。”他似是善解人意，收回了手，“就算变了模样，他们也都认得你。跟我来吧。”<br />
他走了几步，停在离我不远处，回头等我。<br />
我回头看向阎魔，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玉座之上看着我。<br />
“您的眼睛，是否在我身上看到了那片血海？血海的彼岸，那个女人……不，那位神究竟是谁？”我并没有转身。<br />
“汝与我并不再有何联系，汝之罪恶也非我等能审判，且我并没看到什么血海。”<br />
“有劳。”<br />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外衣整理好，向他走去，向那个得到了「源稚夕」之名的存在走去。<br />
离开冥界，又再次见到了阳光。暮色落下，远处隐约能见到远处的村庄和海洋。<br />
“这不是回平安京的路。”我停下来说。<br />
“嗯，不是。”他也停下来了，“说来话长，我找到了你的身体，带到了冥界，等冥界平定虚无之后，阎魔才抽出时间来完成约定。在我等待阎魔平定虚无的时候，浮世也来了。他和我说了一个故事，并没离开冥界。而是，当阎魔准备归还你的灵魂时，才出现。”<br />
“然后呢？”<br />
“我对他说了点话，然后他就脸色大变，让你哥哥有机可乘。那时，我注意到你的周围已经有火焰包围，但他却是直接跳进你周围的火焰之中，什么都没留下。”<br />
我只知道结果，但没想到……<br />
“……”<br />
“那样的火焰太过灼热，他几乎没有哀嚎，就那样消失了。”<br />
“……”<br />
“你一定还记得这里吧？”<br />
我没有说话，只是寻着记忆里的路前行。<br />
转眼又是一个夏日。<br />
「源稚紫」记忆中的家，那最初的所有，都在那里开始。<br />
空栗曾存在的树林，被她破坏的结界，亲手杀死葵子的地方，以及装有最初温暖的一切的家。<br />
经年未修，无人打理，这里早已被树木侵占，被雨水冲刷，夏日的风带来腐朽的味道，隐约能听到细碎的风铃声。<br />
那是……<br />
“我见他来过这里挺多次的。不过，他也只是看着，并没有想要修好这座房子的打算。人类的感情太过复杂，太过纤细，我无法推测他对你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