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然。”<br />
“嗯。”<br />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生的啊？”<br />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谢明然语气平淡。<br />
沈今越认为，这是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一个人的性别意识觉醒，一个人的性取向意识觉醒。就像他，也是青少年时期摸爬滚打琢磨出来的。他噘嘴，对谢明然一句话阻断了一次可能发生的深层次对话而不开心。<br />
谢明然却忽然说：“答案很简单。”<br />
“沈今越，是见到你开始心跳加快的那一天。”<br />
第071章<br />
“嗨咯, 这车里还有人活着吗？”<br />
过了好一会，谢明然问。<br />
沈今越把自己的半张脸都藏进围巾里，不作声。<br />
“看来有人在装死。”谢明然讲, 趁着车道空旷无人的时候, 稍稍偏头迅速地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没被柔软绿格子围巾遮挡完全的耳廓已是红得发烫模样。<br />
他从没见过沈今越如此羞赧的时刻。<br />
轻咳一声, 谢明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br />
明明已经接吻好几次，擦枪走火的时刻不是没有。怎么现在反而局促起来？<br />
谢明然舔了舔自己被热风吹得干燥的唇, 思忖片刻，没忍住：“你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吗？”<br />
沈今越伸手, 白皙的指尖把绿格子围巾往上拉了拉，讲话的声音闷在柔软的布料里：“说、说什么啊……”<br />
好可爱。<br />
谢明然把着方向盘，努力让自己的脑子不要飘得太远。<br />
“说点什么都行。”他讲。<br />
“一, 二，三，四……”<br />
“不要数数。”<br />
沈今越：“嗷。”<br />
他改了改姿势，半边身子快蜷缩成一团。<br />
“谢明然。”<br />
“嗯。”<br />
“谢明然。”他又喊。<br />
“嗯？”<br />
“你说的那一天是哪天啊？”沈今越最终也没忍住, 还是问出了这个不该问的问题。这么一问, 不是显得他特别在乎吗？<br />
“记不清了。”谢明然答。<br />
沈今越扯扯围巾上的流苏小条：“原来还有你记不清的事情。”<br />
他小时候曾真切地以为谢明然的脑子是电脑里的中央处理器，又或是内存条，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人都知道, 无关紧要的细节他也都记得。<br />
“因为太多了。”谢明然瞄到沈今越的小动作，收回目光，望着前方。雨刮器把雪都扫到前挡风玻璃的最左侧, 它们从一小粒一小粒堆起来, 就像那些回忆一样。“初中有天早上上学, 你在路口看见我，叼着嘴里包子撒腿就跑了。”<br />
沈今越的脸红得一塌糊涂：“什么嘛？这也值得你心跳加速？”这描述,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明然在说小狗小猫呢。<br />
“嗯。”谢明然说，“因为你看见我的那一瞬间，表情像兔子见了狼，眼睛会一下变得好圆。为了彰显自己的底气，有时候你还要冲我扬着下巴哼两声。”<br />
“你就仗着我什么都不记得就胡说八道吧。”沈今越讲话的时候字与字之间都黏成一团，这对他这样一个台词优秀的人来说实在是少有的事。<br />
“早知道你有这样抵赖的一天，我一定会从小拿dv把这些全都录下来。”<br />
“变态。”<br />
谢明然轻笑：“说不过我就骂人？”<br />
“还有一次，你记得吗？沈昭扬生日，你体面地陪他参加，却在旁厅听到他和他同学讲你坏话。你那天气哭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一个人躲在后花园踢草，踢完又要蹲下给小草道歉。”<br />
“啊啊啊——你别说了——你记得这些怎么都是黑历史啊！”用现在的话来说，当初沈今越的反应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无能狂怒。好吧，他现在的状态也跟这四个字没差太远。<br />
要不是谢明然现在在开车，沈今越都想上手把他那张嘴给捂住了。<br />
早知道他就不问了！问了以后尴尬的人还是他！谢明然怎么都不记他一点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br />
“真不要我说了？还有很多呢。”<br />
这些话在谢明然心里藏了很多年，现在堆满雪的屋子被打开了一扇窗，风起了，雪花都随着风荡出来。<br />
他指尖轻轻搭在方向盘上，雪花一朵一朵地飘落。<br />
“人前的时候你总是好脾气，什么都自己忍。我以前跟你说别演了，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而是替你觉得不值当。你在我面前倒是脾气大，这点我很喜欢。我思来想去，觉得是因为你对我很放心。”<br />
沈今越捏着围巾的边角，看向窗外：“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啊。”<br />
“有的时候，人总要把事往好了想才行。”<br />
沈今越悄悄地挪着小脑袋，用余光看了眼谢明然。男人开着车，目光向前，侧脸留给他。胡茬刮干净了，和上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头发也打理过，这下真成商务应酬人士了。唯有高挺的鼻梁弧度，薄唇，冷淡的眼，和他记忆里孤傲的少年重叠交错。<br />
谢明然竟然真的喜欢他。<br />
“阿茸，别这么看我。”谢明然头也不偏地说。<br />
沈今越：“做什么？你金贵成这样，看一眼都不行？”<br />
“那也不是。”谢明然舔了舔唇，“我在开车，怕分心太过。”<br />
沈今越当然懂谢明然这动作的意思。<br />
他一张脸烧起来，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
“嗯。”<br />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生的啊？”<br />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谢明然语气平淡。<br />
沈今越认为，这是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一个人的性别意识觉醒，一个人的性取向意识觉醒。就像他，也是青少年时期摸爬滚打琢磨出来的。他噘嘴，对谢明然一句话阻断了一次可能发生的深层次对话而不开心。<br />
谢明然却忽然说：“答案很简单。”<br />
“沈今越，是见到你开始心跳加快的那一天。”<br />
第071章<br />
“嗨咯, 这车里还有人活着吗？”<br />
过了好一会，谢明然问。<br />
沈今越把自己的半张脸都藏进围巾里，不作声。<br />
“看来有人在装死。”谢明然讲, 趁着车道空旷无人的时候, 稍稍偏头迅速地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没被柔软绿格子围巾遮挡完全的耳廓已是红得发烫模样。<br />
他从没见过沈今越如此羞赧的时刻。<br />
轻咳一声, 谢明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br />
明明已经接吻好几次，擦枪走火的时刻不是没有。怎么现在反而局促起来？<br />
谢明然舔了舔自己被热风吹得干燥的唇, 思忖片刻，没忍住：“你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吗？”<br />
沈今越伸手, 白皙的指尖把绿格子围巾往上拉了拉，讲话的声音闷在柔软的布料里：“说、说什么啊……”<br />
好可爱。<br />
谢明然把着方向盘，努力让自己的脑子不要飘得太远。<br />
“说点什么都行。”他讲。<br />
“一, 二，三，四……”<br />
“不要数数。”<br />
沈今越：“嗷。”<br />
他改了改姿势，半边身子快蜷缩成一团。<br />
“谢明然。”<br />
“嗯。”<br />
“谢明然。”他又喊。<br />
“嗯？”<br />
“你说的那一天是哪天啊？”沈今越最终也没忍住, 还是问出了这个不该问的问题。这么一问, 不是显得他特别在乎吗？<br />
“记不清了。”谢明然答。<br />
沈今越扯扯围巾上的流苏小条：“原来还有你记不清的事情。”<br />
他小时候曾真切地以为谢明然的脑子是电脑里的中央处理器，又或是内存条，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人都知道, 无关紧要的细节他也都记得。<br />
“因为太多了。”谢明然瞄到沈今越的小动作，收回目光，望着前方。雨刮器把雪都扫到前挡风玻璃的最左侧, 它们从一小粒一小粒堆起来, 就像那些回忆一样。“初中有天早上上学, 你在路口看见我，叼着嘴里包子撒腿就跑了。”<br />
沈今越的脸红得一塌糊涂：“什么嘛？这也值得你心跳加速？”这描述,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明然在说小狗小猫呢。<br />
“嗯。”谢明然说，“因为你看见我的那一瞬间，表情像兔子见了狼，眼睛会一下变得好圆。为了彰显自己的底气，有时候你还要冲我扬着下巴哼两声。”<br />
“你就仗着我什么都不记得就胡说八道吧。”沈今越讲话的时候字与字之间都黏成一团，这对他这样一个台词优秀的人来说实在是少有的事。<br />
“早知道你有这样抵赖的一天，我一定会从小拿dv把这些全都录下来。”<br />
“变态。”<br />
谢明然轻笑：“说不过我就骂人？”<br />
“还有一次，你记得吗？沈昭扬生日，你体面地陪他参加，却在旁厅听到他和他同学讲你坏话。你那天气哭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一个人躲在后花园踢草，踢完又要蹲下给小草道歉。”<br />
“啊啊啊——你别说了——你记得这些怎么都是黑历史啊！”用现在的话来说，当初沈今越的反应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无能狂怒。好吧，他现在的状态也跟这四个字没差太远。<br />
要不是谢明然现在在开车，沈今越都想上手把他那张嘴给捂住了。<br />
早知道他就不问了！问了以后尴尬的人还是他！谢明然怎么都不记他一点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br />
“真不要我说了？还有很多呢。”<br />
这些话在谢明然心里藏了很多年，现在堆满雪的屋子被打开了一扇窗，风起了，雪花都随着风荡出来。<br />
他指尖轻轻搭在方向盘上，雪花一朵一朵地飘落。<br />
“人前的时候你总是好脾气，什么都自己忍。我以前跟你说别演了，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而是替你觉得不值当。你在我面前倒是脾气大，这点我很喜欢。我思来想去，觉得是因为你对我很放心。”<br />
沈今越捏着围巾的边角，看向窗外：“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啊。”<br />
“有的时候，人总要把事往好了想才行。”<br />
沈今越悄悄地挪着小脑袋，用余光看了眼谢明然。男人开着车，目光向前，侧脸留给他。胡茬刮干净了，和上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头发也打理过，这下真成商务应酬人士了。唯有高挺的鼻梁弧度，薄唇，冷淡的眼，和他记忆里孤傲的少年重叠交错。<br />
谢明然竟然真的喜欢他。<br />
“阿茸，别这么看我。”谢明然头也不偏地说。<br />
沈今越：“做什么？你金贵成这样，看一眼都不行？”<br />
“那也不是。”谢明然舔了舔唇，“我在开车，怕分心太过。”<br />
沈今越当然懂谢明然这动作的意思。<br />
他一张脸烧起来，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