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愿意为了你放弃一直以来精心布下的局，又为什么在最高检这么多检察官中偏偏选择了你？”<br />
“闻序，你就算再傻、再愚钝，难道就没有过一时一秒觉得这个人、这张脸很熟悉吗？”<br />
闻序喉咙里嘶嘶地喘着气，握紧他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松开了。<br />
“陆霜寒！！——”<br />
“这世间还有几个叫卿卿的人，嗯？！”<br />
无视瞿清许的呼喊，陆霜寒陡然提高声线，笑容之下甚至闪过一丝扭曲，“他不是别人，正是你在联邦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的那个omega！”<br />
第86章<br />
闻序颤抖着起伏的胸膛一下子停住, 不动了。<br />
“什……么……？”<br />
瞿清许无可奈何地双手攥拳，呜咽着伏在地上，脱力似的不动弹了。陆霜寒发泄地吼完那一嗓子, 另一只握紧的手突然伸到瞠目结舌的闻序面前：<br />
“看看，你找的人自始至终都在这，可是你无能, 把他送到了我手上！一个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活着碍我的事？”<br />
闻序牙关不知何时咬紧、磨得咯咯作响, 太阳穴尖嗥地撕痛, 他小半身子还悬空在外头，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抓着地面边缘防止陆霜寒一用力将自己推下去, 另一只手却违背求生本能地松开陆霜寒钳住他脖颈的手，挣扎着去够陆霜寒手里的物什：<br />
“那是……他的——？！”<br />
陆霜寒短促地嗤笑, 扬手把东西抛开：<br />
“庸人自扰。也罢, 既然告诉了你，我倒也不介意让你死个明白。”<br />
东西被当成一块破布一样丢到青年脸上，闻序慌乱抓起来，看清那小玩意为何物时, 嘴巴呆呆地张开, 倏地愣了。<br />
红色的, 柔软泛旧的布料，尽管历经岁月颠沛, 却还是能看出被它的主人保管得很好。<br />
是护身符。<br />
一如他在重山寺求来的护身符——不，是姻缘符。<br />
和他捡来的那个，一模一样。<br />
摇晃着的小姻缘符慢慢静止下来, 闻序忍着太阳穴快要爆开的痛努力定睛看去，只看到上面绣着的一个小小的字, 丝线有些脱了，毛茸茸的，却那么清晰地烙印在青年的虹膜中。<br />
“瞿”。<br />
仿佛一锤凿在太阳穴上，闻序惨叫一声，昂起头猛地紧闭双眼！<br />
——“姓方啊，那没事了。”<br />
——“也不全然不记得。我只知道，那个人应该姓瞿。”<br />
回忆穿针引线，速度却快如闪击，闻序疼得睁不开眼，可名为方鉴云的青年的那张清俊高洁的脸庞却从黑暗深处浮现出来。<br />
头骨仿佛被硬生生撬开，无数场面如雪片一般飞进他胀得快要爆炸的脑海！<br />
“我认得你啊。慈善晚宴那天，我可是在几十个候选人里一眼相中了你，还记住了你的名字呢。”<br />
“井水不犯河水，总比某些人死缠烂打、在我眼前晃悠要强一百倍。”<br />
“一辈子都做无话不说的朋友吗？”<br />
“你是傻的吗，有人打你，躲都不知道躲一下？”<br />
……<br />
光影烟花般不断变幻、糅杂，直到那个倩影愈发清晰。<br />
“我再也不会犯傻了。以后，我们要做一生一世的……”<br />
“你对我的利用价值大着呢，你自己不知道罢了。”<br />
“……真的管用吗，阿序？这么贵，要不然还是算了，不一定灵验的。”<br />
“我不配，也不在乎。从一开始，我就没在乎过你的爱。”<br />
“两年之后我要挑战小重山的最高峰——不，不止最高峰，我要翻过小重山，到山的背面去！”<br />
“闻序，愿意听听我这个骗子的过去吗？”<br />
……<br />
重山中学里那个笑靥灿烂的清秀学长，暴乱之中哭着求自己别死的无助少年——六年来无论多么用力都如雾里看花般模糊的面孔，统一成一张熟悉的脸。<br />
可那是一张自闻序认识以来，就不爱笑的脸。<br />
第一次在连星帆的治疗室里，他恍然见到的那个彼时还极其反感的神秘家伙，竟对着他慢慢扬起一个再熟稔不过的，漂亮又单纯的笑容。<br />
那个人顶着方鉴云的脸，用方鉴云的嗓音，对着他温和地笑。<br />
“可是想爱一个人好疼，放弃爱一个人也好疼……疼得快要死掉了。”<br />
是那个荒唐出格的夜晚，伏在自己怀里痛哭失声的清瘦omega。<br />
他的心都疼得皱成一团，可当他凑近看去，却发现方鉴云虽然在笑，眼眶里却含着隐忍的泪光：<br />
“生日快乐。”<br />
“明天见，阿序。”<br />
闻序剧烈颤抖着，簌然睁开双眼！<br />
脑中天崩地裂的疼痛湮灭，山洪海啸如创世纪过后崩毁新生的平静般褪去。<br />
他双眼因高压而凝出血红，却看都不看正掐紧他咽喉、随时可能将他从二楼推下去的陆霜寒，艰难撇过头，看着那个倒地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清瘦的身影，嘶哑地呼吸着，慢慢把手向对方的方向伸去。<br />
“瞿……”<br />
每念出一个字，闻序的表情便更痛苦一分，他牙关颤抖，却仍然一字一字咬得极重，到最后几乎是拼着全身气力在吼：<br />
“瞿……清许……！”<br />
念出那个名字的一刻，瞿清许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咒符击穿，整个人脊背一颤，随后微微弓起身，肉眼可见地抖得更厉害了。<br />
“你不是方鉴云……”
“闻序，你就算再傻、再愚钝，难道就没有过一时一秒觉得这个人、这张脸很熟悉吗？”<br />
闻序喉咙里嘶嘶地喘着气，握紧他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松开了。<br />
“陆霜寒！！——”<br />
“这世间还有几个叫卿卿的人，嗯？！”<br />
无视瞿清许的呼喊，陆霜寒陡然提高声线，笑容之下甚至闪过一丝扭曲，“他不是别人，正是你在联邦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的那个omega！”<br />
第86章<br />
闻序颤抖着起伏的胸膛一下子停住, 不动了。<br />
“什……么……？”<br />
瞿清许无可奈何地双手攥拳，呜咽着伏在地上，脱力似的不动弹了。陆霜寒发泄地吼完那一嗓子, 另一只握紧的手突然伸到瞠目结舌的闻序面前：<br />
“看看，你找的人自始至终都在这，可是你无能, 把他送到了我手上！一个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活着碍我的事？”<br />
闻序牙关不知何时咬紧、磨得咯咯作响, 太阳穴尖嗥地撕痛, 他小半身子还悬空在外头，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抓着地面边缘防止陆霜寒一用力将自己推下去, 另一只手却违背求生本能地松开陆霜寒钳住他脖颈的手，挣扎着去够陆霜寒手里的物什：<br />
“那是……他的——？！”<br />
陆霜寒短促地嗤笑, 扬手把东西抛开：<br />
“庸人自扰。也罢, 既然告诉了你，我倒也不介意让你死个明白。”<br />
东西被当成一块破布一样丢到青年脸上，闻序慌乱抓起来，看清那小玩意为何物时, 嘴巴呆呆地张开, 倏地愣了。<br />
红色的, 柔软泛旧的布料，尽管历经岁月颠沛, 却还是能看出被它的主人保管得很好。<br />
是护身符。<br />
一如他在重山寺求来的护身符——不，是姻缘符。<br />
和他捡来的那个，一模一样。<br />
摇晃着的小姻缘符慢慢静止下来, 闻序忍着太阳穴快要爆开的痛努力定睛看去，只看到上面绣着的一个小小的字, 丝线有些脱了，毛茸茸的，却那么清晰地烙印在青年的虹膜中。<br />
“瞿”。<br />
仿佛一锤凿在太阳穴上，闻序惨叫一声，昂起头猛地紧闭双眼！<br />
——“姓方啊，那没事了。”<br />
——“也不全然不记得。我只知道，那个人应该姓瞿。”<br />
回忆穿针引线，速度却快如闪击，闻序疼得睁不开眼，可名为方鉴云的青年的那张清俊高洁的脸庞却从黑暗深处浮现出来。<br />
头骨仿佛被硬生生撬开，无数场面如雪片一般飞进他胀得快要爆炸的脑海！<br />
“我认得你啊。慈善晚宴那天，我可是在几十个候选人里一眼相中了你，还记住了你的名字呢。”<br />
“井水不犯河水，总比某些人死缠烂打、在我眼前晃悠要强一百倍。”<br />
“一辈子都做无话不说的朋友吗？”<br />
“你是傻的吗，有人打你，躲都不知道躲一下？”<br />
……<br />
光影烟花般不断变幻、糅杂，直到那个倩影愈发清晰。<br />
“我再也不会犯傻了。以后，我们要做一生一世的……”<br />
“你对我的利用价值大着呢，你自己不知道罢了。”<br />
“……真的管用吗，阿序？这么贵，要不然还是算了，不一定灵验的。”<br />
“我不配，也不在乎。从一开始，我就没在乎过你的爱。”<br />
“两年之后我要挑战小重山的最高峰——不，不止最高峰，我要翻过小重山，到山的背面去！”<br />
“闻序，愿意听听我这个骗子的过去吗？”<br />
……<br />
重山中学里那个笑靥灿烂的清秀学长，暴乱之中哭着求自己别死的无助少年——六年来无论多么用力都如雾里看花般模糊的面孔，统一成一张熟悉的脸。<br />
可那是一张自闻序认识以来，就不爱笑的脸。<br />
第一次在连星帆的治疗室里，他恍然见到的那个彼时还极其反感的神秘家伙，竟对着他慢慢扬起一个再熟稔不过的，漂亮又单纯的笑容。<br />
那个人顶着方鉴云的脸，用方鉴云的嗓音，对着他温和地笑。<br />
“可是想爱一个人好疼，放弃爱一个人也好疼……疼得快要死掉了。”<br />
是那个荒唐出格的夜晚，伏在自己怀里痛哭失声的清瘦omega。<br />
他的心都疼得皱成一团，可当他凑近看去，却发现方鉴云虽然在笑，眼眶里却含着隐忍的泪光：<br />
“生日快乐。”<br />
“明天见，阿序。”<br />
闻序剧烈颤抖着，簌然睁开双眼！<br />
脑中天崩地裂的疼痛湮灭，山洪海啸如创世纪过后崩毁新生的平静般褪去。<br />
他双眼因高压而凝出血红，却看都不看正掐紧他咽喉、随时可能将他从二楼推下去的陆霜寒，艰难撇过头，看着那个倒地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清瘦的身影，嘶哑地呼吸着，慢慢把手向对方的方向伸去。<br />
“瞿……”<br />
每念出一个字，闻序的表情便更痛苦一分，他牙关颤抖，却仍然一字一字咬得极重，到最后几乎是拼着全身气力在吼：<br />
“瞿……清许……！”<br />
念出那个名字的一刻，瞿清许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咒符击穿，整个人脊背一颤，随后微微弓起身，肉眼可见地抖得更厉害了。<br />
“你不是方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