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笑着回他：“你知道的，我是不会答应的。”<br />
“并不是说住在这里, 就不能出去了，你依旧可以出门逛街或者去附近的公园转转，况且只是一段时间……”<br />
“纪文轩, ”我有点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br />
在樱花国的时候, 我看见过他谈判的样子, 他可以面无表情地说着并不真实的话语。<br />
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骗我, 我也做好了得到一个敷衍回答的心理准备, 但他竟然沉默了。<br />
沉默了一会儿后, 他苦笑了一下，说：“我只是想温水煮青蛙，让你适应住在这里的生活。”<br />
“我已经很适应住在别墅里的生活了。”我着重加强了“别墅”这两个字。<br />
“做我的助理, 不好么？”<br />
“不好，我不够格。”<br />
“我想时刻都能看到你。”<br />
“现在在别墅里, 除了你偶尔出门上班外, 绝大多数时候你也都能看到我。”<br />
“不够。”<br />
“哪里不够？”<br />
或许是因为纪文轩的反应不够强烈, 我渐渐也变得轻松起来，甚至还能笑出来。<br />
“我想……”<br />
“不, 你不想，”我打断了他的话，“让一切维持现状，好不好？”<br />
“……”<br />
“纪文轩，你知道的，我很胆小，你可能会吓到我的。”<br />
纪文轩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沉默地摇晃着轮椅，让自己背对着我。<br />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兀地想到我第一次踏进别墅的房间里，纪文轩就是这样背对着我、和我说话的。<br />
而我既没有认出他的背影，也没有认出他的声音。<br />
明明当年很熟悉的。<br />
明明当年我可以在上百个穿着同样校服的校友中，精准地找到他，熟稔地“挂”在他的背后，大笑着问他：“去哪儿？一起啊。”<br />
纪文轩总会小幅度地偏过头，近乎温柔地看着我。<br />
他会说：“你想去哪儿，我和你一起去吧。”<br />
他曾经是那么的温柔。<br />
他现在依旧还保留着当年的温柔——我听到他对我说：“既然你不喜欢这里，那就还是回别墅吧，我忙完工作后，晚上会回去的。”<br />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br />
我知道，他能轻易地毁了我的自由和尊严，但他在临门一脚选择了放弃。<br />
我知道，不应该对一个意图伤害我的人抱有太多的幻想，也不应该再向这样的人表露真实的情感。<br />
但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br />
我上前了几步，弯下身体，从背后抱住了纪文轩——像我们年少时候那样。<br />
“你要去哪儿？带我一个吧。”<br />
第45章<br />
“要去工作了,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要去赚钱养你。”<br />
其实我该反驳这句话, 我该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好像不需要你来养我。”<br />
但我说不出口这句话。<br />
我只是静静地从背后抱了他一会儿，然后选择松开了他。<br />
我说:“那我先回去。”<br />
“我派车送你回去？”<br />
“不用, 我会导航，自己打个车，或者坐公交车, 都能顺利回家的。”<br />
我是故意用“回家”这个词的，纪文轩也像是很喜欢我的这个用词，他轻笑了一声, 说：“那就先回家吧，等我忙完了, 我也回家。”<br />
“好, ”我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 “那我走了。”<br />
“你不会逃跑吧？”纪文轩突兀地问。<br />
“不会,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不喜欢不告而别，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一定会先和你说。”<br />
“我也不喜欢不告而别, ”纪文轩背对着我说，“但有时候, 即使约定了再见的时间, 也未必能再相见。”<br />
就比如当年的我们, 天真地以为，时间、距离和环境并不会改变我们, 我们很快就能再相见。<br />
其实现在的我们，有些时候，还是默契得可怕，就像此刻，我们都心知肚明彼此没有说出口的话，但偏偏又全都选择了保持缄默。<br />
我仰起头，透过玻璃看向湛蓝的天空。<br />
我说：“那我走了。”<br />
“走吧，晚上见。”<br />
“晚上见。”<br />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纪文轩没有叫住我，我也没有听到轮椅移动的声音。<br />
--<br />
我很顺利地通过他的专属电梯下了楼，或许因为是工作时间，直到我走出大厦的正门，这一路都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也没有出现什么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追着我跑、试图抓住我的情景。<br />
我甚至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大惊小怪——有没有可能纪文轩并不是想限制我的自由，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和他在他的工作地点住上一段时间。<br />
但我的理智还是替我否决了这个可能。<br />
原因无他，纪文轩说每一句话的语气、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甚至于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告诉我，他到底想做什么。<br />
我也很奇怪我怎么那么了解他。<br />
走出大厦大门的那一刻，当身上残留的属于大厦的暖气温度逐渐回落后，我“久违”地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br />
大厦的正前方是很大的一块广场，工作人员们在有序地指挥车辆停车。<br />
我裹着暖和的外套、站在门口观察了一小会儿，大部分车辆会被引到地下停车场，少数的车辆会安置在稍远一些的地上停车位，而零星的几辆车，则会被引到大厦前的某个侧门前，会有专人为他们开门、引领他们进入大厦。
“并不是说住在这里, 就不能出去了，你依旧可以出门逛街或者去附近的公园转转，况且只是一段时间……”<br />
“纪文轩, ”我有点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br />
在樱花国的时候, 我看见过他谈判的样子, 他可以面无表情地说着并不真实的话语。<br />
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骗我, 我也做好了得到一个敷衍回答的心理准备, 但他竟然沉默了。<br />
沉默了一会儿后, 他苦笑了一下，说：“我只是想温水煮青蛙，让你适应住在这里的生活。”<br />
“我已经很适应住在别墅里的生活了。”我着重加强了“别墅”这两个字。<br />
“做我的助理, 不好么？”<br />
“不好，我不够格。”<br />
“我想时刻都能看到你。”<br />
“现在在别墅里, 除了你偶尔出门上班外, 绝大多数时候你也都能看到我。”<br />
“不够。”<br />
“哪里不够？”<br />
或许是因为纪文轩的反应不够强烈, 我渐渐也变得轻松起来，甚至还能笑出来。<br />
“我想……”<br />
“不, 你不想，”我打断了他的话，“让一切维持现状，好不好？”<br />
“……”<br />
“纪文轩，你知道的，我很胆小，你可能会吓到我的。”<br />
纪文轩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沉默地摇晃着轮椅，让自己背对着我。<br />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兀地想到我第一次踏进别墅的房间里，纪文轩就是这样背对着我、和我说话的。<br />
而我既没有认出他的背影，也没有认出他的声音。<br />
明明当年很熟悉的。<br />
明明当年我可以在上百个穿着同样校服的校友中，精准地找到他，熟稔地“挂”在他的背后，大笑着问他：“去哪儿？一起啊。”<br />
纪文轩总会小幅度地偏过头，近乎温柔地看着我。<br />
他会说：“你想去哪儿，我和你一起去吧。”<br />
他曾经是那么的温柔。<br />
他现在依旧还保留着当年的温柔——我听到他对我说：“既然你不喜欢这里，那就还是回别墅吧，我忙完工作后，晚上会回去的。”<br />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br />
我知道，他能轻易地毁了我的自由和尊严，但他在临门一脚选择了放弃。<br />
我知道，不应该对一个意图伤害我的人抱有太多的幻想，也不应该再向这样的人表露真实的情感。<br />
但我完全控制不住我自己。<br />
我上前了几步，弯下身体，从背后抱住了纪文轩——像我们年少时候那样。<br />
“你要去哪儿？带我一个吧。”<br />
第45章<br />
“要去工作了,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要去赚钱养你。”<br />
其实我该反驳这句话, 我该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好像不需要你来养我。”<br />
但我说不出口这句话。<br />
我只是静静地从背后抱了他一会儿，然后选择松开了他。<br />
我说:“那我先回去。”<br />
“我派车送你回去？”<br />
“不用, 我会导航，自己打个车，或者坐公交车, 都能顺利回家的。”<br />
我是故意用“回家”这个词的，纪文轩也像是很喜欢我的这个用词，他轻笑了一声, 说：“那就先回家吧，等我忙完了, 我也回家。”<br />
“好, ”我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 “那我走了。”<br />
“你不会逃跑吧？”纪文轩突兀地问。<br />
“不会,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不喜欢不告而别，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一定会先和你说。”<br />
“我也不喜欢不告而别, ”纪文轩背对着我说，“但有时候, 即使约定了再见的时间, 也未必能再相见。”<br />
就比如当年的我们, 天真地以为，时间、距离和环境并不会改变我们, 我们很快就能再相见。<br />
其实现在的我们，有些时候，还是默契得可怕，就像此刻，我们都心知肚明彼此没有说出口的话，但偏偏又全都选择了保持缄默。<br />
我仰起头，透过玻璃看向湛蓝的天空。<br />
我说：“那我走了。”<br />
“走吧，晚上见。”<br />
“晚上见。”<br />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纪文轩没有叫住我，我也没有听到轮椅移动的声音。<br />
--<br />
我很顺利地通过他的专属电梯下了楼，或许因为是工作时间，直到我走出大厦的正门，这一路都没有碰到什么人，当然也没有出现什么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追着我跑、试图抓住我的情景。<br />
我甚至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大惊小怪——有没有可能纪文轩并不是想限制我的自由，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和他在他的工作地点住上一段时间。<br />
但我的理智还是替我否决了这个可能。<br />
原因无他，纪文轩说每一句话的语气、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甚至于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告诉我，他到底想做什么。<br />
我也很奇怪我怎么那么了解他。<br />
走出大厦大门的那一刻，当身上残留的属于大厦的暖气温度逐渐回落后，我“久违”地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br />
大厦的正前方是很大的一块广场，工作人员们在有序地指挥车辆停车。<br />
我裹着暖和的外套、站在门口观察了一小会儿，大部分车辆会被引到地下停车场，少数的车辆会安置在稍远一些的地上停车位，而零星的几辆车，则会被引到大厦前的某个侧门前，会有专人为他们开门、引领他们进入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