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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藏在口袋里的手已经将药片的锡箔袋戳出了无数道裂缝——那是自己一直在服用的使生殖腔萎缩的药物。<br />
    楚天阔突然抓住了南星另一只手的手腕,高烧刚退不久的alpha体温仍有些异样的高,他轻轻用指尖摩挲着南星手腕内侧青紫的血管,在南星下意识要挣扎开时发出了忍痛的闷哼声。<br />
    因为这一声,南星顾忌他的伤口,只能暂且停下动作,任由楚天阔握着自己。<br />
    无聊的记忆又突然翻涌——暴雨夜被关在房间里,易感期的alpha,粗暴的顶 | 弄以及被咬伤的后颈。<br />
    南星浑身紧绷,用力将药盒攥成了一团和废品无异的东西,眼睛快速眨动着,看上去想将什么不该有的情绪全部挤出体内。<br />
    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两次,将胸腔里那团越来越重的浊气全数吐出,这才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楚天阔。<br />
    “为了战队考虑,你能不能听从maria的建议,找一位生理匹配度高的omega接触一下?”<br />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你愿意,他应该很容易就能爱上你。”<br />
    南星的声音越来越稳,语气也越来越平静,像是一位完全的旁观者,正在贴心地劝导着。<br />
    “两情相悦的话,他就能随时随地安抚你,你的信息素紊乱情况就不会再出现了。”<br />
    暴雨的气味突然席卷了病房,在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中,南星视线倒转,被暴起的楚天阔摁在了病床上。<br />
    因着这大幅度的动作,输液架翻倒在地,楚天阔的输液针也被扯掉了,血珠在青筋迸起的手背处洇出线状的痕迹。alpha锋利的犬齿在南星白皙的后颈处来回摩挲着,滚烫的呼吸灼烧着那块脆弱的皮肤。<br />
    南星下意识地就要挣扎,双手在碰到楚天阔的后背时蓦地顿住了——背部的绷带已经被伤口渗出的血染得微微湿润起来。<br />
    “南星......南星......”<br />
    楚天阔轻轻叫着自己的名字。<br />
    “你真够狠心的。”<br />
    楚天阔的语气还努力强撑着笑意,躲在南星脖颈处的脸却好似要哭出来一般。<br />
    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于是他开始了一场漫长的没有尽头的陷落。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者只有几秒钟而已,楚天阔觉得自己所有快乐的情绪都被吸走了。<br />
    他不想用受伤当筹码,可如果连这样的伤口都没办法打动南星,没办法让他动摇分毫的话,自己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价码能让南星看看自己呢?<br />
    是因为我认输得太晚吗?所以他才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给别人?到底还需要什么?难道要我跪下来,去求他爱我吗?<br />
    “楚先生!您的伤口还不能乱动!请您冷静一点!!”护士惊恐的声音也像隔着一层雨幕听不清楚。<br />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闻讯而来的医护人员便控制住了楚天阔,将他按回了病床上,一管镇静剂被迅速推进了他的血管里,透明的药液像是冬天被冻住的冰面下缓缓流动的河。<br />
    他的眼睛仍旧眨也不眨地看着南星,后者却避开了他炙热的目光。<br />
    南星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刻居然不敢去看楚天阔的眼睛,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强迫自己扭过头看着和楚天阔完全相反的方向,却在病房外看见了表情哀痛的秦书鹤。<br />
    第60章 男小三也要竞争上岗<br />
    短短一天的时间, 秦书鹤却像是因为缺水而迅速枯萎的花,鬓间的头发已经白了,整个人的生命力都像是被彻底吸走了一样。<br />
    “孩子, 坐吧。”秦书鹤给南星倒了一杯茶,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将一些茶水洒到了桌子上。<br />
    他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了一下, 随即装作不在意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湿纸巾递给了南星,“擦擦手上的血迹吧。”<br />
    那是刚刚楚天阔背部伤口渗出来的血。<br />
    这种情况下, 说谢谢也并不合适。于是南星沉默着抽出了几张湿纸巾,用力地擦拭着掌心。<br />
    “您不去看看他吗?”南星盯着残留的那一缕红色,半晌才开口问道。<br />
    “这架势, 我已经见过一次了。”<br />
    看着南星有些迷惑的眼神, 秦书鹤顿了一下, 才继续解释道, “你今早离开之后,没过多久他的情绪就突然波动, 非要说自己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味道,然后坚持说你受伤了。”<br />
    “医生说这是轻微的幻嗅现象,信息素依赖症的典型病症之一。”<br />
    这句话让南星心头一颤, 擦拭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头顶的灯光将秦书鹤的病房切割成四四方方的牢笼, 他在玻璃窗上看见了自己的脸色,陌生得可怕。<br />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br />
    “我需要做些什么呢?”<br />
    南星像是迷茫的孩童,期望着大人能够给出什么成熟的建议, 这样他就能够不再费劲心神思考,只需要照做就好。<br />
    “我以前总爱给天阔一些建议,我想这至少能让他的人生路好走一些,结果发现并不是这样。”<br />
    秦书鹤的声音有股能让人安定下来的魔力, 他像是位专门讲故事的人,将过去的事娓娓道来。<br />
    “我原本和你一样,也是位beta......”<br />
    秦家虽是书香门第,在势大的楚家眼里,却是不值一提。楚明雍的父亲尚未去世时,并不赞成他们二人在一起。<br />
    “楚明雍,你不是三岁小孩了,难道还信什么爱能战胜一切的谎言?”<br />
    “是,你现在信誓旦旦,说这辈子都不会背叛这位小秦同学,可你以为alpha标记的天性是这么容易抑制的吗?”<br />
    “alpha和beta注定没有好结局,你别怪我不近人情,我这是为了你们两个人好。”<br />
    可惜人是永远没有办法理解一条自己从没有走过的道路的,更何况当年他们那样年轻,年轻到觉得世间所有一切都会为他们让路。<br />
    最后楚明雍差点被打断了腿跪死在家祠里面,明晴心疼儿子,偷偷地将户口本给了他。<br />
    他们一刻也没有多等,立刻去了民政局。于是那张婚姻登记照里,楚明雍右脸颊还有着醒目的巴掌印。<br />
    两个人都笑得像傻子。<br />
    “可惜我和他的故事,最后只能证明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原来真的应该听听过来人的建议。”<br />
    秦书鹤喝了口茶,润了一下嗓子,接着说了下去。<br />
    楚父有意让楚明雍掌权,慢慢地将一些重要的事都交给他去办。于是他回来得越来越晚,且往往都是醉酒的状态,在床上也越来越粗|暴。<br />
    秦书鹤无意识地摸向了自己脖颈处的腺体,那里原本是一块硬币大小的疤痕——某次楚明雍下了死力气狠狠咬住那里,鲜血便这么流了出来。<br />
    “书鹤,为什么你不能是个omega呢?”<br />
    “现在想想,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害怕,或许我对我们的感情也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坚定。”<br />
    之后便是答应了楚明雍所说的手术,生下了楚天阔,最终落得个相看两厌的结局。<br />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和天阔说,作为一个alpha,永远永远不要和beta在一起,否则只会害人害己。”<br />
    “这些话,我想或多或少也影响了你们之间的关系。”<br />
    秦书鹤的目光从遥远的窗外转向了南星,后者尽量保持着神色不变,不希望被人从自己脸上发现情绪变动的蛛丝马迹。<br />
    “您和我说这些,是希望我做什么呢?”南星的语气中透露出疲惫。<br />
    他知道自己应该对秦书鹤悲惨的遭遇心软,至少应当怀有同情的情绪,可实际上他现在心中更多的感觉是疲惫,像是站在漩涡口却无力去抵抗。<br />
    为什么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和自己的预想事与愿违?<br />
    他不想再和楚天阔扯上除了队友之外的任何关系,可楚天阔偏生要扑过来,坚实的后背挡在他身后;他不想任何人受伤,可血迹在掌心里泼出暗红的花,烫得他指尖发颤;他想按照maria的建议用最稳妥的方法解决楚天阔的病症,可实际上只是加剧了楚天阔的病情而已。<br />
    是自己从不信神佛的缘故吗?所以永远求不得圆满?<br />
    “你在吃lethe-3对吗?”秦书鹤没有正面回答南星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提到了南星正在服用的药物。<br />
    “加速生殖腔萎缩,这个药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秦书鹤语气十分复杂。<br />
    “上次在医院帮你捡起那些药盒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但当时出于私心,我猜想这药可能会和天阔有关系,而我不想你们再有瓜葛,所以我一直都装作不知道。”<br />
    “我想这才是你会有信息素的原因吧?”<br />
    反驳在这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南星微微向后靠在椅子上,缓缓点了点头。<br />
    他大概能够猜到秦书鹤想让自己做什么了。<br />
    “这是一位父亲自私的请求,能不能请你暂时不要继续服用lethe-3?我会为他寻找合适的omega,在此之前,能不能麻烦你为他提供信息素安抚?”<br />
    秦书鹤几乎可以称作低声下气了,这副为孩子似乎能够奉献一切的模样让南星想到了自己的奶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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