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这个字令关路远感觉陌生且新奇，“谁教你我一定会哄你的。”<br />
“隔壁小妹妹说，她爸爸让她不高兴了，她就会在他面前不高兴，然后她爸爸就会哄她。”<br />
“人家是什么关系？”<br />
“父女呀？”念西澄被问得莫名其妙。<br />
关路远对比，“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br />
念西澄低头思考片刻，发现脑袋空空，便复述：<br />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br />
一开始，关路远是玩味的，小人鱼总笨拙地从别家那里学来特殊的相处技巧，试图复制在他和他身上。<br />
可尚不通人性的小人鱼不明白的是，人性十分复杂，因而许多相处技巧，是要看关系的。<br />
比如庞婶和叔叔的夫妻关系，不能应用在他们俩的关系上。<br />
比如妹妹和爸爸的父女关系，也不能应用在他们的关系上。<br />
直到，关教授自己问出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又被小人鱼反丢给自己——<br />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br />
于是，博闻广识的关教授，少见地面对一个问题，竟然给不出答案。<br />
“算了。”这个难解之谜被关教授暂且搁置，他让步，“你想我怎么哄你？”<br />
嘿嘿。<br />
小人鱼咧嘴，娇憨地笑：<br />
常雨霖和石巍还说教授不会哄我。<br />
你看，教授都问我想要被怎么哄了！<br />
想要怎么哄？这个问题在念西澄看来，有且只有一个答案。<br />
小人鱼伸长双臂向关教授示意，说：“抱抱！”<br />
“……”<br />
又来。<br />
关路远抬手揉眉心，略感头疼。<br />
减少肢体接触，本意是为了让小人鱼逐渐独立，逐步让二人异常升温的关系回归正常。<br />
可眼下念西澄三番两次讨要拥抱，反倒与关路远的目标背道而驰。<br />
以往的拥抱只是为了搬运。<br />
现在没有搬运的必要，还多次拥抱，实在太过……<br />
关路远无法定义，“太过”如何。<br />
毕竟他连他们的关系都无法定义，便也不愿用“暧昧”来形容二人的接触。<br />
“为什么总想我抱你？”关路远只好问。<br />
“因为教授抱我很舒服啊！”念西澄理所当然回应。<br />
表情坦然纯真，就像要和主人亲近的小宠物，没有半分狭昵。<br />
因为舒服就要抱。<br />
人家不给，那就一直要。<br />
小人鱼实在还没形成人类的伦理观。<br />
教育之路任重道远。<br />
关教授轻叹一口气，比起远虑，眼下的近忧更为棘手。<br />
“不能抱。”<br />
“凭什么？”<br />
什么凭什么？<br />
哪有人讨要抱抱还这么理直气壮的？<br />
关教授没和小人鱼纠结，只解决问题：“突然减少肢体接触引发焦虑，也可以理解。只是拥抱确实不适合了，我接受适当减轻程度，陪你度过这个阶段。”<br />
念西澄听得云里雾里，只勉强分辨出，教授像是在讨价还价，“所以，不能抱，要怎么办？”<br />
“牵个手吧。”<br />
“啊……”<br />
小人鱼撇嘴。<br />
牵手一听就很寡淡，就没有拥抱那么舒服那么幸福。<br />
心里嫌弃着，可眼看教授把大手探到眼前，小人鱼还是经手不住诱惑，嘿嘿笑着握了上去。<br />
纤柔的指节嵌进骨节分明的长指的指间，契合得严丝合缝。<br />
两具身体的体温从掌心相接之处过渡，使本不同温的二人逐渐趋同。<br />
分明是冬日，掌心却似乎沁出点汗珠。<br />
被润滑的感官，令因见多识广而常心无波澜的一方，略感酥麻。<br />
那点麻从指尖蔓延到手腕，再顺着手臂向上，直抵心脏。<br />
“可以了吧？”关教授有点不适应，想抽回手。<br />
“唔！”念西澄忙双手拽上，“还不够呢！”<br />
“什么程度才够？”<br />
念西澄想了想，说：“教授抱着我的时候，会晃啊晃，像海浪。牵手的时候也要晃一晃。”<br />
关路远无奈，但配合，“你晃吧。”<br />
于是，念西澄就双手攥着关路远的大手，左右晃起来。<br />
有些本就不宁静的心脏像被这点摆动震荡，在胸腔里激烈回荡。<br />
坐在轮椅上的小人鱼，姿态本就低，此时又攥着人的手摆啊摆，面上又带着纯真的笑……<br />
从关教授的视角看来，简直可爱得有点犯规。<br />
“行了。”关路远抽回手，“下楼去吧，准备上课。”<br />
“唔……”<br />
虽然不满意，但关教授都“哄”过自己了。<br />
小人鱼见好就收，听话乖乖下楼了。<br />
关教授站在原地，抬手看了看掌心。<br />
没有过敏，没有红肿，但皮肤与皮肤刚贴过的位置，莫名烫得不行。<br />
他顺便在洗手台前冲了下手，然而冰凉的水流，几乎没带走几分掌心的燥热。<br />
本来是想减少肢体接触的……<br />
可如今为了减少而刻意进行的肢体接触，反倒令人更在意了。<br />
*<br />
下午散课，师哥师姐们又围在念西澄身边。<br />
小师弟前两天兴致缺缺，他们这些哥哥姐姐怎么也哄不好。今天中午不知孩子遇到什么好事，下午就阳光明媚起来。<br />
见到可爱的小师弟又元气满满，师哥师姐们有一句没一句和孩子闲聊，汲取能量。
“隔壁小妹妹说，她爸爸让她不高兴了，她就会在他面前不高兴，然后她爸爸就会哄她。”<br />
“人家是什么关系？”<br />
“父女呀？”念西澄被问得莫名其妙。<br />
关路远对比，“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br />
念西澄低头思考片刻，发现脑袋空空，便复述：<br />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br />
一开始，关路远是玩味的，小人鱼总笨拙地从别家那里学来特殊的相处技巧，试图复制在他和他身上。<br />
可尚不通人性的小人鱼不明白的是，人性十分复杂，因而许多相处技巧，是要看关系的。<br />
比如庞婶和叔叔的夫妻关系，不能应用在他们俩的关系上。<br />
比如妹妹和爸爸的父女关系，也不能应用在他们的关系上。<br />
直到，关教授自己问出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又被小人鱼反丢给自己——<br />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br />
于是，博闻广识的关教授，少见地面对一个问题，竟然给不出答案。<br />
“算了。”这个难解之谜被关教授暂且搁置，他让步，“你想我怎么哄你？”<br />
嘿嘿。<br />
小人鱼咧嘴，娇憨地笑：<br />
常雨霖和石巍还说教授不会哄我。<br />
你看，教授都问我想要被怎么哄了！<br />
想要怎么哄？这个问题在念西澄看来，有且只有一个答案。<br />
小人鱼伸长双臂向关教授示意，说：“抱抱！”<br />
“……”<br />
又来。<br />
关路远抬手揉眉心，略感头疼。<br />
减少肢体接触，本意是为了让小人鱼逐渐独立，逐步让二人异常升温的关系回归正常。<br />
可眼下念西澄三番两次讨要拥抱，反倒与关路远的目标背道而驰。<br />
以往的拥抱只是为了搬运。<br />
现在没有搬运的必要，还多次拥抱，实在太过……<br />
关路远无法定义，“太过”如何。<br />
毕竟他连他们的关系都无法定义，便也不愿用“暧昧”来形容二人的接触。<br />
“为什么总想我抱你？”关路远只好问。<br />
“因为教授抱我很舒服啊！”念西澄理所当然回应。<br />
表情坦然纯真，就像要和主人亲近的小宠物，没有半分狭昵。<br />
因为舒服就要抱。<br />
人家不给，那就一直要。<br />
小人鱼实在还没形成人类的伦理观。<br />
教育之路任重道远。<br />
关教授轻叹一口气，比起远虑，眼下的近忧更为棘手。<br />
“不能抱。”<br />
“凭什么？”<br />
什么凭什么？<br />
哪有人讨要抱抱还这么理直气壮的？<br />
关教授没和小人鱼纠结，只解决问题：“突然减少肢体接触引发焦虑，也可以理解。只是拥抱确实不适合了，我接受适当减轻程度，陪你度过这个阶段。”<br />
念西澄听得云里雾里，只勉强分辨出，教授像是在讨价还价，“所以，不能抱，要怎么办？”<br />
“牵个手吧。”<br />
“啊……”<br />
小人鱼撇嘴。<br />
牵手一听就很寡淡，就没有拥抱那么舒服那么幸福。<br />
心里嫌弃着，可眼看教授把大手探到眼前，小人鱼还是经手不住诱惑，嘿嘿笑着握了上去。<br />
纤柔的指节嵌进骨节分明的长指的指间，契合得严丝合缝。<br />
两具身体的体温从掌心相接之处过渡，使本不同温的二人逐渐趋同。<br />
分明是冬日，掌心却似乎沁出点汗珠。<br />
被润滑的感官，令因见多识广而常心无波澜的一方，略感酥麻。<br />
那点麻从指尖蔓延到手腕，再顺着手臂向上，直抵心脏。<br />
“可以了吧？”关教授有点不适应，想抽回手。<br />
“唔！”念西澄忙双手拽上，“还不够呢！”<br />
“什么程度才够？”<br />
念西澄想了想，说：“教授抱着我的时候，会晃啊晃，像海浪。牵手的时候也要晃一晃。”<br />
关路远无奈，但配合，“你晃吧。”<br />
于是，念西澄就双手攥着关路远的大手，左右晃起来。<br />
有些本就不宁静的心脏像被这点摆动震荡，在胸腔里激烈回荡。<br />
坐在轮椅上的小人鱼，姿态本就低，此时又攥着人的手摆啊摆，面上又带着纯真的笑……<br />
从关教授的视角看来，简直可爱得有点犯规。<br />
“行了。”关路远抽回手，“下楼去吧，准备上课。”<br />
“唔……”<br />
虽然不满意，但关教授都“哄”过自己了。<br />
小人鱼见好就收，听话乖乖下楼了。<br />
关教授站在原地，抬手看了看掌心。<br />
没有过敏，没有红肿，但皮肤与皮肤刚贴过的位置，莫名烫得不行。<br />
他顺便在洗手台前冲了下手，然而冰凉的水流，几乎没带走几分掌心的燥热。<br />
本来是想减少肢体接触的……<br />
可如今为了减少而刻意进行的肢体接触，反倒令人更在意了。<br />
*<br />
下午散课，师哥师姐们又围在念西澄身边。<br />
小师弟前两天兴致缺缺，他们这些哥哥姐姐怎么也哄不好。今天中午不知孩子遇到什么好事，下午就阳光明媚起来。<br />
见到可爱的小师弟又元气满满，师哥师姐们有一句没一句和孩子闲聊，汲取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