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 第137节
这会儿子仿佛找回了些童年的欢乐。<br />
简单又纯粹。<br />
“当心点。”卫明诚急垫两步近前，不放心叮嘱。<br />
“他们都鼓掌欢呼，你反应太冷淡了。”谢茉止住笑，眼里清光濯濯，控诉卫明诚。“他们”，这俩在今天格外灵性的字，被她重音强调。<br />
卫明诚失笑，仰着头看着她：“我心里一直在为你欢呼。”<br />
忖了忖，他又说：“不管是舞台上的你，还是生活中的你。”<br />
他声音听起来一样低沉，较之往常却无端端更醇和温柔，令这句话像一杯佳酿，透着股沉淀良久的回甘。<br />
“哦——”春雨秋风融在谢茉发出的这个字节里。<br />
卫明诚温声道：“危险，下来吧。”<br />
他朝谢茉伸出手。<br />
这一幕莫名意味深长……<br />
谢茉眼睑一颤。<br />
伸来的手劲受修长，骨节分明，是常年日晒的健康麦色，指甲修剪整齐，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充满刀锋般的爆发力。<br />
谢茉后知后觉应了一声，探出手。<br />
岂料，脚下一个不小心她踉跄朝前栽去，幸而她身形摇晃了几下，旋即惊呼和她自己稳稳当当跌入一个结实坚定的怀抱。<br />
谢茉深浅浓淡的气息喷在卫明诚脖颈。<br />
卫明诚低下头看她，唇角浮现少许笑意。<br />
倏忽。<br />
卫明诚垂下头，很轻很缓却又无比郑重地谢茉唇上烙下一个吻，像礼堂门口他想象的那样。<br />
谢茉看着卫明诚压下来的脸庞，只觉得这漫天光亮都被吸进他眼中，在他瞳仁里折出深浅不一的光纹，一圈一圈，次第分明，像一片摄人心魄的漩涡，叫她不自主地微微阖上眼，仰脸同样含住他的唇。<br />
气温逐渐烫起来。<br />
喘息的空当，谢茉撩开眼皮睇向卫明诚，呼吸突地一凝。<br />
卫明诚的眼神滚烫到好似可熔岩成浆。<br />
岩浆飞溅，而谢茉渐渐湮没在这眼神里……<br />
***<br />
第二天，卫明诚精神抖擞，谢茉面颊红润发光。<br />
心情愉悦去往各自单位。<br />
心情好，连带提升工作效率。谢茉用一上午的时间写完汇演相关文稿。袁峰例行溜达时见着了，谢茉一誊抄完便被他收走了。<br />
这稿件要往上送参加评比，邢主任看过谢茉稿件当即拍板就送选她这篇。<br />
岂料，他这一拍却惹来争端。<br />
第122章<br />
一整个白天， 赵梦沉默得不同以往。<br />
虽未言语，视线却频繁朝谢茉身上刮。<br />
谢茉时有察觉，抬目望去， 偶尔撞破赵梦眼瞳中的古怪和冷沉，回以微笑， 倒换来赵梦欲言又止的神态。<br />
赵梦既不说， 谢茉便不主动叩问， 反正心燥气浮、蚂蚁噬心的人不是自己。<br />
谢茉尚忖着赵梦哪时一鼓作气讲出口，不曾想袁峰返回办公室通告邢主任这一决定，话一落，赵梦便跳出来了。<br />
“主任看过谢茉同志的稿子， 觉得没啥问题，就定它上送了。”袁峰环视一遭，在黄长明身上多顿留了一秒。<br />
这篇稿子， 袁峰也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两遍， 水准一如既往的高， 文理通畅， 立意深远，非常好。<br />
以他眼光判断， 这稿子该在头一等。<br />
这次稿件评选是个露脸的好机会， 他本想给黄长明争取争取， 读过谢茉的文章后他便打消了年头。<br />
——长明的文章不会超过谢茉的。<br />
长明作为这件办公室曾经的第一笔杆子， 水平中等偏上， 平日交代下的各种稿件任务均可应付，以前也在此类评奖中荣获二等奖。<br />
邢主任是个作风强硬， 眼里不揉沙子的领导，且进步争先的心尤其强烈， 绝不会因黄长明资历深，或作为得力下属的他递几句好话便放着头等不取而屈就次一等。<br />
谢茉的水准邢主任心知肚明，扣下不交是不行的，至于弄丢或偷换谢茉稿子这等不上台面的小动作，袁峰想都不去想，谁人是傻子？交恶谢茉，被主任质疑？<br />
一次露脸而已，又不是晋升，且不是他自己晋升，太不值当。<br />
结果，他这个黄长明亲戚还没说啥，赵梦就“挺身而出”了。<br />
“黄长明稿子还没交，怎么不等他写完再定？稿子没收齐，没把全部稿件过一遍，就直接选了这不大好吧？总要比较一下的。”<br />
赵梦眼尾夹了一下谢茉，一脸正直地仗义执言。<br />
她虽文笔有限，心神不属，可稿件会呈递到区里评选，是个难能的展露自我的机会，她耐下性子写了一段开头，删删改改最终放弃……白白与这次机会失之交臂，她不遗憾，可她也不想谢茉得到，凭啥什么好事都落谢茉头上？凭啥谢茉能被那人关注？<br />
“不然就不公平了。”赵梦义正词严，“黄长明今天一天就没离开过座位，辛辛苦苦写稿，稿子都快完成了，到头来却用不上他的了，那他不是白忙活一场？既不想用其他人的稿，应该早一点说的。”<br />
易学英吭哧一声笑了，说：“咋，这就护上了？”之前对人家黄长明若即若离，跟招猫遛狗似的，吊着人玩，这会子倒来主持正义，所谓那般？定不是真维护黄长明，拿这事作筏子发泄对谢茉的红眼病呢。<br />
眼红啥呢，上回汇演报幕员没做成可怪不到人谢茉身上，是你自己不争气，你临场前把谢茉硬推上台，谢茉厚道没拒绝，算是帮了你个大忙，对吧？难关过了又懊悔嫉妒，不知感恩的玩意儿，光想踩人头上光鲜，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br />
嘿，tui！骨头忒轻！<br />
话说回来，人家谢茉是真有本事的，安排给她的事，哪一件不完成得漂漂亮亮，也没见人费啥力气，气定神闲又稳稳当当的，总是让人感觉特别放心可靠。<br />
赵梦这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竟跟人谢茉较劲呢。<br />
逞啥强哟。<br />
哦，赵梦平日憋篇广播稿都费老鼻子劲，这回的事她自己实在摸不着边儿，就把黄长明顶前头了。<br />
赵梦面上一堵，没好气地白眼翻易学英：“管你什么事？怎么哪哪都有你。”<br />
“我也是科里一员，咋就不能说句话了？”易学英呛声，见赵梦脸都憋红了，笑容更大，“就你怀疑领导眼光，怀疑人家谢茉文稿能力，人黄长明还没说啥呢。再说了，人家谢茉就是够本事，写稿、广播、报幕，干啥啥出色，这个可眼红不来。”你眼红看不惯能咋，能耐长人家身上又跑不掉。<br />
袁峰心里为赵梦质询般的态度皱眉，赵梦就差把“有内幕”三个字刻脑门上了。昨天谢茉和县委书记以及其他县领导说说笑笑的场景，被公社里的人瞧个正着，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一般，飞遍全公社大院，在这个当口被置疑“开后门”，影响是很不好的。<br />
即便认可谢茉能力，总免不了被心思诡谲之辈想歪。<br />
毕竟，人性如此。<br />
此时袁峰接住易学英话头，缓声认同：“谢茉的文稿质量的确高一筹。”<br />
赵梦狠狠剜了一眼易学英，不再理会她，面向袁峰据理力争：“黄长明文笔也不差，也得过奖，他这回的稿子你还没看过哪能就直接说不如旁人的。”……这分明就是领导对谢茉明晃晃的偏袒。这句话虽没宣之于口，但字字句句皆在表达这一意思。<br />
瞥一眼八风不动的谢茉，赵梦用力咬了咬唇。<br />
袁峰问黄长明：“长明，你怎么说？”<br />
黄长明低着头，手指直搓桌面，闻言顿了顿，瓮声说：“我稿子也写完了……”<br />
袁峰打开茶缸盖子，撇了撇上头茶梗，啜了一口，转头问谢茉：“小谢，你说呢？”<br />
谢茉脸上始终没大幅起伏，听见袁峰问话，当即正色又坦荡地说：“我举双手赞同赵梦同志的提议，因为这次的稿件要参加地区评选，优中选优，才能最大程度争取集体荣誉。是以，我请求领导们受累再看看两篇稿子，比较筛选，择优录用。”<br />
“往小了说，这不仅是对黄长明同志的公平，也是对我本人的公平。”<br />
她靠本事吃饭，而非裙带。稿子之所以被选中，只能是稿子质量过硬，而非领导偏颇。<br />
在这方面攻讦她，她可不认。<br />
再说，她自信自己笔力，不惧任何竞争比较。胜了，可堵小人嘴脸；输了，再接再厉呗。<br />
反正，她自始至终坦坦荡荡。<br />
顿了顿，谢茉看向赵梦这根科室最大“裙带”，微笑从容道：“因而，听到赵梦同志这么说，我非常感谢她。事实上，赵梦同志如此强烈的集体荣誉感深深触动了我，有她及时挺身而出提醒，这是咱们科室的大幸。”<br />
什么叫“挺身而出”？遇到困难或危险时，勇敢地站出来。赵梦搁这儿“挺身而出”，岂不在当面批评领导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且会引来不良后果，损害集体荣誉？再深入一层，她这是在暗自排揎领导不重视集体荣誉感。<br />
在这个年代，集体大于个人这一思想带着浓烈的政·治色彩，不顾集体而就小我是很严重的指控。<br />
况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把领导该操的心先操了，你把领导放哪里？再者，哪个领导被下属质疑，还当众质疑能高兴？你来这么一出，领导脸面何在？领导威严何在？<br />
你比领导公正、无私，比领导更在乎集体。<br />
啧啧。<br />
暗踩领导彰显自己，赵梦可以的。<br />
不管赵梦究竟初衷为何，这么解读她的言行完全通顺。<br />
赵梦被谢茉的感谢弄迷惘了，回神后居然朝谢茉点了点头，好似表示，这谢意她收下了……<br />
哈？<br />
扫一眼面上波澜不惊，眼神却暗沉下去的袁峰，谢茉略一挑眉，笑意赘得唇角微微弯。<br />
“行，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各人口味偏好迥异，但两篇文章若相差较大，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袁峰扣上茶缸盖子，没再多说，要来黄长明稿子就出门，“我舍脸请邢主任再定夺。”<br />
当然，到邢主任那儿，袁峰并未将办公室争端和盘托出，而是说：“主任，小黄也把稿子写好了，您过目一下，要是还成，这篇就内部留用了。”<br />
路上他就把黄长明这篇文稿粗扫了一遍，较之以往进步了，但和谢茉那篇仍不在同一层次。<br />
不过，不论黄长明的稿件能否超越谢茉，他都不会提方才那茬，这岂不是直剌剌告诉领导他压不服下头人。<br />
邢主任看了眼摊在桌面上文稿，微讶道：“小黄也这么快？”<br />
袁峰说：“今早见着小黄他娘，还跟我夸小黄昨天熬夜写稿。”<br />
邢主任笑说：“年轻人，干劲足。”<br />
袁峰小拍一记：“同志们团结在您的领导下，工作积极，更不敢怠慢您的指示。”<br />
邢主任点点袁峰，笑叹：“和我关系可不大，是小谢。”<br />
“一名优秀同志会起领头羊的作用，小谢同志态度积极，工作完成得又快又好，这便激励其他同志的奋进，就像打鸡血似的。”<br />
袁峰道：“您说得对。军人效率一贯最高，谢茉不愧为优秀军人的优秀家属，工作作风十分利落。”话里，暗捧了一把部队干部转业的邢主任。<br />
邢主任“嗯”了声，笑道：“给军属们长脸了。”他出自部队，大多军属出身农村，情况啥样他一清二楚，像谢茉这般有知识有文化有素质的军属实属罕见。
简单又纯粹。<br />
“当心点。”卫明诚急垫两步近前，不放心叮嘱。<br />
“他们都鼓掌欢呼，你反应太冷淡了。”谢茉止住笑，眼里清光濯濯，控诉卫明诚。“他们”，这俩在今天格外灵性的字，被她重音强调。<br />
卫明诚失笑，仰着头看着她：“我心里一直在为你欢呼。”<br />
忖了忖，他又说：“不管是舞台上的你，还是生活中的你。”<br />
他声音听起来一样低沉，较之往常却无端端更醇和温柔，令这句话像一杯佳酿，透着股沉淀良久的回甘。<br />
“哦——”春雨秋风融在谢茉发出的这个字节里。<br />
卫明诚温声道：“危险，下来吧。”<br />
他朝谢茉伸出手。<br />
这一幕莫名意味深长……<br />
谢茉眼睑一颤。<br />
伸来的手劲受修长，骨节分明，是常年日晒的健康麦色，指甲修剪整齐，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充满刀锋般的爆发力。<br />
谢茉后知后觉应了一声，探出手。<br />
岂料，脚下一个不小心她踉跄朝前栽去，幸而她身形摇晃了几下，旋即惊呼和她自己稳稳当当跌入一个结实坚定的怀抱。<br />
谢茉深浅浓淡的气息喷在卫明诚脖颈。<br />
卫明诚低下头看她，唇角浮现少许笑意。<br />
倏忽。<br />
卫明诚垂下头，很轻很缓却又无比郑重地谢茉唇上烙下一个吻，像礼堂门口他想象的那样。<br />
谢茉看着卫明诚压下来的脸庞，只觉得这漫天光亮都被吸进他眼中，在他瞳仁里折出深浅不一的光纹，一圈一圈，次第分明，像一片摄人心魄的漩涡，叫她不自主地微微阖上眼，仰脸同样含住他的唇。<br />
气温逐渐烫起来。<br />
喘息的空当，谢茉撩开眼皮睇向卫明诚，呼吸突地一凝。<br />
卫明诚的眼神滚烫到好似可熔岩成浆。<br />
岩浆飞溅，而谢茉渐渐湮没在这眼神里……<br />
***<br />
第二天，卫明诚精神抖擞，谢茉面颊红润发光。<br />
心情愉悦去往各自单位。<br />
心情好，连带提升工作效率。谢茉用一上午的时间写完汇演相关文稿。袁峰例行溜达时见着了，谢茉一誊抄完便被他收走了。<br />
这稿件要往上送参加评比，邢主任看过谢茉稿件当即拍板就送选她这篇。<br />
岂料，他这一拍却惹来争端。<br />
第122章<br />
一整个白天， 赵梦沉默得不同以往。<br />
虽未言语，视线却频繁朝谢茉身上刮。<br />
谢茉时有察觉，抬目望去， 偶尔撞破赵梦眼瞳中的古怪和冷沉，回以微笑， 倒换来赵梦欲言又止的神态。<br />
赵梦既不说， 谢茉便不主动叩问， 反正心燥气浮、蚂蚁噬心的人不是自己。<br />
谢茉尚忖着赵梦哪时一鼓作气讲出口，不曾想袁峰返回办公室通告邢主任这一决定，话一落，赵梦便跳出来了。<br />
“主任看过谢茉同志的稿子， 觉得没啥问题，就定它上送了。”袁峰环视一遭，在黄长明身上多顿留了一秒。<br />
这篇稿子， 袁峰也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两遍， 水准一如既往的高， 文理通畅， 立意深远，非常好。<br />
以他眼光判断， 这稿子该在头一等。<br />
这次稿件评选是个露脸的好机会， 他本想给黄长明争取争取， 读过谢茉的文章后他便打消了年头。<br />
——长明的文章不会超过谢茉的。<br />
长明作为这件办公室曾经的第一笔杆子， 水平中等偏上， 平日交代下的各种稿件任务均可应付，以前也在此类评奖中荣获二等奖。<br />
邢主任是个作风强硬， 眼里不揉沙子的领导，且进步争先的心尤其强烈， 绝不会因黄长明资历深，或作为得力下属的他递几句好话便放着头等不取而屈就次一等。<br />
谢茉的水准邢主任心知肚明，扣下不交是不行的，至于弄丢或偷换谢茉稿子这等不上台面的小动作，袁峰想都不去想，谁人是傻子？交恶谢茉，被主任质疑？<br />
一次露脸而已，又不是晋升，且不是他自己晋升，太不值当。<br />
结果，他这个黄长明亲戚还没说啥，赵梦就“挺身而出”了。<br />
“黄长明稿子还没交，怎么不等他写完再定？稿子没收齐，没把全部稿件过一遍，就直接选了这不大好吧？总要比较一下的。”<br />
赵梦眼尾夹了一下谢茉，一脸正直地仗义执言。<br />
她虽文笔有限，心神不属，可稿件会呈递到区里评选，是个难能的展露自我的机会，她耐下性子写了一段开头，删删改改最终放弃……白白与这次机会失之交臂，她不遗憾，可她也不想谢茉得到，凭啥什么好事都落谢茉头上？凭啥谢茉能被那人关注？<br />
“不然就不公平了。”赵梦义正词严，“黄长明今天一天就没离开过座位，辛辛苦苦写稿，稿子都快完成了，到头来却用不上他的了，那他不是白忙活一场？既不想用其他人的稿，应该早一点说的。”<br />
易学英吭哧一声笑了，说：“咋，这就护上了？”之前对人家黄长明若即若离，跟招猫遛狗似的，吊着人玩，这会子倒来主持正义，所谓那般？定不是真维护黄长明，拿这事作筏子发泄对谢茉的红眼病呢。<br />
眼红啥呢，上回汇演报幕员没做成可怪不到人谢茉身上，是你自己不争气，你临场前把谢茉硬推上台，谢茉厚道没拒绝，算是帮了你个大忙，对吧？难关过了又懊悔嫉妒，不知感恩的玩意儿，光想踩人头上光鲜，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br />
嘿，tui！骨头忒轻！<br />
话说回来，人家谢茉是真有本事的，安排给她的事，哪一件不完成得漂漂亮亮，也没见人费啥力气，气定神闲又稳稳当当的，总是让人感觉特别放心可靠。<br />
赵梦这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竟跟人谢茉较劲呢。<br />
逞啥强哟。<br />
哦，赵梦平日憋篇广播稿都费老鼻子劲，这回的事她自己实在摸不着边儿，就把黄长明顶前头了。<br />
赵梦面上一堵，没好气地白眼翻易学英：“管你什么事？怎么哪哪都有你。”<br />
“我也是科里一员，咋就不能说句话了？”易学英呛声，见赵梦脸都憋红了，笑容更大，“就你怀疑领导眼光，怀疑人家谢茉文稿能力，人黄长明还没说啥呢。再说了，人家谢茉就是够本事，写稿、广播、报幕，干啥啥出色，这个可眼红不来。”你眼红看不惯能咋，能耐长人家身上又跑不掉。<br />
袁峰心里为赵梦质询般的态度皱眉，赵梦就差把“有内幕”三个字刻脑门上了。昨天谢茉和县委书记以及其他县领导说说笑笑的场景，被公社里的人瞧个正着，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一般，飞遍全公社大院，在这个当口被置疑“开后门”，影响是很不好的。<br />
即便认可谢茉能力，总免不了被心思诡谲之辈想歪。<br />
毕竟，人性如此。<br />
此时袁峰接住易学英话头，缓声认同：“谢茉的文稿质量的确高一筹。”<br />
赵梦狠狠剜了一眼易学英，不再理会她，面向袁峰据理力争：“黄长明文笔也不差，也得过奖，他这回的稿子你还没看过哪能就直接说不如旁人的。”……这分明就是领导对谢茉明晃晃的偏袒。这句话虽没宣之于口，但字字句句皆在表达这一意思。<br />
瞥一眼八风不动的谢茉，赵梦用力咬了咬唇。<br />
袁峰问黄长明：“长明，你怎么说？”<br />
黄长明低着头，手指直搓桌面，闻言顿了顿，瓮声说：“我稿子也写完了……”<br />
袁峰打开茶缸盖子，撇了撇上头茶梗，啜了一口，转头问谢茉：“小谢，你说呢？”<br />
谢茉脸上始终没大幅起伏，听见袁峰问话，当即正色又坦荡地说：“我举双手赞同赵梦同志的提议，因为这次的稿件要参加地区评选，优中选优，才能最大程度争取集体荣誉。是以，我请求领导们受累再看看两篇稿子，比较筛选，择优录用。”<br />
“往小了说，这不仅是对黄长明同志的公平，也是对我本人的公平。”<br />
她靠本事吃饭，而非裙带。稿子之所以被选中，只能是稿子质量过硬，而非领导偏颇。<br />
在这方面攻讦她，她可不认。<br />
再说，她自信自己笔力，不惧任何竞争比较。胜了，可堵小人嘴脸；输了，再接再厉呗。<br />
反正，她自始至终坦坦荡荡。<br />
顿了顿，谢茉看向赵梦这根科室最大“裙带”，微笑从容道：“因而，听到赵梦同志这么说，我非常感谢她。事实上，赵梦同志如此强烈的集体荣誉感深深触动了我，有她及时挺身而出提醒，这是咱们科室的大幸。”<br />
什么叫“挺身而出”？遇到困难或危险时，勇敢地站出来。赵梦搁这儿“挺身而出”，岂不在当面批评领导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且会引来不良后果，损害集体荣誉？再深入一层，她这是在暗自排揎领导不重视集体荣誉感。<br />
在这个年代，集体大于个人这一思想带着浓烈的政·治色彩，不顾集体而就小我是很严重的指控。<br />
况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把领导该操的心先操了，你把领导放哪里？再者，哪个领导被下属质疑，还当众质疑能高兴？你来这么一出，领导脸面何在？领导威严何在？<br />
你比领导公正、无私，比领导更在乎集体。<br />
啧啧。<br />
暗踩领导彰显自己，赵梦可以的。<br />
不管赵梦究竟初衷为何，这么解读她的言行完全通顺。<br />
赵梦被谢茉的感谢弄迷惘了，回神后居然朝谢茉点了点头，好似表示，这谢意她收下了……<br />
哈？<br />
扫一眼面上波澜不惊，眼神却暗沉下去的袁峰，谢茉略一挑眉，笑意赘得唇角微微弯。<br />
“行，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各人口味偏好迥异，但两篇文章若相差较大，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袁峰扣上茶缸盖子，没再多说，要来黄长明稿子就出门，“我舍脸请邢主任再定夺。”<br />
当然，到邢主任那儿，袁峰并未将办公室争端和盘托出，而是说：“主任，小黄也把稿子写好了，您过目一下，要是还成，这篇就内部留用了。”<br />
路上他就把黄长明这篇文稿粗扫了一遍，较之以往进步了，但和谢茉那篇仍不在同一层次。<br />
不过，不论黄长明的稿件能否超越谢茉，他都不会提方才那茬，这岂不是直剌剌告诉领导他压不服下头人。<br />
邢主任看了眼摊在桌面上文稿，微讶道：“小黄也这么快？”<br />
袁峰说：“今早见着小黄他娘，还跟我夸小黄昨天熬夜写稿。”<br />
邢主任笑说：“年轻人，干劲足。”<br />
袁峰小拍一记：“同志们团结在您的领导下，工作积极，更不敢怠慢您的指示。”<br />
邢主任点点袁峰，笑叹：“和我关系可不大，是小谢。”<br />
“一名优秀同志会起领头羊的作用，小谢同志态度积极，工作完成得又快又好，这便激励其他同志的奋进，就像打鸡血似的。”<br />
袁峰道：“您说得对。军人效率一贯最高，谢茉不愧为优秀军人的优秀家属，工作作风十分利落。”话里，暗捧了一把部队干部转业的邢主任。<br />
邢主任“嗯”了声，笑道：“给军属们长脸了。”他出自部队，大多军属出身农村，情况啥样他一清二楚，像谢茉这般有知识有文化有素质的军属实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