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虽然隐隐听说了祈桑的事，但有钱不赚王八蛋，他依然热情地服务了祈桑。<br />
祈桑吃完荷叶糕又开始啃糖饼，仍然不满足。<br />
就在他思考接下来去吃什么的时候，有一人自身后叫住了他。<br />
“这位小公子，烦请留步。”<br />
这人竟然能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却没有一人发现。<br />
谢亭珏警惕地回过头，不动声色地将祈桑护在身后。<br />
祈桑转过身，发现叫住他的是一位戴着圆框黑色盲镜的山羊胡小老头。<br />
长得很像话本子里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但能隐匿气息不被两人发现，显然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骗子。<br />
比起谢亭珏的警惕，祈桑就显得放松了很多。<br />
“老先生，叫住我有什么事吗？”<br />
小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江湖骗子了。<br />
“我与你们有缘，今日免费为你们算上一卦，可好？”<br />
祈桑没有直接答应，盯着老头思索了一会，才问：“您算卦是摸手相还是看面相？”<br />
山羊湖小老头哈哈笑了起来，“小公子莫不是在打趣我？我是个瞎子，哪能看见你手相长什么样？”<br />
祈桑半点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还颇为失礼地凑近了一步，戳了下了对方的盲镜。<br />
“可是老先生，您不是看得见吗，为什么要装瞎呢？”<br />
被拆穿的山羊胡老头也不尴尬，故作无奈：“年轻人可真不给我这个老头面子啊。”<br />
说着，老头摘下了自己的盲镜，盲镜之下，是一双异色的瞳孔，左眼是黑色，右眼是灰色。<br />
祈桑盯着这双异色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哼笑一声：“我猜您老先生，应该更擅长看手相吧。”<br />
老头没有否认，一手托起祈桑的手，另一手一下下顺着自己的山羊胡，高深莫测地叹道：“小公子的命不好啊。”<br />
立于祈桑身后的谢亭珏闻言，眼睛危险。<br />
一般的江湖骗子，怎么敢将话说的那么死？<br />
祈桑半点没有“被诅咒”的惊慌，甚至还饶有兴致反问：“我的命怎么不好了？”<br />
老头黑色瞳的那只眼睛笑眯眯的，灰色瞳的那只眼睛却像是带着无尽的深意，令人捉摸不透：“你十八岁这年，会有一个生死大坎，迈不过去就是死。”<br />
相似的话语，祈桑在珍珑棋局创造出的那段记忆中也听过一遍。<br />
“那我如果迈过去了呢？”祈桑反问，“我如今已年过十八，是不是就未来顺遂，一生无忧了？”<br />
老头高深莫测地摇头笑道：“非也。”<br />
祈桑好整以暇，等待老头接下来的话。<br />
老头说：“小公子的命天生就比旁人要苦一点，迈过十八岁的坎，未来还会有无数挫折等待你。”<br />
祈桑的手指一直搭在判命上，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看着老头。<br />
“你不会是骗子吧，谁的一生不会经历些磨难？而且我十八岁之前，也没感觉有什么生死大坎让我觉得熬不过去啊。”<br />
“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相信小公子心中自有计较。”老头脾气好到令人匪夷所思，“小公子你确定，自己已经年过十八了吗？”<br />
被老头这么反问着，祈桑倒还真想起来一件险些被自己抛进记忆角落里的一件事。<br />
——他小时候是被萧彧捡到的，所以村里人只能按照他的模样，猜测他的大致年龄。<br />
祈桑拍了拍老头的肩膀，“道长，我信你有几分真材实料了。”<br />
老头吹胡子瞪眼，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没有真的生气。<br />
祈桑真诚回答：“我已悔过，道长，我这劫可有化解之法。”<br />
老头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天机不可泄露。”<br />
祈桑面色不改，微嘲道：“刚刚泄露的天机都够你被天雷劈晕百八十回了。”<br />
老头没听清祈桑说什么，继续端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临走之前，便再赠你们一句忠告吧。”<br />
祈桑做出洗耳恭听的态度，“道长请说。”<br />
老头灰色的那只眼睛，在此时如同透着一些哀悯，“爱欲如火，不遏则浪火滔天。”<br />
祈桑愣了愣，随即好笑道：“老头，这下你可算错了，我修的是无情道，不可能会爱上别人的。”<br />
老头没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祈桑身后之人，“我想听听你身后这位公子的想法，你想怎么做？”<br />
早在听到老道的上一句话时，谢亭珏就已经微微沉下眉眼，对待老道的态度不再是戒备，而是一种审视。<br />
他眼神默然，视线不易察觉地落在祈桑身上片刻，“在逆风之时站在浪火前，便应该知晓会有被烧伤的可能。”<br />
老头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的是，你要如何做？”<br />
“既然知晓会被烧伤，那为何还要站在那里？无非是割舍不下罢了。”谢亭珏自嘲一笑，“既然割舍不下，那就让自己习惯火焰的滚烫。”<br />
烧成枯骨。<br />
烧成青灰。<br />
老头看向祈桑，叹道：“你这位朋友，是个易陷入疯魔的。”<br />
祈桑也是头一回知道，谢亭珏居然是个执念这么强大的人。<br />
如果面前的是谢逐，他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但谢亭珏就不同了，在他心里，谢亭珏应该是无情无欲的……<br />
祈桑突然反应过来。<br />
只有他修的是无情道。
祈桑吃完荷叶糕又开始啃糖饼，仍然不满足。<br />
就在他思考接下来去吃什么的时候，有一人自身后叫住了他。<br />
“这位小公子，烦请留步。”<br />
这人竟然能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却没有一人发现。<br />
谢亭珏警惕地回过头，不动声色地将祈桑护在身后。<br />
祈桑转过身，发现叫住他的是一位戴着圆框黑色盲镜的山羊胡小老头。<br />
长得很像话本子里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但能隐匿气息不被两人发现，显然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骗子。<br />
比起谢亭珏的警惕，祈桑就显得放松了很多。<br />
“老先生，叫住我有什么事吗？”<br />
小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江湖骗子了。<br />
“我与你们有缘，今日免费为你们算上一卦，可好？”<br />
祈桑没有直接答应，盯着老头思索了一会，才问：“您算卦是摸手相还是看面相？”<br />
山羊湖小老头哈哈笑了起来，“小公子莫不是在打趣我？我是个瞎子，哪能看见你手相长什么样？”<br />
祈桑半点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还颇为失礼地凑近了一步，戳了下了对方的盲镜。<br />
“可是老先生，您不是看得见吗，为什么要装瞎呢？”<br />
被拆穿的山羊胡老头也不尴尬，故作无奈：“年轻人可真不给我这个老头面子啊。”<br />
说着，老头摘下了自己的盲镜，盲镜之下，是一双异色的瞳孔，左眼是黑色，右眼是灰色。<br />
祈桑盯着这双异色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哼笑一声：“我猜您老先生，应该更擅长看手相吧。”<br />
老头没有否认，一手托起祈桑的手，另一手一下下顺着自己的山羊胡，高深莫测地叹道：“小公子的命不好啊。”<br />
立于祈桑身后的谢亭珏闻言，眼睛危险。<br />
一般的江湖骗子，怎么敢将话说的那么死？<br />
祈桑半点没有“被诅咒”的惊慌，甚至还饶有兴致反问：“我的命怎么不好了？”<br />
老头黑色瞳的那只眼睛笑眯眯的，灰色瞳的那只眼睛却像是带着无尽的深意，令人捉摸不透：“你十八岁这年，会有一个生死大坎，迈不过去就是死。”<br />
相似的话语，祈桑在珍珑棋局创造出的那段记忆中也听过一遍。<br />
“那我如果迈过去了呢？”祈桑反问，“我如今已年过十八，是不是就未来顺遂，一生无忧了？”<br />
老头高深莫测地摇头笑道：“非也。”<br />
祈桑好整以暇，等待老头接下来的话。<br />
老头说：“小公子的命天生就比旁人要苦一点，迈过十八岁的坎，未来还会有无数挫折等待你。”<br />
祈桑的手指一直搭在判命上，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看着老头。<br />
“你不会是骗子吧，谁的一生不会经历些磨难？而且我十八岁之前，也没感觉有什么生死大坎让我觉得熬不过去啊。”<br />
“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相信小公子心中自有计较。”老头脾气好到令人匪夷所思，“小公子你确定，自己已经年过十八了吗？”<br />
被老头这么反问着，祈桑倒还真想起来一件险些被自己抛进记忆角落里的一件事。<br />
——他小时候是被萧彧捡到的，所以村里人只能按照他的模样，猜测他的大致年龄。<br />
祈桑拍了拍老头的肩膀，“道长，我信你有几分真材实料了。”<br />
老头吹胡子瞪眼，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没有真的生气。<br />
祈桑真诚回答：“我已悔过，道长，我这劫可有化解之法。”<br />
老头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天机不可泄露。”<br />
祈桑面色不改，微嘲道：“刚刚泄露的天机都够你被天雷劈晕百八十回了。”<br />
老头没听清祈桑说什么，继续端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临走之前，便再赠你们一句忠告吧。”<br />
祈桑做出洗耳恭听的态度，“道长请说。”<br />
老头灰色的那只眼睛，在此时如同透着一些哀悯，“爱欲如火，不遏则浪火滔天。”<br />
祈桑愣了愣，随即好笑道：“老头，这下你可算错了，我修的是无情道，不可能会爱上别人的。”<br />
老头没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祈桑身后之人，“我想听听你身后这位公子的想法，你想怎么做？”<br />
早在听到老道的上一句话时，谢亭珏就已经微微沉下眉眼，对待老道的态度不再是戒备，而是一种审视。<br />
他眼神默然，视线不易察觉地落在祈桑身上片刻，“在逆风之时站在浪火前，便应该知晓会有被烧伤的可能。”<br />
老头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的是，你要如何做？”<br />
“既然知晓会被烧伤，那为何还要站在那里？无非是割舍不下罢了。”谢亭珏自嘲一笑，“既然割舍不下，那就让自己习惯火焰的滚烫。”<br />
烧成枯骨。<br />
烧成青灰。<br />
老头看向祈桑，叹道：“你这位朋友，是个易陷入疯魔的。”<br />
祈桑也是头一回知道，谢亭珏居然是个执念这么强大的人。<br />
如果面前的是谢逐，他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但谢亭珏就不同了，在他心里，谢亭珏应该是无情无欲的……<br />
祈桑突然反应过来。<br />
只有他修的是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