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祈桑面前的食物，是小鬼们自己做出来的。<br />
虽然口感不怎么样，但外形确确实实和凡间的食物没有任何不同。<br />
面对做饭小鬼期待的眼神，祈桑尝了一口眼前的佛跳墙，忍不住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发。<br />
“很好吃，你若来到人间，必然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厨师。”<br />
夸完这句，面前的小鬼突然表情呆了呆，像是突然被静止了时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br />
商玺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了，但祈桑还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奇怪。<br />
祈桑看向阿符，发现对方像是没发现这个小插曲一样，继续喝着茶水。<br />
但眨眼间，面前的小鬼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刚的异常只是一种错觉。<br />
小鬼问：“你怎么不夸我？你还没夸我呢！快夸我快夸我——”<br />
祈桑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重新换了一种方法夸：“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我觉得……阿符也会喜欢的。”<br />
“对哦。”小鬼愣了愣，迟疑了一下，“阿符明明和我们一样不是人，但他为什么能吃这些东西……”<br />
祈桑本想借机再说点什么，然而下一刻，一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声音打断了他。<br />
“殿下，这一晚上太过吵闹，都打扰到您的休息了……您现在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br />
祈桑定定地看着阿符片刻，蓦然笑了。<br />
“是，我的确应该去休息了，不必这么着急地赶我走，我很快就会离开。”<br />
此话一出，阿符却瞬间就沉默了。<br />
他似乎是想要反驳，但最后却也只是说：“……他们都很喜欢您，多待几天吧，殿下。”<br />
“如果我说不要呢？”<br />
祈桑起身离席前，淡淡地看了一眼阿符。<br />
“你会接着对我下咒，让我想要永远留在这里吗？”<br />
第七十一章<br />
“……不, 殿下。”<br />
阿符的喉结上下滚了滚。<br />
“我不会再试图将您困在这里。”<br />
祈桑观察了一会对方的表情，突然饶有兴致地反问：“我们以前认识吗？”<br />
阿符摇摇头，“我生前身份低贱, 您是祈府的小少爷, 我没有资格结识您。”<br />
祈桑对于这番话的可信性持有怀疑。<br />
察觉到祈桑还有话要问他, 阿符偏头, 温声让还逗留在大殿内的小鬼们出去。<br />
有小鬼问阿符，需不需要把他扶到轮椅上, 阿符摇头拒绝后, 他们就很听话地往外飘。<br />
祈桑也无视商玺抗议的眼神, 让后者去殿外等着, 商玺一步三回头, 好像下一秒阿符就会暴起伤害祈桑。<br />
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br />
阿符坐在原本的席位上, 而祈桑站在他的对面，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他。<br />
短暂的僵持过后, 阿符率先软了态度。<br />
“殿下, 您有什么想问我的吗？”<br />
“既然你说，我们以前不认识，那我就换一个问法。”祈桑说，“今天之前,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你见过我几次？”<br />
阿符想说他们从未见过, 但这句话临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br />
喉间溢出一点血腥味，口中的话也不受控制地被替换成了真相。<br />
“很多次。”<br />
阿符一字一顿。<br />
“多到我都记不清次数。”<br />
阿符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br />
——祈桑在他没发现的时候, 对他下了咒。<br />
听到满意的回答，祈桑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半弯下腰，拎起酒壶晃了晃。<br />
“怎么，只允许你给我下咒，不允许我下回去了？”<br />
阿符刹那间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br />
“殿下，您是什么时候对我下咒的？”<br />
祈桑脾气很好地为他解释：“阿金为我斟酒时，我在酒壶上下了咒，他为你斟酒时，咒就转移到了你的身上。”<br />
这道咒一直潜伏在阿符的身体里，直到刚刚才开始发挥作用。<br />
祈桑又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br />
阿符只是一个修为尚浅的镜妖，自然不可能与月神的实力相提并论。<br />
既然没办法反抗，他索性就坦然地实话实说。<br />
“我并不是生来就是镜妖的。”阿符说，“刚死那几年，我只有惊蛰和霜降这两天是清醒的，每年的这两天，我都会去见您。”<br />
在确信对方说的都是真话的情况下，祈桑还是很有聊下去的欲望的。<br />
“你好弱。”祈桑说，“镜妖是百妖中最末的那一等，你居然连它都没办法控制。”<br />
尽管酒中还残留着咒，阿符还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没办法，这块镜子本来并不属于我。”<br />
祈桑接着提出怀疑：“祈府有结界，你怎么进来的？”<br />
“你后院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并不在结界范围内。”阿符说，“那两天我会一直坐在上面，如果你离开房间，我就可以……看见你。”<br />
祈桑有点嫌弃：“你好吓人。”<br />
阿符闭上眼，默默自闭了一会。<br />
祈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br />
本以为这次也能得到回答，谁料阿符却死死抿着唇，哪怕被咒反噬得唇角溢血，也一声不吭。<br />
见着对方马上要被反噬得命都没有了，祈桑皱了皱眉，“我不问了，你不用回答。”<br />
阿符紧绷的身子骤然松懈下来，旋即呕出一口血，染红了大片袖口，可想而知反噬得有多深。
虽然口感不怎么样，但外形确确实实和凡间的食物没有任何不同。<br />
面对做饭小鬼期待的眼神，祈桑尝了一口眼前的佛跳墙，忍不住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发。<br />
“很好吃，你若来到人间，必然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厨师。”<br />
夸完这句，面前的小鬼突然表情呆了呆，像是突然被静止了时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br />
商玺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了，但祈桑还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奇怪。<br />
祈桑看向阿符，发现对方像是没发现这个小插曲一样，继续喝着茶水。<br />
但眨眼间，面前的小鬼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刚的异常只是一种错觉。<br />
小鬼问：“你怎么不夸我？你还没夸我呢！快夸我快夸我——”<br />
祈桑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重新换了一种方法夸：“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我觉得……阿符也会喜欢的。”<br />
“对哦。”小鬼愣了愣，迟疑了一下，“阿符明明和我们一样不是人，但他为什么能吃这些东西……”<br />
祈桑本想借机再说点什么，然而下一刻，一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声音打断了他。<br />
“殿下，这一晚上太过吵闹，都打扰到您的休息了……您现在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br />
祈桑定定地看着阿符片刻，蓦然笑了。<br />
“是，我的确应该去休息了，不必这么着急地赶我走，我很快就会离开。”<br />
此话一出，阿符却瞬间就沉默了。<br />
他似乎是想要反驳，但最后却也只是说：“……他们都很喜欢您，多待几天吧，殿下。”<br />
“如果我说不要呢？”<br />
祈桑起身离席前，淡淡地看了一眼阿符。<br />
“你会接着对我下咒，让我想要永远留在这里吗？”<br />
第七十一章<br />
“……不, 殿下。”<br />
阿符的喉结上下滚了滚。<br />
“我不会再试图将您困在这里。”<br />
祈桑观察了一会对方的表情，突然饶有兴致地反问：“我们以前认识吗？”<br />
阿符摇摇头，“我生前身份低贱, 您是祈府的小少爷, 我没有资格结识您。”<br />
祈桑对于这番话的可信性持有怀疑。<br />
察觉到祈桑还有话要问他, 阿符偏头, 温声让还逗留在大殿内的小鬼们出去。<br />
有小鬼问阿符，需不需要把他扶到轮椅上, 阿符摇头拒绝后, 他们就很听话地往外飘。<br />
祈桑也无视商玺抗议的眼神, 让后者去殿外等着, 商玺一步三回头, 好像下一秒阿符就会暴起伤害祈桑。<br />
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br />
阿符坐在原本的席位上, 而祈桑站在他的对面，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他。<br />
短暂的僵持过后, 阿符率先软了态度。<br />
“殿下, 您有什么想问我的吗？”<br />
“既然你说，我们以前不认识，那我就换一个问法。”祈桑说，“今天之前,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你见过我几次？”<br />
阿符想说他们从未见过, 但这句话临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br />
喉间溢出一点血腥味，口中的话也不受控制地被替换成了真相。<br />
“很多次。”<br />
阿符一字一顿。<br />
“多到我都记不清次数。”<br />
阿符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br />
——祈桑在他没发现的时候, 对他下了咒。<br />
听到满意的回答，祈桑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半弯下腰，拎起酒壶晃了晃。<br />
“怎么，只允许你给我下咒，不允许我下回去了？”<br />
阿符刹那间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br />
“殿下，您是什么时候对我下咒的？”<br />
祈桑脾气很好地为他解释：“阿金为我斟酒时，我在酒壶上下了咒，他为你斟酒时，咒就转移到了你的身上。”<br />
这道咒一直潜伏在阿符的身体里，直到刚刚才开始发挥作用。<br />
祈桑又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br />
阿符只是一个修为尚浅的镜妖，自然不可能与月神的实力相提并论。<br />
既然没办法反抗，他索性就坦然地实话实说。<br />
“我并不是生来就是镜妖的。”阿符说，“刚死那几年，我只有惊蛰和霜降这两天是清醒的，每年的这两天，我都会去见您。”<br />
在确信对方说的都是真话的情况下，祈桑还是很有聊下去的欲望的。<br />
“你好弱。”祈桑说，“镜妖是百妖中最末的那一等，你居然连它都没办法控制。”<br />
尽管酒中还残留着咒，阿符还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没办法，这块镜子本来并不属于我。”<br />
祈桑接着提出怀疑：“祈府有结界，你怎么进来的？”<br />
“你后院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并不在结界范围内。”阿符说，“那两天我会一直坐在上面，如果你离开房间，我就可以……看见你。”<br />
祈桑有点嫌弃：“你好吓人。”<br />
阿符闭上眼，默默自闭了一会。<br />
祈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br />
本以为这次也能得到回答，谁料阿符却死死抿着唇，哪怕被咒反噬得唇角溢血，也一声不吭。<br />
见着对方马上要被反噬得命都没有了，祈桑皱了皱眉，“我不问了，你不用回答。”<br />
阿符紧绷的身子骤然松懈下来，旋即呕出一口血，染红了大片袖口，可想而知反噬得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