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连赔小心的话都说得这么没骨气，亏他还是个做皇帝的！<br/><br/> 武曌暗自摇头。<br/><br/> “罢了！”她挥了挥手，“到底是没伤到人，上官那里，朕替你去说。”<br/><br/> “多谢母亲！”李旦慌忙道。<br/><br/> 武曌哼了一声。<br/><br/> 李旦忖着她的心思，想说点儿什么为自己争取，又有些不大敢。<br/><br/> “皇帝还有话说？”武曌挑眉瞧着他。<br/><br/> 其实已经把他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br/><br/> 李旦被这么一问，蠢蠢欲动起来：“其实……其实还有一件事……”<br/><br/> “说来听听。”<br/><br/> “是！”李旦恭敬道，“燕王已经被儿臣罚跪在小佛堂中。母亲您看……”<br/><br/> 他壮着胆子抬头，试图看出武曌心内所想。<br/><br/> “罚跪？”武曌呵笑。<br/><br/> “是！燕王行止无状，儿臣身为父亲，合该教导他！”李旦大声道。<br/><br/> 燕王李隆基如今是过继给他做儿子的，他自称父亲，也说得通。<br/><br/> 既然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已经罚了儿子了，那么做祖母的……<br/><br/> 李旦期待地看着武曌。<br/><br/> 武曌怎么会看不透他的心？<br/><br/> 无非就是担心燕王将来做大，甚至被指定为他的嗣子，使得他自己亲生的儿子，不能承继帝位。<br/><br/> 这么算计自己亡兄的儿子，还真是兄弟情深啊！<br/><br/> 武曌讽刺地冷笑。<br/><br/> 可是，话说回来，她又何尝没算计过自己的儿子？<br/><br/> 母子情深吗？不过如此！<br/><br/> 天家凉薄，从来只有权力利益之争，何来的情深？<br/><br/> 武曌的食指轻轻敲击着书案，像是和着脑子里的某个调子。<br/><br/> 有节奏的敲击声飘入李旦的耳朵，使得他的心脏都不由得随着那个节奏跳动起来。<br/><br/> 他的母亲，早已经掌控了，他所有的节奏。<br/><br/> 李旦不敢说话，心里面反反复复盘算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br/><br/> “燕王身为亲王，这般行径，确实是不很妥当。”武曌慢悠悠地道。<br/><br/> 李旦连忙称是，目光期待地盯着武曌——<br/><br/> 他满心等着他的母亲，对李隆基下更大的惩罚。<br/><br/> 比如褫夺亲王尊号，比如贬为庶民，比如赶出京城……<br/><br/> 李旦已经隐约看到值得期待的前景了。<br/><br/> 武曌不急不慌地看着下面的自己的儿子。<br/><br/> 这副表情，已经要忍不住眉飞色舞了吧？<br/><br/> 她心里冷哼一声：这就是那些个臣子们看好的帝王！这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仁儒宽厚的陛下！<br/><br/> 就算是她自己的儿子，她也只看到了虚伪做作，而不是什么饱学明礼！<br/><br/> 武曌宁可看到她的儿子是胆敢与她分庭抗礼、胆敢忤逆她的，那样的话，就算她的儿子最终败给了她，至少还能收获她的敬意。<br/><br/> 而不是如李旦这般，胆小懦弱、内心阴暗，还要强装出一副君子做派！<br/><br/> 无论心中作何想法，武曌表面上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厌恶反感之色。<br/><br/> 在李旦满目期待，恨不得她立刻下达对李隆基最重的惩罚的时候，武曌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慈祥的表情。<br/><br/> 李旦心里咯噔一声——<br/><br/> 他听到自己的母亲说：“几岁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来，虽说少了些考量，但其勇气、胆识可嘉！”<br/><br/> 李旦的脸都白了。<br/><br/> 他有一种很不好、非常不好的预感。<br/><br/> 武曌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几乎就要颓然下去的身体。<br/><br/> 她缓缓又道：“朕倒是觉得，大郎这般，有些昔年太宗皇帝的勇武之气！实在是难得啊！”<br/><br/> 太宗皇帝是先帝高宗之父，当年曾经辅助高祖皇帝冲锋陷阵、奋勇杀敌，为高祖皇帝开创大唐基业立下了不世之功。<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br/> 把一个几岁的孩童无视宫规任性纵马的行径，同有开国之功的太宗皇帝相比，这心简直偏到了天边去。<br/><br/> 有那么一瞬间，李旦突然就明白母亲为什么非要把李隆基过继到自己名下了——<br/><br/> 所以，母亲的心里，还是认定这大唐江山该属于兄长李弘的？<br/><br/> 所以，即使李弘早逝，身后被追封为皇帝，母亲还是觉得不足，非得把李弘的儿子，也推上那个位置，才甘心吗？<br/><br/> 李旦顿觉如坠冰窟，浑身从外冷到内。<br/><br/> 霎时间，他想了很多。<br/><br/>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好几个正室、侧室，何以没有一个妻妾能怀上儿子的。<br/><br/> 她们未必没有怀上儿子的，而是因为，就算是怀上儿子，也没有机会……生下来！<br/><br/> 李旦身躯一抖，惊吓，恐惧，不甘，憎恨……种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了一起。<br/><br/> 他怎么能允许一个非他亲生的儿子，将来承继了他的帝位？<br/><br/> 他必须得有自己的儿子！<br/><br/> “皇帝？皇帝！”<br/><br/> 李旦的耳边传来武曌的呼唤，由飘渺若天外之音，化作了切实的声音。<br/><br/> “母亲！”李旦哆嗦了一下，神魂才回体似的。<br/><br/> 上面，武曌无奈地看着他：“皇帝在想什么？”<br/><br/> 李旦被这个问题吓死了，惶然摇头：“没！没有！”<br/><br/> “朕方才说什么，你可听见了？”武曌又问道。<br/><br/> “母、母亲刚才说……”说什么了？<br/><br/> 武曌露出一个更加无奈的表情。<br/><br/> “朕方才说，我大唐以武立国，可是到先帝的时候，便偏于文了。你们兄弟几个更是……文弱了些……”武曌说到这里，还应景儿地叹了口气。<br/><br/> 李旦面部肌肉抽搐，想说点儿什么，又不敢说。<br/><br/> 武曌续道：“……天下如今虽已太平，但北有突厥诸部，西边和南边也都不大安生，朕每次收到边关战报，想到我大唐的皇帝竟然越来越不知兵，就觉心中不安，愧对列祖列宗！”<br/><br/> “母亲……”李旦越听越觉得这势头不祥。<br/><br/> 武曌抬手止住他想说的话：“朕知道你孝顺。可国祚安稳，也是帝王的职责。”<br/><br/> 李旦脑中轰然一声。<br/><br/> 只听武曌又道：“大郎朕瞧着不错，朕很喜欢。他小孩子家，做事少些分寸，你多教导他就是，责罚就免了吧！”<br/><br/> 武曌接下来的话，无疑将李旦最后的那点儿希望都抽空了——<br/><br/> “大郎现在的封地在燕地，到底远了些。朕的意思，便改封他为雍王吧。”<br/><br/> 李旦听了，浑身都凉透了。<br/><br/> 雍王，意味着什么？<br/><br/> 意味着封地在雍州。<br/><br/> 雍州在哪里？<br/><br/> 他们脚下的这方土地，就属于雍州！<br/><br/> 所以，做了雍王，便意味着，京畿都隶属于他了！<br/><br/>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封为储君了？<br/><br/> 他的母亲，大唐的太后，这是在为李隆基、李弘的儿子，铺路啊！<br/><br/> 当年，李隆基出生的时候便被封为亲王。后来，被寄养在太平膝下的时候起，再到后来过继给自己、兼祧两房，再到如今由燕王而改封雍王……<br/><br/> 这一步步的，母亲早就盘算好了吧？<br/><br/> 李旦嘴唇颤抖，脸色苍白得厉害。<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