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舒颂一跳到他主页的最上面，头像上显示一个“1”的红点。<br />
封言舟的手指头一下下无意识地抠着鞋带。<br />
他盯着那个头像看了许久，直到手机屏幕在眼前暗下去，要自动熄屏，他眸底的光也随之暗了。<br />
突然又猛地亮起来。<br />
舒颂一的名字和头像重新出现在屏幕上。<br />
封言舟心连着指尖一抖。<br />
盯着那通又拨回来的语音通话，他喉结滚动，眼睫也颤了。<br />
封言舟瘪着嘴伸手，手指在拒绝和接受的按键上徘徊，最后按下接听。<br />
然后他把手机捡起来，放到耳边。<br />
“你在哪里？”舒颂一的话音很快传来。<br />
封言舟另一只还垂在鞋面上的手依然在抠鞋带，他低低地说：“你别找我。”<br />
但对面却反问：“为什么？”<br />
“……没有为什么。”封言舟闷闷地小声说。<br />
“还生我气吗，粥粥？”舒颂一的语气很温和。<br />
没有。<br />
封言舟想着，却说不出口。<br />
他垂着眸，话在唇齿间打转半晌，才慢慢地、鬼使神差地，挤出一声口是心非的：“……嗯。”<br />
“那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吗？”舒颂一马上说，“我想当面和你道歉。”<br />
“……不要。”封言舟说。<br />
说完，那边沉静了几秒钟。<br />
封言舟咬了咬下唇，对于自己方才无耻的谎言有些羞愧。<br />
生气果然会让人神智不清，他居然无意识地撒了个谎。<br />
正想着开口否认自己刚才的那声“嗯”，耳边话音又响起了。<br />
封言舟微微张开的嘴巴复闭上。<br />
“对于瞒着你这件事，对不起，粥粥。”舒颂一说，“我当时或许，是有点故意的。但我不是想耍你。”<br />
舒颂一的声音沉沉的：“我只是想听你说那些喜欢我、崇拜我的话，也喜欢看你提起那个id时候眼睛亮亮的样子。尽管那些赞美其实不属于我，是属于后藤飞鸟的。”<br />
“一开始没说，后来于是就一直瞒着了。不是故意骗你。我也怕告诉你那个id背后的人其实是我时，你会觉得失望。毕竟我好像和你心目中的后藤飞鸟并不一样。”<br />
“你的想念我都听见了，粥粥，告诉我你在哪，好吗？我想见你。”<br />
封言舟听着，听着，心就像一张被揉成团又摊开的纸，皱巴巴的，每一条褶都写着酸涩。<br />
他很轻地嘟囔：“可我没觉得失望。”<br />
话很轻，但还是传递出去了。舒颂一那边又静下来，静了许久。<br />
许久后，那人才说：“嗯。”<br />
听到这句话，封言舟慢慢撑着膝盖站起来了。<br />
他蹲得有些久，腿发麻，起来后并不能马上走出去。只是弯着腰半蹲着缓缓，同时想问舒颂一人在哪里。<br />
身后这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br />
封言舟来不及转头，只忽地脊背一僵，顾不上腿还麻着了，拔腿就下意识要继续跑。<br />
步子还没迈出去，手臂就被人抓住往后一扯。封言舟的脚步骤然顿住。<br />
电话挂断了。<br />
“拜托你别跑了，好不好？”舒颂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br />
伴随着克制的一声声喘气。<br />
封言舟像根木头似的戳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br />
他眼睁睁看着舒颂一从身后绕到自己面前。<br />
封言舟捏着手机，往后退了一步。<br />
“哎，别退。”舒颂一赶忙跟着上前一步，“我找你好久了，好不容易找到。先别跑了。”<br />
封言舟看着他，不动了，但是没说话。<br />
也不敢对视，只有些生硬地别开脸。<br />
看着少年一脸倔强的表情，舒颂一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地问：“还在……生气吗，粥粥？”<br />
封言舟没说话。<br />
“别生气了，”舒颂一试探地走上前，想拉封言舟的手，“我真的做错了，向你诚恳道歉。好不好？”<br />
说着，他指腹触上少年的手背。<br />
封言舟手蓦地往后一躲。<br />
舒颂一伸出去的手顿住。<br />
“粥粥……”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地轻轻叫了一声。<br />
舒颂一看着封言舟的侧脸，看着那人脸上和耳尖慢慢爬上的红晕，话音落下后，更加不知所措起来。<br />
他也是这才猛然回想起，封言舟跑走之前说的最后那句话。<br />
“粥……”舒颂一再次开口。<br />
但话音刚出口就被封言舟硬邦邦地打断：“我没生气了，舒颂一，别道歉了。”<br />
舒颂一抿了下唇，改口：“好。”<br />
“我现在想听别的，”封言舟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舒颂一望着他微微仰起的脸，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发着抖，用力搓揉着衣摆，“舒颂一。”<br />
被叫到名字，舒颂一“嗯”了一声。<br />
他问：“想听什么？”<br />
封言舟说：“回答。”<br />
什么回答？<br />
舒颂一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身子站得也有些僵直。<br />
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知道封言舟想要听什么。<br />
但他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封言舟的眼睛。<br />
直到封言舟红着脸又叫了一声：“舒颂一。”<br />
那人才问：“什么回答？”<br />
舒颂一也在脸红。<br />
封言舟看见了。<br />
红晕爬在舒颂一白皙的面颊上，衬得那双眼睛清澈又干净。舒颂一的眼睫在抖，但是表情很平静，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
封言舟的手指头一下下无意识地抠着鞋带。<br />
他盯着那个头像看了许久，直到手机屏幕在眼前暗下去，要自动熄屏，他眸底的光也随之暗了。<br />
突然又猛地亮起来。<br />
舒颂一的名字和头像重新出现在屏幕上。<br />
封言舟心连着指尖一抖。<br />
盯着那通又拨回来的语音通话，他喉结滚动，眼睫也颤了。<br />
封言舟瘪着嘴伸手，手指在拒绝和接受的按键上徘徊，最后按下接听。<br />
然后他把手机捡起来，放到耳边。<br />
“你在哪里？”舒颂一的话音很快传来。<br />
封言舟另一只还垂在鞋面上的手依然在抠鞋带，他低低地说：“你别找我。”<br />
但对面却反问：“为什么？”<br />
“……没有为什么。”封言舟闷闷地小声说。<br />
“还生我气吗，粥粥？”舒颂一的语气很温和。<br />
没有。<br />
封言舟想着，却说不出口。<br />
他垂着眸，话在唇齿间打转半晌，才慢慢地、鬼使神差地，挤出一声口是心非的：“……嗯。”<br />
“那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吗？”舒颂一马上说，“我想当面和你道歉。”<br />
“……不要。”封言舟说。<br />
说完，那边沉静了几秒钟。<br />
封言舟咬了咬下唇，对于自己方才无耻的谎言有些羞愧。<br />
生气果然会让人神智不清，他居然无意识地撒了个谎。<br />
正想着开口否认自己刚才的那声“嗯”，耳边话音又响起了。<br />
封言舟微微张开的嘴巴复闭上。<br />
“对于瞒着你这件事，对不起，粥粥。”舒颂一说，“我当时或许，是有点故意的。但我不是想耍你。”<br />
舒颂一的声音沉沉的：“我只是想听你说那些喜欢我、崇拜我的话，也喜欢看你提起那个id时候眼睛亮亮的样子。尽管那些赞美其实不属于我，是属于后藤飞鸟的。”<br />
“一开始没说，后来于是就一直瞒着了。不是故意骗你。我也怕告诉你那个id背后的人其实是我时，你会觉得失望。毕竟我好像和你心目中的后藤飞鸟并不一样。”<br />
“你的想念我都听见了，粥粥，告诉我你在哪，好吗？我想见你。”<br />
封言舟听着，听着，心就像一张被揉成团又摊开的纸，皱巴巴的，每一条褶都写着酸涩。<br />
他很轻地嘟囔：“可我没觉得失望。”<br />
话很轻，但还是传递出去了。舒颂一那边又静下来，静了许久。<br />
许久后，那人才说：“嗯。”<br />
听到这句话，封言舟慢慢撑着膝盖站起来了。<br />
他蹲得有些久，腿发麻，起来后并不能马上走出去。只是弯着腰半蹲着缓缓，同时想问舒颂一人在哪里。<br />
身后这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br />
封言舟来不及转头，只忽地脊背一僵，顾不上腿还麻着了，拔腿就下意识要继续跑。<br />
步子还没迈出去，手臂就被人抓住往后一扯。封言舟的脚步骤然顿住。<br />
电话挂断了。<br />
“拜托你别跑了，好不好？”舒颂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br />
伴随着克制的一声声喘气。<br />
封言舟像根木头似的戳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br />
他眼睁睁看着舒颂一从身后绕到自己面前。<br />
封言舟捏着手机，往后退了一步。<br />
“哎，别退。”舒颂一赶忙跟着上前一步，“我找你好久了，好不容易找到。先别跑了。”<br />
封言舟看着他，不动了，但是没说话。<br />
也不敢对视，只有些生硬地别开脸。<br />
看着少年一脸倔强的表情，舒颂一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地问：“还在……生气吗，粥粥？”<br />
封言舟没说话。<br />
“别生气了，”舒颂一试探地走上前，想拉封言舟的手，“我真的做错了，向你诚恳道歉。好不好？”<br />
说着，他指腹触上少年的手背。<br />
封言舟手蓦地往后一躲。<br />
舒颂一伸出去的手顿住。<br />
“粥粥……”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地轻轻叫了一声。<br />
舒颂一看着封言舟的侧脸，看着那人脸上和耳尖慢慢爬上的红晕，话音落下后，更加不知所措起来。<br />
他也是这才猛然回想起，封言舟跑走之前说的最后那句话。<br />
“粥……”舒颂一再次开口。<br />
但话音刚出口就被封言舟硬邦邦地打断：“我没生气了，舒颂一，别道歉了。”<br />
舒颂一抿了下唇，改口：“好。”<br />
“我现在想听别的，”封言舟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舒颂一望着他微微仰起的脸，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发着抖，用力搓揉着衣摆，“舒颂一。”<br />
被叫到名字，舒颂一“嗯”了一声。<br />
他问：“想听什么？”<br />
封言舟说：“回答。”<br />
什么回答？<br />
舒颂一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身子站得也有些僵直。<br />
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知道封言舟想要听什么。<br />
但他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封言舟的眼睛。<br />
直到封言舟红着脸又叫了一声：“舒颂一。”<br />
那人才问：“什么回答？”<br />
舒颂一也在脸红。<br />
封言舟看见了。<br />
红晕爬在舒颂一白皙的面颊上，衬得那双眼睛清澈又干净。舒颂一的眼睫在抖，但是表情很平静，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