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霍德的盲眼也像是解开了某种封印，恢复了其中一只眼的视力。他于是新奇地看着高法依格和彻达之间的亲密，直到那两人也注意到了他。<br />
“抱歉打扰。“劫后余生的金发男神站在他们面前浅笑，突然看见那与博德如出一辙的面貌，其实怪使人惊的，不过那外表之下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天生温柔而平和的性情，足以将他和博德区分开来，就如同黑暗本身的宁静与波澜不惊。 “不过……有个东西，我觉得应该给你们看下。”<br />
“我和博德原本各有一只盲眼，因为黑暗之中有光明，光明中也有黑暗……但是阴差阳错……你们也都知道，我这两只眼睛都看不见……直到刚才才恢复。”霍德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现在能看到一部分博德，或者说奥丁曾经的视野……又或者是记忆。”<br />
说着，他双手抵住眉心，从这具博德留下的身体里抽离那一部分残存的记忆，一片发着荧光的记忆碎片出现在他手中，好像随时都要消失。<br />
“我对此没有任何头绪，不过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霍德说，将那东西递出去。<br />
彻达谨慎地接过去，恰好与霍德的目光错开。<br />
霍德尚未习惯的视线又落向远方，好似正在冥想。<br />
“其实我有在想，为什么是槲寄生呢……”他出神地自言自语。<br />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种柔弱而圣洁的神草会在今天摇身一变，成了杀死博德的凶器。<br />
彻达一愣，虽然不是在问他，仍然回答：“唯一的解释是布吉拉的预言……那么我想，应当属于宿命的范畴。”<br />
“你说的对，是宿命没错。”霍德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彻达，“但不是因为布吉拉的预言——而是提尔的复仇。”<br />
“提尔？”<br />
霍德点点头，平静道：“我想起来，那顶槲寄生的神冠原是提尔的旧物。”<br />
曾经在博德的洗礼上，连同提尔的神位一起被送给了博德……或许所谓宿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形成……<br />
经霍德提醒，彻达也不由得微微讶然。<br />
“可惜我们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而他至死都没能明白……”<br />
两人都沉默了。 “他”——说是博德，其实是他们共同的父亲。<br />
在提尔死后，奥丁的化身终于被他所杀。不过如果是奥丁的话，很可能宁愿相信是预言的力量，也不愿意反思一下。<br />
奥丁无法理解那些曾经被他侮辱和践踏的，最终会化作报复的利齿，有朝一日咬碎他的喉咙。<br />
“都说命运三女神不编织属于神族的命运，我看不然，或许等我有空时应当去拜访一下。”霍德倏尔一笑，结束了这有些沉重的话题，他再次郑重地看向彻达，还有他身边的高法依格，言语恳切，“拜托了，救救托尔。”<br />
彻达伸出右手与他相握。<br />
霍德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很快告辞，离开冥照之宫，去陪伴弗丽嘉。<br />
刚才两兄弟说话，高法依格一直没有插嘴，此时早按捺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指着彻达手里发着光的记忆碎片。<br />
“这里面有什么？”<br />
“奥丁主魂的记忆……”彻达喃喃，“我刚才就觉得奇怪，灵魂碎片之间并不共享记忆，为什么博德会忌惮我呢？”<br />
“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是我杀了主魂。他成为了新的主魂，不可思议……”<br />
“那么也就是说……”高法依格回过味来，转头看向他手中的记忆碎片，目不转睛，“我们有可能得到从这里面剩下那两个魂器的线索？”<br />
*<br />
九大世界的某个角落。<br />
在托尔离开了华纳海姆，正准备返回阿斯加德与博德汇合的途中，他胸前的镜子感知到了冥照之宫中的噩耗，托尔胸口一痛，好似听见了一声能刺穿灵魂的尖啸！<br />
那是镜中奥丁的残魂怒不可遏！<br />
可又别无他法。<br />
严格地来说，托尔并不是奥丁的魂器本身，而是被挑中的守护魂器——那面镜子的使者。<br />
托尔真正的意识被大部分压制，残存的那些，只足以支持一些他的简单活动，还有，预备不计后果的战斗。<br />
他迟缓地低下头，感觉到胸口传来持续的阵痛，钝钝的感受并不真切，又好像又痒又麻。<br />
镜子正在他的血肉里扎根，尖锐的镜片刺进他的皮肤和血管，再过不久，它或许会取代他的心脏的位置，完全掌控这具身躯，合为一体……<br />
别忘了，鲜活的神体永远是保管灵魂最好的容器！<br />
博德已死，他不能再回阿斯加德了。<br />
那么，去哪里呢？<br />
即使仅剩他一个，他仍要完成博德的使命！<br />
镜子驱使着他朝未知的方向而去，余光中，仅剩的托尔意识似乎看见了遥远的华纳海姆，模糊的眷恋短暂地划过他一片混沌的脑海……<br />
希芙……<br />
这段时间，每当他面对着旁人，镜子发挥了它镜子的功能——或许这么说并不准确——总能将对方的情绪夸张地放大。<br />
提尔不受控制的恶毒和自毁冲动激怒了他，他恨不得把他杀了。<br />
弗丽嘉的冷漠和自我厌弃刺痛了他，他选择转身离去。<br />
可是希芙。<br />
她的理智和正直经受住了镜子的考验，就像强压下坚硬的钻石，托尔在她眼中看到了痛苦的爱意，他的爱人并没有放弃他……残存在他身体里的意识在苦苦哀求，他想要躲进她的怀里痛哭一场，他如何能让她懂得，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离开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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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扰。“劫后余生的金发男神站在他们面前浅笑，突然看见那与博德如出一辙的面貌，其实怪使人惊的，不过那外表之下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天生温柔而平和的性情，足以将他和博德区分开来，就如同黑暗本身的宁静与波澜不惊。 “不过……有个东西，我觉得应该给你们看下。”<br />
“我和博德原本各有一只盲眼，因为黑暗之中有光明，光明中也有黑暗……但是阴差阳错……你们也都知道，我这两只眼睛都看不见……直到刚才才恢复。”霍德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现在能看到一部分博德，或者说奥丁曾经的视野……又或者是记忆。”<br />
说着，他双手抵住眉心，从这具博德留下的身体里抽离那一部分残存的记忆，一片发着荧光的记忆碎片出现在他手中，好像随时都要消失。<br />
“我对此没有任何头绪，不过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霍德说，将那东西递出去。<br />
彻达谨慎地接过去，恰好与霍德的目光错开。<br />
霍德尚未习惯的视线又落向远方，好似正在冥想。<br />
“其实我有在想，为什么是槲寄生呢……”他出神地自言自语。<br />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种柔弱而圣洁的神草会在今天摇身一变，成了杀死博德的凶器。<br />
彻达一愣，虽然不是在问他，仍然回答：“唯一的解释是布吉拉的预言……那么我想，应当属于宿命的范畴。”<br />
“你说的对，是宿命没错。”霍德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彻达，“但不是因为布吉拉的预言——而是提尔的复仇。”<br />
“提尔？”<br />
霍德点点头，平静道：“我想起来，那顶槲寄生的神冠原是提尔的旧物。”<br />
曾经在博德的洗礼上，连同提尔的神位一起被送给了博德……或许所谓宿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形成……<br />
经霍德提醒，彻达也不由得微微讶然。<br />
“可惜我们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而他至死都没能明白……”<br />
两人都沉默了。 “他”——说是博德，其实是他们共同的父亲。<br />
在提尔死后，奥丁的化身终于被他所杀。不过如果是奥丁的话，很可能宁愿相信是预言的力量，也不愿意反思一下。<br />
奥丁无法理解那些曾经被他侮辱和践踏的，最终会化作报复的利齿，有朝一日咬碎他的喉咙。<br />
“都说命运三女神不编织属于神族的命运，我看不然，或许等我有空时应当去拜访一下。”霍德倏尔一笑，结束了这有些沉重的话题，他再次郑重地看向彻达，还有他身边的高法依格，言语恳切，“拜托了，救救托尔。”<br />
彻达伸出右手与他相握。<br />
霍德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很快告辞，离开冥照之宫，去陪伴弗丽嘉。<br />
刚才两兄弟说话，高法依格一直没有插嘴，此时早按捺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指着彻达手里发着光的记忆碎片。<br />
“这里面有什么？”<br />
“奥丁主魂的记忆……”彻达喃喃，“我刚才就觉得奇怪，灵魂碎片之间并不共享记忆，为什么博德会忌惮我呢？”<br />
“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是我杀了主魂。他成为了新的主魂，不可思议……”<br />
“那么也就是说……”高法依格回过味来，转头看向他手中的记忆碎片，目不转睛，“我们有可能得到从这里面剩下那两个魂器的线索？”<br />
*<br />
九大世界的某个角落。<br />
在托尔离开了华纳海姆，正准备返回阿斯加德与博德汇合的途中，他胸前的镜子感知到了冥照之宫中的噩耗，托尔胸口一痛，好似听见了一声能刺穿灵魂的尖啸！<br />
那是镜中奥丁的残魂怒不可遏！<br />
可又别无他法。<br />
严格地来说，托尔并不是奥丁的魂器本身，而是被挑中的守护魂器——那面镜子的使者。<br />
托尔真正的意识被大部分压制，残存的那些，只足以支持一些他的简单活动，还有，预备不计后果的战斗。<br />
他迟缓地低下头，感觉到胸口传来持续的阵痛，钝钝的感受并不真切，又好像又痒又麻。<br />
镜子正在他的血肉里扎根，尖锐的镜片刺进他的皮肤和血管，再过不久，它或许会取代他的心脏的位置，完全掌控这具身躯，合为一体……<br />
别忘了，鲜活的神体永远是保管灵魂最好的容器！<br />
博德已死，他不能再回阿斯加德了。<br />
那么，去哪里呢？<br />
即使仅剩他一个，他仍要完成博德的使命！<br />
镜子驱使着他朝未知的方向而去，余光中，仅剩的托尔意识似乎看见了遥远的华纳海姆，模糊的眷恋短暂地划过他一片混沌的脑海……<br />
希芙……<br />
这段时间，每当他面对着旁人，镜子发挥了它镜子的功能——或许这么说并不准确——总能将对方的情绪夸张地放大。<br />
提尔不受控制的恶毒和自毁冲动激怒了他，他恨不得把他杀了。<br />
弗丽嘉的冷漠和自我厌弃刺痛了他，他选择转身离去。<br />
可是希芙。<br />
她的理智和正直经受住了镜子的考验，就像强压下坚硬的钻石，托尔在她眼中看到了痛苦的爱意，他的爱人并没有放弃他……残存在他身体里的意识在苦苦哀求，他想要躲进她的怀里痛哭一场，他如何能让她懂得，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离开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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