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卯生眼皮抬也不抬，“神经？”<br />
“你看那花旦好看么？”<br />
纤细的睫轻轻抬起，看了眼台上的戏子。<br />
粉衣水袖身姿蹁跹，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莲步生花，开口便是情意悠远，凄婉悲清。<br />
只一眼便得骨相，去了面上浓妆，也必是一副娇艳容貌。<br />
“好看，挺媚的。”苏卯生道，抿了一口清酒。<br />
十即眯了眯眼，鼻尖近乎要贴上他的脸颊，“媚？”<br />
苏卯生以为他误会了什么，解释道，“没有不尊重戏子的意思，只是说她的好看是属于艳丽那一类。”<br />
“我知道。”十即轻笑一声。<br />
一时相对无言。<br />
“叹那瀚海悲风霜月中，三千里外浸冷愁，他鹊桥归路一人走，跨不过西北海，日暮望不周……”<br />
台上的戏唱得多是伤情曲调，十即不感兴趣也听不懂，全程没听进去几句，时不时看看苏卯生，时不时阖眼假寐。<br />
过了一会，台下突然响起了杂乱的吆喝声和鼓掌声，温热的手掌又穿过他的下腹，狐狸整个被一只小臂托起。<br />
别说，虽然那货看起来一副谦谦君子柔弱书生的模样，但是心黑是真心黑，身材好也是真好。<br />
十即趴在他小臂上，靠在他怀里。<br />
苏卯生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巷中，突然停住脚步，微微眯起眼看着墙上的召示——<br />
明日正午，镇中陈府，书香清会，由陈公子讲学并主持交谈，亦可买卖交易。<br />
“你要去？”十即看着他。<br />
“闲来无事，去看看也无妨。”<br />
“有什么意思？”<br />
“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画……”<br />
“不如店里卖的春宫。”<br />
苏卯生颇为无语地“啧”了一声。<br />
“行行行，我说着玩的，你想去就去。”<br />
只是十即没想到，这场书香清会，会成为他人生命运中最大的一个转折点。<br />
最痛的一柄开骨刀。<br />
第53章 二合一<br />
次日正午, 苏卯生抱着十即从客栈出来，正好遇上一人群，像是结伴要去陈府的。<br />
左右也不知镇中陈府在哪儿, 也省得打听，干脆慢悠悠跟在了他们身后。<br />
他们边走边聊, 苏卯生从他们口中得知陈家算是此镇最大的一户商贾，主要做书画生意, 交接皇宫中的皇帝和权贵以及各路高阶文人雅士。<br />
做得是大买卖, 但小生意也有。<br />
“你是没见过那陈家公子,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关键人品还好，每年都会开几次这种清会，低价卖些高质的书画，就为了照顾我们这些感兴趣的普通人……”<br />
“诶，不会就是之前……一幅《馥郁堂》被皇帝以万两黄金买下的那个？”<br />
“对对对, 何止呢, 今年才二十几, 什么都会画，我听说好多幅画类都被宫里那些人给买断了。”<br />
“啊？那陈家老爷不得有福了, 生了这么大一棵摇钱树, 做梦都得笑醒吧。”<br />
“这你就有所不知, 陈家世代经商，祖宗传下来的黄金命, 陈家公子有那本事, 也得靠他爹教……”<br />
苏卯生施施然听着前面那群人的谈话, 无甚表情。<br />
十即则撇撇嘴——<br />
听风就是雨，拍马屁, 一群蠢货。<br />
拐过几个巷口，来到一处宽阔的大街上，往前行百步到了一扇暗红色大门前，侧首一望，鎏金匾额——<br />
“陈府”。<br />
苏卯生跟着那群人进了府。<br />
从外面看不出来，进门便觉得这府大得不像话，有下人连忙迎上热情招待，笑着带他们来到正堂。<br />
十即打量着这透着书香气的府内景物，一进正堂便觉有无数条视线打来。<br />
坐在台下的大部分人都将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br />
也是，见过狐狸，见过宠物，但鲜少有人见到拿狐狸将宠物抱在怀中的。<br />
大多人都认为狐狸这种动物多野性，狡猾善变，一般都是野生野长，不受人饲养，也少有人愿意饲养。<br />
更何况凡间的诸多妖邪话本多以狐狸为原型，难免会让人有些不适。<br />
十即正毫不客气地看回去，突然被一条青袖遮住眼睛，头也被蒙入其中按了下去。<br />
苏卯生什么也没说，捂着他的脑袋，自顾自走到台下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br />
那讲学之人正在台上摆弄着例图，察觉到台下氛围有几瞬不对时微微抬眸，动作一顿。<br />
苏卯生注意到他的视线，冲他稍稍颔首，唇角微勾。<br />
那人有几分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修长的指尖顺了一下束在肩颈处的松散发辫，耳上的流苏耳坠随动作轻轻晃荡，撩得颈侧有些发痒。<br />
又过了一段时间，正堂内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台上之人开始发话，嗓音如昆玉清润温婉——<br />
“在下陈初筠，此次清会由陈某主持讲谈，讲谈之后余下时间交给各位自由交流买卖。”<br />
他手中拿一根细滑纤长的玉棍，开始讲解介绍展示的书帖和画作。<br />
起初十即还会从苏卯生怀中探出个头来听听那人的讲解，看看那人展示的书帖，即便十即一向心比天高审美稀缺，也能看出那书帖确实挺好。<br />
直到陈祁筠开始展示那些画作。<br />
他终于忍不住皱了皱那不存在的眉头，凑到苏卯生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这不就是一座山一片水么？他们在稀奇什么？”
“你看那花旦好看么？”<br />
纤细的睫轻轻抬起，看了眼台上的戏子。<br />
粉衣水袖身姿蹁跹，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莲步生花，开口便是情意悠远，凄婉悲清。<br />
只一眼便得骨相，去了面上浓妆，也必是一副娇艳容貌。<br />
“好看，挺媚的。”苏卯生道，抿了一口清酒。<br />
十即眯了眯眼，鼻尖近乎要贴上他的脸颊，“媚？”<br />
苏卯生以为他误会了什么，解释道，“没有不尊重戏子的意思，只是说她的好看是属于艳丽那一类。”<br />
“我知道。”十即轻笑一声。<br />
一时相对无言。<br />
“叹那瀚海悲风霜月中，三千里外浸冷愁，他鹊桥归路一人走，跨不过西北海，日暮望不周……”<br />
台上的戏唱得多是伤情曲调，十即不感兴趣也听不懂，全程没听进去几句，时不时看看苏卯生，时不时阖眼假寐。<br />
过了一会，台下突然响起了杂乱的吆喝声和鼓掌声，温热的手掌又穿过他的下腹，狐狸整个被一只小臂托起。<br />
别说，虽然那货看起来一副谦谦君子柔弱书生的模样，但是心黑是真心黑，身材好也是真好。<br />
十即趴在他小臂上，靠在他怀里。<br />
苏卯生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巷中，突然停住脚步，微微眯起眼看着墙上的召示——<br />
明日正午，镇中陈府，书香清会，由陈公子讲学并主持交谈，亦可买卖交易。<br />
“你要去？”十即看着他。<br />
“闲来无事，去看看也无妨。”<br />
“有什么意思？”<br />
“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画……”<br />
“不如店里卖的春宫。”<br />
苏卯生颇为无语地“啧”了一声。<br />
“行行行，我说着玩的，你想去就去。”<br />
只是十即没想到，这场书香清会，会成为他人生命运中最大的一个转折点。<br />
最痛的一柄开骨刀。<br />
第53章 二合一<br />
次日正午, 苏卯生抱着十即从客栈出来，正好遇上一人群，像是结伴要去陈府的。<br />
左右也不知镇中陈府在哪儿, 也省得打听，干脆慢悠悠跟在了他们身后。<br />
他们边走边聊, 苏卯生从他们口中得知陈家算是此镇最大的一户商贾，主要做书画生意, 交接皇宫中的皇帝和权贵以及各路高阶文人雅士。<br />
做得是大买卖, 但小生意也有。<br />
“你是没见过那陈家公子,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关键人品还好，每年都会开几次这种清会，低价卖些高质的书画，就为了照顾我们这些感兴趣的普通人……”<br />
“诶，不会就是之前……一幅《馥郁堂》被皇帝以万两黄金买下的那个？”<br />
“对对对, 何止呢, 今年才二十几, 什么都会画，我听说好多幅画类都被宫里那些人给买断了。”<br />
“啊？那陈家老爷不得有福了, 生了这么大一棵摇钱树, 做梦都得笑醒吧。”<br />
“这你就有所不知, 陈家世代经商，祖宗传下来的黄金命, 陈家公子有那本事, 也得靠他爹教……”<br />
苏卯生施施然听着前面那群人的谈话, 无甚表情。<br />
十即则撇撇嘴——<br />
听风就是雨，拍马屁, 一群蠢货。<br />
拐过几个巷口，来到一处宽阔的大街上，往前行百步到了一扇暗红色大门前，侧首一望，鎏金匾额——<br />
“陈府”。<br />
苏卯生跟着那群人进了府。<br />
从外面看不出来，进门便觉得这府大得不像话，有下人连忙迎上热情招待，笑着带他们来到正堂。<br />
十即打量着这透着书香气的府内景物，一进正堂便觉有无数条视线打来。<br />
坐在台下的大部分人都将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br />
也是，见过狐狸，见过宠物，但鲜少有人见到拿狐狸将宠物抱在怀中的。<br />
大多人都认为狐狸这种动物多野性，狡猾善变，一般都是野生野长，不受人饲养，也少有人愿意饲养。<br />
更何况凡间的诸多妖邪话本多以狐狸为原型，难免会让人有些不适。<br />
十即正毫不客气地看回去，突然被一条青袖遮住眼睛，头也被蒙入其中按了下去。<br />
苏卯生什么也没说，捂着他的脑袋，自顾自走到台下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br />
那讲学之人正在台上摆弄着例图，察觉到台下氛围有几瞬不对时微微抬眸，动作一顿。<br />
苏卯生注意到他的视线，冲他稍稍颔首，唇角微勾。<br />
那人有几分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修长的指尖顺了一下束在肩颈处的松散发辫，耳上的流苏耳坠随动作轻轻晃荡，撩得颈侧有些发痒。<br />
又过了一段时间，正堂内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台上之人开始发话，嗓音如昆玉清润温婉——<br />
“在下陈初筠，此次清会由陈某主持讲谈，讲谈之后余下时间交给各位自由交流买卖。”<br />
他手中拿一根细滑纤长的玉棍，开始讲解介绍展示的书帖和画作。<br />
起初十即还会从苏卯生怀中探出个头来听听那人的讲解，看看那人展示的书帖，即便十即一向心比天高审美稀缺，也能看出那书帖确实挺好。<br />
直到陈祁筠开始展示那些画作。<br />
他终于忍不住皱了皱那不存在的眉头，凑到苏卯生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这不就是一座山一片水么？他们在稀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