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 164 章
佛成道节日，正是安定寺热闹的时候。<br />
作为京中第一大寺, 八宝赠粥是众人所求的。天际稍明, 外头已经是人山人海的一片。<br />
黛玉静静站在窗口，从阁楼往远处眺望, 几乎一眼望不到边。<br />
“外面平民可真是多。”<br />
“听说皇家人也会来, 不知现在到了没有。”<br />
“就是到了又如何, 定是在内层的。也就盛会上远远瞧一眼罢了。”<br />
“能瞧一眼也该知足了。”<br />
侧边小声的嬉闹响了起来, 几位千金难掩激动往阁楼走了来, 言笑之际还刻意用扇子遮挡嘴角。<br />
等恍惚一眼瞟见窗户旁的倩影时, 笑声不约而同地停了一瞬。<br />
这是谁家的千金<br />
刚上京，人也认不全<br />
气质实在不俗<br />
浅棕字体从栏杆上跳过。黛玉收了收置于上方的手指, 恍觉这一幕似曾相识。<br />
当初自己第一次到安定寺中，也见过差不多的心语。<br />
千金们互相对视一眼, 往另一边走了几步。并不站到黛玉旁边，免得被比较了下去。<br />
目光还时有时无地打量过来，声音在安静片刻后又提高。<br />
“外面的人也太多了, 幸好不能进来。”<br />
“瞧着姻缘树, 我们一会也去抛个琉璃球玩玩。”<br />
“听说最高的是北静王挂上去的呢。”<br />
“可惜王爷已经大婚了……”<br />
听到水溶的名号，黛玉微微偏了下头, 目光流转往出声处瞧了眼。<br />
正好对上出言人的视线。<br />
她薄纱遮面, 一个背影就逼得他人避开锋芒。<br />
现在侧脸一晃，墨发垂下，长睫起伏，流露天生的灵巧。<br />
对方猛地瞧见, 一时怔愣，连口中的话都断了。<br />
这究竟是谁家千金<br />
容貌甚是出众<br />
“玉儿怎么到这边来了？”水溶放轻声音，几步从后面迈上，身姿挺拔站到黛玉旁边。<br />
他站姿巧妙，完完全全挡住了其他千金投过来的张望。<br />
我一个不注意<br />
就有人觊觎玉儿<br />
黛玉轻笑了声，伸出指尖指了指上方，“来看看这个。”<br />
姻缘树在面前依旧巍峨而上，光秃的枝干上，只有几根细细的枝丫。<br />
和他们初见时是一样的。<br />
上面挂着零星的玲珑球，这么久过去了，也没见增加几个。<br />
“最上面还是王爷挂成的。”她也放轻音量，含笑给水溶重复了遍听来的谈话。<br />
水溶将身边人手指收拢，往下一揽就护到自己手心，亲密地捏了一下。<br />
“里面盛会要开始了，我来找玉儿一块去的。”<br />
去看看我大哥如何自投罗网<br />
当节日余庆给玉儿解闷<br />
“王爷不留下来听听？”黛玉眼波往千金处一送，声音压得更加低。<br />
“刚刚那边可还在盛赞北静王呢。”<br />
“赞北静王心性妒忌，不愿让王妃露面？”水溶扬眉一挑，用外头的流言接口，逗得心上人再笑开来。<br />
黛玉笑靥微绽，往后边退了一步，冲还怔怔看向这里的千金弯弯眉眼，稍一点头示意。<br />
等两人往外边走去，侍女们便规规矩矩地跟在后头，脚步一寸不落。<br />
伴随着他们迈步而出，外头的大钟声也响了起来。<br />
“咚、咚咚——”<br />
雄浑钟声覆盖整个寺院，召示着盛会的来临。<br />
千金们下意识地安静了会，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阁楼，才重新窃窃私语起来。<br />
“这才是大家的规矩，从下人那都看得出来。”<br />
“这男的是谁？过来时我都没敢说话。”<br />
“定是大官之子。”<br />
“走，我们也去盛会外瞧几眼。”<br />
她们略带羡意地将脊背挺直，刻意放慢了脚步，往正后方大会方向迈去。<br />
虽然她们不能进内围，可在外也有机会看到皇家人，指不定就走运被瞧上了呢。<br />
千金们压抑着心情激动，叽叽喳喳小声走远了，留下沉默的阁楼。<br />
一个沉默的身影在角落中坐着。<br />
她面若银盘，肤白丰腴，半新的棉衣越显端庄。<br />
若是让那些新上京的千金们瞥见正面，也会惊叹又出现位难得的美人。<br />
只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手上一下下摸着脖颈中的金项圈。<br />
“盛会钟声都响了，我们也过去吧。”宝玉从侧面小步过了来，步伐迈得大了点，带出急促来。<br />
他将怀中护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置于女子面前，“这是你要的粥。”<br />
刚刚宝姐姐突然让他去带八宝赠粥来。<br />
虽然有些突兀，可难得听到宝姐姐提出要求，宝玉也愿意去实现。<br />
故而他还没迈入阁楼就先拐弯，直到现在才回来。<br />
也正好错过了黛玉在的时候。<br />
宝钗目光垂放在粥水之上，眼眸一抬，往上静静看了宝玉好几眼。<br />
在宝玉被看得有些茫然时，她唇边上扬，露出往常稳重的笑来，“一时心起想喝粥，难为你跑一趟。”<br />
“这有什么。”宝玉挠了挠头发，殷勤地替宝钗将粥盖打开。<br />
自从成婚后，他家这位越发沉默，现在气氛倒好。<br />
“也不急，你慢慢吃。盛会不差这一会，赶不上也没事。”<br />
反正他们也没有被邀请，只是在外头观看而已。<br />
宝钗点头温婉一笑，果真放慢动作舀起一勺粥水来，不急不缓地品尝。<br />
盛会之内。<br />
外头的千金们大多是站着，只有受到邀请的才有位置。<br />
直到那些千金们到达会所才发现，盛会内还设有屏风。<br />
她们能看清僧人，却是不能见到皇亲之列。<br />
正上方的高位为天下共主所有。<br />
今上少有地抽出时间，来参加京中第一大寺祈福。<br />
八十一位僧人喃喃念经之声整齐响彻，住持上香乞告天地。<br />
灵秀身为钦定的下一任主持，在正前方端正站立。<br />
他一身长袍风俊神秀。眼眸从来都是阖起，却所行自如，更添神秘。<br />
等到祷告之末，灵秀脚步轻松地上前，接过住持手中长旗利落一挥。<br />
一时间长香齐齐燃起，暗红的火光微明。<br />
“礼毕——”<br />
僧人们随着声响停下手中犍稚，刹那间响动全都静止，只有冉冉白烟往上升腾。<br />
今上跟着住持一块往佛堂中行去。<br />
席面被重新布置，隔开的屏风内，皇子们重新安座下来。<br />
灵秀在场率领众僧回礼，而后于首座坐下。<br />
他秀美面上眼眸闭合，对比后方一群的长须老派之人，是分外的显眼。<br />
现在是论座之际，也是僧人最能扬名的时候。<br />
按照惯例，一般都是由首座宣布开始。<br />
而灵秀还没出声，在他身后的一位僧人就率先开了腔。<br />
“大皇子有礼，怎么不见贵妃娘娘？”僧人颔首行礼，同样长袍加身，材质却略逊色灵秀一筹。<br />
他脸庞深刻憨厚实诚，手上的佛珠极大，颗颗饱满光滑。<br />
对于被抢先开口一事，灵秀并没有过多表示，依旧无声闭眼。<br />
哪怕没有开口，脸上都犹如带着三分笑意，让人如浴春风。<br />
“母妃身子有碍，一时不好见风。”大皇子也像是不知道这个传统，紧接着出声，应答很是得道。<br />
既说出了由头，又半点没透露出禁闭的情况。<br />
“小僧最近为贵妃解了一签。显示有恶意缠身伺机而动，还请大皇子留神。”<br />
僧人双手合十，话语布满坦荡。<br />
他音调一点没降，近场的能听得一清二楚。<br />
有知道周贵妃内幕的，都互相对视了几眼，诧异和好奇在眼中传递。<br />
触觉灵敏的已经嗅到不寻常气息，目光小心地在大皇子和北静王身上转动着。<br />
而黛玉能见到的比别人更多，艳红色的字体从僧人头上一个个落下。<br />
怎能让黄口小儿压我头上<br />
帮了周家这一回<br />
祝我夺回主持之位<br />
黛玉往旁边略微一动，捏住了水溶袖子衣角，轻扯了扯示意。<br />
看来周家这是和这僧人搭上线了，对方还对灵秀不满。<br />
水溶手心顺势而上，安抚地将黛玉的手反握住。<br />
他修长眉梢扬起，幽邃眼中都是沉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br />
玉儿这个动作真可爱<br />
力道可以再大一些<br />
扯别的地方我也是愿意的<br />
“法师这话是何意思。”水溶不等他们再打哑谜，直接插入对话之中。<br />
僧人俯首作揖，直视当朝唯一封王的王爷，忠厚的脸上透出呆板。<br />
“小僧算到宫中有小人作祟，恐酿成后患。故而提醒。”<br />
“哦？”水溶薄唇微勾，只吐出这一个词。眼眸一挑，扫过面前僧人一眼。<br />
一时间气氛都静了静，一个字的回应仿佛还在场中回荡。<br />
他稍带侵略性的笑意从面上扬起，出声轻慢：“那法师为何要莫名为贵妃算卦？”<br />
僧人控制不住地转开视线，心尖微颤，有些经受不住这近距离的压迫。<br />
北静王像是看穿了计谋<br />
这气势实在太盛<br />
果真是上过战场的蛮横之人<br />
“周施主在寺庙中为苍生祈福燃香油海灯，按理是该算上一挂。”<br />
他下意识弯腰行礼，在低下头之际，将目光转移在大皇子身上。<br />
大皇子水泽接受到示意，扬手将长袖挥了挥。<br />
这时候今上入了大堂，外面众人却还没离开，正是他要寻求的好时机。<br />
不能再让他插话<br />
无论是看出什么，现在都来不及<br />
盛宴开始了<br />
黛玉在位置上端坐不动，将一切都尽收眼底。<br />
她也学着大皇子的模样，把右手抬起来，垂袖稍稍覆起自己下半边脸。<br />
“这盛宴要开始了。”黛玉声音放低，控制在两个人能听到的范围，玩笑似的重复大皇子最后一句心语。<br />
水溶借着长袖的遮挡，半握住自己王妃手心。清俊容颜瞧不出深浅，只有音调略带轻快。<br />
“早就开始了。”<br />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买定离手——<br />
水泽：大<br />
僧人：小<br />
水溶：豹子通杀
作为京中第一大寺, 八宝赠粥是众人所求的。天际稍明, 外头已经是人山人海的一片。<br />
黛玉静静站在窗口，从阁楼往远处眺望, 几乎一眼望不到边。<br />
“外面平民可真是多。”<br />
“听说皇家人也会来, 不知现在到了没有。”<br />
“就是到了又如何, 定是在内层的。也就盛会上远远瞧一眼罢了。”<br />
“能瞧一眼也该知足了。”<br />
侧边小声的嬉闹响了起来, 几位千金难掩激动往阁楼走了来, 言笑之际还刻意用扇子遮挡嘴角。<br />
等恍惚一眼瞟见窗户旁的倩影时, 笑声不约而同地停了一瞬。<br />
这是谁家的千金<br />
刚上京，人也认不全<br />
气质实在不俗<br />
浅棕字体从栏杆上跳过。黛玉收了收置于上方的手指, 恍觉这一幕似曾相识。<br />
当初自己第一次到安定寺中，也见过差不多的心语。<br />
千金们互相对视一眼, 往另一边走了几步。并不站到黛玉旁边，免得被比较了下去。<br />
目光还时有时无地打量过来，声音在安静片刻后又提高。<br />
“外面的人也太多了, 幸好不能进来。”<br />
“瞧着姻缘树, 我们一会也去抛个琉璃球玩玩。”<br />
“听说最高的是北静王挂上去的呢。”<br />
“可惜王爷已经大婚了……”<br />
听到水溶的名号，黛玉微微偏了下头, 目光流转往出声处瞧了眼。<br />
正好对上出言人的视线。<br />
她薄纱遮面, 一个背影就逼得他人避开锋芒。<br />
现在侧脸一晃，墨发垂下，长睫起伏，流露天生的灵巧。<br />
对方猛地瞧见, 一时怔愣，连口中的话都断了。<br />
这究竟是谁家千金<br />
容貌甚是出众<br />
“玉儿怎么到这边来了？”水溶放轻声音，几步从后面迈上，身姿挺拔站到黛玉旁边。<br />
他站姿巧妙，完完全全挡住了其他千金投过来的张望。<br />
我一个不注意<br />
就有人觊觎玉儿<br />
黛玉轻笑了声，伸出指尖指了指上方，“来看看这个。”<br />
姻缘树在面前依旧巍峨而上，光秃的枝干上，只有几根细细的枝丫。<br />
和他们初见时是一样的。<br />
上面挂着零星的玲珑球，这么久过去了，也没见增加几个。<br />
“最上面还是王爷挂成的。”她也放轻音量，含笑给水溶重复了遍听来的谈话。<br />
水溶将身边人手指收拢，往下一揽就护到自己手心，亲密地捏了一下。<br />
“里面盛会要开始了，我来找玉儿一块去的。”<br />
去看看我大哥如何自投罗网<br />
当节日余庆给玉儿解闷<br />
“王爷不留下来听听？”黛玉眼波往千金处一送，声音压得更加低。<br />
“刚刚那边可还在盛赞北静王呢。”<br />
“赞北静王心性妒忌，不愿让王妃露面？”水溶扬眉一挑，用外头的流言接口，逗得心上人再笑开来。<br />
黛玉笑靥微绽，往后边退了一步，冲还怔怔看向这里的千金弯弯眉眼，稍一点头示意。<br />
等两人往外边走去，侍女们便规规矩矩地跟在后头，脚步一寸不落。<br />
伴随着他们迈步而出，外头的大钟声也响了起来。<br />
“咚、咚咚——”<br />
雄浑钟声覆盖整个寺院，召示着盛会的来临。<br />
千金们下意识地安静了会，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阁楼，才重新窃窃私语起来。<br />
“这才是大家的规矩，从下人那都看得出来。”<br />
“这男的是谁？过来时我都没敢说话。”<br />
“定是大官之子。”<br />
“走，我们也去盛会外瞧几眼。”<br />
她们略带羡意地将脊背挺直，刻意放慢了脚步，往正后方大会方向迈去。<br />
虽然她们不能进内围，可在外也有机会看到皇家人，指不定就走运被瞧上了呢。<br />
千金们压抑着心情激动，叽叽喳喳小声走远了，留下沉默的阁楼。<br />
一个沉默的身影在角落中坐着。<br />
她面若银盘，肤白丰腴，半新的棉衣越显端庄。<br />
若是让那些新上京的千金们瞥见正面，也会惊叹又出现位难得的美人。<br />
只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手上一下下摸着脖颈中的金项圈。<br />
“盛会钟声都响了，我们也过去吧。”宝玉从侧面小步过了来，步伐迈得大了点，带出急促来。<br />
他将怀中护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置于女子面前，“这是你要的粥。”<br />
刚刚宝姐姐突然让他去带八宝赠粥来。<br />
虽然有些突兀，可难得听到宝姐姐提出要求，宝玉也愿意去实现。<br />
故而他还没迈入阁楼就先拐弯，直到现在才回来。<br />
也正好错过了黛玉在的时候。<br />
宝钗目光垂放在粥水之上，眼眸一抬，往上静静看了宝玉好几眼。<br />
在宝玉被看得有些茫然时，她唇边上扬，露出往常稳重的笑来，“一时心起想喝粥，难为你跑一趟。”<br />
“这有什么。”宝玉挠了挠头发，殷勤地替宝钗将粥盖打开。<br />
自从成婚后，他家这位越发沉默，现在气氛倒好。<br />
“也不急，你慢慢吃。盛会不差这一会，赶不上也没事。”<br />
反正他们也没有被邀请，只是在外头观看而已。<br />
宝钗点头温婉一笑，果真放慢动作舀起一勺粥水来，不急不缓地品尝。<br />
盛会之内。<br />
外头的千金们大多是站着，只有受到邀请的才有位置。<br />
直到那些千金们到达会所才发现，盛会内还设有屏风。<br />
她们能看清僧人，却是不能见到皇亲之列。<br />
正上方的高位为天下共主所有。<br />
今上少有地抽出时间，来参加京中第一大寺祈福。<br />
八十一位僧人喃喃念经之声整齐响彻，住持上香乞告天地。<br />
灵秀身为钦定的下一任主持，在正前方端正站立。<br />
他一身长袍风俊神秀。眼眸从来都是阖起，却所行自如，更添神秘。<br />
等到祷告之末，灵秀脚步轻松地上前，接过住持手中长旗利落一挥。<br />
一时间长香齐齐燃起，暗红的火光微明。<br />
“礼毕——”<br />
僧人们随着声响停下手中犍稚，刹那间响动全都静止，只有冉冉白烟往上升腾。<br />
今上跟着住持一块往佛堂中行去。<br />
席面被重新布置，隔开的屏风内，皇子们重新安座下来。<br />
灵秀在场率领众僧回礼，而后于首座坐下。<br />
他秀美面上眼眸闭合，对比后方一群的长须老派之人，是分外的显眼。<br />
现在是论座之际，也是僧人最能扬名的时候。<br />
按照惯例，一般都是由首座宣布开始。<br />
而灵秀还没出声，在他身后的一位僧人就率先开了腔。<br />
“大皇子有礼，怎么不见贵妃娘娘？”僧人颔首行礼，同样长袍加身，材质却略逊色灵秀一筹。<br />
他脸庞深刻憨厚实诚，手上的佛珠极大，颗颗饱满光滑。<br />
对于被抢先开口一事，灵秀并没有过多表示，依旧无声闭眼。<br />
哪怕没有开口，脸上都犹如带着三分笑意，让人如浴春风。<br />
“母妃身子有碍，一时不好见风。”大皇子也像是不知道这个传统，紧接着出声，应答很是得道。<br />
既说出了由头，又半点没透露出禁闭的情况。<br />
“小僧最近为贵妃解了一签。显示有恶意缠身伺机而动，还请大皇子留神。”<br />
僧人双手合十，话语布满坦荡。<br />
他音调一点没降，近场的能听得一清二楚。<br />
有知道周贵妃内幕的，都互相对视了几眼，诧异和好奇在眼中传递。<br />
触觉灵敏的已经嗅到不寻常气息，目光小心地在大皇子和北静王身上转动着。<br />
而黛玉能见到的比别人更多，艳红色的字体从僧人头上一个个落下。<br />
怎能让黄口小儿压我头上<br />
帮了周家这一回<br />
祝我夺回主持之位<br />
黛玉往旁边略微一动，捏住了水溶袖子衣角，轻扯了扯示意。<br />
看来周家这是和这僧人搭上线了，对方还对灵秀不满。<br />
水溶手心顺势而上，安抚地将黛玉的手反握住。<br />
他修长眉梢扬起，幽邃眼中都是沉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br />
玉儿这个动作真可爱<br />
力道可以再大一些<br />
扯别的地方我也是愿意的<br />
“法师这话是何意思。”水溶不等他们再打哑谜，直接插入对话之中。<br />
僧人俯首作揖，直视当朝唯一封王的王爷，忠厚的脸上透出呆板。<br />
“小僧算到宫中有小人作祟，恐酿成后患。故而提醒。”<br />
“哦？”水溶薄唇微勾，只吐出这一个词。眼眸一挑，扫过面前僧人一眼。<br />
一时间气氛都静了静，一个字的回应仿佛还在场中回荡。<br />
他稍带侵略性的笑意从面上扬起，出声轻慢：“那法师为何要莫名为贵妃算卦？”<br />
僧人控制不住地转开视线，心尖微颤，有些经受不住这近距离的压迫。<br />
北静王像是看穿了计谋<br />
这气势实在太盛<br />
果真是上过战场的蛮横之人<br />
“周施主在寺庙中为苍生祈福燃香油海灯，按理是该算上一挂。”<br />
他下意识弯腰行礼，在低下头之际，将目光转移在大皇子身上。<br />
大皇子水泽接受到示意，扬手将长袖挥了挥。<br />
这时候今上入了大堂，外面众人却还没离开，正是他要寻求的好时机。<br />
不能再让他插话<br />
无论是看出什么，现在都来不及<br />
盛宴开始了<br />
黛玉在位置上端坐不动，将一切都尽收眼底。<br />
她也学着大皇子的模样，把右手抬起来，垂袖稍稍覆起自己下半边脸。<br />
“这盛宴要开始了。”黛玉声音放低，控制在两个人能听到的范围，玩笑似的重复大皇子最后一句心语。<br />
水溶借着长袖的遮挡，半握住自己王妃手心。清俊容颜瞧不出深浅，只有音调略带轻快。<br />
“早就开始了。”<br />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买定离手——<br />
水泽：大<br />
僧人：小<br />
水溶：豹子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