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吉雅在前面带着路, 若有所指道。<br />
“寄托而已。”尼娅随意插上一句。<br />
辛石跟在最后, 捏着一把烤串,嘴里低声含糊:“要多尊重和理解...唉,小苏你还是那么直。”<br />
夜晚, 唐城的街道灯火比阳光更耀眼,四处立着带箭头的广告牌招揽着人们的目光。<br />
苏吉雅高挑干练的身材在人群中挤出一条狭道,声音甩向后方。<br />
“辛队你糊涂了?这可不是我的原话——墨卿以前就说过, 当时你可点的头。”<br />
“墨卿可不是你这么说的,人家措辞委婉多了, 没你这浑身的刺。”<br />
苏吉雅嘁了一声。<br />
“她就是太会这一套,什么话隙都不给外人留。跟我们也是,功利得很,有用的时候就靠近过来,等每次利用完就没了踪影。”<br />
辛室脸上的法令纹都被她说得多冒出几根:“你这......”<br />
“算了,辛队老实人一个,看不懂墨卿那女人的路子正常。”女警官撇了撇嘴,转向尼娅,“雇佣兵你说呢?”<br />
这一问下,尼娅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只是讪讪笑了笑,“我和她没你们熟。”<br />
她不再接话,只默默把雇主们的交谈听了进去。<br />
从别人的口中听着对墨卿的评价,是一件微妙又奇特的事情。<br />
等上到了五层,她让两位警官稍作等待。<br />
这里正好经过雅也医生的黑诊所,像她那种扎根于唐城多年的人,对这里的弯弯绕绕了解的说不定更多些。<br />
等尼娅从老路上去,发现雅也正自己做着离子护肤——用的是诊所里为数不多的正品仪器。<br />
“失踪...这么说确实有两三个客户最近没来按时维护了。”<br />
雅也惬意地靠在沙发上,淡香的雾气蒸腾中,她细细装好颧骨处的贴片。<br />
“还以为他们是赚钱了,嫌弃我这里的黑货,你这么一说,他们指不定被人骗走挖肾去了。”<br />
说到这里,雅也夸张地耸了耸肩,“要调查就快去吧,别让我再损失几个客户,到时候连诊所都开不下去了。”<br />
“来张照片什么的?”尼娅伸手。<br />
雅也于是腰身一扭,从一旁抽屉里抽出两张排版随便的就诊单来,“喏,就这两个人,把这星期的预约都给我放了鸽子,害得人家就在这小黑屋里傻乎乎等了一下午...还好我这里是预付制。”<br />
等尼娅谢了声准备离开,她滴溜溜又探出头:“别提是我说的,我可不想招惹到什么不要命的家伙!”<br />
从黑诊所出来,尼娅将照片给苏吉雅核对。<br />
“的确都是我们掌握的失踪名单上的人,不过......”<br />
苏吉雅挑眉指了指就诊单下方黑框框里龙飞凤舞的手写字体:“嫩肤美容套餐、金属陶瓷美甲、肾脏健补冲剂,这诊所都是什么项目,后面的也就算了,男的也嫩肤美甲?”<br />
尼娅摊摊手:“大概是诊所老板的口才好,总能让客人多开点额外的项目。”<br />
“说正事。”辛石接过单子,又掏出一个银丝香袋塞给佣兵,“这两个都是唐城的住民,正好尼娅你一会儿带着信物潜入真弥寺,里面有人会和你接头。我和小苏先暗访一下这两个失踪者的住址。”<br />
“住址?”尼娅看向他们:“之前没查?”<br />
“都是黑户,还是躲在唐城里的,要没有你这样的门路,贸然调查容易打草惊蛇。”<br />
尼娅了然点头:“你们前几次去寺里,有没有帮派成员的行迹?”<br />
雅也医生觉得两人有可能是被骗去割了肾,割肾属于帮派买卖,她便多问一句。<br />
“帮派成员?唐城这地界,去寺庙里的人十个有七八个都跟帮派沾边,身上都纹成马蜂窝了。”苏吉雅摆手。<br />
尼娅愣了愣,她倒是忘了这点。<br />
又垂眸看眼时间:“那行吧,我先进去,到时候线上联系。”<br />
雇佣兵轻点眼前的玻片——墨卿在瑞安时留给她的小玩意,当时在试验区内可以勘破光学迷彩,现在也可以继续用作通讯器,隐蔽性很好。<br />
她继续向上层去,辛石则带着苏吉雅往下调查。<br />
......<br />
穿过潮涌人群,尼娅抬头便能看见霓虹灯光闪烁的【真弥寺】牌匾。<br />
一块多面电子晶屏,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正正好好的角度,大字笔直冲入眼帘。<br />
这里,霓之都星幕的月色照不进城中层,只有科技与传统碰撞出的琉璃溢彩。<br />
香火很旺,袅袅的青红烟雾从寺庙的红砖金瓦间升起,又在棚顶扩散,漫出唐城一整层的烟火味,呛人肺腑,遮人眼帘,偏偏有人最爱这股草木焚香。<br />
尼娅从正门有序地挤进寺中,挥了挥面前的烟气,眼前一下子宽阔起来。<br />
东南西北,挂的都是炽红莲灯,莲灯不全是装饰,混匿着悬浮的摄像头,只是警方查过这些明面上的录像——偏偏失踪者都进过寺门,也完好地都走了出去。<br />
尼娅要查的问题不出在大庭广众的殿堂外,要更深入其中。<br />
更深处,堂院坐立,台基多是巨型地屏,香客每每踏足,经文便于地下窜逸。<br />
殿内金红幽绿的佛像与观音,佛像宝相庄严,观音通体琉璃,靠近时五官却如镜花水月般模糊起来。<br />
定睛再看,难辨虚实的面容背后插满了缆绳,所谓的宝相与悲悯都是光学模拟出的浮影。<br />
尼娅咂咂嘴,在这荒诞与恢弘交错中险些迷了方向。
“寄托而已。”尼娅随意插上一句。<br />
辛石跟在最后, 捏着一把烤串,嘴里低声含糊:“要多尊重和理解...唉,小苏你还是那么直。”<br />
夜晚, 唐城的街道灯火比阳光更耀眼,四处立着带箭头的广告牌招揽着人们的目光。<br />
苏吉雅高挑干练的身材在人群中挤出一条狭道,声音甩向后方。<br />
“辛队你糊涂了?这可不是我的原话——墨卿以前就说过, 当时你可点的头。”<br />
“墨卿可不是你这么说的,人家措辞委婉多了, 没你这浑身的刺。”<br />
苏吉雅嘁了一声。<br />
“她就是太会这一套,什么话隙都不给外人留。跟我们也是,功利得很,有用的时候就靠近过来,等每次利用完就没了踪影。”<br />
辛室脸上的法令纹都被她说得多冒出几根:“你这......”<br />
“算了,辛队老实人一个,看不懂墨卿那女人的路子正常。”女警官撇了撇嘴,转向尼娅,“雇佣兵你说呢?”<br />
这一问下,尼娅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只是讪讪笑了笑,“我和她没你们熟。”<br />
她不再接话,只默默把雇主们的交谈听了进去。<br />
从别人的口中听着对墨卿的评价,是一件微妙又奇特的事情。<br />
等上到了五层,她让两位警官稍作等待。<br />
这里正好经过雅也医生的黑诊所,像她那种扎根于唐城多年的人,对这里的弯弯绕绕了解的说不定更多些。<br />
等尼娅从老路上去,发现雅也正自己做着离子护肤——用的是诊所里为数不多的正品仪器。<br />
“失踪...这么说确实有两三个客户最近没来按时维护了。”<br />
雅也惬意地靠在沙发上,淡香的雾气蒸腾中,她细细装好颧骨处的贴片。<br />
“还以为他们是赚钱了,嫌弃我这里的黑货,你这么一说,他们指不定被人骗走挖肾去了。”<br />
说到这里,雅也夸张地耸了耸肩,“要调查就快去吧,别让我再损失几个客户,到时候连诊所都开不下去了。”<br />
“来张照片什么的?”尼娅伸手。<br />
雅也于是腰身一扭,从一旁抽屉里抽出两张排版随便的就诊单来,“喏,就这两个人,把这星期的预约都给我放了鸽子,害得人家就在这小黑屋里傻乎乎等了一下午...还好我这里是预付制。”<br />
等尼娅谢了声准备离开,她滴溜溜又探出头:“别提是我说的,我可不想招惹到什么不要命的家伙!”<br />
从黑诊所出来,尼娅将照片给苏吉雅核对。<br />
“的确都是我们掌握的失踪名单上的人,不过......”<br />
苏吉雅挑眉指了指就诊单下方黑框框里龙飞凤舞的手写字体:“嫩肤美容套餐、金属陶瓷美甲、肾脏健补冲剂,这诊所都是什么项目,后面的也就算了,男的也嫩肤美甲?”<br />
尼娅摊摊手:“大概是诊所老板的口才好,总能让客人多开点额外的项目。”<br />
“说正事。”辛石接过单子,又掏出一个银丝香袋塞给佣兵,“这两个都是唐城的住民,正好尼娅你一会儿带着信物潜入真弥寺,里面有人会和你接头。我和小苏先暗访一下这两个失踪者的住址。”<br />
“住址?”尼娅看向他们:“之前没查?”<br />
“都是黑户,还是躲在唐城里的,要没有你这样的门路,贸然调查容易打草惊蛇。”<br />
尼娅了然点头:“你们前几次去寺里,有没有帮派成员的行迹?”<br />
雅也医生觉得两人有可能是被骗去割了肾,割肾属于帮派买卖,她便多问一句。<br />
“帮派成员?唐城这地界,去寺庙里的人十个有七八个都跟帮派沾边,身上都纹成马蜂窝了。”苏吉雅摆手。<br />
尼娅愣了愣,她倒是忘了这点。<br />
又垂眸看眼时间:“那行吧,我先进去,到时候线上联系。”<br />
雇佣兵轻点眼前的玻片——墨卿在瑞安时留给她的小玩意,当时在试验区内可以勘破光学迷彩,现在也可以继续用作通讯器,隐蔽性很好。<br />
她继续向上层去,辛石则带着苏吉雅往下调查。<br />
......<br />
穿过潮涌人群,尼娅抬头便能看见霓虹灯光闪烁的【真弥寺】牌匾。<br />
一块多面电子晶屏,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正正好好的角度,大字笔直冲入眼帘。<br />
这里,霓之都星幕的月色照不进城中层,只有科技与传统碰撞出的琉璃溢彩。<br />
香火很旺,袅袅的青红烟雾从寺庙的红砖金瓦间升起,又在棚顶扩散,漫出唐城一整层的烟火味,呛人肺腑,遮人眼帘,偏偏有人最爱这股草木焚香。<br />
尼娅从正门有序地挤进寺中,挥了挥面前的烟气,眼前一下子宽阔起来。<br />
东南西北,挂的都是炽红莲灯,莲灯不全是装饰,混匿着悬浮的摄像头,只是警方查过这些明面上的录像——偏偏失踪者都进过寺门,也完好地都走了出去。<br />
尼娅要查的问题不出在大庭广众的殿堂外,要更深入其中。<br />
更深处,堂院坐立,台基多是巨型地屏,香客每每踏足,经文便于地下窜逸。<br />
殿内金红幽绿的佛像与观音,佛像宝相庄严,观音通体琉璃,靠近时五官却如镜花水月般模糊起来。<br />
定睛再看,难辨虚实的面容背后插满了缆绳,所谓的宝相与悲悯都是光学模拟出的浮影。<br />
尼娅咂咂嘴,在这荒诞与恢弘交错中险些迷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