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所有的钱都未必有用。<br/><br/> 陈墨仰头靠在墙壁上，一直绷紧的肩背终于在此刻松懈下来，脸上却未见丝毫的放松，依旧是死气沉沉的冰冷。<br/><br/> 耀眼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玻璃处投进来，光线笼罩的地方恰好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反衬得他的脸色更加惨白。<br/><br/> 许久之后他才站起来，下楼的时候遇见了那天借给他手机的护士，护士也认出了他，微微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刚要走又被他叫住。<br/><br/> “你的手机能再借我用一下吗？”陈墨轻声问。<br/><br/> 护士这次没犹豫，直接给他了。<br/><br/>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上午九点，没记错的话，付泊如是早上八点半的飞机，这个时候已经离开江城了。<br/><br/> 本来约定好要去机场送他，现在也食言了。<br/><br/> 不知道他在机场等了多久，走的时候有没有在生他的气。<br/><br/>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br/><br/> 陈墨垂着视线，输入了那串他铭记于心的手机号码，敲下了一行字，默然看了片刻后又删掉。<br/><br/> 他想说的话太多，但又哪句都不能说。<br/><br/> 他的脸色实在差极了，侧脸凹进去，看上去比来来往往的病人更像病人。护士心想待会要建议他去测一下体温，不然就这么看着他都觉得揪心。<br/><br/> 陈墨打了又删，最后满腔的话都化为一声轻叹，紧抿嘴角打下几个字，然后点了发送。<br/><br/> 既然决定放手，那就别给自己留后路。<br/><br/> -<br/><br/> 飞机在轰鸣声中起飞，湛蓝的天一望无际。<br/><br/> 半个小时前的争吵让他精疲力尽。<br/><br/> 付泊如心烦意乱地靠在后座上，侧对着窗口，光线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光，却没能抚平那紧蹙的眉心。<br/><br/> 手机紧握在手心里，已经开了飞行模式，什么消息都接收不到。<br/><br/> 他找不到陈墨了。<br/><br/> 从第一次给他发消息无人回应后，付泊如就处于一种担忧又烦躁的状态。整整两天，他发了无数条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他去了每个陈墨可能去的地方找，甚至在他的宿舍楼下等到夜深人静，却都没能在临走时见他一面。<br/><br/> 然后他辗转联系上了陈墨的舍友，却被告知陈墨一夜之间不见人影，辅导员说他回家了。<br/><br/> 为什么突然回家？<br/><br/> 为什么不接电话？<br/><br/> 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br/><br/> 搞什么突如其来的消失，疯了么。<br/><br/> 他在机场等得心烦意乱，脑子里的各种猜测让他没办法安下心来远走高飞，最终哪根弦压得不对，付泊如竟拖着箱子要回去。<br/><br/> 他父母本就因为这几天发现了他搞同性恋而精神紧绷，见他一副不管不顾地样子，当即气得把他往回拽，父亲挡在他身前，怒瞪着他说：“你要是敢回去，我就没你这个儿子！”<br/><br/> 付泊如的手指紧攥着行李箱的拉杆，用力到骨节泛白，他的眼眶通红，颤抖地吐出一口气，在父母逼视的目光中低下头，微不可闻地说：“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br/><br/> “你以为他愿意见你吗！”<br/><br/> 付泊如缓缓抬起头，终于从父母的表情中窥得一丝端倪。<br/><br/> “你们……是不是见过他？”<br/><br/> 父亲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强硬地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回拖，周围人来人往，皆好奇地打量他们。<br/><br/> 付泊如最后还是上了飞机。<br/><br/> 辗转反侧了一路，下飞机的时候他关了飞行模式，紧接着收到了一条短信。<br/><br/> ——“付泊如，保重。”<br/><br/> 陌生的号码。<br/><br/> 付泊如却在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谁。<br/><br/> ……<br/><br/> “哎。”护士眼尖地发现即将走出门口的人，出声叫住他。<br/><br/> 陈墨顿住脚步，眼神看向她。<br/><br/> 护士指了指手机说：“刚才有个人给我打电话，像是在<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找你，你要不要回一个啊？”<br/><br/> “不用。”陈墨垂下眼帘，喉咙极轻地滚动一下，“如果有打扰到你就把他拉黑吧，不好意思。”<br/><br/> 他没法面对付泊如。<br/><br/> 无论是哪种理由，他都说不出口。<br/><br/> 就这样吧，陈墨想。<br/><br/> 付泊如的未来注定光明似锦，而他从拿到钱的那一刻就不配站在他身边。<br/><br/> 陈墨刚要转身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br/><br/> 他回头看，是一个比较眼熟的医生，经常出入他母亲的病房。<br/><br/> 陈墨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茫然地看着他跑近，一句话就把他的三魂六魄尽数抽走。<br/><br/> 母亲还是走了。<br/><br/> 陈墨这些日子像一张紧绷的弓箭，如今绷到了极致，彻底断了弦，大悲之下直接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br/><br/> 惨淡的月光在室内留下模糊不清的光影，他躺在病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流了一夜。<br/><br/> 他亲手推开了爱人，又没能留住母亲。<br/><br/> 二十多年的平静生活彻底分崩离析，坍塌在了这一夜。<br/><br/> 第38章<br/><br/> 陈墨被迅速地转到了当地最好的医院，各项顶尖设备一并用上，医院急缺的药也从国外加急运过来。<br/><br/> 钱的问题付泊如一手解决，祁嘉想帮忙也没能帮上，办理完一切手续后，两人面对面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皆是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br/><br/> 祁嘉在来的路上跟他讲了很多，付泊如一直静静地听着，除了偶尔情绪波动较大会抬手示意他停顿一下，闭上眼缓过劲后，才哑着声音说：“……继续。”<br/><br/> 祁嘉很清楚地听见他颤抖的尾音，像是压抑着快要溢出喉咙的哽咽。<br/><br/> 他叹了口气，那些往事被掩盖得太久，仅是冰山一角就足够拼凑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又万般无奈的真相。<br/><br/> 付泊如双手用力地搓了一下脸，很久后才抬起头来，眼底的情绪被垂下来的睫毛遮住，祁嘉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到他通红的眼眶，于是别过脸，扯了扯嘴角想安慰他，最终却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br/><br/> “然后呢……”付泊如低声问，每个字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战栗，顿了顿又说：“我出国后一直联系不上他，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是石沉大海，几个月后他舍友告诉我说他提前毕业，带着行李走得悄无声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同之前用过的手机卡和微信号一并丢得干干净净。我找人调出当年中文系毕业生的去向统计，结果他那一栏是空白的……”<br/><br/> “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那个时候来的西南吧。”<br/><br/> 祁嘉瞥见他满是红丝的眼睛没忍心接着往下说，只是点了点头：“之后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等陈墨醒来让他亲自跟你说吧。”<br/><br/> 付泊如极轻地摇了摇头，闭上眼说：“他当年如果肯把这些事告诉我，我也许就不会……”声音戛然而止。<br/><br/> 也许就不会什么呢……<br/><br/> 不会出国？还是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接二连三的打击和坎坷？<br/><br/> 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除了理论上的专业知识和那些外在的荣誉，在人情世故和处理问题上，他其实远不如陈墨。就算陈墨在一开始选择了向他求助而非是他的父母，可那么多钱，他也无能为力。<br/><br/> 如果向父母妥协，结果则是殊途同归，<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