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那群神色各异的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快要彻底走远的时候王寰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陆渊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会儿，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br />
陆渊澄没看他，随手把船桨还给张叔。<br />
“走吧，带我们去戏楼。”他蹲下身摸了摸陈陈的脑袋，“别让陈师傅等急了。”<br />
陆渊澄正要收回手，陈陈柔软的小手覆上来，朝他点头，“嗯。阿公才不会急，他脾气最好了 。”<br />
另一只手也被人牵住了，瞿川挠他掌心，“走。”<br />
“我还以为你上去就要抡人。”<br />
瞿川坐在戏楼里玩笑道，“那船桨挺重的，手挺稳啊，陆哥。”<br />
陆渊澄抓了把瓜子，“我没你想的这么柔弱。”<br />
“是吗？”<br />
瞿川若有所思。<br />
陆渊澄看着前方的戏台，肩膀靠近他，“在想什么？”<br />
“在想你可不可以把我抱起来……”最后一个字隐没在唇齿间，瞿川绷着脸坐回原位，也抓了把瓜子。<br />
抓得匆忙，在桌上掉了两粒。<br />
陆渊澄替他捡起来，收回手的时候小指在瞿川指腹蹭了一下。<br />
“我试试。”他说。<br />
瞿川说完就后悔了，“不不不，第一次还是来点低级的，别太高难度……”<br />
他只是怕刚才的事影响到陆渊澄，结果一张嘴没把控好度，直接把自己坑了进去。<br />
“没事。”陆渊澄喝了口茶水，“反正不会只来一次。”<br />
瞿川猛侧头，“你说什么？”<br />
“难道不是？用嘴的时候你就说只许一次，结果还不是按着我……”<br />
陈陈纯真的后脑勺就在前排，非常入迷地跟着戏曲轻轻晃悠着，瞿川不想让这些话进入他的小脑瓜，连忙喊停：<br />
“好好好，我们回去再说，回去再说。”<br />
“那随便我怎么样吗？”<br />
“……我不同意你就不会随心所欲了？”<br />
“当然。”<br />
“呵呵。”不信。<br />
陆渊澄试图和他达成一致，靠过来，“今晚？”<br />
“……你有东西吗？”<br />
“可以买。”<br />
瞿川悚然，“你不会要叫陈陈跑腿吧？！”<br />
“我是这种人？”<br />
陈陈被点名，终于从那种摇头晃脑的忘我状态中清醒过来，“欸？跑腿？”<br />
“要买什么？”<br />
瞿川尴尬得要钻进瓜子壳里了，“没……没有……”<br />
陆渊澄在陈陈背上轻拍，“你喜欢的姐姐要上场了。”<br />
“哦！”陈陈立刻别回头。<br />
出了戏楼日头正好，他们慢悠悠地步行回竹器行，今天印晗他们去拍外景了，铺子里终于不复前几日拥挤。<br />
“戏好听吗？”陈师傅笑眯眯的，问陈陈。<br />
“好听！”<br />
他顿时兴奋起来，脸蛋红红的，手舞足蹈地跟陈师傅模拟一些唱腔。<br />
这样的陈陈看起来跟普通孩子无异，瞿川看着他的笑脸突然有些难过，那群人是怎么舍得对着这么可爱的孩子说那些话的？<br />
午后，他们回客栈睡了一觉，打算下午去竹器行帮陈师傅看会儿店，然后晚上在苏镇集市里逛逛。<br />
“我这店哪里需要看？”<br />
陈师傅捧着茶缸子，里面是陈陈加了很多热水稀释过的茶。<br />
他要去苏镇外围看看家具，给陈陈换个高一点的桌子。<br />
“万一有人来偷您的竹鹤怎么办？”瞿川笑问。<br />
“偷了就再做，况且还有陈陈。”<br />
就是因为只有陈陈在他们才不放心，那群人看起来还要在苏镇停留一段时间，谁知道会不会经过这里。<br />
小心为上，反正他们在这铺子里待得挺舒服，只要不让陈陈落单就行。<br />
陆渊澄接过他的杯子，打开热水壶往里面加水，“您好歹是我师傅，我们在这儿看店都不行了？”<br />
陈师傅大笑，“行呗，反正我不发工钱。”<br />
“有客人来了就让陈陈报价。你们去后面拿个茶壶泡杯茶，坐这儿就行。”<br />
陆渊澄从布帘后探头，举着看起来年纪比他和瞿川加起来都大的茶壶，“这个？”<br />
“对。”<br />
于是王寰找上门的时候就看见坐在摇椅里面朝着流水喝茶的两人。<br />
他嘴角扯出个笑，避开他们所在的正门，从后门绕到收银台前。<br />
陈陈听到声音，面容朝着他的方向侧了侧。<br />
瞎子果然听觉敏锐。王寰被那双无神的眼睛精准锁定了会儿，眉毛一挑，随手扯过一只竹蜻蜓，压低声音问：“多少钱。”<br />
陈陈脆生生地应，“竹蜻蜓十五一只，今天的竹鸟卖完了，欢迎下次再来。”<br />
王寰嗤笑，“这破地方还搞饥饿营销。”<br />
他这句没有压着声音，陈陈一下就听出他是先前那个“王哥”，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蹙。<br />
“瞿哥哥，这位客人想要竹鸟，能麻烦你去仓库找一找还有剩下的吗？”<br />
这小店面哪有仓库？<br />
瞿川一听就知道不对，一骨碌从摇椅上爬起来，差点泼了陆渊澄一身茶叶。<br />
“竹鸟卖完了。”他面色不善，盯着王寰从牙缝里往外挤字眼，“去看看别家吧。”<br />
王寰扭了扭脖子，懒散地笑，“我就要这家的。”<br />
“打烊了，去别家。”<br />
“做生意就这态度？小朋友，你找的临时工不太行啊。”
陆渊澄没看他，随手把船桨还给张叔。<br />
“走吧，带我们去戏楼。”他蹲下身摸了摸陈陈的脑袋，“别让陈师傅等急了。”<br />
陆渊澄正要收回手，陈陈柔软的小手覆上来，朝他点头，“嗯。阿公才不会急，他脾气最好了 。”<br />
另一只手也被人牵住了，瞿川挠他掌心，“走。”<br />
“我还以为你上去就要抡人。”<br />
瞿川坐在戏楼里玩笑道，“那船桨挺重的，手挺稳啊，陆哥。”<br />
陆渊澄抓了把瓜子，“我没你想的这么柔弱。”<br />
“是吗？”<br />
瞿川若有所思。<br />
陆渊澄看着前方的戏台，肩膀靠近他，“在想什么？”<br />
“在想你可不可以把我抱起来……”最后一个字隐没在唇齿间，瞿川绷着脸坐回原位，也抓了把瓜子。<br />
抓得匆忙，在桌上掉了两粒。<br />
陆渊澄替他捡起来，收回手的时候小指在瞿川指腹蹭了一下。<br />
“我试试。”他说。<br />
瞿川说完就后悔了，“不不不，第一次还是来点低级的，别太高难度……”<br />
他只是怕刚才的事影响到陆渊澄，结果一张嘴没把控好度，直接把自己坑了进去。<br />
“没事。”陆渊澄喝了口茶水，“反正不会只来一次。”<br />
瞿川猛侧头，“你说什么？”<br />
“难道不是？用嘴的时候你就说只许一次，结果还不是按着我……”<br />
陈陈纯真的后脑勺就在前排，非常入迷地跟着戏曲轻轻晃悠着，瞿川不想让这些话进入他的小脑瓜，连忙喊停：<br />
“好好好，我们回去再说，回去再说。”<br />
“那随便我怎么样吗？”<br />
“……我不同意你就不会随心所欲了？”<br />
“当然。”<br />
“呵呵。”不信。<br />
陆渊澄试图和他达成一致，靠过来，“今晚？”<br />
“……你有东西吗？”<br />
“可以买。”<br />
瞿川悚然，“你不会要叫陈陈跑腿吧？！”<br />
“我是这种人？”<br />
陈陈被点名，终于从那种摇头晃脑的忘我状态中清醒过来，“欸？跑腿？”<br />
“要买什么？”<br />
瞿川尴尬得要钻进瓜子壳里了，“没……没有……”<br />
陆渊澄在陈陈背上轻拍，“你喜欢的姐姐要上场了。”<br />
“哦！”陈陈立刻别回头。<br />
出了戏楼日头正好，他们慢悠悠地步行回竹器行，今天印晗他们去拍外景了，铺子里终于不复前几日拥挤。<br />
“戏好听吗？”陈师傅笑眯眯的，问陈陈。<br />
“好听！”<br />
他顿时兴奋起来，脸蛋红红的，手舞足蹈地跟陈师傅模拟一些唱腔。<br />
这样的陈陈看起来跟普通孩子无异，瞿川看着他的笑脸突然有些难过，那群人是怎么舍得对着这么可爱的孩子说那些话的？<br />
午后，他们回客栈睡了一觉，打算下午去竹器行帮陈师傅看会儿店，然后晚上在苏镇集市里逛逛。<br />
“我这店哪里需要看？”<br />
陈师傅捧着茶缸子，里面是陈陈加了很多热水稀释过的茶。<br />
他要去苏镇外围看看家具，给陈陈换个高一点的桌子。<br />
“万一有人来偷您的竹鹤怎么办？”瞿川笑问。<br />
“偷了就再做，况且还有陈陈。”<br />
就是因为只有陈陈在他们才不放心，那群人看起来还要在苏镇停留一段时间，谁知道会不会经过这里。<br />
小心为上，反正他们在这铺子里待得挺舒服，只要不让陈陈落单就行。<br />
陆渊澄接过他的杯子，打开热水壶往里面加水，“您好歹是我师傅，我们在这儿看店都不行了？”<br />
陈师傅大笑，“行呗，反正我不发工钱。”<br />
“有客人来了就让陈陈报价。你们去后面拿个茶壶泡杯茶，坐这儿就行。”<br />
陆渊澄从布帘后探头，举着看起来年纪比他和瞿川加起来都大的茶壶，“这个？”<br />
“对。”<br />
于是王寰找上门的时候就看见坐在摇椅里面朝着流水喝茶的两人。<br />
他嘴角扯出个笑，避开他们所在的正门，从后门绕到收银台前。<br />
陈陈听到声音，面容朝着他的方向侧了侧。<br />
瞎子果然听觉敏锐。王寰被那双无神的眼睛精准锁定了会儿，眉毛一挑，随手扯过一只竹蜻蜓，压低声音问：“多少钱。”<br />
陈陈脆生生地应，“竹蜻蜓十五一只，今天的竹鸟卖完了，欢迎下次再来。”<br />
王寰嗤笑，“这破地方还搞饥饿营销。”<br />
他这句没有压着声音，陈陈一下就听出他是先前那个“王哥”，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蹙。<br />
“瞿哥哥，这位客人想要竹鸟，能麻烦你去仓库找一找还有剩下的吗？”<br />
这小店面哪有仓库？<br />
瞿川一听就知道不对，一骨碌从摇椅上爬起来，差点泼了陆渊澄一身茶叶。<br />
“竹鸟卖完了。”他面色不善，盯着王寰从牙缝里往外挤字眼，“去看看别家吧。”<br />
王寰扭了扭脖子，懒散地笑，“我就要这家的。”<br />
“打烊了，去别家。”<br />
“做生意就这态度？小朋友，你找的临时工不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