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插手吗。”瞿川忧虑地看着他。<br />
他还记得在苏镇那年戚守诚说的话：<br />
陆渊澄被某种思维困住了。<br />
王寰犯下的所有错事，陆渊澄都认为自己有义务分担，而为了消除那种袖手旁观的罪恶感，陆渊澄在心理上有一定的自虐倾向。<br />
那么瞿川担心的自然就不是陆渊澄会对王寰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他所害怕的恰恰相反，他怕的是——<br />
“我必须提升自己活着的正当性。”<br />
陆渊澄揉了揉他的脑袋，“如果是我在揭露这个迟来的真相，我就是施行道德审判的那一方，我站在高处。”<br />
“然而事实上……”他停顿了会儿，“我也是处于低位的人。”<br />
一定要说的话，陆渊澄就像教廷上的审判者，执着正义天秤审判异端，他位于道德制高点。<br />
可这本身就是错误的，倘若负责审判的人也有罪，他又有什么资格在天秤中加码，宣判消灭异端？<br />
除非……<br />
瞿川闭了闭眼，“我就怕这个。”<br />
他怕陆渊澄又走进死胡同，为了消除良心上的痛感，和王寰一起受罪。<br />
可这凭什么？<br />
陆渊澄什么都没有做错，就算有，瞿川也会自私地抹平那些创口，只当作没有看见。<br />
哪有什么完全公平的判决，瞿川要的只是陆渊澄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像他一样更自私些，而不是跳什么狗屁海，再淋着雨成了水鬼。<br />
一只温热的手摸了过来，捏了捏他的脸颊。<br />
然后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br />
陆渊澄一边把瞿川的脸搓圆揉扁，一边心情很好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菩萨？”<br />
他指间那枚和瞿川同款的戒指有些冷，硌着瞿川的皮肤，让他浑身一激灵，嘴里口齿不清地小声骂，“你翻什么旧账？菩萨有本事别上我的床，而且我问你的是计划，你告诉我……”<br />
“计划嘛，”陆渊澄咂了咂嘴，捧着这张喋喋不休的唇亲了口，而后才说，“计划就是让王寰自作自受，我们全身而退。”<br />
我们？<br />
瞿川揪着他的衣领反亲了口，“你说真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你都不会受一点伤害？”<br />
陆渊澄嘴角被他磕了一下，倒抽一口凉气，“这种算吗？”<br />
“你……”瞿川快被气死了，“你什么意思，要和王寰亲嘴？”<br />
这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颤，终于消停下来。<br />
前面就是滨江公园的入口，陆渊澄从身后抱住瞿川，羽绒服包裹下的瞿川是柔软的，哪怕不久前刚啃破了陆渊澄的嘴角，他也很乐意抱在怀里。<br />
两人晃晃悠悠从保安亭前走过，都没有往里面看一眼。<br />
柔软的瞿川问出并不柔软的问题，“别岔开话题，到底能不能保证？”<br />
他算是发现了，身边这些富家子弟张口闭口就是“要老爸孤立无援”、“要他做丧家之犬”，好像小孩搭积木，伸一伸手就能做到似的。<br />
哪有这么容易，陆茂溪在陆先生毫无反抗的情况下都折腾了这么久，更不用说势必会反抗的王寰。<br />
何况对方还沾染du品，初中就是无药可救的烂人，现在使的手段只会更毒辣。<br />
“嗯。”陆渊澄静静听完他的话，抱得又紧了些。<br />
“我知道，他不好对付，但某种意义上，他也很好对付。”<br />
瞿川背后一悚，“你要从那个东西上下手……？”<br />
这他妈犯法！<br />
“怎么可能。”陆渊澄无奈，“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一会儿是菩萨一会儿没底线，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今天中午让你穿透明……”<br />
瞿川猛地在他怀里转身，伸手捂陆渊澄的嘴，“住口。”<br />
公园里一个人都没，只有修剪精美的植株以及一盏盏路灯，但瞿川还是压低了声音，“再说我就咬你了。”<br />
陆渊澄眉梢动了动，接着，他探出舌尖。<br />
掌心濡湿，陆渊澄闷闷地道：“咬呗。”<br />
第一百零九章 这是一个陌生的王寰<br />
骂，但还是凑过去在他唇上啃了口，“说正经的呢。”<br />
“元宵节想吃什么馅的汤圆？”<br />
陆渊澄眯着眼，“你喜欢吃肉馅的，等我今年改良一下。”<br />
瞿川险些被他带跑偏，没等发作，陆渊澄又道：“王寰的部分陆茂溪会负责，你不必担心。”<br />
他说得笃定，瞿川半信半疑看了他几眼，妥协。<br />
“好吧，骗我就不许进卧室。”<br />
他说完自觉失言，果然底线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就不能让步，不然只会越撤越多，不许进房间算什么像样的惩罚？<br />
可他想来想去，也没法顶着陆渊澄故意扮可怜的视线说出更像样的话。<br />
元宵节那天他们本打算关起门来自己过，陆渊澄最近忙着毕业的事，分身乏术，匆忙跑回家的时候厨房里正亮着灯。<br />
还好赶上了。<br />
瞿川捞出锅里浮浮沉沉的雪白汤圆，招呼他，“拿几双拖鞋出来，等会儿有人要来。”<br />
陈陈依旧暂住在老教授家中，似乎是打算在此读书，最近也忙得不见人影。<br />
“他们要来？”陆渊澄弯身，拆了双稍小的拖鞋，“辛苦我们瞿大厨，有没有烧芝麻馅的？”<br />
瞿川白他，“当然，陈陈和你妹都爱吃。”<br />
汤圆裹着热气落到白瓷碗中，人还没到，说是路上堵车。他们总不能先吃一步，索性坐到了客厅地毯上。
他还记得在苏镇那年戚守诚说的话：<br />
陆渊澄被某种思维困住了。<br />
王寰犯下的所有错事，陆渊澄都认为自己有义务分担，而为了消除那种袖手旁观的罪恶感，陆渊澄在心理上有一定的自虐倾向。<br />
那么瞿川担心的自然就不是陆渊澄会对王寰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他所害怕的恰恰相反，他怕的是——<br />
“我必须提升自己活着的正当性。”<br />
陆渊澄揉了揉他的脑袋，“如果是我在揭露这个迟来的真相，我就是施行道德审判的那一方，我站在高处。”<br />
“然而事实上……”他停顿了会儿，“我也是处于低位的人。”<br />
一定要说的话，陆渊澄就像教廷上的审判者，执着正义天秤审判异端，他位于道德制高点。<br />
可这本身就是错误的，倘若负责审判的人也有罪，他又有什么资格在天秤中加码，宣判消灭异端？<br />
除非……<br />
瞿川闭了闭眼，“我就怕这个。”<br />
他怕陆渊澄又走进死胡同，为了消除良心上的痛感，和王寰一起受罪。<br />
可这凭什么？<br />
陆渊澄什么都没有做错，就算有，瞿川也会自私地抹平那些创口，只当作没有看见。<br />
哪有什么完全公平的判决，瞿川要的只是陆渊澄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像他一样更自私些，而不是跳什么狗屁海，再淋着雨成了水鬼。<br />
一只温热的手摸了过来，捏了捏他的脸颊。<br />
然后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br />
陆渊澄一边把瞿川的脸搓圆揉扁，一边心情很好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菩萨？”<br />
他指间那枚和瞿川同款的戒指有些冷，硌着瞿川的皮肤，让他浑身一激灵，嘴里口齿不清地小声骂，“你翻什么旧账？菩萨有本事别上我的床，而且我问你的是计划，你告诉我……”<br />
“计划嘛，”陆渊澄咂了咂嘴，捧着这张喋喋不休的唇亲了口，而后才说，“计划就是让王寰自作自受，我们全身而退。”<br />
我们？<br />
瞿川揪着他的衣领反亲了口，“你说真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你都不会受一点伤害？”<br />
陆渊澄嘴角被他磕了一下，倒抽一口凉气，“这种算吗？”<br />
“你……”瞿川快被气死了，“你什么意思，要和王寰亲嘴？”<br />
这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颤，终于消停下来。<br />
前面就是滨江公园的入口，陆渊澄从身后抱住瞿川，羽绒服包裹下的瞿川是柔软的，哪怕不久前刚啃破了陆渊澄的嘴角，他也很乐意抱在怀里。<br />
两人晃晃悠悠从保安亭前走过，都没有往里面看一眼。<br />
柔软的瞿川问出并不柔软的问题，“别岔开话题，到底能不能保证？”<br />
他算是发现了，身边这些富家子弟张口闭口就是“要老爸孤立无援”、“要他做丧家之犬”，好像小孩搭积木，伸一伸手就能做到似的。<br />
哪有这么容易，陆茂溪在陆先生毫无反抗的情况下都折腾了这么久，更不用说势必会反抗的王寰。<br />
何况对方还沾染du品，初中就是无药可救的烂人，现在使的手段只会更毒辣。<br />
“嗯。”陆渊澄静静听完他的话，抱得又紧了些。<br />
“我知道，他不好对付，但某种意义上，他也很好对付。”<br />
瞿川背后一悚，“你要从那个东西上下手……？”<br />
这他妈犯法！<br />
“怎么可能。”陆渊澄无奈，“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一会儿是菩萨一会儿没底线，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今天中午让你穿透明……”<br />
瞿川猛地在他怀里转身，伸手捂陆渊澄的嘴，“住口。”<br />
公园里一个人都没，只有修剪精美的植株以及一盏盏路灯，但瞿川还是压低了声音，“再说我就咬你了。”<br />
陆渊澄眉梢动了动，接着，他探出舌尖。<br />
掌心濡湿，陆渊澄闷闷地道：“咬呗。”<br />
第一百零九章 这是一个陌生的王寰<br />
骂，但还是凑过去在他唇上啃了口，“说正经的呢。”<br />
“元宵节想吃什么馅的汤圆？”<br />
陆渊澄眯着眼，“你喜欢吃肉馅的，等我今年改良一下。”<br />
瞿川险些被他带跑偏，没等发作，陆渊澄又道：“王寰的部分陆茂溪会负责，你不必担心。”<br />
他说得笃定，瞿川半信半疑看了他几眼，妥协。<br />
“好吧，骗我就不许进卧室。”<br />
他说完自觉失言，果然底线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就不能让步，不然只会越撤越多，不许进房间算什么像样的惩罚？<br />
可他想来想去，也没法顶着陆渊澄故意扮可怜的视线说出更像样的话。<br />
元宵节那天他们本打算关起门来自己过，陆渊澄最近忙着毕业的事，分身乏术，匆忙跑回家的时候厨房里正亮着灯。<br />
还好赶上了。<br />
瞿川捞出锅里浮浮沉沉的雪白汤圆，招呼他，“拿几双拖鞋出来，等会儿有人要来。”<br />
陈陈依旧暂住在老教授家中，似乎是打算在此读书，最近也忙得不见人影。<br />
“他们要来？”陆渊澄弯身，拆了双稍小的拖鞋，“辛苦我们瞿大厨，有没有烧芝麻馅的？”<br />
瞿川白他，“当然，陈陈和你妹都爱吃。”<br />
汤圆裹着热气落到白瓷碗中，人还没到，说是路上堵车。他们总不能先吃一步，索性坐到了客厅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