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知道你亲生父母的名字。”<br />
“我爸叫易绍君。我妈的姓比较生僻,姓綦,叫綦瑛。”<br />
“哪个qi?”<br />
“其实的其,底下是……”<br />
林檎伸出手,摊开掌心,“你写给我。”<br />
孟镜年顿了一瞬,轻笑着托住她的手背,右手食指在她掌心里一笔一划:横、竖、竖……<br />
细微而不绝的痒。<br />
最后一笔落定,林檎忽然屈起手指,把他的手指团在掌心里,脚往前挪动一步,踮脚,仰面在他唇上亲了一下。<br />
将要退开,孟镜年一把环住她的腰,圈进怀里,垂眼看她片刻,低头吻住她。<br />
青稞酒的味道渡给她,人也微醺起来。<br />
头上有盏昏黄的路灯,再往上,天上一轮亮滢滢的弦月。<br />
离南城2600公里外的高原小城,路边偶有行人经过,谁也不认识他们。<br />
房间里有个很大的浴缸。<br />
林檎临时起意要泡澡,水放了好久才满。<br />
水面晃荡如潮水起落。<br />
她面朝前地坐在孟镜年怀里,手指抓着浴缸边缘,用力到骨节泛白。呼吸困难,不知因为轻微缺氧还是其他。冲撞的力道几如浪涛,她在孟镜年贴着她耳朵叫她“林檎”那一刻粉身碎骨。<br />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之后,孟镜年带林檎去了那气象观测基地参观。<br />
山顶上矗立一座白色三层小楼,进去之后,后方的空地上便停放着一台白色的观测车,雷达抛物面天线罩向着天空张开,泛着银白色金属冷光,极有一种工业造物的美感。<br />
孟镜年同她介绍,这观测车看似体积不大,但集成了温度、湿度、气压、风速、风向、降水和光辐射等多种传感器,此外还有降水、风廓线等各种雷达,能够实现对云和降水系统的三维动力、热力和微物理精细结构的综合观测。<br />
高原天气多变,对其数据的采集,有助于更精准地了解各种天气系统的成因。<br />
参观完观测车,又去了基地的食堂和宿舍。<br />
孟镜年那时住在一楼最右边的一间,钥匙在工作人员手里。那人今天也在,是昨晚聚餐的三人中的其中一人。<br />
他拿了钥匙来把门打开,笑着让他们随便看,只是屋里很乱,没怎么收拾。<br />
宿舍并不是个长期住所,只供值班时休息使用,东西不多,靠窗支了张木质书桌。<br />
林檎走到书桌前,撑臂往外看去,一片延伸而下的森林,郁郁葱葱。<br />
她微讶道:“你给我寄的明信片有一张就是这里?雪林的那一张?”<br />
孟镜年笑说:“对。我自己拍的。”<br />
他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了一下,“给你寄的所有明信片,都是在这里写的……那时候每天都在想你。”<br />
而她收到那些明信片,并不觉得高兴,只以为他若即若离。<br />
“……我真是个傻子。”<br />
孟镜年笑了声,伸手从后方拊了拊她的额头,“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br />
“这里条件真的很一般。”<br />
“现在已经齐全很多,而且是春夏季节,比秋冬便利。”<br />
过了好一会儿,林檎才说:“其实有天半夜,我票都买好了,早上起来冲动消失,又退了票。我想你都跟我划清界限了,我这样做好像有点倒贴……要是那天来了就好了。”<br />
孟镜年低头看着她,微笑着没说话。她总是这样,好像不忍见他受一丁点儿的苦。<br />
中午就在基地的食堂吃了中饭,菜式简单,但都是从山下农户家里,直接采收的食材,新鲜可口。<br />
下午,孟镜年跟这里的工作人员一同打了场3v3的篮球。<br />
林檎坐在一旁的台阶上观战。<br />
上回见他打球,还是他读高中的时候,有回他去小学接她,回去路上被隔壁班几个男生碰见,他们打球缺个人,硬是把他拖了过去。<br />
他给她买了支甜筒,她就坐在看台上,像此刻一样观战。<br />
耀眼的人,总是方方面面都耀眼,看他传球过人,何止是行云流水。<br />
业余玩一玩,没计较胜负,林檎也没关注比分,只记得孟镜年好几个三分球投得特别漂亮。<br />
结束之后,他去水池旁洗手洗脸。水浇到脸上,皮肤尤其显出一种凉玉似的白皙。<br />
林檎抱着他的黑色薄款冲锋衣,站在一旁,看着他笑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br />
孟镜年向她投来一眼。<br />
“你读高中的时候,你们班上有女生把情书投到我那儿去让我帮忙转交。我嫌烦,转头直接扔了。她们不知道我们的确切关系,以为你是我哥哥。”林檎歪头说道,“我是不是不小心破坏了一桩良缘呀?”<br />
“能被破坏的不叫良缘,知道吗?”孟镜年笑说,“不过直接扔了确实有点不礼貌,你至少应该和我说一声。”<br />
晚上,林檎在孟镜年洗澡的时候直接闯进去,把他撩起来以后又转身就走,让他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做真正的没礼貌。<br />
后一天在洛桑的安排下,两人去了一趟他哥哥工作的自然保护区,那里有个很大的室内植物园,足够细细地逛一下午。<br />
因为没什么目的,最后两天,林檎和孟镜年不过只在城里随意闲逛,有时候撞见一家很有意思的茶馆,坐在楼上看云也能消磨一下午。<br />
他们骨子里都不是爱热闹的人,脾性上各方面都十分合拍。<br />
最后一天,两人原路返回。<br />
晚上九点到家,林檎把行李箱堆在玄关里,去沙发上躺下之后,便不打算再动弹了。<br />
她十分厌烦收拾行李这件事,如果没有意外,那行李箱能够在玄关一直放到下一次出门。<br />
孟镜年把她行李箱放倒,开始替她收拾。<br />
她趴在沙发上看着,“孟镜年。”<br />
孟镜年抬头看她一眼。<br />
“我觉得我真的好喜欢你。”<br />
孟镜年挑挑眉。<br />
她这个人,只在他帮她吹头发和收行李的时候,说过喜欢。<br />
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洗漱品放回浴室,化妆包放到卧室的书桌——那里已经变成了她的梳妆台。<br />
此外,衣服不管穿过还是没有穿过,都统一丢进洗衣机里,在他看来,脏衣净衣只要在一起待过,那都一律按脏衣服处置。<br />
“一一。”<br />
林檎闻声看过去,看见孟镜年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缎面的束口袋,已经解开了。<br />
他语气有点迟疑:“……这是什么?”<br />
热气蹿上脸颊,林檎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过去,想把袋子里那两团黑色的可疑的布料夺回来,“……没什么!”<br />
“你既然带了,怎么不穿?”孟镜年手臂拿远了,看着她似笑非笑。<br />
“……”<br />
“我觉得今晚穿还来得及,你觉得呢?”他怎么可以以这样温柔的语气,讲出这样下流的话。<br />
林檎耳根烧得通红。<br />
后来当然是穿了。她也为此付出“惨痛代价”,刷新了对他这个人耐力与体力的认知。那两团布料,她买的时候已经挑着质量好的买了,但还是一次性就把它报废了。<br />
孟镜年抱她去做了清理,她回卧室躺下,面颊贴着枕头,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再动弹。她觉得自己是沙滩上躺着的一只贝壳,任由疲惫的潮汐浅浅地漫过她。<br />
孟镜年换了件干净的浅灰色t恤,在床沿上坐下了下来,拉过她的手,把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br />
金属似的东西,有点硌手。<br />
她抬起手臂,睁眼往手掌里看,是个钥匙串,四个铜制的金属块串在一起。<br />
是铜活字。<br />
他们在城里闲逛时,曾经经过一家纪念品店,里面便有卖这个的。那时候她想凑齐父母的名字,但“正”字卖完了,就没买。<br />
林檎把铜活字的正面翻过来瞧,翻转的四个字。<br />
穆、宁、正、则。<br />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去买的。<br />
林檎坐起身,从侧面一把抱住孟镜年,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许久没有作声。<br />
“……孟镜年。”<br />
“嗯?”<br />
“下个周末,我们和叔叔婶婶单独吃顿饭吧。”<br />
孟镜年低头看她。<br />
“好。”<br />
/<br />
节后上班,到了第三天才基本进入状态。<br />
周四上午,孟镜年收到林正均的消息,约他中午一同去教职工食堂吃午饭,他们去泰国带了点伴手礼给他。<br />
见了面,两人面对面坐下吃饭,闲聊一阵,都是这趟旅行的事。<br />
吃完饭,林正均笑了笑:“东西我落在办公室了,镜年你跟我去一趟。”<br />
历史学院离得远,孟镜年没事基本不会过去。<br />
林正均有单独一间办公室,与另外一位老师共用一间休息室,一般找学生谈话,都会把门敞开,在休息室里。<br />
进了门,林正均把休息室的门关上了,把孟镜年叫进办公室,拿起桌上的一只礼品袋递给他。<br />
“冰箱贴和手工香皂……”林正均看着孟镜年,“还有一份是给一一的,你看是我给她,还是你给他。”<br />
孟镜年心里咯噔了一下。<br />
林正均戴一副眼睛,清正儒雅,个性温和,又与世无争,脾气好,情绪尤其稳定,生气的次数,基本屈指可数。<br />
这样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格外严肃,让人生畏。<br />
林正均语气还算平静:“昨晚加班,开车回家之前,我在车上打了个盹。后来准备走,看见一一上了你的车……我应该没有看错吧,镜年?”
“我爸叫易绍君。我妈的姓比较生僻,姓綦,叫綦瑛。”<br />
“哪个qi?”<br />
“其实的其,底下是……”<br />
林檎伸出手,摊开掌心,“你写给我。”<br />
孟镜年顿了一瞬,轻笑着托住她的手背,右手食指在她掌心里一笔一划:横、竖、竖……<br />
细微而不绝的痒。<br />
最后一笔落定,林檎忽然屈起手指,把他的手指团在掌心里,脚往前挪动一步,踮脚,仰面在他唇上亲了一下。<br />
将要退开,孟镜年一把环住她的腰,圈进怀里,垂眼看她片刻,低头吻住她。<br />
青稞酒的味道渡给她,人也微醺起来。<br />
头上有盏昏黄的路灯,再往上,天上一轮亮滢滢的弦月。<br />
离南城2600公里外的高原小城,路边偶有行人经过,谁也不认识他们。<br />
房间里有个很大的浴缸。<br />
林檎临时起意要泡澡,水放了好久才满。<br />
水面晃荡如潮水起落。<br />
她面朝前地坐在孟镜年怀里,手指抓着浴缸边缘,用力到骨节泛白。呼吸困难,不知因为轻微缺氧还是其他。冲撞的力道几如浪涛,她在孟镜年贴着她耳朵叫她“林檎”那一刻粉身碎骨。<br />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之后,孟镜年带林檎去了那气象观测基地参观。<br />
山顶上矗立一座白色三层小楼,进去之后,后方的空地上便停放着一台白色的观测车,雷达抛物面天线罩向着天空张开,泛着银白色金属冷光,极有一种工业造物的美感。<br />
孟镜年同她介绍,这观测车看似体积不大,但集成了温度、湿度、气压、风速、风向、降水和光辐射等多种传感器,此外还有降水、风廓线等各种雷达,能够实现对云和降水系统的三维动力、热力和微物理精细结构的综合观测。<br />
高原天气多变,对其数据的采集,有助于更精准地了解各种天气系统的成因。<br />
参观完观测车,又去了基地的食堂和宿舍。<br />
孟镜年那时住在一楼最右边的一间,钥匙在工作人员手里。那人今天也在,是昨晚聚餐的三人中的其中一人。<br />
他拿了钥匙来把门打开,笑着让他们随便看,只是屋里很乱,没怎么收拾。<br />
宿舍并不是个长期住所,只供值班时休息使用,东西不多,靠窗支了张木质书桌。<br />
林檎走到书桌前,撑臂往外看去,一片延伸而下的森林,郁郁葱葱。<br />
她微讶道:“你给我寄的明信片有一张就是这里?雪林的那一张?”<br />
孟镜年笑说:“对。我自己拍的。”<br />
他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了一下,“给你寄的所有明信片,都是在这里写的……那时候每天都在想你。”<br />
而她收到那些明信片,并不觉得高兴,只以为他若即若离。<br />
“……我真是个傻子。”<br />
孟镜年笑了声,伸手从后方拊了拊她的额头,“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br />
“这里条件真的很一般。”<br />
“现在已经齐全很多,而且是春夏季节,比秋冬便利。”<br />
过了好一会儿,林檎才说:“其实有天半夜,我票都买好了,早上起来冲动消失,又退了票。我想你都跟我划清界限了,我这样做好像有点倒贴……要是那天来了就好了。”<br />
孟镜年低头看着她,微笑着没说话。她总是这样,好像不忍见他受一丁点儿的苦。<br />
中午就在基地的食堂吃了中饭,菜式简单,但都是从山下农户家里,直接采收的食材,新鲜可口。<br />
下午,孟镜年跟这里的工作人员一同打了场3v3的篮球。<br />
林檎坐在一旁的台阶上观战。<br />
上回见他打球,还是他读高中的时候,有回他去小学接她,回去路上被隔壁班几个男生碰见,他们打球缺个人,硬是把他拖了过去。<br />
他给她买了支甜筒,她就坐在看台上,像此刻一样观战。<br />
耀眼的人,总是方方面面都耀眼,看他传球过人,何止是行云流水。<br />
业余玩一玩,没计较胜负,林檎也没关注比分,只记得孟镜年好几个三分球投得特别漂亮。<br />
结束之后,他去水池旁洗手洗脸。水浇到脸上,皮肤尤其显出一种凉玉似的白皙。<br />
林檎抱着他的黑色薄款冲锋衣,站在一旁,看着他笑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br />
孟镜年向她投来一眼。<br />
“你读高中的时候,你们班上有女生把情书投到我那儿去让我帮忙转交。我嫌烦,转头直接扔了。她们不知道我们的确切关系,以为你是我哥哥。”林檎歪头说道,“我是不是不小心破坏了一桩良缘呀?”<br />
“能被破坏的不叫良缘,知道吗?”孟镜年笑说,“不过直接扔了确实有点不礼貌,你至少应该和我说一声。”<br />
晚上,林檎在孟镜年洗澡的时候直接闯进去,把他撩起来以后又转身就走,让他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做真正的没礼貌。<br />
后一天在洛桑的安排下,两人去了一趟他哥哥工作的自然保护区,那里有个很大的室内植物园,足够细细地逛一下午。<br />
因为没什么目的,最后两天,林檎和孟镜年不过只在城里随意闲逛,有时候撞见一家很有意思的茶馆,坐在楼上看云也能消磨一下午。<br />
他们骨子里都不是爱热闹的人,脾性上各方面都十分合拍。<br />
最后一天,两人原路返回。<br />
晚上九点到家,林檎把行李箱堆在玄关里,去沙发上躺下之后,便不打算再动弹了。<br />
她十分厌烦收拾行李这件事,如果没有意外,那行李箱能够在玄关一直放到下一次出门。<br />
孟镜年把她行李箱放倒,开始替她收拾。<br />
她趴在沙发上看着,“孟镜年。”<br />
孟镜年抬头看她一眼。<br />
“我觉得我真的好喜欢你。”<br />
孟镜年挑挑眉。<br />
她这个人,只在他帮她吹头发和收行李的时候,说过喜欢。<br />
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洗漱品放回浴室,化妆包放到卧室的书桌——那里已经变成了她的梳妆台。<br />
此外,衣服不管穿过还是没有穿过,都统一丢进洗衣机里,在他看来,脏衣净衣只要在一起待过,那都一律按脏衣服处置。<br />
“一一。”<br />
林檎闻声看过去,看见孟镜年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缎面的束口袋,已经解开了。<br />
他语气有点迟疑:“……这是什么?”<br />
热气蹿上脸颊,林檎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过去,想把袋子里那两团黑色的可疑的布料夺回来,“……没什么!”<br />
“你既然带了,怎么不穿?”孟镜年手臂拿远了,看着她似笑非笑。<br />
“……”<br />
“我觉得今晚穿还来得及,你觉得呢?”他怎么可以以这样温柔的语气,讲出这样下流的话。<br />
林檎耳根烧得通红。<br />
后来当然是穿了。她也为此付出“惨痛代价”,刷新了对他这个人耐力与体力的认知。那两团布料,她买的时候已经挑着质量好的买了,但还是一次性就把它报废了。<br />
孟镜年抱她去做了清理,她回卧室躺下,面颊贴着枕头,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再动弹。她觉得自己是沙滩上躺着的一只贝壳,任由疲惫的潮汐浅浅地漫过她。<br />
孟镜年换了件干净的浅灰色t恤,在床沿上坐下了下来,拉过她的手,把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br />
金属似的东西,有点硌手。<br />
她抬起手臂,睁眼往手掌里看,是个钥匙串,四个铜制的金属块串在一起。<br />
是铜活字。<br />
他们在城里闲逛时,曾经经过一家纪念品店,里面便有卖这个的。那时候她想凑齐父母的名字,但“正”字卖完了,就没买。<br />
林檎把铜活字的正面翻过来瞧,翻转的四个字。<br />
穆、宁、正、则。<br />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去买的。<br />
林檎坐起身,从侧面一把抱住孟镜年,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许久没有作声。<br />
“……孟镜年。”<br />
“嗯?”<br />
“下个周末,我们和叔叔婶婶单独吃顿饭吧。”<br />
孟镜年低头看她。<br />
“好。”<br />
/<br />
节后上班,到了第三天才基本进入状态。<br />
周四上午,孟镜年收到林正均的消息,约他中午一同去教职工食堂吃午饭,他们去泰国带了点伴手礼给他。<br />
见了面,两人面对面坐下吃饭,闲聊一阵,都是这趟旅行的事。<br />
吃完饭,林正均笑了笑:“东西我落在办公室了,镜年你跟我去一趟。”<br />
历史学院离得远,孟镜年没事基本不会过去。<br />
林正均有单独一间办公室,与另外一位老师共用一间休息室,一般找学生谈话,都会把门敞开,在休息室里。<br />
进了门,林正均把休息室的门关上了,把孟镜年叫进办公室,拿起桌上的一只礼品袋递给他。<br />
“冰箱贴和手工香皂……”林正均看着孟镜年,“还有一份是给一一的,你看是我给她,还是你给他。”<br />
孟镜年心里咯噔了一下。<br />
林正均戴一副眼睛,清正儒雅,个性温和,又与世无争,脾气好,情绪尤其稳定,生气的次数,基本屈指可数。<br />
这样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格外严肃,让人生畏。<br />
林正均语气还算平静:“昨晚加班,开车回家之前,我在车上打了个盹。后来准备走,看见一一上了你的车……我应该没有看错吧,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