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镜年点头。<br />
两人起身，去牌桌那儿打声招呼，便一同离开了，送父母回家的任务，交给了林正均。<br />
酒吧离得不远，开车十五分钟便到。<br />
谢衡开了卡，两人走过去才发现，方佳柠也在，但两人坐得远，气氛也不是很热络，不大能看出来当前是个什么状态。<br />
方佳柠手里端着一杯鸡尾酒，稍有局促地把手举起来挥了一下，微笑着轻声说了句“嗨”。<br />
林檎挨着孟镜年坐下，孟镜年同方佳柠打声招呼：“好久不见。”<br />
方佳柠永远声气轻柔：“好久不见。”<br />
“过来出差？”<br />
“有个朋友结婚，过来当伴娘。”方佳柠指了指不远处，“他们在那边。”<br />
孟镜年和方佳柠不熟，如无谢衡串场，基本很难展开话题，但谢衡这厮今天格外沉默，一口一口喝酒，一声不吭。<br />
孟镜年同她聊了两句就冷场了。<br />
方佳柠捧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随即放了下来，笑说：“我可能得回朋友那边了。”<br />
孟镜年点头。<br />
方佳柠身影走远了，谢衡才抬头，目光追过去，看见她在朋友间落了座，盯着看了片刻，才收回目光。<br />
林檎一边翻酒单，一边笑：“什么情况？”<br />
“没什么情况。我过来出差，住附近酒店，不正好节日吗，就想约你俩喝一杯。结果她跟朋友也来这儿，偶然碰到了，我说马上你们要过来，把她喊过来坐了一会儿。”<br />
“然后一句话都不说？”<br />
“也不知道能说什么。”<br />
“那你现在还是单身？”林檎问。<br />
上了半年班，谢衡变化很大，推了个前刺的发型，精英感更强的，但单看脸，渣感也更重了。<br />
“工作忙成狗，出去认识人的时间都没有。”<br />
林檎笑说：“真的不是在采取我的建议，守身如玉吗？”<br />
“……这词儿听来好土。”<br />
“那这么做的人岂不是更土。”<br />
“……”谢衡不说话，闷了一口气。<br />
孟镜年忍不住笑。他发现谢衡对上林檎，没有一次占过上风。<br />
少顷，林檎点的鸡尾酒端了过来，孟镜年一会儿还要开车，只点了冰水。<br />
谢衡问他俩近况。<br />
“孟老师恢复得怎么样了？”<br />
“还不错。过一阵会去复查。”孟镜年说。<br />
“那挺好的。”<br />
那时候孟震卿做手术，谢衡打算来探望，孟震卿没让，等后来手术结束，他到去外地出差去了。<br />
“你俩的事儿，家长都知道了吗？”谢衡又问。<br />
“知道。我们刚从家里出来。”<br />
“没反对？”<br />
“被我爸生病的事一打岔，顾不上我俩了。”<br />
“我导呢？他不是相中了你当女婿，你找了别人，他能答应？”<br />
“他又不是我家长，他的意见不起决定作用。跟他聊过，他没发表什么意见。”<br />
“那是，他只看产出。我听说院里准备参与南极科考的项目了，有这回事吗？”<br />
“有。”<br />
“你惨了。身先士卒。”<br />
孟镜年没什么表情。<br />
林檎转头看他，眨了一下眼睛，“你要去南极？”<br />
孟镜年摸摸她脑袋，“计划才有雏形，还不一定。真到实施的时候，你也去北城了。反正是异地，也不影响。”<br />
“怎么不影响？南极我又不能随时飞过去。”她掏出手机来，“……我查查怎么去，机票多少钱。”<br />
谢衡哈哈大笑，“一去至少三个月哦，你俩有得熬了。”<br />
“总不会比某人见了前女友一句话都不敢说更难熬。”<br />
“……”谢衡捂住胸口，“老孟，你真不能管管她吗？”<br />
孟镜年笑：“让你惹她。”<br />
那鸡尾酒很好喝，林檎又点了一杯，可能基酒度数有点高，加之晚餐还喝了肉桂红酒，两杯下肚她有点晕晃晃的，后半程基本是靠在了孟镜年肩膀上。<br />
一直聊到约莫十点半，谢衡把手里酒杯一放，霍地起身。<br />
林檎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方佳柠他们那一群散场了。<br />
“我走了，老孟。”<br />
谢衡要去拿几上账单，孟镜年把他手臂一按，“我来。你快去吧。”<br />
谢衡做个抱拳动作，飞快走了。<br />
孟镜年低下头来，看林檎：“回去吗？”<br />
“……嗯。”她迟缓地应了一声。<br />
孟镜年把她搀起来，单手搂住她的腰，走去前台买了单，带她出去。<br />
林檎半挂在孟镜年身上，脚步虚浮地走到了停车处。<br />
孟镜年拉开副驾车门，把她扶上去，扣好安全带，再关上门，自己去了驾驶座。<br />
大学城太远，孟镜年把车开往梧桐小区。<br />
林檎脑袋歪靠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孟镜年时不时地转头去看她一眼。<br />
车开到了小区附近，在路边寻个车位停下。<br />
熄火以后，孟镜年倾过身去，伸手轻轻碰一碰她的肩膀，低声唤：“一一。”<br />
林檎“唔”了一声，缓慢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停顿片刻，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肩膀。<br />
毫无征兆的热情，实在让人又喜欢又吃不消。<br />
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渴，拼命地吮咬他的舌头，乱七八糟的攻势，最后反而她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br />
脑袋退开时眼睛里雾气蒙蒙，捉着他的手，便往自己身前按去。<br />
孟镜年眼皮一跳，“……一一，我们先上楼。”<br />
“不要……”<br />
没法跟喝醉的人讲道理。<br />
他的手是微凉的，她或许是因为热，不由分说地抓着他的手掌，从领口探入。手掌挨住一片发烫的皮肤。<br />
孟镜年目光深黯，由着她自己动作。<br />
这样过了片刻，她把眼睛睁开看向他，咬着嘴唇，有点无助，又有点委屈，“……不对。”<br />
孟镜年收回手，打开排档的储物格，抽出数张湿纸巾，把手仔细地擦干净。<br />
车窗外时有人经过，路灯光为节日营造一种彻夜不歇的热闹感。<br />
孟镜年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抬起来与他对视，另只手被湿热紧咬。呼吸落在她的鼻尖，哑声问：“……这样对了吗？”<br />
她不说话，只以毫无克制的低吟回应。<br />
喝醉的人，阈值变高，持续好久，孟镜年终于听见一声几乎断线的哭腔，声量渐高的同时，戛然而止。<br />
孟镜年立即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深深吻住她。<br />
林檎整个人热得厉害，歇了好一会儿，才似缓过神来。孟镜年拿纸巾为她简单清理，随后下了车，绕去副驾驶，打开门。<br />
林檎伸臂：“你背我。”<br />
“好。”<br />
孟镜年抓住她的手臂，从肩头绕过，背过身去，将她背了起来，反手甩上车门，按钥匙锁了车。<br />
他是背过她的。<br />
她初中有次在学校发烧，孟缨年和林正均上班，一时不好请假，拜托他去接。<br />
校医给了药，一时半会儿没退烧，他把她背到校门口，下车之后，又背上楼。<br />
“……小舅。”<br />
忽听背后林檎喃喃地喊。<br />
“嗯？”<br />
“我是发烧了吗？”<br />
“没有。你喝醉了。”<br />
“我是高中生，高中生怎么能喝酒。”<br />
孟镜年笑，“嗯。你说得对。高中生不能喝酒。”<br />
“……明天不想上晚自习。”<br />
“那就不上。”<br />
“……张皓然好烦，下课老是在我桌子旁边晃来晃去。”<br />
“张皓然是谁？”<br />
“……体育委员。”
两人起身，去牌桌那儿打声招呼，便一同离开了，送父母回家的任务，交给了林正均。<br />
酒吧离得不远，开车十五分钟便到。<br />
谢衡开了卡，两人走过去才发现，方佳柠也在，但两人坐得远，气氛也不是很热络，不大能看出来当前是个什么状态。<br />
方佳柠手里端着一杯鸡尾酒，稍有局促地把手举起来挥了一下，微笑着轻声说了句“嗨”。<br />
林檎挨着孟镜年坐下，孟镜年同方佳柠打声招呼：“好久不见。”<br />
方佳柠永远声气轻柔：“好久不见。”<br />
“过来出差？”<br />
“有个朋友结婚，过来当伴娘。”方佳柠指了指不远处，“他们在那边。”<br />
孟镜年和方佳柠不熟，如无谢衡串场，基本很难展开话题，但谢衡这厮今天格外沉默，一口一口喝酒，一声不吭。<br />
孟镜年同她聊了两句就冷场了。<br />
方佳柠捧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随即放了下来，笑说：“我可能得回朋友那边了。”<br />
孟镜年点头。<br />
方佳柠身影走远了，谢衡才抬头，目光追过去，看见她在朋友间落了座，盯着看了片刻，才收回目光。<br />
林檎一边翻酒单，一边笑：“什么情况？”<br />
“没什么情况。我过来出差，住附近酒店，不正好节日吗，就想约你俩喝一杯。结果她跟朋友也来这儿，偶然碰到了，我说马上你们要过来，把她喊过来坐了一会儿。”<br />
“然后一句话都不说？”<br />
“也不知道能说什么。”<br />
“那你现在还是单身？”林檎问。<br />
上了半年班，谢衡变化很大，推了个前刺的发型，精英感更强的，但单看脸，渣感也更重了。<br />
“工作忙成狗，出去认识人的时间都没有。”<br />
林檎笑说：“真的不是在采取我的建议，守身如玉吗？”<br />
“……这词儿听来好土。”<br />
“那这么做的人岂不是更土。”<br />
“……”谢衡不说话，闷了一口气。<br />
孟镜年忍不住笑。他发现谢衡对上林檎，没有一次占过上风。<br />
少顷，林檎点的鸡尾酒端了过来，孟镜年一会儿还要开车，只点了冰水。<br />
谢衡问他俩近况。<br />
“孟老师恢复得怎么样了？”<br />
“还不错。过一阵会去复查。”孟镜年说。<br />
“那挺好的。”<br />
那时候孟震卿做手术，谢衡打算来探望，孟震卿没让，等后来手术结束，他到去外地出差去了。<br />
“你俩的事儿，家长都知道了吗？”谢衡又问。<br />
“知道。我们刚从家里出来。”<br />
“没反对？”<br />
“被我爸生病的事一打岔，顾不上我俩了。”<br />
“我导呢？他不是相中了你当女婿，你找了别人，他能答应？”<br />
“他又不是我家长，他的意见不起决定作用。跟他聊过，他没发表什么意见。”<br />
“那是，他只看产出。我听说院里准备参与南极科考的项目了，有这回事吗？”<br />
“有。”<br />
“你惨了。身先士卒。”<br />
孟镜年没什么表情。<br />
林檎转头看他，眨了一下眼睛，“你要去南极？”<br />
孟镜年摸摸她脑袋，“计划才有雏形，还不一定。真到实施的时候，你也去北城了。反正是异地，也不影响。”<br />
“怎么不影响？南极我又不能随时飞过去。”她掏出手机来，“……我查查怎么去，机票多少钱。”<br />
谢衡哈哈大笑，“一去至少三个月哦，你俩有得熬了。”<br />
“总不会比某人见了前女友一句话都不敢说更难熬。”<br />
“……”谢衡捂住胸口，“老孟，你真不能管管她吗？”<br />
孟镜年笑：“让你惹她。”<br />
那鸡尾酒很好喝，林檎又点了一杯，可能基酒度数有点高，加之晚餐还喝了肉桂红酒，两杯下肚她有点晕晃晃的，后半程基本是靠在了孟镜年肩膀上。<br />
一直聊到约莫十点半，谢衡把手里酒杯一放，霍地起身。<br />
林檎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方佳柠他们那一群散场了。<br />
“我走了，老孟。”<br />
谢衡要去拿几上账单，孟镜年把他手臂一按，“我来。你快去吧。”<br />
谢衡做个抱拳动作，飞快走了。<br />
孟镜年低下头来，看林檎：“回去吗？”<br />
“……嗯。”她迟缓地应了一声。<br />
孟镜年把她搀起来，单手搂住她的腰，走去前台买了单，带她出去。<br />
林檎半挂在孟镜年身上，脚步虚浮地走到了停车处。<br />
孟镜年拉开副驾车门，把她扶上去，扣好安全带，再关上门，自己去了驾驶座。<br />
大学城太远，孟镜年把车开往梧桐小区。<br />
林檎脑袋歪靠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孟镜年时不时地转头去看她一眼。<br />
车开到了小区附近，在路边寻个车位停下。<br />
熄火以后，孟镜年倾过身去，伸手轻轻碰一碰她的肩膀，低声唤：“一一。”<br />
林檎“唔”了一声，缓慢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停顿片刻，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肩膀。<br />
毫无征兆的热情，实在让人又喜欢又吃不消。<br />
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渴，拼命地吮咬他的舌头，乱七八糟的攻势，最后反而她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br />
脑袋退开时眼睛里雾气蒙蒙，捉着他的手，便往自己身前按去。<br />
孟镜年眼皮一跳，“……一一，我们先上楼。”<br />
“不要……”<br />
没法跟喝醉的人讲道理。<br />
他的手是微凉的，她或许是因为热，不由分说地抓着他的手掌，从领口探入。手掌挨住一片发烫的皮肤。<br />
孟镜年目光深黯，由着她自己动作。<br />
这样过了片刻，她把眼睛睁开看向他，咬着嘴唇，有点无助，又有点委屈，“……不对。”<br />
孟镜年收回手，打开排档的储物格，抽出数张湿纸巾，把手仔细地擦干净。<br />
车窗外时有人经过，路灯光为节日营造一种彻夜不歇的热闹感。<br />
孟镜年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抬起来与他对视，另只手被湿热紧咬。呼吸落在她的鼻尖，哑声问：“……这样对了吗？”<br />
她不说话，只以毫无克制的低吟回应。<br />
喝醉的人，阈值变高，持续好久，孟镜年终于听见一声几乎断线的哭腔，声量渐高的同时，戛然而止。<br />
孟镜年立即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深深吻住她。<br />
林檎整个人热得厉害，歇了好一会儿，才似缓过神来。孟镜年拿纸巾为她简单清理，随后下了车，绕去副驾驶，打开门。<br />
林檎伸臂：“你背我。”<br />
“好。”<br />
孟镜年抓住她的手臂，从肩头绕过，背过身去，将她背了起来，反手甩上车门，按钥匙锁了车。<br />
他是背过她的。<br />
她初中有次在学校发烧，孟缨年和林正均上班，一时不好请假，拜托他去接。<br />
校医给了药，一时半会儿没退烧，他把她背到校门口，下车之后，又背上楼。<br />
“……小舅。”<br />
忽听背后林檎喃喃地喊。<br />
“嗯？”<br />
“我是发烧了吗？”<br />
“没有。你喝醉了。”<br />
“我是高中生，高中生怎么能喝酒。”<br />
孟镜年笑，“嗯。你说得对。高中生不能喝酒。”<br />
“……明天不想上晚自习。”<br />
“那就不上。”<br />
“……张皓然好烦，下课老是在我桌子旁边晃来晃去。”<br />
“张皓然是谁？”<br />
“……体育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