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耸耸鼻尖，且矜持：“这床太小了，别挤着你，我回去睡吧。”<br />
陈自原轻轻撩起眼皮，“睡得着吗？”<br />
陆衡想了想，诚实地说睡不着。<br />
陈自原往里挪了挪，空出点儿位置，拍拍：“上来。”<br />
陆衡脱鞋，睡衣外套往下一滑，随意挂床尾，他整个人窝了进去。<br />
病房里的温度其实四季如春，不存在被窝捂不暖的情况，反正陈自原说什么就是什么。陆衡躺下了，脑袋枕在陈自原肩上，脚一勾，缠住他的腿。<br />
紧密无间。<br />
“我堆了雪人，”陆衡用发顶蹭陈自原的脖颈，舒服地唔一声：“明天早上应该还能看见它。”<br />
陈自原握他的手，握得很紧，太凉了，好像暖不回来似的：“用它哄球球高兴吗？”<br />
陆衡微微仰头，啄了啄陈自原的下颚，那儿出了些胡茬，扎嘴：“哄你高兴的。”<br />
陈自原吻他眉心：“几点了？”<br />
“一点多。”<br />
“这么晚不睡觉，我那一百分的高兴里面能不能减十分？”<br />
陆衡眉开眼笑，说不行。<br />
陈自原尾音很飘，闷呼呼的偶尔哼一声。他挺困的，但睡不着，这种感觉非常难受。于是搂着陆衡，一下下拍，习惯性依靠。<br />
陆衡快被他晃睡过去了。<br />
“我刚做了个梦，说不上好坏，醒来发现戒指不见了，”他缓缓说：“所以出来找。”<br />
陈自原问：“找到了吗？”<br />
“找到了，”陆衡说：“洗手的时候摘下来放台子上了。我还以为丢了，吓死我了。”<br />
“丢了我再给你买，鸽子蛋喜欢吗？”<br />
陆衡笑了：“我带出去拉玻璃啊？”<br />
“你要是高兴也可以。”<br />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衡这会儿很高兴，甚至亢奋，总是在风雨中飘摇的心此刻才真正落地，他这么多年漫无目的的探索，终于有曙光跟他交相辉映了。<br />
如果原哥身体健康，我能更高兴。陆衡想。<br />
他俩有一茬没一茬地聊，有时候谁说一句什么话，另一个隔好久才回应一下，好像睡梦中交流，全凭感觉。<br />
陈自原问小早这几天怎么办？<br />
陆衡说住微微家里了，这两天微微不跟谢之岩一起，专门回自己那儿照顾小早。<br />
陈自原手指穿进陆衡的头发里揉：“你打算给她买几个包？”<br />
“她说她现在不喜欢包了。”<br />
“喜欢什么？”<br />
“金子。”<br />
陈自原感慨：“近朱者赤啊，老谢一屋子金子，我看着都眼馋。”<br />
陆衡眯着眼睛笑，他手臂被压麻了，抬起来往上挪了挪：“我也喜欢金子。原哥，钻石戒指就别买了，买块金砖吧。”<br />
陈自原逮着他的脸，捏他下巴过来，吻上去。<br />
陆衡闭眼睛，齿尖磨着陈自原的舌。<br />
他们吻了好久，陆衡又喘不上气了，手倒是不冷了，脸颊由粉转红，还是可爱。<br />
陈自原摩挲陆衡的耳朵，看着他的眼睛：“小穗，我们结婚吧。”<br />
陆衡怔愣。<br />
“等过完年，我空一点儿了就跟单位请年假，我们去北欧登记结婚，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要金子不送钻石。”<br />
陆衡哽了哽，说不出话：“原哥……”<br />
陈自原捧起陆衡的头发，轻轻吻下去：“这样我能踏实点儿。去趟北欧，顺便看极光。等回来后，滨江海湾的房子过户给你，我们住一起好不好？”<br />
陆衡蹙眉：“我不要。”<br />
“我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小穗，你得给我一个名分。”陈自原那只扎着留置针的手探过来，苍白但有力，他拢陆衡的后颈，她低头，几乎虔诚：“求你了……”<br />
云中拥护着一片冷月，悠悠晃动，翻弄出银水，再轻轻摇荡，拨动陆衡的心弦。<br />
千缕柔情为之沉醉，他舍不得拒绝。<br />
“好。”陆衡说。<br />
陈自原住院一个星期，每天来有人探望，除了管杰陶坊他们几个，医院同事领导都来过了，挺热闹。陆衡怕影响不好，一开始还想往里躲躲。陈自原就端出一副失落难过的模样，直接拿捏陆衡。<br />
陈自原跟院长说场面话，来回打了十几套太极，陆衡听不下去，上前给倒了杯水。<br />
“你看你，一个人住，作息混乱，饮食不了，身体都弄坏了，住个院也没人照顾。得赶紧找个人结婚了！”<br />
陈自原笑笑不说话。<br />
院长继续说：“结婚了再赶紧生个孩子！”<br />
球球不知从哪儿钻出来。<br />
陈自原挑挑眉：“院长，你看，孩子。”<br />
院长头发更加飘零，差点儿花容失色：“你的？什么时候生的？未婚生育不提倡啊，要对人家女孩子负责的！”<br />
陆衡从一堆吃的东西里面扒拉出一罐茶叶，他也不懂怎么泡，直接捏一撮出来扔进刚煮沸的水里，端过去：“您喝水。”<br />
陈自原看他一眼，笑容掩不住。<br />
院长接了水，说声谢谢。他不明所以，不知道陈自原笑什么：“自原，这你弟弟啊？你看，还要劳烦弟弟照顾你，这么大人了心里没点儿数。”<br />
陈自原颔首，特张扬：“院长，不是弟弟。”<br />
“啊？”<br />
“他是我爱人。”<br />
院长原地风中凌乱，看看陈自原，又转头过去看陆衡。<br />
陆衡坦然了，也对他笑了一下。
陈自原轻轻撩起眼皮，“睡得着吗？”<br />
陆衡想了想，诚实地说睡不着。<br />
陈自原往里挪了挪，空出点儿位置，拍拍：“上来。”<br />
陆衡脱鞋，睡衣外套往下一滑，随意挂床尾，他整个人窝了进去。<br />
病房里的温度其实四季如春，不存在被窝捂不暖的情况，反正陈自原说什么就是什么。陆衡躺下了，脑袋枕在陈自原肩上，脚一勾，缠住他的腿。<br />
紧密无间。<br />
“我堆了雪人，”陆衡用发顶蹭陈自原的脖颈，舒服地唔一声：“明天早上应该还能看见它。”<br />
陈自原握他的手，握得很紧，太凉了，好像暖不回来似的：“用它哄球球高兴吗？”<br />
陆衡微微仰头，啄了啄陈自原的下颚，那儿出了些胡茬，扎嘴：“哄你高兴的。”<br />
陈自原吻他眉心：“几点了？”<br />
“一点多。”<br />
“这么晚不睡觉，我那一百分的高兴里面能不能减十分？”<br />
陆衡眉开眼笑，说不行。<br />
陈自原尾音很飘，闷呼呼的偶尔哼一声。他挺困的，但睡不着，这种感觉非常难受。于是搂着陆衡，一下下拍，习惯性依靠。<br />
陆衡快被他晃睡过去了。<br />
“我刚做了个梦，说不上好坏，醒来发现戒指不见了，”他缓缓说：“所以出来找。”<br />
陈自原问：“找到了吗？”<br />
“找到了，”陆衡说：“洗手的时候摘下来放台子上了。我还以为丢了，吓死我了。”<br />
“丢了我再给你买，鸽子蛋喜欢吗？”<br />
陆衡笑了：“我带出去拉玻璃啊？”<br />
“你要是高兴也可以。”<br />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衡这会儿很高兴，甚至亢奋，总是在风雨中飘摇的心此刻才真正落地，他这么多年漫无目的的探索，终于有曙光跟他交相辉映了。<br />
如果原哥身体健康，我能更高兴。陆衡想。<br />
他俩有一茬没一茬地聊，有时候谁说一句什么话，另一个隔好久才回应一下，好像睡梦中交流，全凭感觉。<br />
陈自原问小早这几天怎么办？<br />
陆衡说住微微家里了，这两天微微不跟谢之岩一起，专门回自己那儿照顾小早。<br />
陈自原手指穿进陆衡的头发里揉：“你打算给她买几个包？”<br />
“她说她现在不喜欢包了。”<br />
“喜欢什么？”<br />
“金子。”<br />
陈自原感慨：“近朱者赤啊，老谢一屋子金子，我看着都眼馋。”<br />
陆衡眯着眼睛笑，他手臂被压麻了，抬起来往上挪了挪：“我也喜欢金子。原哥，钻石戒指就别买了，买块金砖吧。”<br />
陈自原逮着他的脸，捏他下巴过来，吻上去。<br />
陆衡闭眼睛，齿尖磨着陈自原的舌。<br />
他们吻了好久，陆衡又喘不上气了，手倒是不冷了，脸颊由粉转红，还是可爱。<br />
陈自原摩挲陆衡的耳朵，看着他的眼睛：“小穗，我们结婚吧。”<br />
陆衡怔愣。<br />
“等过完年，我空一点儿了就跟单位请年假，我们去北欧登记结婚，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要金子不送钻石。”<br />
陆衡哽了哽，说不出话：“原哥……”<br />
陈自原捧起陆衡的头发，轻轻吻下去：“这样我能踏实点儿。去趟北欧，顺便看极光。等回来后，滨江海湾的房子过户给你，我们住一起好不好？”<br />
陆衡蹙眉：“我不要。”<br />
“我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小穗，你得给我一个名分。”陈自原那只扎着留置针的手探过来，苍白但有力，他拢陆衡的后颈，她低头，几乎虔诚：“求你了……”<br />
云中拥护着一片冷月，悠悠晃动，翻弄出银水，再轻轻摇荡，拨动陆衡的心弦。<br />
千缕柔情为之沉醉，他舍不得拒绝。<br />
“好。”陆衡说。<br />
陈自原住院一个星期，每天来有人探望，除了管杰陶坊他们几个，医院同事领导都来过了，挺热闹。陆衡怕影响不好，一开始还想往里躲躲。陈自原就端出一副失落难过的模样，直接拿捏陆衡。<br />
陈自原跟院长说场面话，来回打了十几套太极，陆衡听不下去，上前给倒了杯水。<br />
“你看你，一个人住，作息混乱，饮食不了，身体都弄坏了，住个院也没人照顾。得赶紧找个人结婚了！”<br />
陈自原笑笑不说话。<br />
院长继续说：“结婚了再赶紧生个孩子！”<br />
球球不知从哪儿钻出来。<br />
陈自原挑挑眉：“院长，你看，孩子。”<br />
院长头发更加飘零，差点儿花容失色：“你的？什么时候生的？未婚生育不提倡啊，要对人家女孩子负责的！”<br />
陆衡从一堆吃的东西里面扒拉出一罐茶叶，他也不懂怎么泡，直接捏一撮出来扔进刚煮沸的水里，端过去：“您喝水。”<br />
陈自原看他一眼，笑容掩不住。<br />
院长接了水，说声谢谢。他不明所以，不知道陈自原笑什么：“自原，这你弟弟啊？你看，还要劳烦弟弟照顾你，这么大人了心里没点儿数。”<br />
陈自原颔首，特张扬：“院长，不是弟弟。”<br />
“啊？”<br />
“他是我爱人。”<br />
院长原地风中凌乱，看看陈自原，又转头过去看陆衡。<br />
陆衡坦然了，也对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