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因为刚刚火光过于明亮，此时忽然回到漆黑，眼前便忽然失明般，什么也看不见。<br />
连大盗的目力都暂时失明，只感知到对方鼻息的一点温热。<br />
以及，那烟圈已是循环往复地在自己和白行玉吐息之间渡来渡去。<br />
从口腔到口腔。<br />
古鸿意怔了怔，心脏忽然有力跳动起来，暂时失去视力的黑暗中，<br />
可不可以和他……<br />
第42章 婚服<br />
船舱狭窄黑暗, 吞云吐雾时，体温和气息湿热地搅在一起。<br />
古鸿意有些僵硬，其实他和白行玉的距离并不算近, 各自贴着船舱坐直。两人中间, 隔着整个船舱, 窗影月色投到中央，摇晃。<br />
可是烟雾缭绕，成了一条银线，贯穿了白行玉, 又把他牵到自己鼻息前。<br />
借着月光, 古鸿意看清, 那双清冽的眼睛微微狭起, 他生涩地学着吞吐烟圈, 最后只是徒劳地咳嗽起来。<br />
气息随烟雾紊乱地喷在自己眉心。<br />
不知道为什么，古鸿意稍稍张开唇瓣, 把他呛出的这口烟，重新渡回去。<br />
吞吐，交换。<br />
心脏，又开始堵塞。<br />
如果直接把烟卷塞进他唇间, 扩开他的口腔……<br />
水势荡漾，小船随着颠簸一下，古鸿意正晃神, 便随之向前倾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双手, 稳稳托举住自己的脖颈。<br />
是白行玉轻轻把他安置在自己膝头。<br />
黑暗中, 古鸿意看不清对方的姿势，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br />
也许是烟雾呛得人头痛, 也许是船舱狭窄，两个人长腿交错本就不舒服，总归，他没有坐起来，任凭白行玉把自己拢在膝上。<br />
隔着他的膝头，<br />
水声，一声一声传来，砰。砰。<br />
只是感觉到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一笔一划写着什么。<br />
“多谢你，还我自由。”<br />
“衰兰，你不是恶人。以往种种，是我偏颇。”<br />
白幽人的认可，随他的指尖温热地游走在掌心。<br />
这是否算，夙愿已成。<br />
古鸿意眼眸一怔，却并无解脱的感觉。<br />
只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很轻的落在面颊上，随着长发一起。哈得有些痒。<br />
古鸿意感受到那气息紊乱，有些急促。<br />
古鸿意已对白行玉的吐息很熟稔，呼吸的频次，气息的温与凉，含泪的时候舌尖会抵住上颚……<br />
衰兰送客手心细如发，大盗的听力和目力，记住这些，不难。<br />
落在这艘满是芍药的泊船上后，白行玉便神色很不如常。<br />
“我在听。”<br />
重重的握住。许久无话。好像他只是需要一个支点。<br />
……<br />
“古鸿意，你为何对我那么好？以后，你不许再对我那么好。”<br />
黑暗中，对方有些局促不安，长发随之颤颤抖落在古鸿意面颊上。<br />
这不是问题，而接近恳求。<br />
有些发丝搅进眼睫中，古鸿意索性闭上眼睛，脖颈顺从的一仰，便陷进白行玉的腿间，顺着喉结扯出一条弧线。<br />
古鸿意两条长腿试着伸展，便把船舱撑满。<br />
他有些茫然，“我没有做分外的事情。我堂堂正正……我。……”<br />
从头到尾，自己都是这一套坚定的说辞。<br />
抬眼，那双清冽的眼睛倒悬，对视，只见月光与波光在其间晃荡。<br />
古鸿意愣神。<br />
……<br />
为什么是这副神情。<br />
你啊。为什么总是泫然的样子。江湖知道么，万民知道么。<br />
你戴着白瓷面具，仅开两孔以通视线，面具被霜寒十四州划碎裂之前，你都是躲在面具后流泪的吗。<br />
整个人仰在白行玉膝头，古鸿意有些怔然，缓缓伸手举高，便去仔细地帮他理顺头发。<br />
白行玉很轻微地躲了一下。<br />
“小白……”古鸿意眼睫一颤，还是没有叫出口。<br />
不想看这副神情。<br />
“……我没有分外的对你好。”古鸿意深深蹙眉，又迫自己正色道。<br />
掌心继续写着，“那怎么算好？”<br />
“……像我师兄师叔那样对我，那才算好。”古鸿意认真答道。<br />
“我只是个汴京无父无母的小乞儿，我师父把我捡回来，养活我。”<br />
“盗帮的大家天南海北奔波，跛子刘师叔留在尘山观天洞，看着我长大。”<br />
“霜寒十四州。若不是来汴京遇见千红一窟，我此生都不会知道，那是师兄拼了命对战整个绣阁，为我偷来的。”<br />
古鸿意慢慢讲着。黧黑的眼睛里映照着无边的水色。<br />
这种无条件的爱护，才算得上好吧。<br />
而自己找白幽人始终是有目的的。<br />
之前，是为了杀他，后来，改成为了得到他的认可。<br />
火海之后，好像又慢慢变化着，好像，想要的不是……<br />
古鸿意认认真真，“我为你，并没有多做什么。换成别人，我也会去救。”<br />
白行玉很轻微地蹙眉一下。<br />
他抓起古鸿意的手 ，又放下，重复几次，才踌躇着写道，<br />
“那你也会答应和别人成亲吗。”<br />
古鸿意愣了愣，“我们俩只是在师兄面前……”<br />
古鸿意想说，“装装样子而已”。<br />
可这句话说到最后，语调很轻，几乎要没入月色中去。<br />
那双清冽美目格外认真，对着他的眼睛，说不出来。
连大盗的目力都暂时失明，只感知到对方鼻息的一点温热。<br />
以及，那烟圈已是循环往复地在自己和白行玉吐息之间渡来渡去。<br />
从口腔到口腔。<br />
古鸿意怔了怔，心脏忽然有力跳动起来，暂时失去视力的黑暗中，<br />
可不可以和他……<br />
第42章 婚服<br />
船舱狭窄黑暗, 吞云吐雾时，体温和气息湿热地搅在一起。<br />
古鸿意有些僵硬，其实他和白行玉的距离并不算近, 各自贴着船舱坐直。两人中间, 隔着整个船舱, 窗影月色投到中央，摇晃。<br />
可是烟雾缭绕，成了一条银线，贯穿了白行玉, 又把他牵到自己鼻息前。<br />
借着月光, 古鸿意看清, 那双清冽的眼睛微微狭起, 他生涩地学着吞吐烟圈, 最后只是徒劳地咳嗽起来。<br />
气息随烟雾紊乱地喷在自己眉心。<br />
不知道为什么，古鸿意稍稍张开唇瓣, 把他呛出的这口烟，重新渡回去。<br />
吞吐，交换。<br />
心脏，又开始堵塞。<br />
如果直接把烟卷塞进他唇间, 扩开他的口腔……<br />
水势荡漾，小船随着颠簸一下，古鸿意正晃神, 便随之向前倾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双手, 稳稳托举住自己的脖颈。<br />
是白行玉轻轻把他安置在自己膝头。<br />
黑暗中, 古鸿意看不清对方的姿势，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br />
也许是烟雾呛得人头痛, 也许是船舱狭窄，两个人长腿交错本就不舒服，总归，他没有坐起来，任凭白行玉把自己拢在膝上。<br />
隔着他的膝头，<br />
水声，一声一声传来，砰。砰。<br />
只是感觉到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一笔一划写着什么。<br />
“多谢你，还我自由。”<br />
“衰兰，你不是恶人。以往种种，是我偏颇。”<br />
白幽人的认可，随他的指尖温热地游走在掌心。<br />
这是否算，夙愿已成。<br />
古鸿意眼眸一怔，却并无解脱的感觉。<br />
只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很轻的落在面颊上，随着长发一起。哈得有些痒。<br />
古鸿意感受到那气息紊乱，有些急促。<br />
古鸿意已对白行玉的吐息很熟稔，呼吸的频次，气息的温与凉，含泪的时候舌尖会抵住上颚……<br />
衰兰送客手心细如发，大盗的听力和目力，记住这些，不难。<br />
落在这艘满是芍药的泊船上后，白行玉便神色很不如常。<br />
“我在听。”<br />
重重的握住。许久无话。好像他只是需要一个支点。<br />
……<br />
“古鸿意，你为何对我那么好？以后，你不许再对我那么好。”<br />
黑暗中，对方有些局促不安，长发随之颤颤抖落在古鸿意面颊上。<br />
这不是问题，而接近恳求。<br />
有些发丝搅进眼睫中，古鸿意索性闭上眼睛，脖颈顺从的一仰，便陷进白行玉的腿间，顺着喉结扯出一条弧线。<br />
古鸿意两条长腿试着伸展，便把船舱撑满。<br />
他有些茫然，“我没有做分外的事情。我堂堂正正……我。……”<br />
从头到尾，自己都是这一套坚定的说辞。<br />
抬眼，那双清冽的眼睛倒悬，对视，只见月光与波光在其间晃荡。<br />
古鸿意愣神。<br />
……<br />
为什么是这副神情。<br />
你啊。为什么总是泫然的样子。江湖知道么，万民知道么。<br />
你戴着白瓷面具，仅开两孔以通视线，面具被霜寒十四州划碎裂之前，你都是躲在面具后流泪的吗。<br />
整个人仰在白行玉膝头，古鸿意有些怔然，缓缓伸手举高，便去仔细地帮他理顺头发。<br />
白行玉很轻微地躲了一下。<br />
“小白……”古鸿意眼睫一颤，还是没有叫出口。<br />
不想看这副神情。<br />
“……我没有分外的对你好。”古鸿意深深蹙眉，又迫自己正色道。<br />
掌心继续写着，“那怎么算好？”<br />
“……像我师兄师叔那样对我，那才算好。”古鸿意认真答道。<br />
“我只是个汴京无父无母的小乞儿，我师父把我捡回来，养活我。”<br />
“盗帮的大家天南海北奔波，跛子刘师叔留在尘山观天洞，看着我长大。”<br />
“霜寒十四州。若不是来汴京遇见千红一窟，我此生都不会知道，那是师兄拼了命对战整个绣阁，为我偷来的。”<br />
古鸿意慢慢讲着。黧黑的眼睛里映照着无边的水色。<br />
这种无条件的爱护，才算得上好吧。<br />
而自己找白幽人始终是有目的的。<br />
之前，是为了杀他，后来，改成为了得到他的认可。<br />
火海之后，好像又慢慢变化着，好像，想要的不是……<br />
古鸿意认认真真，“我为你，并没有多做什么。换成别人，我也会去救。”<br />
白行玉很轻微地蹙眉一下。<br />
他抓起古鸿意的手 ，又放下，重复几次，才踌躇着写道，<br />
“那你也会答应和别人成亲吗。”<br />
古鸿意愣了愣，“我们俩只是在师兄面前……”<br />
古鸿意想说，“装装样子而已”。<br />
可这句话说到最后，语调很轻，几乎要没入月色中去。<br />
那双清冽美目格外认真，对着他的眼睛，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