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正巧裴厌离关了灶台上的火，刚转身，人就手脚并爬往轮椅里缩。</p><p> “我煮了苹果肉桂茶，”裴厌离抱住人，拇指轻轻摁压在他眼下，“可以缓解疲劳。”</p><p> “老公，真好～”洛云清慨叹一声，把头埋进他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时有时无的檀药香。</p><p> 好安心。</p><p> 裴厌离轻轻拍了两下：“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p><p> “这就够啦。”洛云清昂起头，又贴到他脸颊上蹭，“只要老公喜、喜欢我，我就满足了。”</p><p> “喜欢，很喜欢。”但有时，裴厌离希望他能贪心些，提提其他要求。</p><p> “其他要求啊……我想想。”</p><p> 洛云清闭上眼，没过一会儿就又睡着了。</p><p> 这次倒是没再做那些乱七八糟恐怖的梦，反而梦见，裴厌离站了起来。</p><p> 害他第二天，盯着那双腿看了无数次。</p><p> 直到张书言发来消息。</p><p> 【不败女王】：想认真玩儿，就别半途而废。每周至少三天到训练基地来。</p><p> 三天啊。</p><p> 之后他该找什么理由呢。</p><p> “后天下午我去医院复查，你那天…是不是没课。”盯的时间太久，裴厌离略有些不自在地侧过身。</p><p> 洛云清随即收回视线点点头，点到一半，想起张书言的消息，“我那天……没课。但下午四点后有社团活动，不过没关系，我陪你看完医生再过去。”</p><p> “既然有事，我叫陈昭就好。”</p><p> “不行！”洛云清连连摇头，“我要陪着你。”</p><p> …………</p><p> 中午的课一上完，洛云清匆匆往回赶，看眼时间16号12：20，愣了一下顿住。</p><p> 这么快，明天就是17号了！</p><p> 明天上午十点那架飞机，除了滕在野，还有很多人……</p><p> “恢复的不错，骨头愈合很好，钢板的话保险起见还是再过半个月拆吧。”唐雅筠看完x片，道：“到时候我给你们拟个复健方法，不过要有心理准备，复健才是最难熬的，这个过程也极易产生厌弃心理，家属……”</p><p> 唐雅筠看向他身后，着重又叫了一声“家属”。</p><p> 洛云清立即回神，“我在。”</p><p> “家属一定要做好病人的思想工作，多鼓励。”</p><p> “我知道了。”洛云清用力捏紧手机，抛开其他念头，仔细去听。</p><p> 出来后，裴厌离捏了捏他有些冰凉的手，“怎么了？是社团里有什么急事么？”</p><p> 他该怎么说。</p><p> 心脏咚咚，震跳如雷，洛云清迟疑着，不敢去看他：“我……我其实，做了个梦。”</p><p> 10月17号上午十点, 由燕京飞往费城的飞机，在起飞六小时后坠了海，机上一百多名乘客和机组人员，无一人生还。</p><p> 那段时间,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有关这件事的报道, 洛云清打工的餐馆电视上, 也连续播放了一周多。</p><p> 飞机上有老人、孩子, 有新婚旅行的夫妇, 也有外派出差的职员……也是从新闻上听说, 滕氏拍卖行的少东家同样在那架飞机上。</p><p> 他可以骗，可以装神棍, 阻止滕在野去搭乘, 那么其他人呢。</p><p> “梦见飞机失事？”裴厌离给他揉那皱成一堆的眉心, 想了想：“我之前看过周易，说做梦，梦见的东西其实是反应了人内心深处, 比如焦虑、压力。是不是太累了。”</p><p> 最近明显能感觉到他，食欲不是很好, 睡得也不是很安稳，时常从梦中惊醒。</p><p> “不是。”洛云清一口否定, 急忙又道：“会不会，真有预言这、这个说法，万一…万一是真的呢！”</p><p> 声调骤然扬上去。</p><p> 撞上他诧异错愕的目光, 洛云清如梦初醒，抵着额头失笑：“你说得对，我大概，累了。”</p><p> 哪有人会去相信一个梦的事。</p><p> 只能他自己另想办法了。</p><p> 那次事故最终调查的原因是什么？</p><p> 时间太久, 间隔太长，结果似乎是裴厌离坠楼身亡第三年才出来的，他那时已经不关注了。</p><p> 这该怎么阻止……</p><p> 叩叩叩！</p><p> 车窗忽地被人敲响。</p><p> 洛云清佯装镇定，降下，“言姐。”</p><p> “你还要在车里坐多久？”张书言一只胳膊撑着车框，另只手上夹根烟，侧目望进车内，就瞧他脸色不太对，“算了，你今天休息吧。”</p><p> “言姐，我只跑了一圈。”</p><p> 话落，数据采集器落到眼前。</p><p> 各项数值，都比上次跑得差很多。</p><p> “赛车最注重的是心态。你现在心态非常不对，而且你，”张书言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眉间，“你在急什么？”</p><p> “我……”</p><p> “不管怎么说，先好好调整心态吧，否则再怎么跑都是白搭。”张书言摆摆手，转身离开。</p><p> 没走多远，几名车手拿着自己的数据面板找过来，</p> ', ' ')('\n <p>“言姐，你别光教他，也教教我们呗。”</p><p> 张书言随手接过一个，看两眼，“你们教练呢？滕在野又野哪儿去了。”</p><p> 车手们的脸顿时比厂房墙壁上的各式涂鸦还要精彩。其中一个拿出手机，点开聊天框。</p><p> 【教练滕在野】：失恋了，请假三天。（大哭）</p><p> 张书言一脸嫌弃：什么玩意儿？</p><p> 同时，洛云清也收到两条消息，来自滕在野。</p><p> 【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弟啊，你哥外面有人了！！！</p><p> 【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图片）</p><p> 点进去，是在一家极有格调的星级餐厅里，周遭光线朦胧昏暗，隐隐看到一名面向镜头的男人，笑盈盈望着对面。</p><p> 对面男人西装革履，长发绑成一束垂在肩头。</p><p> 乍一看，倒真像是在约会。</p><p> 滕在野接着又叮叮咚咚。</p><p> 【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上次我问了，他说喜欢成熟的。</p><p> 【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敢情是这样式儿的！</p><p> 【洛云清】：等等，万一是工作呢。</p><p> 【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工作要到这种地方来？分明就是约、会！</p><p> 【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他都没跟我来这种地方约会吃饭（大哭）（大哭）（大哭）</p><p> 少东家心态彻底崩了。</p><p> 洛云清现在却完全没心思再去额外管他的事。</p><p> 直到，滕在野又一条。</p><p> 【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你看那男的笑得多开心。呜呜呜，明天我就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p><p> 洛云清心神一震。</p><p> 盯着手机上的日期，再看他这句话，会不会……会不会上辈子，就是这样。</p><p> 他急忙发：没影儿的事，你在鬼嚎什么！在意就去问啊！！上下嘴皮子一碰，光用来吃饭的么。</p><p> 滕在野伤心到一半，眨眨眼。</p><p> 他今天吃枪药了？</p><p> 【收破烂，废纸壳子，旧家电】：我……不敢问。</p><p> 【洛云清】：什么都不敢，活该你单身！胆小鬼！懦夫！</p><p> 滕在野瞬间瞪直眼。</p><p> 他是懦夫？</p><p> 他怎么可能是懦夫！！</p><p> 再看向远处，滕在野恶狠狠摁灭屏幕，倏地站起身，朝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一步一步，视死如归地走过去。</p><p> 他倒要看看，那个男人究竟哪点比他好。</p><p> “……那就这么说定了，东西我改日叫人送到een。另外，”男人碰了碰鼻子，试探着问：“姜先生现在，还是单身吧。”</p><p> 姜子玉抿了口咖啡放下。</p><p> 见他不说话，男人又接着问：“不知道姜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呢？”</p><p> “楚先生。”姜子玉松开杯子，双手交握叠在桌沿，“这与我们今天谈的事没有任何关系。”</p><p> “问一问也不可以么。”</p><p> 男人刨根究底，似非要问出个答案，甚至都没注意到黑着脸，径直往这边过来的人。</p><p> 姜子玉始终面带微笑，沉默一阵，叹口气：“实不相瞒，我喜欢年纪小的，性格张扬，染一头粉……”</p><p> “小玉。”</p><p> 充满幽怨的声音后方响起。</p><p> 不等回头，已经长出黑色发根的粉毛进入视野。</p><p> 滕在野一步跨到桌前，努力扬起不断抽搐着的嘴角：“你在这里干嘛？是在约…约……”</p><p> 气得脸红脖子粗，还在强壮镇定。</p><p> 姜子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伸出手介绍：“这位是楚卓然楚先生，委托我们鉴定一幅字画。”</p><p> 原来真的是在工作。</p><p> 黑曜石般的眼眸蹭地亮起，滕在野连忙松开紧握的拳头，往身后擦了擦，“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p><p> “没有，已经谈完了。”姜子玉再向对面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拍卖行的少东家，滕在野。”</p><p> “原来是滕少爷，久仰。”</p><p> 楚卓然率先伸出手。</p><p> 滕在野脸上的笑塌下去一瞬，很不耐烦地跟对方握了一下，不到一秒松开。</p><p> 他可没那么傻，“谈事，不能到拍卖行谈，非得来这儿？”</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