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裴文显收到消息，两眼一黑，生生被这个到处惹事的儿子气昏。</p><p> 接着不到一个晚上，除了拐卖，还又多了几条，包括不限于故意伤害、诽谤。</p><p> 裴文显刚醒就听到，裴厌离执意上诉。</p><p> “是他自己非要去赛车，坠崖了，却把事情强行推到小洛头上！”</p><p> “为了报复小洛，抓孩子！”</p><p> “父亲，您要我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放过，可您知道么，那孩子本该今天就要做换肾手术的！现在体内吸入麻醉药，身体不达标，又得延期。我放过小珩，那孩子怎么办？更别说，小洛还挨了一刀。”</p><p> 车祸的事，找不到证据，他忍了。芦苇絮，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如今把刀对准小洛，他还能再忍么？</p><p> “今日不管您怎么说，我都不会再退一步。”裴厌离态度极其强硬。</p><p> 上诉的种种罪名，单一个拐卖，就足够判裴珩之十年以上。</p><p> “十年，小珩还有命么？”王曼舒双腿一软，险些跪倒，紧紧抓着裴文显，“小珩的腿本就废了，站不起来了，他不能进去。”</p><p> “不进去，轻轻放过，叫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下次再找机会动手是不是！”裴厌离完全不给他们面子，当场驳斥。</p><p> 王曼舒脸色一白，赶紧扯了扯裴文显叫他说话。</p><p> “这件事，的确是小珩的错。”警察当场擒获，裴文显无从抵赖，“但十年，是不是太长了。”</p><p> 裴厌离眼眸微眯：“那依大哥的意思？”</p><p> “需要换肾的那个孩子，所有费用由我们全权负责，包括后续治疗，都我们来出。”裴文显诚意十足：“至于洛云清，我亲自向他道歉。”</p><p> “大哥这是打算将小珩摘的干干净净？”</p><p> 裴文显头埋得更低了，“二弟，他是我，唯一的孩子，现在也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我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吧。”</p><p> “放他一马。”裴厌离拄着拐杖缓缓起身，不禁想问：“我放的还不够多么。”</p><p> 他们怎么害他，都没关系，就是不能把主意打到洛云清身上！</p><p> “二弟。”眼见他铁了心，王曼舒干脆跪下，“以前的事是我们不对，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都是我的错，小珩已经这样了，坐不了牢啊。”</p><p> …………</p><p> “坐不了牢，就把他送出国？”纱布拆到一半，洛云清收回手，“这就是，他害小雨做、做不成手术的代价？”</p><p> “我会派人看着他。”裴厌离向他保证，“不让他再有回国的机会。”</p><p> 手伸过去，洛云清再次避开，直接背过身。</p><p> 摆明了不满这样的结果。</p><p> 但，“十年刑罚，大哥去找找关系，判不下来，虽说安的是拐卖罪名，那边统一口径，只会上升到未遂。”</p><p> 裴厌离也知道这件事他和小雨委屈，“大哥签下协议，承担小雨手术住院期间所有费用，另外资助他到十八岁。”</p><p> “谁要他的钱！我也，我也能养小雨！”洛云清气红了眼，推开他。</p><p> “知道你能养。”裴厌离抿了抿唇，轻轻擦拭他眼角的泪痕，“既然他们补偿……不要白不要。好了，快别哭了，医院那边不是发通知，一星期后，再给小雨安排手术么？”</p><p> “我不去了。”</p><p> 洛云清连连摇头。小雨这次完全是因为他，才受了这无妄之灾。</p><p> “真的不去？”</p><p> 裴厌离点开手机上的消息，软软糯糯的声音随即流出：“小洛哥哥，你明天什么时候来呀～”</p><p> 不幸中的万幸, 小雨一直昏迷着，并不知道期间发生过什么，醒来依旧在病床上，病房里其他病人也都默契地, 不在他面前提这件事。</p><p> 精神倒不错, 只是原本说好的手术, 又往后延了, 难免沮丧。</p><p> 他问特地赶来的曲院长：“婆婆, 为什么不做手术了？是小雨的身体……又没配上么。”</p><p> 越说, 脑袋埋得越低。</p><p> 洛云清站在门外，用力咬住唇。</p><p> “小雨的身体没有问题。”曲院长摸着他的额发, 轻声安抚：“这次, 是医生伯伯临时有其他事, 他……要去救一个很严重的病人，救完以后，就来给小雨手术。”</p><p> “这样啊！”小雨懂事地摆摆手, “小雨没关系，救其他人要紧。”</p><p> “小雨真乖。”曲院长随后打开带来的饭盒, “问过医生伯伯，说下星期再手术, 这两天，可以先吃点有味道的，婆婆给你带了鱼汤。”</p><p> “哇！”</p><p> 鲜香扑面而来, 小雨吸了吸鼻子，转瞬就将还不能手术的事抛脑后边。</p><p> 拿起勺子就要开喝，送到嘴边，往门口看了看。</p><p> “小雨看什么呢？”</p><p> “哥哥今天怎么还不来？”</p><p> 洛云清用力摁了摁眼角, 缓平情绪笑着推开门。</p><p> “哥哥！”</p><p> 曲院长立即起身迎过去，背对着小雨，</p> ', ' ')('\n <p>不住瞟向他受伤的左手，“还伤着，怎么就来了？”</p><p> “一点小伤，不碍事。”他偏头望向病床，拎起手里的饭盒。</p><p> 小雨眨眨眼，连忙抱住鱼汤：“医生伯伯说了，下个星期手术。”</p><p> “我知道。”</p><p> “那今天。”小雨勾住他的手指，讨好地商量：“可不可以不喝粥了。”</p><p> 洛云清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饭盒放到小桌板上。</p><p> “哥哥，我想喝鱼汤。”小雨顿时噘起嘴巴。</p><p> 等到饭盒打开，傻眼。</p><p> 今天不再是一眼看过去毫无食欲的白粥，而是剥好了，还给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橙子。</p><p> “术前三天忌口，这两天先养养身体。”</p><p> “好耶！”</p><p> 小雨开心地抱住鱼汤，眯着眼小口小口吸溜。喝完以后歇一歇，睡完午觉，靠在洛云清怀里，边看图画书边吃橙子。</p><p> 直到晚上八点，不见他回去，疑惑歪头：“哥哥今天还住这里？”</p><p> 洛云清点点头。</p><p> 打来热水，给他擦脸。</p><p> 期间手机数次亮起，小雨扫了一眼，擦完一只手，再乖乖伸出另一只，道：“你不回去，阿离哥哥会担心的。”</p><p> 动作骤然停住。</p><p> 洛云清什么也没说，继续给他擦。</p><p> 小雨砸吧下嘴，问得越发小心：“哥哥跟阿离哥哥吵架了？”</p><p> 吵架么？</p><p> 谈不上。</p><p> 只是不甘心，裴珩之抓了小雨，竟这样轻轻放下。</p><p> 甚至，放他出国！</p><p> …………</p><p>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p><p> 陈昭叹口气，将手机别到身后，“老板娘也没接我的电话。”</p><p> 这是生气了，不满这件事的处理结果。</p><p> 也难怪。</p><p> “初五那天去福利院。”陈昭叹道：“我听曲院长说，小雨出生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捡回去后，几乎是老板娘一手带大。”</p><p> 动小雨，不是往他心上捅刀子么。</p><p> “……我知道。”</p><p> 小洛对那孩子有多看重，裴厌离都看在眼里。</p><p> 但大哥已经那般哀求，甚至要跟着王曼舒一起跪下，再抓着不放，只会让这件事陷入无解僵局。</p><p> “您知道，还同意他们将裴珩之送出国？”别说老板娘，就连陈昭都无法理解。</p><p> 就算判不了十年那么久，三年总有的。</p><p> 裴厌离却道：“出国才好啊。”</p><p> 出了国，就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p><p> “大哥计划将裴珩之送去纽约，那里有先进的医疗，私人疗养院，以及……裴氏海外总部。”</p><p> 也是裴厌离自13岁起，到回国前，待了足足十五年的地方。</p><p> 送去纽约，和直接送到他手上没有区别。</p><p> 坐牢，至少牢内还是安全的，王曼舒定会想尽办法护着这个儿子，但同时，对小洛想必恨之入骨，指不定日后再生事端。</p><p> 一旦出国，情况不可控制，再怎样，也怪不到小洛头上了。</p><p> 他们这边反正是捏着鼻子做出了让步。</p><p> 陈昭隐隐明白了，试探道：“那边精神院不少。”</p><p> “嗯。”</p><p> 仅一个音节，证实所有猜测。</p><p> 陈昭还疑惑呢，原本看到老板娘受伤，气得连夜找律师上诉往死里告的人，怎么忽然沉寂下来。</p><p> “您倒是跟老板娘说清楚啊。”看这事闹得。</p><p> “裴家的人干出这种事，他心里有气，怨我也应该的。”裴厌离拿起手机继续回拨。</p><p> 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p><p> 陈昭张了张嘴，轻触别在身后的手机屏幕，赫然正在通话中…</p><p> 离开书房，他才将手机拿到耳边，“您都听到了吧？国外，纽约，是我们的地盘，老板不是真的要忍气吞声。”</p><p> 电话里安静了很久，久到陈昭拿开手机，显示还在通话，才又放回耳边。</p><p> 低哑的声音随之传出：“小雨下周四手术，手术之前，我都不回去。”</p><p> 陈昭表示理解，“您和老板也说一声呗。”</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