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现在的样子，像只发春的傻猫。”羽娘评价道。<br />
芊芊：“.....”<br />
为了避免让人看出来，芊芊只得离了府，去城郊巡查驻军。<br />
查看了一下征兵进度，又视察了皇榜上她贴的两个古怪问题，一直耗到傍晚，芊芊才又迈入了宋府。<br />
一进府，她的脚步又不知不觉向后院宋灵毓的房间行去。<br />
房里空荡荡地，只留药味——宋灵毓不在房间。<br />
问过在小厨房煮药的竹青，才知道宋灵毓去老夫人屋里了。<br />
一想起那个老妖婆，芊芊就一阵反胃，宋灵毓刚刚好转，别再被她气个好歹的，想到这，芊芊赶紧追随而去。<br />
老妖婆的卧室就在佛堂旁边，本来守在外面的士兵已然被宋灵毓遣散到院门口，芊芊见他们要行礼，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br />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芊芊蹑手蹑脚地迈上丹樨，她看了眼面朝向外的士兵，轻轻将耳朵贴上门扉。<br />
“母亲，您还要包庇二弟吗？”<br />
宋灵毓的嗓音依旧嘶哑，但到底是能说话了，往日如寒潭小溪的凌凌声线，现在变作这般，芊芊听着心里一阵难过。<br />
“没有包庇，灵吾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宋老夫人波澜不惊道。<br />
“那请您告诉我，淮南王的人是如何找上您的？”<br />
“不是说了么，一日在茶馆里吃茶的时候遇上的。”<br />
宋灵毓：“您从不在茶馆里吃茶。”<br />
宋老夫人冷笑：“我倒不知道，你竟如此了解我。”<br />
宋灵毓：“.....”<br />
芊芊听得直恼火，平日里宋灵毓审问人是有一套的，总有办法声东击西套出漏洞，但是遇上这老妖婆就直接被拿捏了。<br />
谁说宋灵毓心里一点也没有生母的位置，若是换做寻常人，他能这么左右掣肘？<br />
芊芊气得直磨牙，听得那宋老夫人又道：“你看不惯灵吾，想让他万劫不复，直说就好，何必再要给人按上罪名，反正对你而言，整个宋家兴旺安危都比不过那女皇帝。”<br />
听到这，芊芊愤怒之余，心中又倏地一动。<br />
她在宋灵毓心中真的那么重要？<br />
是因为忠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br />
芊芊待要细听，宋灵毓却把话题绕了过去，他压抑地咳了两声，道：“我从未不喜二弟，如若母亲喜欢，只要知会一声，我自愿将家主之位让给二弟。”<br />
“用不着你假惺惺，你若无心嫡庶之争，当年就不要带着信找上门来。一知道你才是嫡子，老爷高兴得不得了，到哪去都带着你，让全天下知道你才是正牌的，又让灵吾怎么想？可怜灵吾善良孝顺，这么多年处处遭人指指点点，反正我吸了毒烟，也活不久了，要死就死我一个，别想拉灵吾下水！”<br />
诶呦，这心都偏到哪去了？这老妖婆也是绝了，为了庶子甘愿把嫡子害死，甚至宁愿搭上自己的性命。<br />
可那庶子真值得她这么做吗？<br />
想到这，芊芊再也忍不住，大力推开门，对目瞪口呆的宋老夫人道：“朕就让你看看，你那便宜儿子的真面目！”<br />
*<br />
佛堂之中，芊芊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灵吾。<br />
“朕告诉你，不管你认或不认，谋逆地诛九族的大罪，你逃不了干系。但实话跟你说，朕对董氏十分厌恶，如果你能帮我诛她的心，朕可以保你不死。”<br />
芊芊这几天没少拿宋灵吾撒气，顾忌着他是宋灵毓的亲弟弟，芊芊没让他受皮肉之苦，而是来个个精神攻击——不让他睡觉。<br />
只要他一打瞌睡，就有士兵在他耳边敲锣给他震醒，迄今为止，宋灵吾已经有四天没睡过觉了。<br />
此时他精神颓靡，犹如一个破麻袋般缩在地上，两颊凹陷，眼睛里都是血丝。<br />
眼看他眼皮控制不住要垂下，芊芊又让人那了两根牙签粗细的小棍子，支在了他的眼皮上。<br />
宋灵吾被迫撑开眼皮，眼中立刻流下泪水，他再也受不了了，崩溃地瘫在地上，边打滚边哀嚎起来，他手臂被捆住，打起滚就像一只蠕动的大虫子。<br />
见状，芊芊诱惑地说道：“朕给你两个选择，你现在承认，你参与谋逆，朕可以放了董氏，但这不睡之刑，你要一直受着。如若你坚持说谋逆之事都是董氏一人所为，那朕就要判董氏于闹市凌迟处死，当然，你从此无罪释放，马上可以睡觉。”<br />
“你选哪个？”<br />
宋灵吾本就被董氏养的自私自利，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其他，他听到皇帝厌恶董氏，连忙叫道：“那老妖妇本通敌卖国，本就该千刀万剐，不仅如此，她心思歹毒，谋杀亲子，常常说那侮辱天威之言，说什么女子当不好皇帝，还说您粗俗不堪，她早就该死一百次，凌迟算什么，您赶紧行刑，即日行刑！”<br />
一墙之隔，宋老夫人惊愕地瞪着眼睛，嘴大大地长着，活像吞了一个鸡蛋。<br />
她本就是想独自赴死，将宋灵吾摘出去，但自己想为儿子死和儿子巴不得她去死是两码回事，更何况那宋灵吾张口辱骂她，恨不得她马上被送到闹市凌迟处死。<br />
思及往日的母慈子孝，那拳拳爱意全喂了畜生，宋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什么面子里子都顾不得了，嚎啕大哭起来。<br />
外面的宋灵吾自然也听到了母亲的哭声，但他此时脑袋已经困浆糊了，什么都思考不了，只是惊喜道：“陛下，您听，那老妖妇哭得多伤心啊，罪臣诛心诛得不错吧，您是不是可以让罪臣睡觉了？”<br />
芊芊不想再多看这人渣一眼，挥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了。<br />
她大步走进隔间，宋灵毓一身病态，如同伤鹤一般站在母亲后面，他看着母亲痛哭，似是不忍，想蹲下去安慰。<br />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母亲，就被她一手甩开。<br />
宋灵毓本撑着病体强行来看她，被她一摔，失去平衡，向后跌去。<br />
芊芊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的腰。<br />
宋灵毓的腰很细，细得几乎是盈盈一握，可想而知这些天受了多少罪。<br />
芊芊一手扶着宋灵毓，眼中几乎冒出火星，如同护犊子一般将他护在身后，对董氏喝道：“朕之所以没杀你，就是因为宋灵毓，你若再敢放肆，朕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br />
第67章 散心<br />
芊芊着实因为董氏和宋灵吾生了一番气, 若不是宋灵毓她真想把这两个人都喀嚓了。<br />
她见宋灵毓脸色差得像抹了一层灰，衣襟上也被冷汗浸湿了，也不再理会那母子二人, 叫了紫檀竹青把宋灵毓送回房了。<br />
静养了五六天过后, 宋灵毓总算不需再吃药, 而那董氏却因为吸入了毒烟, 渐渐起了症状。<br />
董氏年事已高, 整日养尊处优又不似宋灵毓这般身体底子好, 尽管芊芊看在宋灵毓的面子上请了郎中全力救治, 还是没能救回来。<br />
董氏至死也没见宋灵吾一眼, 宋灵吾也从未要求要见董氏。<br />
董氏的棺椁抬回了娘家安葬, 宋灵毓说父亲一生心向大胤，断不会允许与谋逆之人同穴。<br />
即便如此, 宋灵毓还是为芊芊允许他将董氏葬回娘家而跪地磕头谢恩。<br />
经过审问后, 谋逆一事只有董氏、宋灵吾和他们身边几个家奴知晓, 旁人并不知情，芊芊便该发落的发落, 将宋府解除了禁严。<br />
宋府的禁严刚一解除，宋家嫁到南宁望族的嫡女就回来了。<br />
宋菲然三十出头，长得和董氏很像，嘴角有向下的木偶纹，看起来庄重又严厉。<br />
她给芊芊行礼的时候礼数十分周全, 但芊芊就是觉着她身上有一股无声的抵抗。<br />
宋菲然是来找宋灵毓的, 二人在房里不知说了什么，宋菲然走后, 宋灵毓当晚没有吃晚膳。<br />
接下来几天宋灵毓依旧和往常一万巡视军营、征兵，有一天还问芊芊皇榜告示上那两个怪异的问题是何意, 芊芊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宋灵毓看上去不信，不过他没有追问。<br />
一切看起来好像很正常，但芊芊发现，宋灵毓经常会看着虚空愣愣出神。<br />
这样几天下去，芊芊实在看不下去了，叫紫檀竹青强制将宋灵毓拉上马车，她坐上另一辆，命人前往城郊。<br />
马车行至乡下，小道崎岖不平，颠得人头晕，两侧却是绿油油的水田，佃农戴着草帽挽着裤脚在地里干活，半大孩子背着小竹筐在捉泥鳅，野花茂盛，蝴蜂纷飞，一番乡间美景，颇有野趣，令人不知不觉忘记了道路的颠簸。<br />
芊芊探出头，看见后面的马车中，宋灵毓也在看着外面。<br />
马车在一户石头小院前停下，芊芊下了马，笑吟吟地对宋灵毓说：“宋卿，你以前住的地方竟是这么有趣，也不带朕来玩玩，真是小气。”<br />
宋灵毓不曾想芊芊竟是带他回了乡下庄子，不由有些怔愣。<br />
眼前的女孩一袭鹅黄长裙，白玉般的面庞上是和今日的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耳边两个翡翠坠子随着她的微小的动作而颤动，使她看起来鲜活而耀眼。<br />
怀揣着不可言说的心思，他的眼睛几乎被刺痛，只能垂下眸子道：“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好看的，怕冲撞了陛下。”</p>
芊芊：“.....”<br />
为了避免让人看出来，芊芊只得离了府，去城郊巡查驻军。<br />
查看了一下征兵进度，又视察了皇榜上她贴的两个古怪问题，一直耗到傍晚，芊芊才又迈入了宋府。<br />
一进府，她的脚步又不知不觉向后院宋灵毓的房间行去。<br />
房里空荡荡地，只留药味——宋灵毓不在房间。<br />
问过在小厨房煮药的竹青，才知道宋灵毓去老夫人屋里了。<br />
一想起那个老妖婆，芊芊就一阵反胃，宋灵毓刚刚好转，别再被她气个好歹的，想到这，芊芊赶紧追随而去。<br />
老妖婆的卧室就在佛堂旁边，本来守在外面的士兵已然被宋灵毓遣散到院门口，芊芊见他们要行礼，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br />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芊芊蹑手蹑脚地迈上丹樨，她看了眼面朝向外的士兵，轻轻将耳朵贴上门扉。<br />
“母亲，您还要包庇二弟吗？”<br />
宋灵毓的嗓音依旧嘶哑，但到底是能说话了，往日如寒潭小溪的凌凌声线，现在变作这般，芊芊听着心里一阵难过。<br />
“没有包庇，灵吾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宋老夫人波澜不惊道。<br />
“那请您告诉我，淮南王的人是如何找上您的？”<br />
“不是说了么，一日在茶馆里吃茶的时候遇上的。”<br />
宋灵毓：“您从不在茶馆里吃茶。”<br />
宋老夫人冷笑：“我倒不知道，你竟如此了解我。”<br />
宋灵毓：“.....”<br />
芊芊听得直恼火，平日里宋灵毓审问人是有一套的，总有办法声东击西套出漏洞，但是遇上这老妖婆就直接被拿捏了。<br />
谁说宋灵毓心里一点也没有生母的位置，若是换做寻常人，他能这么左右掣肘？<br />
芊芊气得直磨牙，听得那宋老夫人又道：“你看不惯灵吾，想让他万劫不复，直说就好，何必再要给人按上罪名，反正对你而言，整个宋家兴旺安危都比不过那女皇帝。”<br />
听到这，芊芊愤怒之余，心中又倏地一动。<br />
她在宋灵毓心中真的那么重要？<br />
是因为忠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br />
芊芊待要细听，宋灵毓却把话题绕了过去，他压抑地咳了两声，道：“我从未不喜二弟，如若母亲喜欢，只要知会一声，我自愿将家主之位让给二弟。”<br />
“用不着你假惺惺，你若无心嫡庶之争，当年就不要带着信找上门来。一知道你才是嫡子，老爷高兴得不得了，到哪去都带着你，让全天下知道你才是正牌的，又让灵吾怎么想？可怜灵吾善良孝顺，这么多年处处遭人指指点点，反正我吸了毒烟，也活不久了，要死就死我一个，别想拉灵吾下水！”<br />
诶呦，这心都偏到哪去了？这老妖婆也是绝了，为了庶子甘愿把嫡子害死，甚至宁愿搭上自己的性命。<br />
可那庶子真值得她这么做吗？<br />
想到这，芊芊再也忍不住，大力推开门，对目瞪口呆的宋老夫人道：“朕就让你看看，你那便宜儿子的真面目！”<br />
*<br />
佛堂之中，芊芊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灵吾。<br />
“朕告诉你，不管你认或不认，谋逆地诛九族的大罪，你逃不了干系。但实话跟你说，朕对董氏十分厌恶，如果你能帮我诛她的心，朕可以保你不死。”<br />
芊芊这几天没少拿宋灵吾撒气，顾忌着他是宋灵毓的亲弟弟，芊芊没让他受皮肉之苦，而是来个个精神攻击——不让他睡觉。<br />
只要他一打瞌睡，就有士兵在他耳边敲锣给他震醒，迄今为止，宋灵吾已经有四天没睡过觉了。<br />
此时他精神颓靡，犹如一个破麻袋般缩在地上，两颊凹陷，眼睛里都是血丝。<br />
眼看他眼皮控制不住要垂下，芊芊又让人那了两根牙签粗细的小棍子，支在了他的眼皮上。<br />
宋灵吾被迫撑开眼皮，眼中立刻流下泪水，他再也受不了了，崩溃地瘫在地上，边打滚边哀嚎起来，他手臂被捆住，打起滚就像一只蠕动的大虫子。<br />
见状，芊芊诱惑地说道：“朕给你两个选择，你现在承认，你参与谋逆，朕可以放了董氏，但这不睡之刑，你要一直受着。如若你坚持说谋逆之事都是董氏一人所为，那朕就要判董氏于闹市凌迟处死，当然，你从此无罪释放，马上可以睡觉。”<br />
“你选哪个？”<br />
宋灵吾本就被董氏养的自私自利，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其他，他听到皇帝厌恶董氏，连忙叫道：“那老妖妇本通敌卖国，本就该千刀万剐，不仅如此，她心思歹毒，谋杀亲子，常常说那侮辱天威之言，说什么女子当不好皇帝，还说您粗俗不堪，她早就该死一百次，凌迟算什么，您赶紧行刑，即日行刑！”<br />
一墙之隔，宋老夫人惊愕地瞪着眼睛，嘴大大地长着，活像吞了一个鸡蛋。<br />
她本就是想独自赴死，将宋灵吾摘出去，但自己想为儿子死和儿子巴不得她去死是两码回事，更何况那宋灵吾张口辱骂她，恨不得她马上被送到闹市凌迟处死。<br />
思及往日的母慈子孝，那拳拳爱意全喂了畜生，宋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什么面子里子都顾不得了，嚎啕大哭起来。<br />
外面的宋灵吾自然也听到了母亲的哭声，但他此时脑袋已经困浆糊了，什么都思考不了，只是惊喜道：“陛下，您听，那老妖妇哭得多伤心啊，罪臣诛心诛得不错吧，您是不是可以让罪臣睡觉了？”<br />
芊芊不想再多看这人渣一眼，挥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了。<br />
她大步走进隔间，宋灵毓一身病态，如同伤鹤一般站在母亲后面，他看着母亲痛哭，似是不忍，想蹲下去安慰。<br />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母亲，就被她一手甩开。<br />
宋灵毓本撑着病体强行来看她，被她一摔，失去平衡，向后跌去。<br />
芊芊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的腰。<br />
宋灵毓的腰很细，细得几乎是盈盈一握，可想而知这些天受了多少罪。<br />
芊芊一手扶着宋灵毓，眼中几乎冒出火星，如同护犊子一般将他护在身后，对董氏喝道：“朕之所以没杀你，就是因为宋灵毓，你若再敢放肆，朕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br />
第67章 散心<br />
芊芊着实因为董氏和宋灵吾生了一番气, 若不是宋灵毓她真想把这两个人都喀嚓了。<br />
她见宋灵毓脸色差得像抹了一层灰，衣襟上也被冷汗浸湿了，也不再理会那母子二人, 叫了紫檀竹青把宋灵毓送回房了。<br />
静养了五六天过后, 宋灵毓总算不需再吃药, 而那董氏却因为吸入了毒烟, 渐渐起了症状。<br />
董氏年事已高, 整日养尊处优又不似宋灵毓这般身体底子好, 尽管芊芊看在宋灵毓的面子上请了郎中全力救治, 还是没能救回来。<br />
董氏至死也没见宋灵吾一眼, 宋灵吾也从未要求要见董氏。<br />
董氏的棺椁抬回了娘家安葬, 宋灵毓说父亲一生心向大胤，断不会允许与谋逆之人同穴。<br />
即便如此, 宋灵毓还是为芊芊允许他将董氏葬回娘家而跪地磕头谢恩。<br />
经过审问后, 谋逆一事只有董氏、宋灵吾和他们身边几个家奴知晓, 旁人并不知情，芊芊便该发落的发落, 将宋府解除了禁严。<br />
宋府的禁严刚一解除，宋家嫁到南宁望族的嫡女就回来了。<br />
宋菲然三十出头，长得和董氏很像，嘴角有向下的木偶纹，看起来庄重又严厉。<br />
她给芊芊行礼的时候礼数十分周全, 但芊芊就是觉着她身上有一股无声的抵抗。<br />
宋菲然是来找宋灵毓的, 二人在房里不知说了什么，宋菲然走后, 宋灵毓当晚没有吃晚膳。<br />
接下来几天宋灵毓依旧和往常一万巡视军营、征兵，有一天还问芊芊皇榜告示上那两个怪异的问题是何意, 芊芊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宋灵毓看上去不信，不过他没有追问。<br />
一切看起来好像很正常，但芊芊发现，宋灵毓经常会看着虚空愣愣出神。<br />
这样几天下去，芊芊实在看不下去了，叫紫檀竹青强制将宋灵毓拉上马车，她坐上另一辆，命人前往城郊。<br />
马车行至乡下，小道崎岖不平，颠得人头晕，两侧却是绿油油的水田，佃农戴着草帽挽着裤脚在地里干活，半大孩子背着小竹筐在捉泥鳅，野花茂盛，蝴蜂纷飞，一番乡间美景，颇有野趣，令人不知不觉忘记了道路的颠簸。<br />
芊芊探出头，看见后面的马车中，宋灵毓也在看着外面。<br />
马车在一户石头小院前停下，芊芊下了马，笑吟吟地对宋灵毓说：“宋卿，你以前住的地方竟是这么有趣，也不带朕来玩玩，真是小气。”<br />
宋灵毓不曾想芊芊竟是带他回了乡下庄子，不由有些怔愣。<br />
眼前的女孩一袭鹅黄长裙，白玉般的面庞上是和今日的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耳边两个翡翠坠子随着她的微小的动作而颤动，使她看起来鲜活而耀眼。<br />
怀揣着不可言说的心思，他的眼睛几乎被刺痛，只能垂下眸子道：“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好看的，怕冲撞了陛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