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顾砚修没再说话，很快站起身，转身出了教室。<br />
布兰登赶紧跟上：“你去哪儿，你别去掺和啊！你知道曲尚有多恨你，要是扯到你身上，你说都说不清了……”<br />
但是顾砚修已经走到楼梯口，按亮了校长办公室的专梯。<br />
布兰登目瞪口呆：“你……你真要去给那小子平事儿？”<br />
顾砚修看向他：“不是我给他平事。”<br />
布兰登眨眨眼。<br />
电梯门已经打开了，顾砚修没再耽搁时间，抬腿跨进电梯。<br />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布兰登好像明白了什么。<br />
“啊？啊？？那小子不会就是为你出头吧，啊？！”<br />
——<br />
校长办公室里乱成了一锅粥，曲尚已经大哭了半个小时了。<br />
陆野撕他卷子的时候，正好是考试开始的十五分钟后，按照学校的规定，就算给了他新卷子，新试卷也进不去学校的阅卷系统。<br />
监考老师被吓坏了，赶紧去跟领导申请汇报。<br />
因为这个事件太恶劣，太离奇，学校临时给曲尚申请了一套新试卷，向他保证，一定会按系统的标准给他阅卷批改，不会耽误他这门考试的成绩。<br />
可是曲尚的心态已经崩了。<br />
“还有四十分钟考试就结束了，你们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br />
他一气之下，居然把学校发给他的新卷子也撕了。<br />
他拒绝考试，老师们没有办法，只好先把他也带到了校长办公室，先处理这件事。<br />
刚进校长办公室，看到站在里面的陆野，曲尚就又疯了。<br />
他两步冲上前，一把揪住陆野的衣领：“谁指使你的，是不是顾砚修！”<br />
周围的老师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提起顾砚修。<br />
“曲尚同学，你先冷静一下……”<br />
有老师上前想要拉架，可陆野却直勾勾盯着曲尚，平静而笃定。<br />
“就是你。”陆野说。“你提他，就是你承认了。”<br />
曲尚像是撞见了鬼，猛地丢开陆野，往后躲了两步，惊讶又心虚地盯着陆野的眼睛。<br />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br />
他跟踪了顾砚修好几天，一直到今天顾砚修才去琴房练琴。<br />
他带了信号屏蔽装置过去，只需要很简单地修改一个操作，琴房的门就会自动上锁，整个音乐教室都无法联系到外界。<br />
他只需要拖住顾砚修十五分钟，甚至要不了那么久，顾砚修的这场考试就会被搞砸。<br />
而他也只需要在事后悄无声息地拿走那个信号屏蔽器就够了。<br />
这件事他跟谁都没有商量，根本没告诉第二个人。<br />
陆野又上哪儿知道去！<br />
“哦。”<br />
陆野的站姿很悠闲，好像进教室把人卷子撕了、犯下的事儿猎奇到校规里都没写到的人不是他。<br />
“那下次别忘了，事情做成之前，不要到处大呼小叫。”<br />
老师们都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曲尚却盯着陆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br />
陆野的意思是说，是刚才他在过道里撞见自己的时候，听见了他说话？<br />
他那会儿刚放好信号屏蔽器，知道顾砚修还没发现。<br />
他正得意着，正好听见两个学生议论顾砚修，兴奋劲儿一上头，就没忍住多说了两句话……<br />
陆野从他那两句话里听出了什么？<br />
……不可能！<br />
“我要见顾砚修。”曲尚哆嗦着咬牙，还是那句话。<br />
就见陆野笑了，歪着头盯着他：“他现在在教室里考试，来不了。”<br />
……什么？<br />
顾砚修连这场考试都没耽误？？<br />
本来以为顾砚修和他是两败俱伤、故意派陆野来报复他的曲尚，彻底懵了。<br />
然后就是暴怒。<br />
他朝着气定神闲的陆野冲过去，笨拙地提起拳头就要打他。<br />
老师们赶紧上前阻拦：“曲尚同学，你先冷静。我们已经通知家长了，学校会处理这件事的……”<br />
“让他退学，让他滚出凯纳一中！！”曲尚指着陆野愤怒地大喊。<br />
陆野挠挠耳朵，像没听到。<br />
态度摆明了，他不在乎自己上不上学。<br />
就在这时，校长办公室的门被匆匆推开。<br />
祝欣柔接到学校的电话，行色匆匆地赶到学校里来。<br />
她很在意形象，临出门还不忘打理好自己的妆容和发型，手里提着最新季的限量款包包，一片珠光宝气。<br />
“老师，出什么事了？”她第一次被叫到学校来处理事情，整个人都有点紧张。<br />
曲尚认出来了，是陆野的妈妈，顾家那个beta续弦。<br />
他立刻调转矛头。<br />
“你是怎么教育的你儿子？这种撕掉别人试卷的本事，他是跟你学的，还是从你们下区学的？”<br />
祝欣柔被一起骂进了下区，脸色瞬间变了。<br />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br />
她被曲尚骂了，却不敢瞪他，眼睛狠狠地横了陆野一眼，恨他居然能惹出这种烂摊子，要她来解决。<br />
老师连忙说，是陆野闯进了曲尚的教室，把他这门考试的试卷撕碎了。<br />
祝欣柔傻了眼。<br />
曲尚还在那里叫嚣。<br />
“学校不是要处理吗？好啊，那就让他退学！”<br />
祝欣柔听见这话，那还了得！<br />
陆野退学不要紧，丢的可是她的人！等到顾诣从议会回来，她又要怎么跟顾诣交代！<br />
她立刻一把扯过陆野，将他搡到曲尚面前，按着他的后背逼他弯下腰去。<br />
“你这个死孩子，你疯了！还不快给同学道歉，还在这里傻站着！”<br />
陆野的腰背纹丝不动，曲尚也不吃这一套。<br />
“没用！肯定还有指使他的人，问出来，那个人也必须要一起退学！”曲尚大叫。<br />
一个陆野上不上学不要紧，要是不能把顾砚修一起拉下来，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br />
幸好，陆野的这个妈妈是个蠢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br />
“你还不快点说啊！是不是在外面交了什么狐朋狗友，指使你做出这种事！”祝欣柔推搡着陆野。“你倒是说啊！”<br />
旁边的老师看到她和曲尚都这么笃定，还以为有什么内情。<br />
“这，陆野同学，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吗？”<br />
陆野还没出声，曲尚就趾高气扬地开了口。<br />
“这还用问，能指使他的人，除了顾砚修还会有谁？”他说。<br />
“反正我现在就要见到顾砚修！”<br />
这下，周围的老师们面面相觑，祝欣柔也吓了一跳，立刻停下了动作。<br />
短暂的静默里，校长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推开了。<br />
“你要见我？”顾砚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br />
“正好，我也有话想要问你。”<br />
第38章<br />
陆野没想过什么后果。<br />
他长了眼睛, 事情摆在那里，可以看。<br />
他看得见曲尚说顾砚修会考砸的时候，脸上藏不住的愚蠢和狡黠, 也看得见媒体前的顾砚修, 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笑着说只要完成今年的学业成绩, 就可以去做他一直想做的事。<br />
他也不确定曲尚做了什么, 所以赶去琴房看看。<br />
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顾砚修奋力地撕扯那只皮革凳子，抬起头时, 他看见了他涟漪荡开的眼睛和被磨红的指关节。<br />
这对陆野来说, 就足够了。<br />
一扇玻璃门而已, 挡不住顾砚修去做他想做的事。<br />
至于那个曲尚, 这试他也别考了。<br />
他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顾砚修少一门课的成绩, 陆野理解不了, 但总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永远不会错。<br />
至于他自己？<br />
陆野没想过。<br />
反正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现在这样, 旁观曲尚和祝欣柔发疯, 好像他做了多么了不得的事。<br />
更何况曲尚都气成这样了，能做的最多的事情, 也不过是让他退学。<br />
陆野都听无聊了。<br />
祝欣柔在身后推搡他, 他也只是按了按耳朵，觉得有点吵。<br />
一直到曲尚又开始扯顾砚修。<br />
陆野抬起眼。<br />
曲尚还在大叫，似乎因为他终于有了反应，让他得意起来，一个劲地叫嚣, 要让顾砚修来这里对峙。<br />
陆野静静地盯着他。<br />
他不怕曲尚闹。他上楼之前就已经想到了，顾砚修什么都不知道，这事扯不到他身上。<br />
他只是有点后悔。<br />
他刚才只撕了曲尚的卷子，为什么没再打他一拳？<br />
——<br />
顾砚修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br />
学校的老师和领导都在旁边，祝欣柔推搡着陆野，曲尚反而像个受害者一样，大呼小叫着说要见他，说要学校让他退学。<br />
顾砚修看向陆野。<br />
他还像从前一样，不吭声，脸上的那道刚结痂的血痕还没处理，胳膊上的血渍星星点点的，在祝欣柔的推搡下又渗出一些。<br />
顾砚修眼神冷了下来。</p>
布兰登赶紧跟上：“你去哪儿，你别去掺和啊！你知道曲尚有多恨你，要是扯到你身上，你说都说不清了……”<br />
但是顾砚修已经走到楼梯口，按亮了校长办公室的专梯。<br />
布兰登目瞪口呆：“你……你真要去给那小子平事儿？”<br />
顾砚修看向他：“不是我给他平事。”<br />
布兰登眨眨眼。<br />
电梯门已经打开了，顾砚修没再耽搁时间，抬腿跨进电梯。<br />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布兰登好像明白了什么。<br />
“啊？啊？？那小子不会就是为你出头吧，啊？！”<br />
——<br />
校长办公室里乱成了一锅粥，曲尚已经大哭了半个小时了。<br />
陆野撕他卷子的时候，正好是考试开始的十五分钟后，按照学校的规定，就算给了他新卷子，新试卷也进不去学校的阅卷系统。<br />
监考老师被吓坏了，赶紧去跟领导申请汇报。<br />
因为这个事件太恶劣，太离奇，学校临时给曲尚申请了一套新试卷，向他保证，一定会按系统的标准给他阅卷批改，不会耽误他这门考试的成绩。<br />
可是曲尚的心态已经崩了。<br />
“还有四十分钟考试就结束了，你们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br />
他一气之下，居然把学校发给他的新卷子也撕了。<br />
他拒绝考试，老师们没有办法，只好先把他也带到了校长办公室，先处理这件事。<br />
刚进校长办公室，看到站在里面的陆野，曲尚就又疯了。<br />
他两步冲上前，一把揪住陆野的衣领：“谁指使你的，是不是顾砚修！”<br />
周围的老师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提起顾砚修。<br />
“曲尚同学，你先冷静一下……”<br />
有老师上前想要拉架，可陆野却直勾勾盯着曲尚，平静而笃定。<br />
“就是你。”陆野说。“你提他，就是你承认了。”<br />
曲尚像是撞见了鬼，猛地丢开陆野，往后躲了两步，惊讶又心虚地盯着陆野的眼睛。<br />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br />
他跟踪了顾砚修好几天，一直到今天顾砚修才去琴房练琴。<br />
他带了信号屏蔽装置过去，只需要很简单地修改一个操作，琴房的门就会自动上锁，整个音乐教室都无法联系到外界。<br />
他只需要拖住顾砚修十五分钟，甚至要不了那么久，顾砚修的这场考试就会被搞砸。<br />
而他也只需要在事后悄无声息地拿走那个信号屏蔽器就够了。<br />
这件事他跟谁都没有商量，根本没告诉第二个人。<br />
陆野又上哪儿知道去！<br />
“哦。”<br />
陆野的站姿很悠闲，好像进教室把人卷子撕了、犯下的事儿猎奇到校规里都没写到的人不是他。<br />
“那下次别忘了，事情做成之前，不要到处大呼小叫。”<br />
老师们都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曲尚却盯着陆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br />
陆野的意思是说，是刚才他在过道里撞见自己的时候，听见了他说话？<br />
他那会儿刚放好信号屏蔽器，知道顾砚修还没发现。<br />
他正得意着，正好听见两个学生议论顾砚修，兴奋劲儿一上头，就没忍住多说了两句话……<br />
陆野从他那两句话里听出了什么？<br />
……不可能！<br />
“我要见顾砚修。”曲尚哆嗦着咬牙，还是那句话。<br />
就见陆野笑了，歪着头盯着他：“他现在在教室里考试，来不了。”<br />
……什么？<br />
顾砚修连这场考试都没耽误？？<br />
本来以为顾砚修和他是两败俱伤、故意派陆野来报复他的曲尚，彻底懵了。<br />
然后就是暴怒。<br />
他朝着气定神闲的陆野冲过去，笨拙地提起拳头就要打他。<br />
老师们赶紧上前阻拦：“曲尚同学，你先冷静。我们已经通知家长了，学校会处理这件事的……”<br />
“让他退学，让他滚出凯纳一中！！”曲尚指着陆野愤怒地大喊。<br />
陆野挠挠耳朵，像没听到。<br />
态度摆明了，他不在乎自己上不上学。<br />
就在这时，校长办公室的门被匆匆推开。<br />
祝欣柔接到学校的电话，行色匆匆地赶到学校里来。<br />
她很在意形象，临出门还不忘打理好自己的妆容和发型，手里提着最新季的限量款包包，一片珠光宝气。<br />
“老师，出什么事了？”她第一次被叫到学校来处理事情，整个人都有点紧张。<br />
曲尚认出来了，是陆野的妈妈，顾家那个beta续弦。<br />
他立刻调转矛头。<br />
“你是怎么教育的你儿子？这种撕掉别人试卷的本事，他是跟你学的，还是从你们下区学的？”<br />
祝欣柔被一起骂进了下区，脸色瞬间变了。<br />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br />
她被曲尚骂了，却不敢瞪他，眼睛狠狠地横了陆野一眼，恨他居然能惹出这种烂摊子，要她来解决。<br />
老师连忙说，是陆野闯进了曲尚的教室，把他这门考试的试卷撕碎了。<br />
祝欣柔傻了眼。<br />
曲尚还在那里叫嚣。<br />
“学校不是要处理吗？好啊，那就让他退学！”<br />
祝欣柔听见这话，那还了得！<br />
陆野退学不要紧，丢的可是她的人！等到顾诣从议会回来，她又要怎么跟顾诣交代！<br />
她立刻一把扯过陆野，将他搡到曲尚面前，按着他的后背逼他弯下腰去。<br />
“你这个死孩子，你疯了！还不快给同学道歉，还在这里傻站着！”<br />
陆野的腰背纹丝不动，曲尚也不吃这一套。<br />
“没用！肯定还有指使他的人，问出来，那个人也必须要一起退学！”曲尚大叫。<br />
一个陆野上不上学不要紧，要是不能把顾砚修一起拉下来，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br />
幸好，陆野的这个妈妈是个蠢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br />
“你还不快点说啊！是不是在外面交了什么狐朋狗友，指使你做出这种事！”祝欣柔推搡着陆野。“你倒是说啊！”<br />
旁边的老师看到她和曲尚都这么笃定，还以为有什么内情。<br />
“这，陆野同学，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吗？”<br />
陆野还没出声，曲尚就趾高气扬地开了口。<br />
“这还用问，能指使他的人，除了顾砚修还会有谁？”他说。<br />
“反正我现在就要见到顾砚修！”<br />
这下，周围的老师们面面相觑，祝欣柔也吓了一跳，立刻停下了动作。<br />
短暂的静默里，校长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推开了。<br />
“你要见我？”顾砚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br />
“正好，我也有话想要问你。”<br />
第38章<br />
陆野没想过什么后果。<br />
他长了眼睛, 事情摆在那里，可以看。<br />
他看得见曲尚说顾砚修会考砸的时候，脸上藏不住的愚蠢和狡黠, 也看得见媒体前的顾砚修, 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笑着说只要完成今年的学业成绩, 就可以去做他一直想做的事。<br />
他也不确定曲尚做了什么, 所以赶去琴房看看。<br />
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顾砚修奋力地撕扯那只皮革凳子，抬起头时, 他看见了他涟漪荡开的眼睛和被磨红的指关节。<br />
这对陆野来说, 就足够了。<br />
一扇玻璃门而已, 挡不住顾砚修去做他想做的事。<br />
至于那个曲尚, 这试他也别考了。<br />
他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顾砚修少一门课的成绩, 陆野理解不了, 但总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永远不会错。<br />
至于他自己？<br />
陆野没想过。<br />
反正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现在这样, 旁观曲尚和祝欣柔发疯, 好像他做了多么了不得的事。<br />
更何况曲尚都气成这样了，能做的最多的事情, 也不过是让他退学。<br />
陆野都听无聊了。<br />
祝欣柔在身后推搡他, 他也只是按了按耳朵，觉得有点吵。<br />
一直到曲尚又开始扯顾砚修。<br />
陆野抬起眼。<br />
曲尚还在大叫，似乎因为他终于有了反应，让他得意起来，一个劲地叫嚣, 要让顾砚修来这里对峙。<br />
陆野静静地盯着他。<br />
他不怕曲尚闹。他上楼之前就已经想到了，顾砚修什么都不知道，这事扯不到他身上。<br />
他只是有点后悔。<br />
他刚才只撕了曲尚的卷子，为什么没再打他一拳？<br />
——<br />
顾砚修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br />
学校的老师和领导都在旁边，祝欣柔推搡着陆野，曲尚反而像个受害者一样，大呼小叫着说要见他，说要学校让他退学。<br />
顾砚修看向陆野。<br />
他还像从前一样，不吭声，脸上的那道刚结痂的血痕还没处理，胳膊上的血渍星星点点的，在祝欣柔的推搡下又渗出一些。<br />
顾砚修眼神冷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