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班里的诺尔冲他犯贱，他都当没看见来着。<br />
他这怎么算发疯？<br />
陆野的眉头皱得死紧，终于，在列车开动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解除自己疑惑的办法。<br />
他把自己的症状输入进了搜索引擎里。<br />
手机网页远没有通讯器流畅，江面上的网络也不太好。加载的图标转了半天，终于，屏幕上出现了答案。<br />
【因暴力而产生兴奋是心理障碍的一种，请尽快前往正规医疗机构咨询……】<br />
陆野皱眉，掠过ai的答案，将屏幕往下划。<br />
【揍完人还能热血沸腾好几天的，真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反社会人格，说不定还有杀人犯基因，别在外面祸害人了。】<br />
最高赞的回复被顶在网页的最首页，陆野的目光停在那里，半天都没移开。<br />
这样直白的回复，按理说应该让他浑身发冷才对。<br />
但他发现，即使面对这样的文字，他身上的血液……仍旧燃烧着，他的骨头都向噼啪烧着的柴火一样，烫得他皮肉发痛。<br />
他缓缓移开了目光。<br />
大桥下，夜色笼罩的江面漆黑一片，翻涌的浪潮像是会吃人的怪物。<br />
——<br />
顾砚修想了想，还是起了身。<br />
他睡衣都换好了，阿尔伯特却说陆野在回来的路上。<br />
顾砚修本来想等明天早上再说，可是想起陆野那天委屈得堪称可怜的眼神，顾砚修就又不想等了。<br />
初冬的夜晚很凉，他准备起来换套衣服，可是庄园外的山路上已经远远亮起了车灯。<br />
算了。<br />
顾砚修随手扯过一件羊绒大衣，一边往身上披，一边穿着拖鞋下了楼。<br />
“少爷……”<br />
看见他衣服单薄，佣人纷纷上前想要劝他。<br />
但顾砚修摆了摆手：“没这么娇气，我出去一趟就回来。”<br />
佣人们就也不敢再劝。<br />
顾砚修快步走出去，穿过主楼前长长的大理石阶梯，正好在陆野下车，往回走的时候，赶上了他。<br />
“陆野！”<br />
他扬声叫住陆野。<br />
夜色里，灯光昏暗，陆野的身形似乎顿了顿。他像在犹豫，最后却还是乖乖地停住，站在原地等着顾砚修。<br />
一阵夜风吹过，顾砚修终于停在了陆野面前。<br />
“这么晚？”顾砚修问他。“是有重要的事忙吗？两天都没见你。”<br />
陆野垂着眼，纤长的眼睫将他漆黑的瞳孔遮住了，顾砚修什么也看不见。<br />
他只是觉得，陆野像在看他的鞋一样。<br />
他跟着低头，就看见自己急着出来，忘了换鞋，还穿着卧室里穿的拖鞋。<br />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坦然的解释：“出来的有些急了，有话要跟你说，就忘了。”<br />
陆野的睫毛颤了颤，喉咙里发出很哑的一声：“嗯。”<br />
顾砚修只当他是在外面累了，根本不知道，少年的血液已经把他的身躯烧成了一把柴，顾砚修每次开口说话，清润的嗓音都像在火上浇油。<br />
他浑然不觉，还在说：“也不是大事。卓嘉托我谢谢你，那天要不是你，他怕自己会出大事。”<br />
然后，顾砚修又问：“你还好吧？那天之后，我总觉得你……”<br />
在躲着我一样。<br />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说出口，陆野就打断了他：“没有。”<br />
嗓音哑得吓人，顾砚修愣了愣，意识到对方估计真的需要休息了。<br />
“那就好。”他点点头。“那我……”<br />
“我没事，不用管我。”陆野又说。<br />
一阵夜风吹过，很凉，刮过顾砚修清癯的脚踝。<br />
倒是和陆野的态度一样冷。<br />
顾砚修有点无奈，不过仍旧，尊重他人的一切态度，是他向来保持的习惯。<br />
“那好，你就回去休息吧，不耽误你时间了。”<br />
他朝陆野笑笑，平和而客气，似乎只是特意来感谢他，再适当而疏离地表示一下关心。<br />
陆野嘴唇动了动，像是想反驳什么。<br />
不过很快，他就重新闭上了嘴。<br />
见他不动，顾砚修就也不再多耽搁，点头示意一下，就转身先走了。<br />
夜风又起了，不远处的树木沙沙作响，由远及近，像是海上的涛声。<br />
下一秒，顾砚修肩膀上就温热地一沉，甚至有点烫。<br />
他回头，就看见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陆野的外套。<br />
第56章<br />
夜色下, 陆野低垂着眼睛，仍然不看他。<br />
外套是落在顾砚修肩膀上的，陆野的手甚至碰都没碰到他, 悬在半空, 在外套盖在顾砚修身上的瞬间就收走了。<br />
真的是在躲着他。<br />
顾砚修本来不想多说，可外套披在身上, 他能感觉到陆野的体温, 还有瞬间包裹住他的，冷冽的烟尘气息。<br />
他想，陆野至少不是启明。<br />
启明是一只独来独往的豹子, 它厌恶人类, 却又默默地保护着他, 他领情, 却也尊重启明的孤僻与桀骜。<br />
但陆野是个人, 他的眼睛里有更多的情绪, 他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时，就是个被人群抛弃的群居动物。<br />
他跟启明不一样，有些跟豹子说不通的话, 他跟陆野应该说。<br />
顾砚修偏头看向陆野, 在他后退准备离开的瞬间，很平稳地走上前, 瞬间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br />
“你在躲我？”他直接问。<br />
“没有。”陆野的声音几乎是擦着他的尾音响起来的。<br />
“可我将近一周都没见到你。”顾砚修陈述事实。“包括在学校和家里, 之前我们经常会偶遇。”<br />
陆野只是低着头，不出声。<br />
顾砚修知道，他这样应该是被说中了。<br />
他很有耐心地告诉陆野：“如果遇到什么事，就跟我说。”<br />
陆野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却仍旧没有出声。<br />
说……怎么说？<br />
要让他告诉顾砚修, 自从那天开始，他的脑袋和身体就都不受控制了，整整几天，满脑子里都在想他……吗？<br />
甚至顾砚修现在就在眼前，他后背的肌肉绷得快要断掉，才能够勉强忍住，不去靠近他、触碰他吗？<br />
他不知道自己满身暴戾的侵略冲动是哪来的，可他哪里敢让顾砚修知道。<br />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疯子，不受掌控的恶棍。<br />
陆野抿着嘴唇，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声音。<br />
可是这时，顾砚修却动了。<br />
他走上前来，朝着陆野的手腕伸出手。<br />
陆野很激烈地后退了一大步，脚跟重重磕在路沿石上。<br />
顾砚修顿了顿。<br />
沉默蔓延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br />
就在这时，一个佣人快步跑过来。<br />
“少爷！西山来电，特意找您的！”<br />
顾砚修回头。<br />
拓荒者协会的伯顿副主席现在就住在西山，找他的电话，那一定是协会那边打来的。<br />
顾砚修摸摸手腕，出来得急，没有带通讯器。<br />
事不宜迟。<br />
“……这就来。”顾砚修点头，回身就朝主楼赶去。<br />
刚走两步，他停下来，转头看向陆野。<br />
陆野仍旧站在树荫下，冷冰冰地垂着眼，有点像他刚来到顾家时的样子。<br />
他虽然话不多，但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br />
顿了顿，顾砚修说道。<br />
“我只是想看看，你手上的伤好了没。”<br />
他最后向陆野解释了一句。<br />
“你别误会。”<br />
——<br />
“今日，北极圈内的冰山出现大面积垮塌，导致三艘科考船被毁，二十余名科考队员被困，暂无人员伤亡。据拓荒者协会专家称……”<br />
偶尔一辆车从赛道上呼啸而过，陈子轩坐在窗户边，朝着外面探头探脑的，根本没注意电视上在说什么。<br />
“冰山也能塌？”<br />
“全球变暖吧。”两个看电视的修理员一边吃营养剂，一边闲聊。“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br />
“暖什么暖，降温都降了几天了？”陈子轩话听一半，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br />
“说了让lyle买两件厚衣服去，就是不听……”<br />
修理工笑了：“lyle哥用不着吧？他现在住在上区呢，要什么好衣服没有？”<br />
陈子轩想起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声嘀咕：“你们懂什么……”<br />
就陆野天天活的像个穷鬼似的样子，哪像有人管他？更何况他前阵子才拿了两百万呢，也没见他在自己身上花一分，不知道把钱弄哪儿去了。<br />
没一会儿，车子刹停在修理站门口，陆野开门下车，打开引擎盖又钻进去摆弄起来。<br />
陈子轩凑过去：“怎么样，明天就比赛了，车还没调好？”<br />
“还差一点。”陆野回答他。<br />
陈子轩说：“照我说啊，你调不调都是一样的。赏金赛上那些人，开的都是什么车？超跑！我专门去打听了，有个小子还从上区弄了辆车呢，你跟他们比？”<br />
陆野不出声，只有发动机箱里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p>
他这怎么算发疯？<br />
陆野的眉头皱得死紧，终于，在列车开动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解除自己疑惑的办法。<br />
他把自己的症状输入进了搜索引擎里。<br />
手机网页远没有通讯器流畅，江面上的网络也不太好。加载的图标转了半天，终于，屏幕上出现了答案。<br />
【因暴力而产生兴奋是心理障碍的一种，请尽快前往正规医疗机构咨询……】<br />
陆野皱眉，掠过ai的答案，将屏幕往下划。<br />
【揍完人还能热血沸腾好几天的，真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反社会人格，说不定还有杀人犯基因，别在外面祸害人了。】<br />
最高赞的回复被顶在网页的最首页，陆野的目光停在那里，半天都没移开。<br />
这样直白的回复，按理说应该让他浑身发冷才对。<br />
但他发现，即使面对这样的文字，他身上的血液……仍旧燃烧着，他的骨头都向噼啪烧着的柴火一样，烫得他皮肉发痛。<br />
他缓缓移开了目光。<br />
大桥下，夜色笼罩的江面漆黑一片，翻涌的浪潮像是会吃人的怪物。<br />
——<br />
顾砚修想了想，还是起了身。<br />
他睡衣都换好了，阿尔伯特却说陆野在回来的路上。<br />
顾砚修本来想等明天早上再说，可是想起陆野那天委屈得堪称可怜的眼神，顾砚修就又不想等了。<br />
初冬的夜晚很凉，他准备起来换套衣服，可是庄园外的山路上已经远远亮起了车灯。<br />
算了。<br />
顾砚修随手扯过一件羊绒大衣，一边往身上披，一边穿着拖鞋下了楼。<br />
“少爷……”<br />
看见他衣服单薄，佣人纷纷上前想要劝他。<br />
但顾砚修摆了摆手：“没这么娇气，我出去一趟就回来。”<br />
佣人们就也不敢再劝。<br />
顾砚修快步走出去，穿过主楼前长长的大理石阶梯，正好在陆野下车，往回走的时候，赶上了他。<br />
“陆野！”<br />
他扬声叫住陆野。<br />
夜色里，灯光昏暗，陆野的身形似乎顿了顿。他像在犹豫，最后却还是乖乖地停住，站在原地等着顾砚修。<br />
一阵夜风吹过，顾砚修终于停在了陆野面前。<br />
“这么晚？”顾砚修问他。“是有重要的事忙吗？两天都没见你。”<br />
陆野垂着眼，纤长的眼睫将他漆黑的瞳孔遮住了，顾砚修什么也看不见。<br />
他只是觉得，陆野像在看他的鞋一样。<br />
他跟着低头，就看见自己急着出来，忘了换鞋，还穿着卧室里穿的拖鞋。<br />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坦然的解释：“出来的有些急了，有话要跟你说，就忘了。”<br />
陆野的睫毛颤了颤，喉咙里发出很哑的一声：“嗯。”<br />
顾砚修只当他是在外面累了，根本不知道，少年的血液已经把他的身躯烧成了一把柴，顾砚修每次开口说话，清润的嗓音都像在火上浇油。<br />
他浑然不觉，还在说：“也不是大事。卓嘉托我谢谢你，那天要不是你，他怕自己会出大事。”<br />
然后，顾砚修又问：“你还好吧？那天之后，我总觉得你……”<br />
在躲着我一样。<br />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说出口，陆野就打断了他：“没有。”<br />
嗓音哑得吓人，顾砚修愣了愣，意识到对方估计真的需要休息了。<br />
“那就好。”他点点头。“那我……”<br />
“我没事，不用管我。”陆野又说。<br />
一阵夜风吹过，很凉，刮过顾砚修清癯的脚踝。<br />
倒是和陆野的态度一样冷。<br />
顾砚修有点无奈，不过仍旧，尊重他人的一切态度，是他向来保持的习惯。<br />
“那好，你就回去休息吧，不耽误你时间了。”<br />
他朝陆野笑笑，平和而客气，似乎只是特意来感谢他，再适当而疏离地表示一下关心。<br />
陆野嘴唇动了动，像是想反驳什么。<br />
不过很快，他就重新闭上了嘴。<br />
见他不动，顾砚修就也不再多耽搁，点头示意一下，就转身先走了。<br />
夜风又起了，不远处的树木沙沙作响，由远及近，像是海上的涛声。<br />
下一秒，顾砚修肩膀上就温热地一沉，甚至有点烫。<br />
他回头，就看见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陆野的外套。<br />
第56章<br />
夜色下, 陆野低垂着眼睛，仍然不看他。<br />
外套是落在顾砚修肩膀上的，陆野的手甚至碰都没碰到他, 悬在半空, 在外套盖在顾砚修身上的瞬间就收走了。<br />
真的是在躲着他。<br />
顾砚修本来不想多说，可外套披在身上, 他能感觉到陆野的体温, 还有瞬间包裹住他的，冷冽的烟尘气息。<br />
他想，陆野至少不是启明。<br />
启明是一只独来独往的豹子, 它厌恶人类, 却又默默地保护着他, 他领情, 却也尊重启明的孤僻与桀骜。<br />
但陆野是个人, 他的眼睛里有更多的情绪, 他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时，就是个被人群抛弃的群居动物。<br />
他跟启明不一样，有些跟豹子说不通的话, 他跟陆野应该说。<br />
顾砚修偏头看向陆野, 在他后退准备离开的瞬间，很平稳地走上前, 瞬间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br />
“你在躲我？”他直接问。<br />
“没有。”陆野的声音几乎是擦着他的尾音响起来的。<br />
“可我将近一周都没见到你。”顾砚修陈述事实。“包括在学校和家里, 之前我们经常会偶遇。”<br />
陆野只是低着头，不出声。<br />
顾砚修知道，他这样应该是被说中了。<br />
他很有耐心地告诉陆野：“如果遇到什么事，就跟我说。”<br />
陆野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却仍旧没有出声。<br />
说……怎么说？<br />
要让他告诉顾砚修, 自从那天开始，他的脑袋和身体就都不受控制了，整整几天，满脑子里都在想他……吗？<br />
甚至顾砚修现在就在眼前，他后背的肌肉绷得快要断掉，才能够勉强忍住，不去靠近他、触碰他吗？<br />
他不知道自己满身暴戾的侵略冲动是哪来的，可他哪里敢让顾砚修知道。<br />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疯子，不受掌控的恶棍。<br />
陆野抿着嘴唇，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声音。<br />
可是这时，顾砚修却动了。<br />
他走上前来，朝着陆野的手腕伸出手。<br />
陆野很激烈地后退了一大步，脚跟重重磕在路沿石上。<br />
顾砚修顿了顿。<br />
沉默蔓延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br />
就在这时，一个佣人快步跑过来。<br />
“少爷！西山来电，特意找您的！”<br />
顾砚修回头。<br />
拓荒者协会的伯顿副主席现在就住在西山，找他的电话，那一定是协会那边打来的。<br />
顾砚修摸摸手腕，出来得急，没有带通讯器。<br />
事不宜迟。<br />
“……这就来。”顾砚修点头，回身就朝主楼赶去。<br />
刚走两步，他停下来，转头看向陆野。<br />
陆野仍旧站在树荫下，冷冰冰地垂着眼，有点像他刚来到顾家时的样子。<br />
他虽然话不多，但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br />
顿了顿，顾砚修说道。<br />
“我只是想看看，你手上的伤好了没。”<br />
他最后向陆野解释了一句。<br />
“你别误会。”<br />
——<br />
“今日，北极圈内的冰山出现大面积垮塌，导致三艘科考船被毁，二十余名科考队员被困，暂无人员伤亡。据拓荒者协会专家称……”<br />
偶尔一辆车从赛道上呼啸而过，陈子轩坐在窗户边，朝着外面探头探脑的，根本没注意电视上在说什么。<br />
“冰山也能塌？”<br />
“全球变暖吧。”两个看电视的修理员一边吃营养剂，一边闲聊。“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br />
“暖什么暖，降温都降了几天了？”陈子轩话听一半，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br />
“说了让lyle买两件厚衣服去，就是不听……”<br />
修理工笑了：“lyle哥用不着吧？他现在住在上区呢，要什么好衣服没有？”<br />
陈子轩想起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声嘀咕：“你们懂什么……”<br />
就陆野天天活的像个穷鬼似的样子，哪像有人管他？更何况他前阵子才拿了两百万呢，也没见他在自己身上花一分，不知道把钱弄哪儿去了。<br />
没一会儿，车子刹停在修理站门口，陆野开门下车，打开引擎盖又钻进去摆弄起来。<br />
陈子轩凑过去：“怎么样，明天就比赛了，车还没调好？”<br />
“还差一点。”陆野回答他。<br />
陈子轩说：“照我说啊，你调不调都是一样的。赏金赛上那些人，开的都是什么车？超跑！我专门去打听了，有个小子还从上区弄了辆车呢，你跟他们比？”<br />
陆野不出声，只有发动机箱里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