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顾总说笑了，我的身份怎么够？y先生这些年只来过两回，每次都不露面，还有很多保镖跟着，店里也戒严。”<br />
“这么大排场？”<br />
“嗨！大老板嘛，像顾总您这样平易近人的，可不多呀。”经理笑着恭维。“想必y先生就算要见，也得是您这样身份的人，我算谁呀。”<br />
说着，经理替他推开沉重的包厢门。<br />
“顾总，请。”<br />
——<br />
包厢里灯光昏暗，里面的人纷纷起身迎接。<br />
都是x机械的高层，为首的那个正是地区总裁付总，貌不惊人的中年男性beta，梳背头，西装穿得干脆利落。<br />
“顾总您好，久仰久仰！”<br />
一众高层跟着付总纷纷上来握手，顾砚修目光扫过，似笑非笑。<br />
“付总好。”他说。“没想到今天是和您面谈，是y先生特许的吗？”<br />
毕竟这位付总前几天还跟柳程说，自己没有任何决策的权力。<br />
付总这回连连应是：“是啊顾总！实在抱歉，我们y先生不方便出面，但是合作的事宜已经吩咐过了，您尽管放心……”<br />
说着，包厢里的侍应生立刻鱼贯而入，一瓶瓶名酒被端上来。<br />
顾砚修目光扫过，打眼一看都是窖藏多年的名酒。<br />
像是为了表达诚意一般，付总大手一挥，侍应生像是开啤酒似的，一瓶瓶七位数的好酒被挨个启开了瓶盖。<br />
顾砚修：“……”<br />
早有耳闻，港外区的人谈生意，都是这么鲁莽直接，像土匪。<br />
他不太习惯地向后倾了倾身体，躲开飞溅出的威士忌，脸上笑容不变：“付总大气。”<br />
谈生意的确是要喝酒，他没打算推辞。<br />
结果，他还没说话，付总的脸色变了一下。<br />
被西装遮住的通讯器呼吸灯闪烁两下，如果有人看见，就知道是有人传输来了星链消息。<br />
下一秒，付总就改了口。<br />
“顾总您喝什么！咱们今天也不是非要喝酒，您要是不方便，咱们就算喝果汁，喝可乐，都能把生意谈下来！”<br />
顾砚修：“……？”<br />
——<br />
喝饮料谈生意？<br />
没听说过。<br />
一瞬间，他都要怀疑面前的x机械负责人的身份是真是假。<br />
一直到他将信将疑地要了一杯温水，开始和对方展开谈自己的构想之后，才渐渐打消了疑虑。<br />
付总举止奇怪，油嘴滑舌，在业务上却完全没得说。<br />
听见顾砚修接入神经元的构想，他兴奋地跟顾砚修分析起可行性。他说x机械早在生产机器之处，就是冲着做机甲的目标去的，给机器接入人的感知和操控，是他们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br />
也正因为如此，机器的所有留白，都是为了以后的生物合作准备的。<br />
顾砚修都忍不住好奇。<br />
“你们为什么会这样计划？”他问。<br />
毕竟这个x机械的理念，和他自己的想法简直完全一样。<br />
付总说：“就是您28年在拓荒者峰会上发表的讲话呀，我们全公司的高层都看了！”<br />
顾砚修点头：“嗯，然后呢？”<br />
“然后就这么办了！”付总一拍大腿。“y先生要求的！”<br />
“……y先生？”<br />
付总已经滔滔不绝起来：“y先生是机械上的天才，我们都听他的安排！y先生说您的计划可行，那就完全可以！您看，现在我们不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来谈合作了嘛！”<br />
他没说，当时顾砚修的讲话发表之后，y先生就把视频交给了会议负责人。<br />
“按这个方向去办。”他当时只有一句指示。<br />
付总当时刚到x机械，面对这样的指令摸不着头脑，同时也担心得要命。<br />
毕竟所有机械公司都想做机甲，厉氏也不例外。<br />
但是这种生物与机械的结合，到现在都没有过成功的案例，把所有力气花在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上，是不是太离谱了？<br />
但之后，x机械的营业额让他心服口服。<br />
还没有接入生物元件，发展势头都这么强劲了，以后如果真做出来机甲，岂不是要超过厉氏，当蓝星第一！<br />
付总摩拳擦掌，准备拿出毕生所学，在今天的谈判里为集团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以后就是x资本的大功臣。<br />
可是，他还没开口，通讯器闪烁，又一条星链消息发送了过来。<br />
——<br />
顾砚修离开会所时，拿着拟定好的合同陷入了沉默。<br />
这x机械，是做慈善的？<br />
他默默看着上面的条款。<br />
向lush公开所有机械构造和生产原理，提供研究所和工厂设施，还在研究成果的分红上让出了最大的利润……<br />
顾砚修都怀疑，lush是不是救了y先生的命。<br />
“顾总……”<br />
副驾驶上的柳程沉默片刻之后，也忍不住开口：“这x机械的人……是挺好的哈。”<br />
“……嗯。”<br />
顾砚修收起合同。<br />
算了，大家都是商人，就算是事出反常，难道有钱就不赚了？<br />
对方真要一门心思地让利，他也没有不收的道理。<br />
车子驶离港外区，而在他身后，恭敬将他送走的付总并没有离开，而是快步回到会所里，恭敬地推开了包厢的门。<br />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包厢里，现在端坐着一个人。<br />
高大而挺拔，即使看不到脸，也会让人震慑于他浑身的气势。<br />
他坐在沙发正中，一双长得逆天的腿随意分开，手里的威士忌杯里加了冰球，晃荡的酒液正是刚才付总开的其中一瓶。<br />
“安全送到了？”<br />
他戴着墨镜，下半张脸没戴口罩，沉在阴影里，却没人敢直视。<br />
“是……。”<br />
付总其实也不理解，从会所门口到顾总的车子，总共连十米都没有，人家自己也带了保镖，有什么安全问题需要他们护送的。<br />
“嗯。”<br />
y先生喝了一口酒。<br />
付总知道，这间包厢里还有一间休息室，单向玻璃，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进去却只是一面墙。<br />
刚才y先生一直在这里，要不然，他也不能实时给自己下指令，让自己按他的要求说。<br />
犹豫了一会儿，付总还是没忍住。<br />
“先生，咱们今天，何必要让这么多的利？顾总来跟我们谈，说明和厉氏的合作意愿不强，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br />
“下次不要给他的水里加柠檬。”<br />
“……啊？”<br />
战战兢兢的付总一愣。<br />
就看见那位y先生放下酒，在刚才顾砚修用过的玻璃杯上，轻轻点了两下。<br />
“他刚才没吃多少东西，喝这个会伤胃。”<br />
第66章<br />
之后的合作案做得很顺利。<br />
董事会虽然异议很大, 但是谁的决策权都高不过顾砚修。只有他父亲特地打了个电话来，问他怎么和厉氏交代。<br />
“我已经和厉总说过了。”顾砚修说。“如果厉氏的指控被法院认定的话，我会立刻解除和x机械的合约。”<br />
电话那头的顾诣停顿了一下。<br />
他知道, 顾砚修敢这样说, 就是因为他完全确定，厉氏的指控没有根据。<br />
这样的保证, 对厉氏来说不像妥协, 反而像挑衅。<br />
“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厉氏的态度。”他提醒顾砚修。<br />
顾砚修却很淡定。<br />
“厉氏和lush不止一桩合作，厉总很清楚, 就算这次合作不了, 厉氏和lush也仍然是朋友。”<br />
他轻描淡写。<br />
“毕竟星链和厉氏还有几项合作。”<br />
大家都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 谁会把这句“朋友”当真？<br />
任何企业之间都是敌人, 只是蓝星的命运当前, 大家都有共同利益罢了。<br />
顾诣不再多劝。<br />
他这些年的重心放在政坛上, 公司早就交在了顾砚修手里，今天来电，也不过是提醒和劝诫而已。<br />
“你心里有数就好, 时刻记得戒骄戒躁, 不要轻敌。”<br />
“是，父亲。”<br />
这个话题结束,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才缓和一些。<br />
顾诣也在这时开口。<br />
“你赫尔曼伯伯最近就在g市, 你听说了吗？”他问。<br />
欧大陆的赫尔曼财团掌权人，顾砚修平时称呼他为“伯伯”，是因为两家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合作了。<br />
“嗯，月初的时候再公司见过。”顾砚修回答。<br />
顾诣说：“我早上和他通了电话，他儿子乔尔最近也在港内, 我给你们在高塔餐厅定了位置，明天晚上七点，你不要迟到。”<br />
“……什么？”<br />
电话那头的顾诣和颜悦色。<br />
“乔尔啊，你忘啦？”他说。“去年才分化的，很乖巧的omega，你去见见，就当是交朋友。”<br />
顾砚修直言不讳：“爸，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没有分化？”<br />
顾诣满不在乎：“你赫尔曼伯伯很开明，一直欣赏你，不在乎你现在是不是alpha。”</p>
“这么大排场？”<br />
“嗨！大老板嘛，像顾总您这样平易近人的，可不多呀。”经理笑着恭维。“想必y先生就算要见，也得是您这样身份的人，我算谁呀。”<br />
说着，经理替他推开沉重的包厢门。<br />
“顾总，请。”<br />
——<br />
包厢里灯光昏暗，里面的人纷纷起身迎接。<br />
都是x机械的高层，为首的那个正是地区总裁付总，貌不惊人的中年男性beta，梳背头，西装穿得干脆利落。<br />
“顾总您好，久仰久仰！”<br />
一众高层跟着付总纷纷上来握手，顾砚修目光扫过，似笑非笑。<br />
“付总好。”他说。“没想到今天是和您面谈，是y先生特许的吗？”<br />
毕竟这位付总前几天还跟柳程说，自己没有任何决策的权力。<br />
付总这回连连应是：“是啊顾总！实在抱歉，我们y先生不方便出面，但是合作的事宜已经吩咐过了，您尽管放心……”<br />
说着，包厢里的侍应生立刻鱼贯而入，一瓶瓶名酒被端上来。<br />
顾砚修目光扫过，打眼一看都是窖藏多年的名酒。<br />
像是为了表达诚意一般，付总大手一挥，侍应生像是开啤酒似的，一瓶瓶七位数的好酒被挨个启开了瓶盖。<br />
顾砚修：“……”<br />
早有耳闻，港外区的人谈生意，都是这么鲁莽直接，像土匪。<br />
他不太习惯地向后倾了倾身体，躲开飞溅出的威士忌，脸上笑容不变：“付总大气。”<br />
谈生意的确是要喝酒，他没打算推辞。<br />
结果，他还没说话，付总的脸色变了一下。<br />
被西装遮住的通讯器呼吸灯闪烁两下，如果有人看见，就知道是有人传输来了星链消息。<br />
下一秒，付总就改了口。<br />
“顾总您喝什么！咱们今天也不是非要喝酒，您要是不方便，咱们就算喝果汁，喝可乐，都能把生意谈下来！”<br />
顾砚修：“……？”<br />
——<br />
喝饮料谈生意？<br />
没听说过。<br />
一瞬间，他都要怀疑面前的x机械负责人的身份是真是假。<br />
一直到他将信将疑地要了一杯温水，开始和对方展开谈自己的构想之后，才渐渐打消了疑虑。<br />
付总举止奇怪，油嘴滑舌，在业务上却完全没得说。<br />
听见顾砚修接入神经元的构想，他兴奋地跟顾砚修分析起可行性。他说x机械早在生产机器之处，就是冲着做机甲的目标去的，给机器接入人的感知和操控，是他们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br />
也正因为如此，机器的所有留白，都是为了以后的生物合作准备的。<br />
顾砚修都忍不住好奇。<br />
“你们为什么会这样计划？”他问。<br />
毕竟这个x机械的理念，和他自己的想法简直完全一样。<br />
付总说：“就是您28年在拓荒者峰会上发表的讲话呀，我们全公司的高层都看了！”<br />
顾砚修点头：“嗯，然后呢？”<br />
“然后就这么办了！”付总一拍大腿。“y先生要求的！”<br />
“……y先生？”<br />
付总已经滔滔不绝起来：“y先生是机械上的天才，我们都听他的安排！y先生说您的计划可行，那就完全可以！您看，现在我们不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来谈合作了嘛！”<br />
他没说，当时顾砚修的讲话发表之后，y先生就把视频交给了会议负责人。<br />
“按这个方向去办。”他当时只有一句指示。<br />
付总当时刚到x机械，面对这样的指令摸不着头脑，同时也担心得要命。<br />
毕竟所有机械公司都想做机甲，厉氏也不例外。<br />
但是这种生物与机械的结合，到现在都没有过成功的案例，把所有力气花在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上，是不是太离谱了？<br />
但之后，x机械的营业额让他心服口服。<br />
还没有接入生物元件，发展势头都这么强劲了，以后如果真做出来机甲，岂不是要超过厉氏，当蓝星第一！<br />
付总摩拳擦掌，准备拿出毕生所学，在今天的谈判里为集团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以后就是x资本的大功臣。<br />
可是，他还没开口，通讯器闪烁，又一条星链消息发送了过来。<br />
——<br />
顾砚修离开会所时，拿着拟定好的合同陷入了沉默。<br />
这x机械，是做慈善的？<br />
他默默看着上面的条款。<br />
向lush公开所有机械构造和生产原理，提供研究所和工厂设施，还在研究成果的分红上让出了最大的利润……<br />
顾砚修都怀疑，lush是不是救了y先生的命。<br />
“顾总……”<br />
副驾驶上的柳程沉默片刻之后，也忍不住开口：“这x机械的人……是挺好的哈。”<br />
“……嗯。”<br />
顾砚修收起合同。<br />
算了，大家都是商人，就算是事出反常，难道有钱就不赚了？<br />
对方真要一门心思地让利，他也没有不收的道理。<br />
车子驶离港外区，而在他身后，恭敬将他送走的付总并没有离开，而是快步回到会所里，恭敬地推开了包厢的门。<br />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包厢里，现在端坐着一个人。<br />
高大而挺拔，即使看不到脸，也会让人震慑于他浑身的气势。<br />
他坐在沙发正中，一双长得逆天的腿随意分开，手里的威士忌杯里加了冰球，晃荡的酒液正是刚才付总开的其中一瓶。<br />
“安全送到了？”<br />
他戴着墨镜，下半张脸没戴口罩，沉在阴影里，却没人敢直视。<br />
“是……。”<br />
付总其实也不理解，从会所门口到顾总的车子，总共连十米都没有，人家自己也带了保镖，有什么安全问题需要他们护送的。<br />
“嗯。”<br />
y先生喝了一口酒。<br />
付总知道，这间包厢里还有一间休息室，单向玻璃，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进去却只是一面墙。<br />
刚才y先生一直在这里，要不然，他也不能实时给自己下指令，让自己按他的要求说。<br />
犹豫了一会儿，付总还是没忍住。<br />
“先生，咱们今天，何必要让这么多的利？顾总来跟我们谈，说明和厉氏的合作意愿不强，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br />
“下次不要给他的水里加柠檬。”<br />
“……啊？”<br />
战战兢兢的付总一愣。<br />
就看见那位y先生放下酒，在刚才顾砚修用过的玻璃杯上，轻轻点了两下。<br />
“他刚才没吃多少东西，喝这个会伤胃。”<br />
第66章<br />
之后的合作案做得很顺利。<br />
董事会虽然异议很大, 但是谁的决策权都高不过顾砚修。只有他父亲特地打了个电话来，问他怎么和厉氏交代。<br />
“我已经和厉总说过了。”顾砚修说。“如果厉氏的指控被法院认定的话，我会立刻解除和x机械的合约。”<br />
电话那头的顾诣停顿了一下。<br />
他知道, 顾砚修敢这样说, 就是因为他完全确定，厉氏的指控没有根据。<br />
这样的保证, 对厉氏来说不像妥协, 反而像挑衅。<br />
“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厉氏的态度。”他提醒顾砚修。<br />
顾砚修却很淡定。<br />
“厉氏和lush不止一桩合作，厉总很清楚, 就算这次合作不了, 厉氏和lush也仍然是朋友。”<br />
他轻描淡写。<br />
“毕竟星链和厉氏还有几项合作。”<br />
大家都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 谁会把这句“朋友”当真？<br />
任何企业之间都是敌人, 只是蓝星的命运当前, 大家都有共同利益罢了。<br />
顾诣不再多劝。<br />
他这些年的重心放在政坛上, 公司早就交在了顾砚修手里，今天来电，也不过是提醒和劝诫而已。<br />
“你心里有数就好, 时刻记得戒骄戒躁, 不要轻敌。”<br />
“是，父亲。”<br />
这个话题结束,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才缓和一些。<br />
顾诣也在这时开口。<br />
“你赫尔曼伯伯最近就在g市, 你听说了吗？”他问。<br />
欧大陆的赫尔曼财团掌权人，顾砚修平时称呼他为“伯伯”，是因为两家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合作了。<br />
“嗯，月初的时候再公司见过。”顾砚修回答。<br />
顾诣说：“我早上和他通了电话，他儿子乔尔最近也在港内, 我给你们在高塔餐厅定了位置，明天晚上七点，你不要迟到。”<br />
“……什么？”<br />
电话那头的顾诣和颜悦色。<br />
“乔尔啊，你忘啦？”他说。“去年才分化的，很乖巧的omega，你去见见，就当是交朋友。”<br />
顾砚修直言不讳：“爸，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没有分化？”<br />
顾诣满不在乎：“你赫尔曼伯伯很开明，一直欣赏你，不在乎你现在是不是alph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