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杨晶莉又想到那个女人，又开始说起来——</p><p> “气死人了！有人拍照还叫我过去！我刚好被他们激到气头上，故意在那种时候安排那女人出来！这不是有心给我难堪吗！这些穷骨头！自己没钱就想方设法地刁难我们生活过得好的！还以前那套，以为这样就开心了？！还不是得回家喝稀粥就咸菜！”</p><p> “那些人真贱！命贱！思想也贱！我真是受够这里了！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安排妥当，真想明天就出国！不想再看到这些低贱的傻子了！”</p><p> “什么江城最好的百货公司！还不是巴巴地从人家外国进口高级货！不是有那些货我才不会去那里！那可是他们求着我去的，我去了又给我难堪！都是些贱人！”</p><p> “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被包养的啊？”</p><p> 卫国正好回过神来了，听到这句，下意识地皱眉，但很快又松开。</p><p> 他看见了那个女人，也听到了卫疆喊的那句“老婆”。</p><p> 于是他边打着方向盘应：“应该不是吧。”</p><p> 杨晶莉明显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顿了顿，看向卫国，脸上摆满质问：“怎么不是了？你那么肯定啊？”</p><p> 卫国从车前挡风窗的倒映看到了杨晶莉的表情，一肚子烦躁窜上喉咙：“不肯定！就感觉不是！你怎么看谁都像包养的？”</p><p> 杨晶莉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我看谁都像包养的！这还成我的问题了？！不怪那女的长得像包养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骚货！穿着新买的裙子在百货公司就骚上了！”</p><p> 卫国的面部表情失去了管理，五官都皱了起来：“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p><p> 杨晶莉双手抱胸，用力地往椅背靠：“呵！我说话难听！你也看那女的了是吧！也觉得人家比我漂亮身材比我好是吧！”</p><p> 卫国无奈：“你为什么有点什么事都得扯到我头上来！”</p><p> 杨晶莉：“我就问你看没看到那女人！啊？看没看到！你就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可以了！卫国！你回答我！”</p><p> 前头车子停了下来一直不走，卫国用力地拍了拍喇叭，“哔”的一声，前头车窗很快摇了下来，司机头伸出来，回头喊：“按你麻痹！”</p><p> 卫国双手死死地捏着方向盘，对着司机的方向咬着牙骂：“下里巴东西！”</p><p> 杨晶莉因为他这句话，心情倒是缓了下来，但她没放弃追问：“你说，你说呀！”</p><p> 卫国彻底烦了，冷着脸看着她说：“看了！那么大动静，我肯定看到了，我眼睛又没坏！”</p><p> 杨晶莉听他说完，张了张嘴，倒是说不出话来了，眼眶又红了起来。</p><p> 车里突然静了下来，后座皮椅摩擦声响起，两人回头看，都怕孩子被吵醒。</p><p> 庆幸没有，孩子只是换了个姿势，还是挨在一起，继续睡。</p><p> 卫国不想跟杨晶莉吵下去，压低了声音交代：“我在男装部碰到卫疆了，你说的那个女人，卫疆喊他老婆，所以我刚才才说她应该不是被包养的。”</p><p> 杨晶莉有点心虚，嘟囔：“你怎么不早说。”</p><p> 卫国见她火气消了，赶紧用开玩笑的口吻调和气氛：“你这嘴快得跟打字机一样，我都找不着机会说。”</p><p> 骂了这么久，杨晶莉其实气也消也差不多了，就坡下驴，轻轻打了他手臂一下：“我就嘴快怎么了！”</p><p> 卫国笑：“好了，打了我就不能生气了，气坏了你自己身体不好。”</p><p> 杨晶莉笑：“就你最会耍嘴皮子！”</p><p> 没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呼一声：“你不是说卫疆老婆在乡下村里嘛！叫宋什么来着？哎呀记不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老婆怎么会在江城啊！我认真的，我骂归骂，但那女人的口音绝对是老江城口音，我不会听错的！”</p><p> 卫国本来还想反驳，但听完杨晶莉的话，也有点怀疑了——他从小在村里长大的，那里的人什么样，说话哪种口音，他很清楚得很。</p><p> 反正不会是今天那个女人那样。</p><p> 杨晶莉看卫国的样子，这下是真心笑出来了：“是吧！”</p><p> 车子完全没有动起来的迹象，杨晶莉包包里的寻呼机倒是响了，她拿起来看完，又见路旁边就有间店有公共电话，对卫国说：“我去回个电话，你停路边等我吧，看这样好一阵都开不动呢！”</p><p> 卫国把车靠边停，让车窗开着，他站车边抽烟，时不时看几眼车里的小孩。</p><p> 杨晶莉去回电话。</p><p> 前头好像是小车跟拉人的黄鱼车有刮擦，好些人在看热闹，听着还有争吵声。</p><p> 杨晶莉的电话很快就打完，心情很好的样子，对卫国说：“江边小区那里，那个售楼小姐说独幢小别墅样板房能看了，让我们过去选，我们选完再去吃午饭吧！”</p><p> 说到房子，卫国总算来了精神，又有了力气跟杨晶莉说说笑笑：“好啊，你想想吃什么。”</p><p> 江边的房子，说好是买给卫国和杨晶莉和孩子们的，哪怕出国了，偶尔回来探亲也有个落脚的地方。</p><p> 卫国</p> ', ' ')('\n <p>觉得，出不出国的无所谓，能出最好，但房子是最紧要的，出国还远着呢，房子倒是应该很快能住。</p><p> 他不想再跟岳父岳母住在同一幢老洋房里，上班得应付岳父，下了班还要对他，时时刻刻戴着面具做人，心累得很。</p><p> 接下来两人气氛都很好，哪怕又等了很久车子才能动，卫国都不觉得不耐烦了。</p><p> 到了江边的小区，两人下车的时候，售楼部的人也都点头哈腰地来接他们。</p><p> 杨晶莉总算找回了面子，卫国心情也轻松很多。</p><p> 售楼部一男一女两个销售引着他们往里走。</p><p> 杨晶莉一听到样板房里还有人在看就不高兴，说：“跟其他人挤一起我怎么感受得到家不家的嘛！等他们走了我们再看！”</p><p> 女销售赶紧道歉：“是我们想得不够周到，那……几位先到贵宾室休息一下，待会儿这里的人走了我再去接你们过来？”</p><p> 卫国微笑着说：“麻烦你们了。”</p><p> 杨晶莉和卫国正要调头走，室内侧边的楼梯就下来一个人，杨晶莉敏感地捕捉到了那抹蓝。</p><p> 她定睛一看，脸马上拉下来。</p><p> 又是刚刚百货公司那女人！</p><p> 杨晶莉撇了撇嘴：“晦气！”</p><p> 她一转身，卫国也看到了楼梯上下来的宋盈君，后头还跟卫疆，他也跟着转身。</p><p> 两个小孩子很有眼力见，都跟着妈妈。</p><p> 两个销售心里暗暗叫苦，但面上还是赶紧给他们安排好坐的地方，又把咖啡和茶点都端上桌，还贴心地在桌边放了杂志和报纸，还有给小孩子的小糖果。</p><p> 男销售说：“真不好意思了杨小姐，等我们确认好样板房那边没人了，我们再来带你过去。”</p><p> 杨晶莉端着咖啡杯，没好气地说：“这还差不多，你们也真的，这么小的事情都要教。”</p><p> 女销售赶紧道歉：“是是是，我们会改正的，这个错误保证不会再犯。”</p><p> 杨晶莉明显千金小姐脾气犯了，销售也不想再戳在那里找骂，吃的喝的端上去马上溜了。</p><p> 两人到大门口站着岗等其他客人去，边站边吐苦水。</p><p> “这杨小姐真是难伺候。”</p><p> “可不么，银行行长的独生女。”</p><p> “她老公怎么忍的，在旁边一直不吱声。”</p><p> “人家家有钱啊，怎么不能忍了。”</p><p> “也是，男的长得挺好看的，不图她家钱难道还图她那张腰子脸啊。”</p><p> “你小声点啊，这可是我的客户，别让她听见了回头我吃不了兜着走。”</p><p> 然而一坏咖啡都快喝完，杨晶莉还没等到人来喊她。</p><p> 她喊接待她的两个销售过来，来的只有女销售。</p><p> 杨晶莉问：“呵，你们人是越来越少了啊？怎么回事，那家人真把样板房当家了啊？”</p><p> 女销售还是卑微地先道一轮歉，接着解释——</p><p> “刚才那位男同事是最先接待的他们的，但是因为杨小姐来了，所以临时调了过来一起接待杨小姐。”</p><p> “现在他跟着经理在样板房那边，跟那家人谈交定金的事情，后续如果谈得差不多了，会再去经理办公室签合同。”</p><p> “所以委屈一下杨小姐，暂时只有我一个人接待了。”</p><p> 卫国翻着报纸说：“没事，我们也不急，你去看看，没人叫我们就行了，辛苦你了。”</p><p> 女销售赶紧接话：“谢谢卫先生理解，几位要是还有什么茶点随时叫我。”</p><p> 她边说边退，赶紧走。</p><p> 销售一走，卫国怕杨晶莉又拉着他念个没完，又把报纸举了起来，把自己遮了个严实。</p><p> 幸好，杨晶莉的寻呼机响了，她低头一看，笑了：“我去回个电话。”</p><p> 卫国听她那么笑就感觉不对劲：“谁啊？”</p><p> 杨晶莉站起来：“你二弟妹，我去跟她分享一下你三弟一家在江城买房的消息，到时让你三弟妹回村也跟你二弟妹有点话题‘聊聊’，让她也堵堵心。”</p><p> 卫国一听就皱眉，但对他不造成麻烦，他也不管。</p><p> 杨晶莉就高高兴兴地打电话去了。</p><p> 宋盈君对这个独幢的小别墅是很满意的，两层，两百来方一层，门厅前的大花园是送的，标配的装修偏法式复古的装修，宋盈君正好喜欢这种调调。</p><p> 她上辈子买江边这个小区已经是很后来的时候了，那时候别墅已经没有得买，能买的只有江景大平层。</p><p> 当时她可稀罕江边的别墅了，这个别墅群建得早，跟商品住宅楼虽然同一个小区，但是两个区域之间隔着一个人工湖，所以也不存在说别墅这边会被住宅那边的高层住户看到的情况，私密性很好。</p><p> 上辈子宋盈君四十多岁的时候，这个小区罕见地有一套别墅放卖，说是一个小明星的其中一套房产，放卖原因不明。</p><p> 因为价格高得出奇，所以都是来看的人多，到买的时候，虽然来这看的人都不缺钱，但觉得这个价格不满意，有些人觉得没增值空间了，这</p> ', ' ')('\n <p>个别墅又不是老洋房，也算不上是情怀，放了一段时间都还卖不出去。</p><p> 当时她爸妈和弟弟宋家耀都住在这个小区</p><p> 的大平层里，就喊了她过来一起看过，喊她过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还是跟买大平层时候的想法一样，让她给钱。</p><p> 但当时宋盈君想买给自己住，全家人一起轮番上阵给她洗脑。</p><p> 宋志国高谈阔论：“你房子不多得很嘛，别墅也不是没有，你国外还有别墅呢，还买这里呐？你买也成，写你弟弟的名字，你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你以后还是得处对象的，万一你跟你对象处不好要离婚，不就便宜了那男的？写你弟名字就稳多了，我们怎么也是一家人，你弟的还不是你的？”</p><p> 宋盈君不为所动：“既然我弟的就是我的，那写我的名字又有什么问题？我处不处对象跟这个也不相干。”</p><p> 伍美梅跟宋志国对视了一眼，说：“哎呀，你听你爸的，家里人还能害你啊？你处对象怎么跟这个不相干啊？房子多得全世界都是，你就一个人住得过来嘛，你那么厉害干啥呐！哪个敢跟你处对象呐！你弟就不一样了，他到时全家人可以过来别墅这边住，小孩子平时回家也可以多点儿活动空间呐！”</p><p> 宋志国迅速补上：“女人太能干了也不是件好事。”</p><p> 伍美梅应和：“可不是么，让你跟卫疆复婚你又不愿意，真是的，他怎么不好了，你们也时不时见面，干脆结婚，反正他有大集团呢，不怕他图你钱和房子。也好别让厂里的人笑话！你不结婚，我跟你爸平时都没脸回向宁，过节回去都怕人家笑话！”</p><p> 宋盈君早就不吃那套了：“向宁绵纺厂早就败了，剩下住在那里的人以前都跟你们不熟，你们搬走之后宿舍就让给其他职工住了，别说现在在江城，就以前在镇子上也没见你们回去。还有……”</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