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可是，今天她莫名觉得害怕。</p><p> 黑沉沉的办公室里，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劈头盖脑地把她罩得密不透风。</p><p> 酒意有点上头了，她扯了扯衣领，觉得有点透不过气，顺手把桌边的台灯拉着了：“不跟你说了，我晚饭还没吃呢，钱会按时给你的，你到时留意着信。”</p><p> 没等郑月英回应，她“啪”地把电话挂了，站起来把灯全开了。</p><p> 装修的时候为了显格调，装的全是水晶灯，这楼天花板又高，即使把灯全开，她还是觉得不够亮。</p><p> 她又把办公区每张桌椅子的台灯都拉着了，还是觉得不行，又把待客区的每张桌子上的台灯都拉着了。</p><p> “叮铃铃……”</p><p> 电话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兀地响起，郑飞燕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打翻了台灯。</p><p> “艹！”她下意识地骂了声</p><p> 脏话，心咚咚咚地跳得跟打鼓似地。</p><p> 骂完脏话她又骂林武，都怪他！她那些脏话都是跟他学的！</p><p> 骂完林武，电话还在响，郑飞燕不想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又是她姐郑月英！</p><p> 电话响了一会儿停了，郑飞燕揉着大阳穴想总算安静了，结果电话又不依不挠地响了起来。</p><p> 郑飞燕忍无可忍，一拿起听筒就骂：“郑月英你有完没完？！”</p><p> 那头是林武——</p><p> 【什么都别问，马上来码头！我们跑！】</p><p> 郑飞燕心头一突：“跑什……么？”</p><p> 她话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p><p> 她手里举着听筒，一时茫然。</p><p> 跑什么？</p><p> 出什么事了？</p><p> 对了，别问，去码头！</p><p> 她得去码头！</p><p> 郑飞燕扔下听筒拿起手包就往外走，抬腿才发觉自己腿发软，拐了一下。</p><p> 酒意在这时到达了顶峰，她感觉耳膜都快被自己的心跳声震穿了，身体也有点不受控制起来，赶紧用手撑着桌沿一步步攀着挪出去。</p><p> 她刚走到门口，一台计程车就停在店门前，露露从车上冲了下来，把郑飞燕推进门里去。</p><p> 露露怒气冲冲的喊：“郑飞燕你今天非得跟我把事情说清楚！”</p><p> 郑飞燕被推得都懵了，然后又笑了：“我当林武喊我跑什么呢，就你呀？”</p><p> 露露顿了顿，显然有点意外，说出口的话也打了个磕绊：“你、就你自己在这儿，武哥也救不了你！”</p><p> 郑飞燕这下淡定了，她靠在桌沿坐着：“我不知道你今天发什么疯，不过呢，林武就在码头呢，我不过去，他肯定会来找我，这儿离码头才多远呀？再说了，你忘了上回差点儿被我背起来的事儿嘛，怎么？还想试呀？”</p><p> 她是不明白露露因为什么事找到这儿来，但她看着露露脸色变了几变，心里十分痛快。</p><p> 她忍不住对着露露狂笑起来。</p><p> 露露脸色古怪，郑飞燕被她扯到办公桌边，打了个电话。</p><p> 郑飞燕更得意了：“给林武打电话呀？不怕他来得更快？”</p><p> 但是露露只是对电话那头说：“码头。”</p><p> 郑飞燕终于觉得不对劲起来。</p><p> 外头的警笛声忽然响彻天际，红蓝色的光很快就映在落地窗上，刺得郑飞燕睁不开眼。</p><p> 郑飞燕酒一下子醒了，终于明白了林武说的“跑”，然而她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p><p> 露露坐在地上，</p><p> 她的左手腕被露露用双手死死地攥住了！</p><p> 郑飞燕被冲进来的公安控制之前，终于明白过来了。</p><p> 她被反剪双手铐起的时候还冲露露嘶吼：“露露！你个贱人！”</p><p> 露露笑了：“老娘不叫露露。”</p><p> “你是谁？！”</p><p> “贱人！”</p><p> “你敢不敢报你名字出来！”</p><p> 在歌舞厅的陪酒小姐，全部都不用真名，郑飞燕说是经理，但露露是林武带过来的，她管的新人，完全不清楚。</p><p> 平时露露妆特别浓，哪怕现在也是，她这刻才发觉自己都不清楚露露真正长什么样子。</p><p> 她拼命挣扎冲着露露吼，想看清楚露露的样子，她要记得这个贱人！她有朝一日要弄死这个女表子！</p><p> 然而她的头被按低，押着上了警车。</p><p> 郑飞燕的余光里，只有露露冷漠的眼神，跟平时的露露像是两个人。</p><p> 她咬牙彻齿地冲露露叫唤——</p><p> “林武对你这么好你出卖他？！”</p><p> “你会遭报应的！”</p><p> “臭女表子！”</p><p> 外头一堆看热闹的人，当中就有宋盈君店里的员工，但她没看到宋盈君。</p><p> 对了！宋盈君！</p><p> 她不断地问宋盈君是不是也被抓了，但是车里的公安只让她安静。</p><p> 她不死心：“你们知道不知道我跟的是田应民！田应民是城北这边的局长！我是他朋友！你们替我传个话！拜托了！传个话！”</p><p> 没人回答她。</p> ', ' ')('\n <p> 直到她被押进了问询室，还吵着要见田应民的时候，才知道田应民傍晚的时候就被抓了。</p><p> 提供抓捕她的地点的，就是田应民。</p><p> 田应民主动供出，慈善基金会收赃款的事儿全是她负责，而且说是她提议牵头的。</p><p> 郑飞燕听完，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大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心。</p><p> 公安拿着着厚厚的一叠文件，一份份地翻给她看，上面全是她以前随便签下的签名。</p><p> 她终于回过味来，这么久以来，田应民一直把她当傻子一样耍！</p><p> 她只能一次次地替自己辩解——</p><p>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p> “我只知道每签一个字，田应民就跟我说完成了一个项目，给我发一笔奖金……”</p><p> “我看不懂这些的！他说没问题的！田应民说没问题的……”</p><p> 。</p><p> 七月底。</p><p> 卫佳佳小升初考试结束。</p><p> 宋子君中考也考完了。</p><p> 没多久，两人的成绩都出来了。</p><p> 卫佳佳以超出分数线十分的成绩，稳稳进入了省实的初中部。</p><p> 卫佳佳的老师打电话给宋盈君的时候，声音里是盖不住的笑意——</p><p> “本来省实对本地户口的本校生就有优先政策，分数线就比标准标准分数低的。”</p><p> “但是佳佳的分数线比标准分都高了，按她这个分数，进实验班是肯定没问题的。”</p><p> “主要是她的作文拿了满分！写得可好了！江城日报那边很快会登出来的，到时你留意一下，我也会剪出来保存好的，如果你到时拿不到，有空见到你我拿给你看。”</p><p> 老师们也有工作任务指标，像自己的学生在大考里取得好成绩的，超过多少多少分的，都有奖金拿。</p><p> 而且卫佳佳本来的成绩就特别好，平时把班里的平均分和高分都拉高了，班里的出勤率没问题，她作为班主任不用被扣钱，还有奖金，学生还让她省心，所以她特别高兴。</p><p> 宋子君的成绩有点险，因为有特长项加分，又因为有本地户口和本校生的优惠政策，所以刚刚摸到高中部的分数线。</p><p> 宋子君的班主任也给宋盈君打电话了——</p><p> “她这个分数线，如果是其他学校的考生，或者外地的，肯定进不了省实的高中部了。”</p><p> “她高中还是进的艺术班，我们学校还是希望能重点培养出艺术人才的。”</p><p> “不用担心的，她是保送生，分数不受影响，但分数也够了。”</p><p> 宋子君知道自己考得一般般，她又心思敏感，最近都闷闷不乐。</p><p> 卫佳佳就拉着她出去玩，两人最近沉迷去游泳，宋盈君就让她们天天去。</p><p> 宋子君一开始不是很愿意跟卫佳佳去玩。</p><p> 卫佳佳不是很明白：“放暑假了呀，开学就不能这样玩了，我们去玩吧！”</p><p> 宋子君蔫蔫地说：“我考得没你好，我不能这么玩的。”</p><p> 卫佳佳更糊涂了：“我是小学生呀，我的题又没你那么难，再说了，都考完了，你不用再中考了呀！有什么能不能玩！而且这次暑假我没有‘暑假园地’作业了！你也没有暑假作业，我能陪你天天玩！就是你有很多同学约你玩，你都不怎么有空陪我。”</p><p> 尤其是宋子君艺术班的同学，她们几乎天天都约着要去看电影，去喝冰。</p><p> 但是卫佳佳发觉，很多次都不止女同学，都有男同学的！</p><p> 宋子君有点被说服了：“好像有点道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