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见栾也和樊青一起看向自己，他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本来是想找个专业的师父，但我们这也没有。我就网上找了视频学，学了几周了，能雕点简单的。”</p><p> “挺有天赋。”栾也笑着说。</p><p> 樊青接着道：“纸灯的造型也可以变化一些，方的圆的不规则的，竹编那说了就肯定能做。还有画画，要是画不过来，就雕成木章，多雕几种，客人喜欢哪种自己印。”</p><p> “马甲拓印啊。”李弘阔说。</p><p> “嗯。”樊青接着说，“大小也可以变一变，比如伞和灯，不一定非得做成平时用的那么大，缩小点当成纪念品。”</p><p> “手掌那么大。”栾也说，“加个磁铁，当冰箱贴，徽章。”</p><p> “纸的颜色也可以变一变，用植物染色，类似扎染。”</p><p> 李弘阔这次思路跟得挺快：“知道，镇上就有一家，下午我们就去考察。”</p><p> “……也不用那么急。”樊青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执行力上输给了别人。</p><p> “没办法，生意一好起来就就干劲十足的。”李弘阔也笑。“等再好点，我有点想搞你之前说的那个——”</p><p> 李弘阔看向栾也：“直播卖货。”</p><p> “你卖？”栾也问。</p><p> “那我肯定不行。”李弘阔笑着说，“到时候雇两个年轻人，像樊青这样的。”</p><p> “雇年轻人简单，找樊青这样的挺难的。”栾也说。</p><p> 樊青立刻转头去看他。</p><p> 栾也冲他挑了下眉，微微一笑。</p><p> “我们樊青独一无二。”</p><p> 樊青定定看了他片刻，低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p><p> 聊这么半天茶已经有点凉了，刚好压一压那股从心里窜上来快把自己点着的热气。</p><p> 两人一直在工作室待到了傍晚才回去。后面几天，栾也就懒得再来了。用他的话说，神秘且热心的摄影师一般都不出门。</p><p> 樊青反而挺忙的，几乎每天都得去一趟工作室。新的产品要设计、考察、制作……他现在都跟杨大姐学会造纸了。</p><p> 采访那天来了挺多人，除了记者，还有市里镇里文旅相关的领导，一群人到处转悠，也不能怪李弘阔说话都有点结巴。</p><p> 不过记者还是挺专业的，察觉到李弘阔紧张，马上换了方式，问的问题也和唠家常似的。从李弘阔为什么要创建不急开始，一直聊到现在的发展，人员的构成……</p><p> “这位帅哥也是工作室的员工吗？”聊到一半，记者自然而然转头看向一旁的樊青。“看起来很年轻啊。”</p><p> “……算是吧。”樊青迟疑了两秒，“刚接触一段时间。”</p><p> “你今年多大？”</p><p> 樊青差点脱口而出差几个月十九，及时憋了回去：“……十八。”</p><p> “这么小啊。”记者说。</p><p> “刚考上大学。”旁边李弘阔补充，“学霸。”</p><p> 听完这句，记者眼睛明显亮了。樊青都能感觉到她发现新切入点的兴奋。</p><p> “作为学生，是怎么想到要来学习造纸非遗这项技术呢？”记者问。“是因为喜欢吗？”</p><p> “……对。”樊青点点头。</p><p> 也算吧。</p><p> 因为喜欢一个神秘且热心的摄影师。</p><p> =</p><p> 采访持续了挺长时间，除了工作室的人，还采访了下当地的领导。稿子出得倒挺快，两天后李弘阔就已经转发在朋友圈里了。</p><p> 里面引用了栾也拍的几张照片，栾也不愿意署名之前，樊青一直担心对方把照片来源标注为一位神秘且热心的摄影师……</p><p> 现在按照栾也说的，署名落了亦木。</p><p> 摄影:亦木。</p><p> 还有几张图片是记者拍的，除了一些造纸的过程，还拍了一张工作室人员的合照，樊青站在最边上，不苟言笑，看起来很严肃。</p><p> “挺帅的。”栾也评价，“青年企业家。”</p><p> 樊青退出文章：“青年企业家已经去培训了。”</p><p>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波记者，市里的省级的都有，李弘阔刚开始还会紧张，后来发现大家问的问题都差不多，就开始能够凯凯而谈了。</p><p> 栾也猜得没错，看得出当地对这个事儿也挺重视的，还邀请李弘阔去参加一个非遗传承和文旅结合的研讨会。和各地老师交流学习先进文旅理念，再作为优秀传承人，聊聊自己的发展历史和见解。听起来非常高大上。</p><p> 会议地点在市里，时间还挺长，一去就是三四天。走之前李弘阔修修改改写了四五页发言稿，不知道有没有用上。</p><p> 他一走，店里就只能让樊青和杨大姐看着，人多的时候栾也也会过来充当半个导购，以及待在工作室喝茶的吉祥物，一袋就是一天，一直到晚上杨大姐关门。</p><p> 绝大部分人都是刷到视频来打卡的，门口拍照不收费，但多数人都会进来买点东西。</p><p> 樊青刚给一个客人打包好纸灯，转头，两个小姑娘拿着相机问栾也能不能合个影。</p><p> 他立刻想往那边走，但</p> ', ' ')('\n <p>是下一秒，栾也点了点头，冲着镜头比了个耶。</p><p> 樊青停住了。</p><p> 小姑娘开开心心拍了个合照，和栾也道谢。</p><p> “照都拍了顺便买点东西呗。”栾也笑道，“非遗产品，特别有纪念意义。”</p><p> “你是员工啊，买了你有提成吗？”小姑娘收起相机问。</p><p> “有奖励。”栾也偏头看到不远处的樊青，冲他抬了抬下巴。“那位老板日结。”</p><p> 说什么呢？！</p><p> 樊青瞪着栾也。两个小女生看了他一眼，居然真的点点头：“好啊，有推荐的吗？”</p><p> 栾也看着樊青：“樊老板，推荐。”</p><p> “……”</p><p> 樊青走过去，挨个产品给介绍了一遍。两人难以取舍，最后全都选了两份，拎着一大袋东西结了账，心满意足出去了。</p><p> “一千出头。”杨大姐兴奋地感慨，“现在年轻人真舍得。”</p><p> “旅游嘛。”栾也说。</p><p> 樊青一直没说话，直到暂时没客人了，杨大姐转身去院子另一边，看昨天煮的树皮好了没有，能不能趁今天舂了。</p><p> 樊青的视线回到栾也脸上。对视的那一秒，栾也冲他微微扬眉。</p><p> “奖励呢，樊老板？”栾也坐在椅子上，声音很低，以确保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语调问。“一千多呢。”</p><p> 樊青没吭声，抬眼快速判断了一下环境。</p><p> 暂时没有客人进来。</p><p> 杨大姐背对着他们，院子里晾着的纸错落着，遮挡了一些视线。</p><p> 樊青收回目光，伸手抵住栾也的下巴，猛地俯身吻住对方，舌头抵开唇齿在对方嘴里扫了一圈，又松开手退回原位。</p><p> 栾也一脸愕然瞪着樊青，一时没能说出话。</p><p> “你吃蜜饯了？”樊青问。“酸酸甜甜的。”</p><p> “我靠！”</p><p> 栾也总算笑了出来，低声骂道：“你是不是发疯了，吓我一跳！”</p><p> 忽略耳朵已经有泛红的迹象的话，樊青语气比他淡定多了。</p><p> “也不是次次都只能你吓我。”</p><p> 他没有刻意控制声音，看完锅穿过一院子纸回来的杨大姐听见了，回应了一句：“什么吓到了？”</p><p> 什么吓到了。</p><p> 栾大摄影师被一个迅如闪电的吻吓到了。</p><p> “没吓到。”栾也扫一眼樊青，笑着回答。“说你带过来的木瓜蜜饯，樊青没吃到。”</p><p> 杨大姐一愣：“哎哟，就在柜台上呢，自己拿！”</p><p> 樊青笑着回答：“好！”</p><p> 不急通常开到下午七八点，杨大姐家就在镇上。</p><p> “让企业家给自己的企业招两个工作人员吧。”回去的路上，栾也忍不住叹气。</p><p> “到时候咱俩一走，他这店还开不开了，不能直接关门吧。”</p><p> “在找了，他想找几个专业点，能做直播的，还得真心喜欢造纸的。”</p><p> 樊青开着车回应：“正在物色着呢。”</p><p> “还挺专业。”栾也啧了一声。</p><p> 等回到雪湖村，樊青停好车，转头看向栾也。</p><p> “回去吗？”</p><p> “转一圈。”栾也回。</p><p> 夜幕低垂，雪湖村灯光很昏暗。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很安静。远处的雪山轮廓和天际模糊不清，两人沿着路一直往前走。</p><p> 路边铺满水草和落叶的水渠，石板路，郁郁葱葱的大青树，灯泡还没换的古戏台。</p><p> 咖啡店，去见山，还有各种卖稀奇古怪小玩意的店。大青树旁边有人拿着吉他唱歌，从这条巷子下去有个书店，再拐个弯就是木阿奶家里。</p><p>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p><p> “想好怎么拍了吗？”樊青开口。“那个宣传片。”</p><p> 栾也看向他，片刻后开口：“我还没说要拍吧。”</p><p> “一句话不说转了好几圈了，几个地方还得停下来盯一会儿。”樊青笑了一下。</p><p> “而且一般这种事你都拒绝不了。”</p><p> 栾也问：“为什么？”</p><p> “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樊青犹豫了一下，没找到其他形容词。</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