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应该是做梦吧，但为什么这场梦这么真实呢？<br />
他居然会跟顾弄潮表白, 那双眼里毫不掩饰袒露出诚挚炽热的爱意，声音清越坚定：“反正这颗心交到你手上了，你爱要不要！”<br />
言霁不清楚自己的视角浮在哪里, 但他能将整个环境, 连同每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都看清楚。<br />
他的眼眶染红, 对站在对面的摄政王，藏在身后的手指几乎将掌心掐破。<br />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br />
言霁还没想清楚，画面一转, 他身前所有景物都被笼罩在漫无边际的漆黑中, 而在身后，传来另一道声音：“跳下来, 别怕, 我会接住你。”<br />
言霁转过身, 视野变得格外辽阔，一望无际的星夜下，茂密葱郁的树冠紧挨着，犹如一片碧绿的汪洋大海。<br />
而他正坐在一枝果树的树干上，离地面很高，掉下去会摔断腿的那种。<br />
下面，有个人手执颤巍巍染着火光的火折子，正朝他伸手展开，月色落在他眼中，将眼中的紧张以及重获至宝般的如释重负照得清晰可见。<br />
一个人的眼中，怎么能透露出这么多复杂的情绪？<br />
言霁听见自己问：“你真的会接住我吗？”<br />
但凡对方有一次迟疑，言霁都不会跳下去，身处当前情况下的饥饿与恐慌让言霁身临其境般，他很害怕这个高度，宁愿磨蹭到天亮。<br />
但当听到顾弄潮回他那两字后，莫名地，涌出一股赌一赌的想法，赌一赌顾弄潮会不会真的接住自己。<br />
还是会给摔断腿的他补上一刀。<br />
于是他跳下去了。<br />
一眨眼的功夫，他趴在顾弄潮温热宽敞的背上，顾弄潮背着他在山林间的小道上行走，言霁感觉嘴唇又麻又疼，抬手摸了摸。<br />
耳边传来温柔好听的小调，是顾弄潮在唱歌，为他驱散未散的恐惧，抚平躁动的灵魂。<br />
真好听。<br />
无论是吹笛还是哼唱，顾弄潮都能臻至完美。<br />
言霁在歌声中睡着，又做了第二重梦。<br />
应该是第二重梦吧，这次肯定是梦了，明明是梦，却如身临其境，好似再次经历了一遍。<br />
他以全景视角，从上而下看到自己纯情而引诱的模样。<br />
梦中，他跟顾弄潮在海边的礁石上，在山林间废弃的院落中，在茂密的树林中，每一寸空气都好似燃烧般炽热灼烫。<br />
耳边回荡着令人羞愤欲死的话语，天地在朦胧中虚化。<br />
目眩神迷，陌生的情绪席卷着他，好似溺水般想要紧紧抓住什么。<br />
他抓住了，那只手同样紧紧包裹着着他的手，耳边传来一声声“霁儿”，跟梦境中嘶哑失控的“霁儿”重迭着，好似他的灵魂也随着两道重迭的声音被撕裂成两半。<br />
这种情况下，被叫“霁儿”这个小名，未免有种悖德的羞耻感。<br />
言霁挣扎着，猛地睁开眼，而后失神迷茫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帐顶，虚晃的视野逐渐稳定下来。<br />
一只手细致地为他擦去额角细密的汗水，顾弄潮仅披着一件单衣，坐在他床边，双眸中满是担忧：“做噩梦了吗？”<br />
前一秒他们还缠绵悱恻，下一秒骤然看到顾弄潮这张仙姿玉质的脸，言霁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甩开他的手，不免又引得心口一阵疼痛，他卷缩着身体急促地喘着气缓解这股痛楚。<br />
顾弄潮无措又焦急地看着他，问道：“哪儿不舒服，我叫江逢舟来。”<br />
“不要。”言霁睁开眼，他羞愧地发现，自己竟然因为这个梦起了反应。<br />
难堪地呜咽一声，言霁将被子拢在自己身上不让顾弄潮掀开，难压愤怒地喊道：“你出去！”<br />
顾弄潮去探言霁的额头，怕他流了这么多汗是发烧了。<br />
言霁将他的手拍开，同时看到顾弄潮指尖带着一枚白玉指环。<br />
又有旖旎画面自脑海里闪过，伴随着空渺的声音：“便是皇叔带了我的首饰，就不能看其他的女子，嗯，男子也不行，你从今往后就只能看着我，只能记得我，再无不能娶王妃了。”<br />
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笑声在耳畔响起：“已经带上了，也不能后悔，从今以后都不许摘下来，知道吗？”<br />
画面里的顾弄潮坐在轮椅上，眼底的温柔比春色还潋滟。<br />
“你有听到吗？”言霁觉得自己精神出问题了，因为顾弄潮满目茫然，明显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看到任何不属于这里的画面。<br />
见言霁一直看着他指上的白玉扳指，顾弄潮默然地将手缩进了袖子里。<br />
“这是......朕送你的？”言霁抬眸看着顾弄潮，连同想起一些事，急于证实，催促道：“将玉玺拿来。”<br />
顾弄潮知道言霁将玉玺放在哪里的，在言霁没醒来时，玉玺也一直是由他在保管。<br />
当顾弄潮手指套着的指环小巧机关启动，完美契合玉玺上的关窍后，言霁又掏出一直挂在他脖颈间的吊坠，同样完全契合。<br />
这世间怎么会有两个能激活玉玺的“钥匙”？<br />
“霁儿，你想起什么了吗？”顾弄潮握住言霁一遍遍试验的手，强迫言霁直视自己，“白玉指环是你用自己的吊坠改造后送我的。”<br />
“可是吊坠明明就挂在我脖子上。”言霁有些愤怒，顾弄潮是在将他当傻子吗？<br />
正在顾弄潮蹙眉思索如何解释清楚时，言霁已不想听：“算了，朕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现在还给朕！”<br />
玉玺是父皇留给他的最后一重保障，他清楚记得自己从未让顾弄潮知道过玉玺内的秘密。<br />
顾弄潮紧抿着唇，未了放轻语气温和地道：“我答应过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他取下。”<br />
“我可以用别的跟你换，任何你想要的都可以。”<br />
言霁不答他，现在顾弄潮已经将兵符全交给他了，宗室逐渐得到重视，皇权慢慢被他掌控在手中，言霁暂时并没想要从顾弄潮这里获得的东西。<br />
顾弄潮无奈地笑了声：“你说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定下婚约，实则你早已同意过了。”<br />
顾弄潮花了一整夜，在微弱的烛光下一点点将那张撕碎的婚书拼合好，用胶水仔细粘上，继续贴心口放着，等着言霁愿意承认的那天。<br />
“霁儿，若你要我的命，拿这条命换你的白玉扳指，我亦愿意。”<br />
言霁惊愕地睁大眼，如果不是他精神出问题，那么就是顾弄潮疯了。<br />
-<br />
戒指最终没要回来，他不应该心软的，可当顾弄潮露出灰寂的神情时，他再也说不出刺人的话。<br />
算了，什么时候找个工匠重新改造下玉玺好了。<br />
顾弄潮再也别想骗到他。<br />
定是假装神情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他倒要看看顾弄潮什么时候露出马脚。<br />
年关前下了第一场雪，承明宫的宫人们都在庭院内欢喜地看纷纷飘落的雪花，西湘站在屋檐下，笑盈盈地转头问言霁：“陛下想出去看雪吗？”<br />
言霁趴在榻上，精神恹恹道：“在这里也能看雪。”<br />
“可是不相处其中，就没看雪的意境了。”西湘怂恿他，“去御花园吧，御花园内的红梅定也开了，没有比雪中赏梅更惬意的了。”<br />
当言霁听到雪中赏梅这个词时，他脑海里再次冒出不符合自己所属的记忆。<br />
红梅盛烂的雪地中，他与顾弄潮并肩走着，零落的艳红梅花三三两两飘落着点缀在白雪上。<br />
莫名地，言霁答应了。<br />
西湘立刻去叫人安排御辇，又给言霁披上厚实的狐裘，将汤婆子递到他手中暖着，未了临出去时，明明打着伞，依然怕娇弱的皇帝陛下被风雪吹到，将连着狐裘的兜帽给他戴上。<br />
确定不会有风灌入冷到陛下后，这才让抬辇轿的人起身。<br />
御花园后面有一片默林，以往每每到冬日落雪时，太后就会让人安排赏梅宴，请各大臣王侯的夫人小姐进宫与她解闷。<br />
没了爱开宴会的太后，这段时间宫内都冷清了不少。<br />
辇轿停在默林外，西湘小心地扶着言霁从轿子上下来，撑开伞打在他头顶，望着通往默林里的小路道：“不过一夜，地面都已经覆着一层薄雪了。”<br />
也不知道这路好不好走，万一不小心让陛下摔着碰着......<br />
突然间有些懊悔哄着陛下出来走走了。<br />
言霁并不知道西湘纠结的情绪，他抬步朝默林里走了进去，纷杂的画面再次蜂拥在脑海中，挟着浮光掠影快速跃过。<br />
很奇怪，虽然他仅仅只是看到千篇一律的雪中梅景，但就是知道画面中的地方时梅花山。<br />
他记得顾弄潮在梅花山有一处庄园。<br />
他之前去过一次，但是跃过脑海的画面里，却是他并没经历过的事。他看到自己不小心落入猎人捕猎的陷阱中，顾弄潮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了进去，杀掉里面的饿狼，背着言霁从一丈志高的坑底缓慢艰难地往上爬。<br />
手指扣紧陷入泥土中，指甲被折断，两只手磨出鲜血，留下一道道血印。<br />
愣神的空当，言霁又看到另一个画面，这次人物对话，背上的人成了顾弄潮，背着顾弄潮缓慢艰苦地往废墟上爬的人，成了自己。</p>
他居然会跟顾弄潮表白, 那双眼里毫不掩饰袒露出诚挚炽热的爱意，声音清越坚定：“反正这颗心交到你手上了，你爱要不要！”<br />
言霁不清楚自己的视角浮在哪里, 但他能将整个环境, 连同每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都看清楚。<br />
他的眼眶染红, 对站在对面的摄政王，藏在身后的手指几乎将掌心掐破。<br />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br />
言霁还没想清楚，画面一转, 他身前所有景物都被笼罩在漫无边际的漆黑中, 而在身后，传来另一道声音：“跳下来, 别怕, 我会接住你。”<br />
言霁转过身, 视野变得格外辽阔，一望无际的星夜下，茂密葱郁的树冠紧挨着，犹如一片碧绿的汪洋大海。<br />
而他正坐在一枝果树的树干上，离地面很高，掉下去会摔断腿的那种。<br />
下面，有个人手执颤巍巍染着火光的火折子，正朝他伸手展开，月色落在他眼中，将眼中的紧张以及重获至宝般的如释重负照得清晰可见。<br />
一个人的眼中，怎么能透露出这么多复杂的情绪？<br />
言霁听见自己问：“你真的会接住我吗？”<br />
但凡对方有一次迟疑，言霁都不会跳下去，身处当前情况下的饥饿与恐慌让言霁身临其境般，他很害怕这个高度，宁愿磨蹭到天亮。<br />
但当听到顾弄潮回他那两字后，莫名地，涌出一股赌一赌的想法，赌一赌顾弄潮会不会真的接住自己。<br />
还是会给摔断腿的他补上一刀。<br />
于是他跳下去了。<br />
一眨眼的功夫，他趴在顾弄潮温热宽敞的背上，顾弄潮背着他在山林间的小道上行走，言霁感觉嘴唇又麻又疼，抬手摸了摸。<br />
耳边传来温柔好听的小调，是顾弄潮在唱歌，为他驱散未散的恐惧，抚平躁动的灵魂。<br />
真好听。<br />
无论是吹笛还是哼唱，顾弄潮都能臻至完美。<br />
言霁在歌声中睡着，又做了第二重梦。<br />
应该是第二重梦吧，这次肯定是梦了，明明是梦，却如身临其境，好似再次经历了一遍。<br />
他以全景视角，从上而下看到自己纯情而引诱的模样。<br />
梦中，他跟顾弄潮在海边的礁石上，在山林间废弃的院落中，在茂密的树林中，每一寸空气都好似燃烧般炽热灼烫。<br />
耳边回荡着令人羞愤欲死的话语，天地在朦胧中虚化。<br />
目眩神迷，陌生的情绪席卷着他，好似溺水般想要紧紧抓住什么。<br />
他抓住了，那只手同样紧紧包裹着着他的手，耳边传来一声声“霁儿”，跟梦境中嘶哑失控的“霁儿”重迭着，好似他的灵魂也随着两道重迭的声音被撕裂成两半。<br />
这种情况下，被叫“霁儿”这个小名，未免有种悖德的羞耻感。<br />
言霁挣扎着，猛地睁开眼，而后失神迷茫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帐顶，虚晃的视野逐渐稳定下来。<br />
一只手细致地为他擦去额角细密的汗水，顾弄潮仅披着一件单衣，坐在他床边，双眸中满是担忧：“做噩梦了吗？”<br />
前一秒他们还缠绵悱恻，下一秒骤然看到顾弄潮这张仙姿玉质的脸，言霁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甩开他的手，不免又引得心口一阵疼痛，他卷缩着身体急促地喘着气缓解这股痛楚。<br />
顾弄潮无措又焦急地看着他，问道：“哪儿不舒服，我叫江逢舟来。”<br />
“不要。”言霁睁开眼，他羞愧地发现，自己竟然因为这个梦起了反应。<br />
难堪地呜咽一声，言霁将被子拢在自己身上不让顾弄潮掀开，难压愤怒地喊道：“你出去！”<br />
顾弄潮去探言霁的额头，怕他流了这么多汗是发烧了。<br />
言霁将他的手拍开，同时看到顾弄潮指尖带着一枚白玉指环。<br />
又有旖旎画面自脑海里闪过，伴随着空渺的声音：“便是皇叔带了我的首饰，就不能看其他的女子，嗯，男子也不行，你从今往后就只能看着我，只能记得我，再无不能娶王妃了。”<br />
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笑声在耳畔响起：“已经带上了，也不能后悔，从今以后都不许摘下来，知道吗？”<br />
画面里的顾弄潮坐在轮椅上，眼底的温柔比春色还潋滟。<br />
“你有听到吗？”言霁觉得自己精神出问题了，因为顾弄潮满目茫然，明显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看到任何不属于这里的画面。<br />
见言霁一直看着他指上的白玉扳指，顾弄潮默然地将手缩进了袖子里。<br />
“这是......朕送你的？”言霁抬眸看着顾弄潮，连同想起一些事，急于证实，催促道：“将玉玺拿来。”<br />
顾弄潮知道言霁将玉玺放在哪里的，在言霁没醒来时，玉玺也一直是由他在保管。<br />
当顾弄潮手指套着的指环小巧机关启动，完美契合玉玺上的关窍后，言霁又掏出一直挂在他脖颈间的吊坠，同样完全契合。<br />
这世间怎么会有两个能激活玉玺的“钥匙”？<br />
“霁儿，你想起什么了吗？”顾弄潮握住言霁一遍遍试验的手，强迫言霁直视自己，“白玉指环是你用自己的吊坠改造后送我的。”<br />
“可是吊坠明明就挂在我脖子上。”言霁有些愤怒，顾弄潮是在将他当傻子吗？<br />
正在顾弄潮蹙眉思索如何解释清楚时，言霁已不想听：“算了，朕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现在还给朕！”<br />
玉玺是父皇留给他的最后一重保障，他清楚记得自己从未让顾弄潮知道过玉玺内的秘密。<br />
顾弄潮紧抿着唇，未了放轻语气温和地道：“我答应过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他取下。”<br />
“我可以用别的跟你换，任何你想要的都可以。”<br />
言霁不答他，现在顾弄潮已经将兵符全交给他了，宗室逐渐得到重视，皇权慢慢被他掌控在手中，言霁暂时并没想要从顾弄潮这里获得的东西。<br />
顾弄潮无奈地笑了声：“你说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定下婚约，实则你早已同意过了。”<br />
顾弄潮花了一整夜，在微弱的烛光下一点点将那张撕碎的婚书拼合好，用胶水仔细粘上，继续贴心口放着，等着言霁愿意承认的那天。<br />
“霁儿，若你要我的命，拿这条命换你的白玉扳指，我亦愿意。”<br />
言霁惊愕地睁大眼，如果不是他精神出问题，那么就是顾弄潮疯了。<br />
-<br />
戒指最终没要回来，他不应该心软的，可当顾弄潮露出灰寂的神情时，他再也说不出刺人的话。<br />
算了，什么时候找个工匠重新改造下玉玺好了。<br />
顾弄潮再也别想骗到他。<br />
定是假装神情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他倒要看看顾弄潮什么时候露出马脚。<br />
年关前下了第一场雪，承明宫的宫人们都在庭院内欢喜地看纷纷飘落的雪花，西湘站在屋檐下，笑盈盈地转头问言霁：“陛下想出去看雪吗？”<br />
言霁趴在榻上，精神恹恹道：“在这里也能看雪。”<br />
“可是不相处其中，就没看雪的意境了。”西湘怂恿他，“去御花园吧，御花园内的红梅定也开了，没有比雪中赏梅更惬意的了。”<br />
当言霁听到雪中赏梅这个词时，他脑海里再次冒出不符合自己所属的记忆。<br />
红梅盛烂的雪地中，他与顾弄潮并肩走着，零落的艳红梅花三三两两飘落着点缀在白雪上。<br />
莫名地，言霁答应了。<br />
西湘立刻去叫人安排御辇，又给言霁披上厚实的狐裘，将汤婆子递到他手中暖着，未了临出去时，明明打着伞，依然怕娇弱的皇帝陛下被风雪吹到，将连着狐裘的兜帽给他戴上。<br />
确定不会有风灌入冷到陛下后，这才让抬辇轿的人起身。<br />
御花园后面有一片默林，以往每每到冬日落雪时，太后就会让人安排赏梅宴，请各大臣王侯的夫人小姐进宫与她解闷。<br />
没了爱开宴会的太后，这段时间宫内都冷清了不少。<br />
辇轿停在默林外，西湘小心地扶着言霁从轿子上下来，撑开伞打在他头顶，望着通往默林里的小路道：“不过一夜，地面都已经覆着一层薄雪了。”<br />
也不知道这路好不好走，万一不小心让陛下摔着碰着......<br />
突然间有些懊悔哄着陛下出来走走了。<br />
言霁并不知道西湘纠结的情绪，他抬步朝默林里走了进去，纷杂的画面再次蜂拥在脑海中，挟着浮光掠影快速跃过。<br />
很奇怪，虽然他仅仅只是看到千篇一律的雪中梅景，但就是知道画面中的地方时梅花山。<br />
他记得顾弄潮在梅花山有一处庄园。<br />
他之前去过一次，但是跃过脑海的画面里，却是他并没经历过的事。他看到自己不小心落入猎人捕猎的陷阱中，顾弄潮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了进去，杀掉里面的饿狼，背着言霁从一丈志高的坑底缓慢艰难地往上爬。<br />
手指扣紧陷入泥土中，指甲被折断，两只手磨出鲜血，留下一道道血印。<br />
愣神的空当，言霁又看到另一个画面，这次人物对话，背上的人成了顾弄潮，背着顾弄潮缓慢艰苦地往废墟上爬的人，成了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