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n <p> 老人家习惯了早早起床，然后再睡个回笼觉，那会儿正是睡回笼觉的时候。</p><p> 听见结婚证三个字，老人脚下一顿，抬头时表情生动起来：“那感情好啊，都办完了？”</p><p> 姜望：“办完了。”</p><p> 老爷子像个孩子一样拍了个手，走到门口扬声说：“张妈，去，让小宋到首都饭店点一桌席面晚上送过来！哦，你再给永晶打个电话，让她晚上过来吃。”</p><p> 张妈：“好。”</p><p> 这时，姜望把那袋糖耳朵拿出来：“记得您爱吃这一口，不过油大还甜，您少吃点。”</p><p> 姜老爷子这时脸上都是笑，拿起一块抿在嘴里，嗯了一声眼神都直了：“这个做得好，哪里买的？”</p><p> 姜望：“在一个小馆子，爷爷您想吃的时候让瑾瑾去买就行了。”</p><p> 苏林瑾觑着他，觉得这个人今天话特别多。</p><p> 往常能得他一句囫囵完整的话都难得，今天一串一串的。</p><p> “好！”</p><p> 姜老爷子正要吃第四块，苏林瑾一把拿开了：“不能多吃。”</p><p> 看着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有了些默契的模样，老爷子心里一动：“虽然事急从权为了办手续你们俩先办了结婚证，但年轻人该有的那些你们也别拘着，该一起看电影的看看，我听说大剧院有样板戏看，这个月还有庙会。在一起过一辈子呢先头这些也别省了。”</p><p> 姜望自然是应下。</p><p> 苏林瑾则又想起了他为爱宁愿单身的宣言，嘴里虽然应着老爷子的话，心里却是什么想法都蔫了。</p><p> 当下她回了自己房间继续看书。</p><p> 男人只会影响她前进的步伐，男人再好也不如自己强。</p><p> 隔着两个时空，她再次决定卷自己。</p><p> 但坐下来她却鬼使神差一样先把账本做了。</p><p> 她看了那本存折好半天，才收进抽屉里。</p><p> 想着这些钱趴账户上吃活期利息实在太吃亏了，还是得找时间去存定期。</p><p> 至于定期，当然得跟他商量，这个心上人，他到底是一年之内，还是三年之内会遇见？那收益可大不一样。</p><p> 原主有好几本新的笔记本，她挑了一本绿松石色塑面的软开本，郑重在扉页上写下“账本”二字。</p><p> 为了突出这个账本的公账性质，她还在账本下方写了甲方和乙方，把两人名字写了上去。</p><p> 翻到内页，她把账目分开，按共同收支和个人收支来记。</p><p> 然后把账本字段的逻辑理清楚之后，她先把今天的存折数字和吃的那一顿饭，记入了公账。</p><p> 以后每隔一段时间跟他一起盘次账，让他清清楚楚这钱是花去了哪里。</p><p> 她想好之后，便把姜望叫进来，把账本递过去：“你先看看，能不能看明白？”</p><p> 姜望打开本子，看见扉页上的字后眉头就蹙了起来。</p><p> 当时他只想让她收下这本存折，随口答应了她记账的提议，哪里想到会整得这么复杂？</p><p> 苏林瑾问他意见：“能看懂吧？觉得怎么样，要是有什么意见你就提，我加进去。”</p><p> 姜望合起本子：“我没意见。”</p><p> 苏林瑾对他的满意表示很满意。</p><p> 她可是拿出了专业贷后运营的精神，这要还能挑刺，她白干了那么多年！</p><p> “没意见就摁手印吧。去问爷爷借个印泥过来。”</p><p> 她今天刚摁过手印，有经验。</p><p> 姜望没办法，拿了印泥过来，两人的红色手印一边一个，倒是跟结婚证上一模一样。</p><p> 接着苏林瑾便问了他存折的钱要怎么存。</p><p> 他蹙眉想了片刻：“最长能存多久？”</p><p> 苏林瑾：“五年。”</p><p> “那就先存五年。”</p><p> 年轻人，你对定期存款的认识有点偏颇，她好心提醒：“中间取出来是很不划算的，如果是我的话，只会存这几年肯定不会动用的钱。”</p><p> “我明白，所以存吧。”姜望看了眼她的脸色，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中间可能我们要用，也可以不存。”</p><p> 苏林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p><p> 反正她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这钱她管着，按照说定的条件，挣到的利息她也能分一半。</p><p> 于是干脆利落地收起来：“我明天就去办。”</p><p> 到了晚上，姜家各房的人陆陆续续来了。</p><p> 姜永晶今天单位里忙，连医院的工作服都没脱：“爸，要不是为了这顿首都饭店的饭，我今天是肯定不来的，累死我了！”</p><p> 八仙桌上架起了圆台面，小宋把首都饭店拎回来的菜送去厨房，由张妈一样一样转到家里的瓷碟上。</p><p> 两房儿子也就罢了，姜永晶平时不过来，只觉自己的老父亲今天兴致格外好，便问：“爸，你今天到底有什么好事儿？退休金又涨了？不能够，我看我们医院的退休职工没涨呢。那就是医生说你病好了？可怎么没跟我说呢？您就别卖关子了好吗？”</p><p> 姜老爷子笑呵呵：“是有个喜事儿，等建民</p> ', ' ')('\n <p>和岚岚一块儿到了再宣布。”</p><p> 趁着热闹，姜越开腔说：“这礼拜周末，向阳大剧院有个叫《卖花姑娘》的新电影上映，听说特别好看，票可难买呢。”</p><p> 说着他攥了攥手里的东西，看了苏林瑾一眼。</p><p> 她今天穿一件海军蓝的翻领毛衣，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嫩得能掐出水来。</p><p> 姜琰为自家大哥添油加醋：“可不是？我们班组好些人想买都买不到！”</p><p> 正当姜越想继续说的时候，大院门推开，姜永晶的爱人张建民带着他们的女儿张岚走了进来。</p><p> 小姑娘远远嗅着鼻子欢呼：“我闻到炖牛肉的味道啦……”</p><p> “小馋猫，快去叫姥爷。”</p><p> 张岚软软地一叠声叫：“姥爷我来啦！”</p><p> 姜老爷子表情十分欣慰，看了一眼众人到齐，便说：“今天我们家有一桩喜事。”</p><p> 他笑眯眯看着桌上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表情讨好的儿女，没继续卖关子，说：“今天瑾瑾跟小望开完结婚证了，以后不光从情理上，从法理上来说，瑾瑾也是我们姜家一份子了！”</p><p> “哐当”一声，姜越手里的勺子掉了下去。</p><p> 周娟赶紧把他勺子捞起来：“你瞧你……”</p><p> 姜越脑袋嗡嗡的，铁青着脸从他妈手上拿回勺子，随后抬眼看着对面的姜望。</p><p> 今天来的时候在张妈那里听了一嘴，姜望带着行李直接过来。</p><p> 这么急，竟然是为了领结婚证。</p><p> 他竟然这样急不可耐！</p><p> 姜老爷子看了一眼这个孙子：“毛毛躁躁的怎么当领导？一点沉不住气。”顿了一下，“好了，就是这么个事儿，那婚事你们在筹办的该抓紧抓紧，饭店和人这些都仔细着些，咱们排场不大，但是得办得精细。”</p><p> 姜永垚全家都是魂丢了的样子，应得很潦草。</p><p> 而姜永森和宋丽莉则各自怔愣地看着姜望，看得都忘了嗯。</p><p> 好半天，姜永森嗫嚅着说：“那我们家也好好收拾收拾。”</p><p> 一般来说，办喜事总要把家里重新翻修一下，把墙面地面收拾簇新，再换掉一些旧家具。</p><p> 但姜望表情平淡：“也不用折腾，等小琰长大后再收拾，我们不住那里。”</p><p> 这句话仿佛像是拧动娃娃的机括一样，姜越一家终于动了。</p><p> 周娟看着宋丽莉：“我说你们还是得想办法给孩子们准备个房子，去房管局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租着也行啊，住白莲胡同这里总不方便吧？”</p><p> 听大房媳妇这么说，姜老爷子不高兴了：“瑾瑾肯定是住我这里，姜望要有意见，他凭本事自己分军区的房子去！”</p><p> 姜永垚马上出来打圆场：“你瞧你不会说就别说！爸，周娟就是怕他们年轻人吵着你。”</p><p> 姜琰老大不乐意地小声嘟哝了一句：“爷爷的房子，凭什么他们能住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爷爷的大孙子和孙媳呢！外头人怎么看我们家呢？”</p><p> 明明她哥才是姜家嫡嫡亲的长孙，可好事全给姜越给占了。</p><p> 姜永垚大急：“姜琰住口！”</p><p> 这种话只能在家里说，谁这么缺心眼当众说出来啊！</p><p> 姜老爷子怒喝：“混账东西！说得什么混账话？我房子给谁住还用让你们同意？”</p><p> 他喝完按住自己胸口，唇角控制不住一般哆嗦，脸庞瞬间变唰的一下变白。</p><p> 这个样子吓坏了所有人，苏林瑾和姜永晶离得最近也反应得最快，一人一边扶住了他。</p><p> 苏林瑾回头：“有救心丸吗？”</p><p> 姜永晶：“快，让爸平躺下！”</p><p> 闻言，姜望跨步上前，一把托起姜老爷子，然后飞快用脚将三把椅子踢成一排，让他平躺下去。</p><p> “救心丸！”他扫向众人。</p><p> 黑眸扫着众人，眼风似都带了冷意。</p><p> 张妈脸色发白：“姜同志平时没有吃过救心丸！家里没有啊！”</p><p> 姜永晶毕竟在医院工作，对急救科那些常识比一般人多：“硝酸甘油好像也行！”</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