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n <p> 可姜望标志性的脚步声还是响起，姜越伸手挡在眼前，像是怕极了的样子。</p><p> “你怎么还没死？”</p><p> 姜越小声说：“你别打我，我现在不打人了。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放过我……呜呜呜……”</p><p> 姜望一把抄起旁边的拐杖，啪的一下砸下来，然后一把将姜越从轮椅上拎出来扔在地上。</p><p> “别提她，你不配！”</p><p> 姜越吓得涕泗交流：“你喜欢她你早说不行吗？我让给你，我让给你啊！她死都死了，你这么折磨我，她也活不过来啊！”</p><p> “那你就去死。”</p><p> 脚步声渐渐远去。</p><p> 许久，姜越才从地上艰难爬起，骂骂咧咧：“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偏偏在外面执行任务错过相亲，怪我吗？你要真有本事，我娶了她，我睡了她，你不还是可以把人抢走？是你自己要当君子，那就只能当她小叔子，我呸！”</p><p> 说完，他笑得癫狂：“哈哈哈，当年是你先认识她的？没用！想娶她？下辈子吧！哈哈哈哈……”</p><p> 朦朦胧胧中，苏林瑾被院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p><p> 她摸了摸自己潮湿的后背，怔愣中清醒过来。</p><p> 不管是什么周目，今天她要结婚了，新郎是他。</p><p> 正要下床，院子里依稀传来林舒和叶小茉的声音，两人一前一后往东厢房来。</p><p> “醒了吗？”</p><p> “别管，冲进去就是了。”</p><p> 苏林瑾：……交友不慎。</p><p> 叶小茉推开门缝先打望了片刻，见她已经坐在床上，把门推开：“起来了起来了，新娘子今天可多任务了。”</p><p> “小茉，你去打盆凉水来，瞧瞧她这眼圈黑的，用凉水浸透了毛巾给她捂一会儿。”</p><p> “是不是……很紧张啊？”叶小茉声音荡漾，“你放心，据说这种事，只要把衣服一脱，剩下交给男的就行。”</p><p> 苏林瑾拧她：“除了这事你就没其他话了是吧？”</p><p> “行了小茉，小心她咬你。”林舒劝架，“哦，宋姨好像说了等七点钟过来铺床，我们得快点了。”</p><p> 她啪地一下把灯拉上，哗啦啦把包里的家伙什都掏出来放在了她书桌上。</p><p> 苏林瑾被床上挖起来按在了桌前，林舒一边动手一边教学。</p><p> “你看，这叫香粉纸，上面的粉擦在脸上，那些小雀斑啊，还有小细纹儿啊，就都看不见了。”</p><p> 苏林瑾抬手：“哎，擦一点点就够了啊，太多了会像假人！”</p><p> 林舒把她手挡住：“擦完你就可以给她画眉毛了，来，我先给她修修小杂眉，修完之后就用这眉笔把她眉毛给画出来，好看吧？再接着就把睫毛给夹一夹，最重要就是涂上口红，你看，是不是贼好看？”</p><p> 叶小茉连连赞叹。</p><p> “没事，等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一根。”林舒非常阔气地把口红展示给苏林瑾看，“这根是我们苏苏的。”</p><p> 这年代的化妆也就这样了，苏林瑾本就五官明艳，简简单单描眉画唇之后，还是更动人了几分。</p><p> 三个人边笑闹边化妆，等七点钟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宋丽莉的声音：“瑾瑾，我们进来铺床了？”</p><p> 她跟别人不一样，从婚房出嫁，这婚床早上才铺。</p><p> 铺婚床的人按老法里说得要全福人，父母子女俱全，夫妻恩爱为表率的人，才能被称为全福人。</p><p> 宋丽莉请来了林培淑铺床，她从旁帮着递针线。</p><p> 真丝缎子被缝到被子上，她昨晚睡的床单撤掉，换上了大红色牡丹花的床单。</p><p> 两人在换枕套的时候，赫然看到了床板夹缝里的小孩嗝屁袋和白色乳膏。</p><p> 林培淑面不改色地把东西从夹缝里掏出来，放到枕头底下，宋丽莉倒是脸红了红，忍不住用眼神询问，这样会不会不好？</p><p> 林培淑淡定回她：这样才对，好得很。</p><p> 前院开始陆续热闹，街坊邻居围在院门前向内张望，恭贺声不绝于耳。</p><p> 姜琳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圆进来：“姐，张妈说带会儿你忙，没时间好好吃饭，阮伯伯刚做好的汤圆，让你尝尝呢。”</p><p> “还叫姐啊，该叫嫂子！”林培淑笑说。</p><p> 姜琳扑闪扑闪着长睫毛，甜甜地喊：“嫂子吃汤圆。”</p><p> “乖。”苏林瑾接过来。</p><p> 林培淑见状往她手里塞了个小红包：“来，今天该给小姑改口费呢！”</p><p> 苏林瑾的确没想这么多，递给姜琳的时候脸热了一下。</p><p> 还怪不自然的。</p><p> 然后，在林舒的惊呼声中，她擦掉口红吃起来。</p><p> 阮令齐做了松仁枣泥馅，软软的猪油激发出香味，让人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下口。</p><p> 但紧接着，她吃到了菜肉馅的汤圆。</p><p> 咬破皮的瞬间，她瞬间想到了上辈子的外婆，这汤圆馅的味道，跟外婆调的味道，一模一样。</p><p> “是不是吃到咸口的汤圆了？阮伯伯说，他做了</p> ', ' ')('\n <p>个咸口的。”</p><p> 热辣辣的眼泪忽然涌出来。</p><p> “嫂子？”姜琳吓了一跳，“烫着了么？”</p><p> 铺床的两个人也停下手看向她。</p><p> “怎么了？”</p><p> 苏林瑾回过神来，“没事，就是太好吃了，好吃得我有点感动。”</p><p> 她知道阮令齐不可能是外婆，但这特殊日子里的巧合，让她恍惚间仿佛弥补了唯一的一处遗憾。</p><p> 外婆啊，我会过得很好的。</p><p> 苏林瑾吃完汤圆后重新洗漱，林舒给她补妆，不一会儿，院子外响起车轮擦地停稳的声音。</p><p> 明明人声鼎沸，但苏林瑾就把这“吱”的一声听得清清楚楚，心跳得快了起来。</p><p> “车来啦！这么多小轿车，可真气派！”</p><p> “还都是红旗呢，乖乖！”</p><p> “怎么还有啊？一共几辆？”</p><p> “三，四，五，六！六辆！我今儿也算开眼了！”</p><p> 林舒推开门：“我去看看！”</p><p> 这次结婚用的车林舒帮忙从翻译处借了两辆，还有四辆是怎么来的？</p><p> “走，我们也去看看！”林培淑缝完最后一针，拍了拍宋丽莉。</p><p> 哗啦啦一下子，东厢房里来帮她收拾的一二三四五个人，都冲到了院子里去看热闹。</p><p> “这几辆车的车牌……有些眼熟啊。”林舒小声说。</p><p> “嗯，两辆是军区的，另两辆，应该是南海的。”</p><p> 这是任琦的声音。</p><p> “喔……新郎官很厉害嘛。”</p><p> 这是叶小茉。</p><p> 正说着，新郎官从第一辆系着大红花的头车上下来，他今天身上依然是制服，与往常不同的只是神情大不一样。</p><p> 平日里严肃冷淡的人，今天连眉梢眼尾都藏着笑意。</p><p> 姜琳高兴地跳起来：“哥，你来接我嫂子啦。”</p><p> “嗯，来接你嫂子。”</p><p> 大庭广众之下，姜望顿足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点了点头。</p><p> 他踏着满院碎红的鞭炮衣，一步一步往里去。</p><p> 姜老爷子站在正方门前，同样一身制服精神矍铄。</p><p> 他上前，站定在老人面前，庄重地抬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p><p> “爷爷，我来接瑾瑾。”</p><p> 老人眼眶有些濡湿：“好，好！去吧！”</p><p> 姜望转身看向东厢房。</p><p> 今天太阳温煦，洒下来的日光带着春天的暖意，院子里新栽了几棵蔷薇，攀爬在院墙上吐着嫩芽，连风都变得温柔。</p><p> 东厢房的房门，在蔷薇花枝条的掩映下。</p><p> 他屏了几息，迈开腿向前走去。</p><p> “哎哎哎，新郎官停步。”叶小茉笑嘻嘻地挡在门前。</p><p> “我们刚定的规矩，答对题才可以推门进去。”</p><p> 叶小茉和林舒隔空对了个眼神，干得漂亮。</p><p> 姜望停住脚步，顶着阳光点头：“好。”</p><p> 叶韬从人群中探头：“姐，你不要为难我望哥！”</p><p> 叶小茉给了他一个死亡眼神：边儿去！</p><p> “听好了，第一个问题，请回答什么时候见新娘第一面的？”</p><p> 这时，林舒已经贱笑着推门守着已经打扮换装完毕的苏林瑾，小声问：“多大？”</p><p> 苏林瑾想不起那时候大概是多大，记忆非常模糊，只知道连姜望都很小，她大概只有几岁？</p><p> 可具体几岁她一点也没印象，于是她摇摇头。</p><p> 林舒瞪着她：这也行？</p><p> 门外姜望不经思索：“她还在襁褓里的时候。”</p><p> 院子里起哄声响起来。</p><p> 苏林瑾怔然，这么早？</p><p> 林舒嗯哼了一声，这便是通知叶小茉这题算过。</p><p> “新郎可以走一步了。”叶小茉继续，“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们新娘的？”</p><p> 众人终于知道她们在玩什么游戏，起哄声不绝于耳，连姜老爷子都无奈地笑。</p><p> 门内，林舒小声问：“你知道吗？”</p><p> 苏林瑾依然无言地摇摇头，林舒无语地闭上眼睛：你这恋爱谈得可真是糊里糊涂。</p><p> 门外姜望已经准备好：“五年前，她十五岁的时候。”</p> ', ' ')